荣格的分析心理学与道

　广州师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GUANGZHOUNORMALUNIVERSITY　(SOCIALSCIENCEEDITION)

第20卷第8期　No.8Vol.20　

荣格的分析心理学与道

唐雪峰　王雁飞

　　〔内容提要〕荣格在吸收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完善与发展了其分析心理学的思想体系。“道”这个中国文化中最神奇最玄妙的概念,正是荣格分析心理学的内在基础之一。本

文试图从分析心理学的基本特征出发,寻找其与“道”的内在联系,以便促进我们对分析心理学的理解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视。　　〔关键词〕荣格　分析心理学　道　　西方人以及西方心理学家开始重视、探讨和运用蕴藏在东方特别是中国传统思想体系中的心理学,并不是很久远的事情。在当代西方社会生活历经动荡、紊乱之后,西方人感到了迷茫,他们无法消除彼此之间的心理对立,无法拯救他们面临崩溃的灵魂,于是他们之中的一些人不得不把目光朝向东方。先有叔本华被东方的佛教所俘虏,后有精神分析学派的“王储”荣格(C.G.Jung),找到了古印度的婆罗门教和中国的老庄哲学。

　　荣格在批判现代西方社会片面发展的理性文明对于人类精神之和谐完整性的宰割败坏的同时开始把目光投向古老的东方,希望从东方的古老智慧中寻求灵感,寻求能够弥补西方现代文明所缺失的源泉。1914年荣格和弗洛伊德(S.Freud)的关系破裂以后,他很快就建立了自己的“分析心理学”(AnalyticalPsychology)。分析心理学的基本特征可概括为四点,即目的论原则、心力论原则、集体无意识学说和心理类型说。尽管这四个特征是精神分析学说的新发展,但其思想却无不受东方哲学,尤其是老庄哲学的影响。著

　　本文1998年12月21日收到。

名汉学家理查德·威廉(R.Wilhelm)曾对荣格说:分析心理学所发现的某些复杂心理作用可以清楚地在中国的古文里找到[1]。荣格自己也承认“东西合壁”是他的希望,而且“集体潜意识”这一根基的存在则提供了人类超越文化和意识而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相互渗透和融会的可能性。　　本文主要从荣格分析心理学的基本特征出发,分析其思想与中国老庄哲学的内在和谐与统一,探讨了产生这种思想的渊源,以便使我们对荣格及其分析心理学说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理解。

一　目的论原则和老庄哲学的统一

　　弗洛伊德强调心理的因果性,认为一切心理现象都有原因,要求追寻儿童时代的病因。而容格则认为,人的精神不仅受过去经验的影响,还受对未来所期望目标的支配。精神现象虽有本质差异,但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它们有追求平衡的目的:精神的最终目的就是达到“真我”,即达到人与环境合为一体。“真我”最完善、最平衡,是对一切现象大觉大悟。因此研究心理不仅

56　　　　　　　　　　　　广州师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20卷要追溯过去,而且要注意生活的目的和方向。道家认为,自我存在的前提条件是自我与外界之间的分离,但是当人把自己与外界分离之后,实际上他就远离了道。由于自我的限制,人无法获得有关道的真知,无法获得人与道的认同,无法获得绝对的自由和幸福。要想获得,人就必须要消除自我的限制,忘掉自我,与道融为一体。庄子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2]。即至人超越了自我与外界的区别,也即我与非我有别,所以至人无己。他与道合一,而道无为,所以无功。他与道合一,道无名,所以圣人无名。由道来看,我与非我通而为一,故“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3]。很显然,道家也强调从心上下工夫,心即是主体也即道体。那么无我就不是使我成为非我,而是达于一种真我或大我,也即体存无道的境界。此处道家所达到的真我和荣格的“真我”完全是统一的。道家的成圣之路是要达于天人合一的境界。与道合一实际上是心灵不断的内在觉解,即达到老子所说的“涤除玄览”[4]的功夫,也即庄子的“心斋”或“坐忘”。进而便能做到“致虚极,守静笃”[5],或“照于天下”[6]。由此只要实现了道德心,或体认于道,就可以进入无为而无不为的境界,这就是心灵的自我超越,是精神境界的升华。

　　由此,荣格分析心理学所遵循的目的论原则充分体现了东方哲学中的“道”味。在荣格的人格体系中,认为自我包含潜意识的各个方面,因而给人格的整体结构提供了统一性和稳定性,自我可以力图促使自身成为一个完全的整体。荣格把自我看成是构成“自身”的关于意识理论中心的一个理念情结,具有高度的连续性和同一性。意识对荣格来说是一种使自我满足的一种与精神相关的活动,自身这个概念是把自我包含在内的一个超常概念,自我不是一种恒定持久的形式,它还存在于一定的动态之中。人格总是不断发展的,是由未来事件、个人的目标和抱负所形成的。他认为人总是在创造和追求为未来获得某种东西而努力,即要完成“自我实现”的最后目标。荣格的“自我实现”是表示人格各个方面的和谐、充实和完全。即自我最完美的发展,达到“,　　荣格把精神生活的原动力看作一种生命力或心力、里比多,它表现为一种心理能。所谓心理能是机体内在的精神能量,是非物质的,这种能无法直接测量,但在各种心理活动表现中可以看到它的强度。那么心力论的基本原则就在于精神生活是由必然的对立所制约的,精神能量是按对立统一规律来运作的,并且可以前进,也可以倒退。前进则涉及到意识和对外部世界的适应,倒退则趋向于潜意识和对内在规律的适应,因为两者都是属于正常心理体验的基本功能。荣格设想精神以意识性的自我为中心,位于内部世界(或曰心灵世界)和外部世界(即超时空的永恒世界)之间。自我犹如一个行星,被一些如卫星般的次要人格所围绕,一旦次要人格受到与行星引力相反的一些作用力的影响,离开它们原有的轨道位置,改变它们的力量和方向,这个与宇宙相似的精神整体便随之瓦解崩溃。荣格特别赞赏东方思想有能力使对立面平衡之间的张力和谐化,认为道家最为突出。在中国哲学来看,自然的结果不是由大量分离的事物构成的,而是由无法摆脱的相联和变化的关系构成的。道家认为自然之中有阴阳两种力量,二者生演出万事万物。要使矛盾冲突得以解决,需要阴阳对立面的和谐。自然的状态即道,就是万事万物的和谐、秩序、统一。荣格在很大程度上赞同这种对自然的态度,特别表现于他的心力论中。　　精神人格的统一和谐,心灵各组成部分的圆融整合是生命的自然倾向,是个体完善的真正目标,而这也正是“自性”的完满实现。在临床实践中,荣格观察到那些成功地使自己摆脱了生活问题的缠绕达到心理发展和整合的更高层次的患者,实质上什么也没做,只是简单地顺应自然,让该发生的事件发生,他们允许自己的潜意识在宿静中与他们交谈,他们耐心地倾听它的信息,并给予他们最大最认真的关注。换言之,他们建立起意识与他们的潜意识之间的联系。而就在这种心理过程的平静自然的发展中,渐渐地潜意识丰富了意识,意识又照亮了潜意识。两个对立面,,,个

二　心力论与道

第8期　　　　　　　　　　　唐雪峰　王雁飞:荣格的分析心理学与道　　　　　　　　　　　　57新的人格中心即自性就如东方禅家一般从原先的混沌蒙昧中显现出来了。荣格指出人努力的目的也就是对立面的和谐,就象道家的抱负是达到一体化的境界,这也是荣格一生的目标。

应该是一个“集体人”,是体现人类无意识心理生活,并使之具体化的人,是自己民族和全人类的精神代言人。荣格非常推崇幻觉型艺术,非常看重集体无意识,原因在于他试图通过追寻集体无意识来拯救日益孤独的“现代人”。荣格所说的现代人是“那些对现代具有意识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人”[7]。在我们这个时代里,科学技术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物质文明,但“物质上的每一`进步'都可以使一个更大的灾难如虎添翼,以造成对人类的巨大威胁”[8]。所以现代人感到孤独、恐怖、软弱无力、无所适从,他们的精神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造成这种境况的根源在于现代人失去了赖以安身立命的本体和灵魂—集体无意识,他只有摆脱自身设置的枷锁,复归于生命的原始灵境,才能拯救面临危险的现代人。荣格认为只有在艺术中现代人才能找到返回生命最终源泉的道路,唤起那些时时激励着人类摆脱危险,熬过漫漫长夜的亲切力量,用以补偿我们时代的片面和匮乏,寻到已失落的意义,找到自己生命的根基。

　　荣格所开创的这一剂救世良方对于西方世界那些无家可归的现代人是一种弥足珍贵的精神慰籍。但是很显然,这种解救方式是虚幻的、不切实际的。从更深处看,荣格集体无意识的最终归宿—现代人的艺术,其灵感均来自老庄哲学之道。从荣格对东方思想的兴趣来看,他受启于老庄哲学“回归自然”、“返朴归真”的思想。“西方劫持了自然据为己有,因而倾向于对自然的信仰,但其结果只是在使自然精神化的努力中越来越纠缠于自然以至于不能自解。东方则正好相反,它获得了精神而将物质仅仅解释为幻想”[9]。荣格认为东方的传统提供了觉知自己和世界的另一种方式。他确信,究其原因是西方人割断了他与源出于集体潜意识的本能和感受的联系。东方人要比西方人在更大程度上以感受和直觉来引导他们的生活,所以西方人的态度要更为外向,而东方人的态度则更为内向;意识的、理性的和实证的取向关联于西方的科学,而无意识的、主观的和神秘的一面则关联于东方的思想。道家人生哲学崇尚自然(无为)、返朴归真的自然价值取向,它的基本信念是个体人格社会历史的和既,于朴”[10]庄

三　集体无意识的归宿———道

　　荣格所著《寻求灵魂的现代人》是一部很有影响的著作。该书论述的重点是分析心理学的基本假设———集体无意识。荣格把无意识区分为个体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个体无意识由一向被拒斥的过去生活经历、阈下知觉所组成,它从属于个人。集体无意识则处于更深的一个沉积层次上,它从人类往昔岁月的生活经历,以及在此之前的生物进化的漫长延亘的历史过程中吸取能量,因此它是属于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来源于遗传,有维护个体生存与种族繁衍的功能,可称之为营养本能和性本能。

　　荣格还论述了原始人与文明人的心理和思维问题。他认为原始人与文明人,古代人与现代人在心理上是相通的,现代人继承了古代人的若干心理特质,原始人的心理内容构成了文明人心理的深层本体。在原始社会,野蛮人用全副身心拥护世界,没有精神与自然之分,一切都按事物的本然状态去理解。然而随着人类抽象思维能力的提高,事物的本然状态遭到了肢解,统一的原始世界分裂为精神与自然。原始人把本真的、自然的生活经历积淀为各种原始体验,当这种原始体验在现实中流逝时,却转而在人类的大脑结构中沉积为各种活生生的无意识“原型”,即集体无意识。“原型”成了荣格分析心理学理论的核心内容,荣格对原型的研究是从心理学、伦理学、人类学、神经学和文学艺术等各方面来考察的,有助于寻找人类文化心理结构和历史积淀的深层内容。

　　在荣格看来,艺术的创作过程更是集体无意识活动的大舞台。他把艺术创作分为心理型(Psychological)和幻觉型(Visionary)两种。心理型所涉及的素材来自人类的意识领域,构成人的意识生活,尤其是他的情感生活,从生动的生活前景中去撷取素材;而幻觉型艺术作品的素材来自域。

58　　　　　　　　　　　　广州师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20卷子将人类的历史概括为道德水平随着人类与自然关系逐步疏离而衰退的过程,针对这种人类历史由自然状态向社会状态的变化与人的自然本性被文明异化而趋向堕落的过程,庄子怀着“千世之后,其必有人与人相食者也”[11]的深沉担忧,提出了返朴之说,并将它作为挽救人类的途径。庄子所表露的是对人类历史发展本身的畏惧、绝望与厌恶情绪。在荣格的现代人畏惧中完全可以看到庄子返朴思想的影子,但由于西方人外向于自然艺术,所以荣格的救世良方不可能是神游物外,而是将其转向艺术,尤其是幻觉型艺术,但艺术本身就是自然的原始体现,其实质还是道家的“回归自然”。所以荣格集体无意识说最终的归宿还是取自于东方之道。

功能与劣势功能。在现代文明中,内倾与外倾的对立,优势功能与劣势功能的对立构成人类精神中的基本对立。有对立就有和解,有分裂就会有拯救,这是荣格探索人类精神发展的另一线索,但是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在历史实践中,荣格都看到欧洲人无法消除他们之间的心理对立,无法拯救他们面临崩溃的灵魂。于是他不得不转移视线,把目光朝向东方,他找到了古印度的婆罗门教和中国的老庄哲学,从中国的道和道教中找到了一种和解作用。“根据道教的思想,道被分为阳和阴的基本对立。阳是温暖、光明、男性;阴是寒冷、黑暗、女性。阳是天,阴是地。从阳力中产生了神和人的灵魂的天上部分;从阴力中产生了鬼和人的灵魂的地下部分。作为一种微观世界,人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对立和解。天地人这三界构成世界的三大要素”[13]。荣格从心理学意义上阐释了“道”的意义。“把人的灵魂分为神、魂与鬼魄,这具有极大的心理真实性”[14],它们是两种互相竞争的倾向:“其一努力把人拉进一种极端的心态中,另一种则是使人卷入世俗事物,它们一是精神方面的,一是物质方面的。因此信徒们努力追求生活于与道合一的和谐之中,惟恐他们陷入对立的冲突。道是一种非理性状态,所以他不可能有意地实现,这是老子所一再强调的现象,无为,它的含义正是指这种现象,但`无为而无不为'。我们时代崇高而邪恶的理性`想有所建树',因而无法走向道”[15]。

　　个体人格、历史王道和现实国家的同一,在道家人生哲学那里,不仅不能获得人生的意义,生命的价值,而且恰是人生意义及生命价值的失落与毁灭。社会本身在价值上的失落趋向,揭示了人们必须要寻找与社会价值相反的真实价值依托。在道家人生哲学看来,要想获得真实价值存在的人生路向,就是回归自然、返朴归真和个体人格的独立自主。道家强调个体生命要保全自己的价值,就必须从纷争中退出,回复到超功利、超道德的“独与天地精神往来”[16]生命状态中去。在人民“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生活中,也就感受到一种超然于社会困苦、伪善和纷争的自然之真与美的存在,他们在对自然的观察体验中获得一种心理的补偿。因此荣格得出结论:“道,本

四　性格类型学与道的内在联系

　　研究整体的人是精神分析学派的出发点,这一出发点必然走向对人性格的分析。荣格对人的性格作出了全面复杂的分析,他所著的《心理类型学》是他对性格类型分析的全面展示。他把人的类型分为性格类型和思维类型两大类。按照里比多能量不同的运动方向,认为里比多冲向内的属内倾型,里比多冲向外的属外倾型,而这两种东西也就是人格反应特有情境的两种态度或方式。荣格还认为,人有四种主要功能,即思维、情感、感觉和直觉。“如果其中的一种发展下去成为一种习惯,那么相应的类型便产生了”[12]。由此大千世界的人根据两种基本倾向和四种主要功能可组合成八种基本性格类型,从这八种类型的组建与完善中我们不难看出其与《易经》中太极阴阳和四象八卦的内在联系。荣格对这八种性格类型作了入木三分的描述,而他的深刻之处远不在描述这些类型,更重要的在于揭示它们在人类历史———文化过程中的产生、形成、分化与演变,从而寻求消除极端类型,拯救人类灵魂分裂的办法。

　　荣格认为文化是造成性格的畸形和极端类型的罪魁祸首。由于文化的需要,社会并不允许人的诸种功能同时获得全面和谐的发展,它总是赞同和奖赏人的某种功能而压抑和贬低人的另,,

第8期　　　　　　　　　　　唐雪峰　王雁飞:荣格的分析心理学与道　　　　　　　　　　　　59质的对立紧张心态中,通过返回到道而获得拯救”。从宗教象征中产生出来的不只是对立的调和状态,而是一种新的心理态度。

　　荣格曾为《易经》的翻译本写了一个序言,他认为这本书为西方人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方法去探索潜意识,但是它只能为那些放弃了对它的偏见的人所理解。在本世纪50年代他还为藏传佛教著作的译本写过心理学的评语。泰勒(Taylor)曾说过,在通过这些著作把亚洲的思想介绍给西方人的过程中,荣格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理查德·威廉(R.Wilhelm)认为,荣格以及弗洛伊德所致力与探求的无意识心理学,正是中国文化思想或中国文化心理学中所固有或包含的东西。荣格以其分析心理学为基础,着重分析与评价了“道”与“太极”的概念,以及“道”的现象和思想。其目的是要建立一种在东方和西方之间进行心理学

[17]

沟通的桥梁,而荣格正是在充分吸收了中国文化的基础上,才完善与发展了其分析心理学的思想体系。“道”这个中国文化中最为神奇的概念,也是荣格分析心理学的一种内在的基础[18]。荣格说,“道”的状态就是世界之初,事物还无所谓始。这种状态正是大智大愚者所努力取得的状态。阴和阳两极的对立统一的原则,正是一种原始意象。这样,中国的“道”与荣格无意识心理学的研究,就有了内在的联系,就有了自然而然的切合。他们希望东方的传统思想能够提供对心理成长的不同理解,能够提供解决人与精神、社会和自然之间对立冲突的可能途径,能够提供改变心理学的科学观和重构新的研究方式的启示[19,20]。

　　(第一作者为华南师范大学心理学系98级硕士研究生)

参考文献

　　[1]Jung,C.G.(1983).AlchemicalStudies.NewYork:PrincetonUniversityPress.　　[2][16]《庄子·逍遥游》　　[3][10][11]《庄子·齐物论》

　　[4][5][6]《老子》,第十章、第十六章

　　[7][8]荣格、苏克译:《寻求灵魂的现代人》,贵州人民出版社,1987

　　[9]荣格:《回忆·梦·思考》,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　　[12][13][14][17]荣格,吴康等译:《心理类型

学》,华岳文艺出版社,1989

　　[15]丘仁宗主编:《20世纪西方哲学名著导读》,湖南出版社,1991

　　[18]高岚、申荷永:《荣格心理学与中国文化》、《心理学报》,1998,4,第219-223页

　　[19]葛鲁嘉:《心理文化要论》,辽宁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

　　[20]温森特·布罗姆,文楚安译:《荣格—人与神话》,新华出版社,1997

Jung'sanalyticpsychologyandDao

TangXuefeng　WangYanfei

Abstract

　　C.G.Jungimprovedanddevelopedhisanalyticpsychologicalsystemonthebasisofab-sorptionoftheChinesetraditionalculture.Dao,oneofthemostmysteriousconceptsintheChi-neseculture,isaninsidebasisofJung'sanalyticpsychology.Inthispaper,theauthorsanalyse

thebasiccharacteristicsofJung'sanalyticpsychologyandelaboratetherelationshipbetweenJung'spsychologyandDao,whichwillhelpunderstandanalyticpsychologyandattachimpor-tancetotheChinesetraditionalculture.　　Keywords:C.G.Jung;　analyticpsychology;　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