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唐朝末期的宰相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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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研究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２００７／０８总第１９２期

论唐朝末期的宰相群体

杨春蓉

［摘要］唐朝末期，朝中各种势力争斗激烈，各地方节度使拥兵自重、互相争斗，要挟朝廷，政治局势极为动荡。在此背景下，唐昭宗时期宰相变动频繁、任期短暂。这既是因为昭宗用人速而不慎，缺乏知人识人眼光，也是因为唐昭宗受制于人，在各种势力斗争的消长中，不得不频繁任相、罢相。处于唐朝末

；

世的宰相们与处于太平盛世的宰相相比，也表现出不同的特点。有的推波助澜，加速唐王朝的灭亡；有的明哲保身，得过且过；有的欲力挽狂澜但力不从心，最终身首异处，成为唐王朝的陪葬品。宰相班子的不稳定与不团结更加重了政治局势的动荡与不安，最终加速了唐王朝的灭亡。［关键词］唐朝末期；宰相；藩镇；宦官；政治局势

｝中图分类号：Ｋ２４２．４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３９２６（２００７）０８—０２０６—０５

基金项目：本文是西南民族大学青年项目“唐末宰相研究”的最终成果。作者简介：杨春蓉，西南民族大学学报编辑部责任编辑。四川成都６１００４１

长期以来，史学界对开国元勋和太平盛世时唐文德元年（８８９年）二月，僖宗崩，昭宗被军

的宰相研究颇多，而对处于衰世、末世的宰相却少

容使杨复恭立为皇太弟。昭宗即位后，“攻书好

有人提及。本文对唐末（唐昭宗和唐哀帝时期）宰文，尤重儒术，神气雄俊，有会昌之遗风。以先朝

相群体的特点作较为详细的分析，揭示在一个封

威武不振，国命浸微，而尊礼大臣，详延道术，意在

建王朝即将灭亡之际，宰相群体所表现出来的一

恢张旧业，号令天下，即位之始，中外称些共同规律，以期对中国封建社会的宰相有更为

之。”０１］∽∞５’史书又记昭宗“为人明倩，多喜作书全面和真实的认识。

字，初有志兴复，慨然思得非常之材。”悼。可见昭宗唐朝末期，政治局势极为动荡。当时宦官、朝虽处于风雨如晦的动荡时代，却并非昏庸糊涂之臣和节度使之间明争暗斗，各节度使又拥兵自重，辈。昭宗即位时，黄巢起义虽已平息，而秦宗权又争夺地盘，要挟朝廷。在此背景下，唐昭宗时期宰

举兵，秦宗权刚平，朱全忠又连兵十万，吞噬河南、相变动频繁、任期短暂。这一方面是由于昭宗用郓、青徐之间，血战不解。【１Ｊ（Ｍ３７卜‘王室不竞，南北人速而不慎，缺乏知人识人的眼光，另一方面是由司各树朋党结藩镇，内相凌胁，是时天子孤危，威

于当时局势动荡，宰相中一部分人依附宦官，一部令尽去。”∞ｏ唐昭宗不愿坐待唐亡，极欲有所为，思

分人依附藩镇，宰相内部又纷纷结为朋党。各种

得“奇人”以辅助自己迅速恢复旧业。

政治势力都力图在宰相班子中安插心腹，唐昭宗昭宗在《赐新及第进士敕》中讲到：“朕纂承鸿

受制于人，在各种势力斗争的消长中，不得不频繁绪，克绍宝图，思致理平，未臻至化。今大朝方兴任相、罢相。而当时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物，须择良相，冀于佥选之间，以观廊庙之宰相们与处于太平盛世的宰相相比，也表现出不器”ＨＪ（聃５４’《覆试进士敕》中亦讲“朕自君临环海，

同的特点。有的推波助澜，加速了唐王朝的灭亡；

八载于兹，梦寐英贤，物色严野，思名实相符之士，

有的明哲保身，得过且过；有的欲力挽狂澜但力不艺文具之人。用立于朝，庶裨于理”Ｈ

Ｊ（¨５４’

从心，最终身首异处。而宰相班子的不稳定与不

昭宗身处乱世，又为强藩、权宦所左右，无助团结更加重了政治局势的动荡与不安，最终加速之极，不免对所选的“英才”寄予过高幻想。在《赐了唐王朝的灭亡。

王建割》中讲“朕罗此多难，播迁无常，旦夕傈傈，

不能自保，而况保天下。为朕藩护，有望于卿

一、唐朝末期任用宰相的特点

也”。［４］‘聃５８’又有诗云“安得有英雄，迎归大内（一）局势衰落促使皇帝欲选奇才而任之

中”。”１其此种无助焦虑，难免不会对其任相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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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影响。

（二）唐昭宗用人不慎

昭宗在极度困窘之中，极思得奇人以助己力挽狂澜，由此一见与“奇才”有相似者，不及细审则

迅速提拔。

如，昭宗爱李磉之才，则急于大用。闻陆希声之名则召为给事中，拜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陆希声“在位无所轻重，以太子少师罢”。Ｍｏ昭宗蒙难东内，王溥与崔胤说服卫军杀刘季述等。昭宗反正后王溥“骤拜翰林学士、户部侍郎，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户部。不能

有所裨益，罢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７］∽５３７＂有

时昭宗用人“速”是不得已之举，危急关头，无亲信在左右，有可用之人，则立即提拔。如，卢光启拜相是因为“昭宗幸凤翔，宰相皆不从，以光启权总中书事，兼判三司，……复拜兵部侍郎、同中书门

下平章事。”［７］（Ｐ．５３７７）可见卢光启之为相并非是由

于其有相才。有时昭宗任相缺乏全面审视，以一功而任相。如，郑延昌拜相是因为“黄巢乱京师，（郑）畋倚延昌调兵食，且谕慰诸军。畋再秉政，擢司勋员外郎、翰林学士。累进兵部侍郎、兼京兆尹，判度支。拜户部尚书，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刑部尚书。无它功，以病罢。”［７］（Ｐ

５３７６）

柳璨之为相则更速，昭宗好文词，初宠待李蹊颇厚，常惋惜李蹊冤死，于是求文士似误者，有人推柳璨文才高，昭宗朝即日以谏议大夫拜柳璨平章事，改中书侍郎。“任人之速，古无兹例”【８ｏ后蒋玄晖谋杀衣冠宿望难控制者，柳璨即首疏平时有

过节者３０余人，相次诛杀，“班行为之一空，冤声

载路。”可见昭宗慌不择人，将柳璨误作贤人拜之

为相，重其文词而疏忽了柳璨的品行。郑綮善为诗，多讽刺时事。光化初，昭宗还宫，政务混乱，郑綮则经常写诗嘲讽。昭宗见其不满当时政治形势以为其胸怀大志，欲有所作为，就在常奏班簿侧

注：郑綮可礼部侍郎平章事。第二天制书下，郑綮

自日“歇后郑五作宰相，时事可知也。”多次上表逊让，昭宗不允许，不得已为宰相。一１道士许严士出

入禁中，曾经依朱朴为奸利，于是在昭宗前推荐朱

朴有经济才。昭宗召见后，即日命相。朴在中书，

“与名公齿，笔札议论，动为笑端”¨叫朱朴为人腐

儒木强，无他才术。史书又记朱朴为相“以素无

闻，人人大惊。”［１１］（蹦６６２’张溶学鬼谷纵横之术，依

靠杨复恭、田令孜而当上宰相，史书言“自乾宁之

后，贼臣内侮，王室浸微，昭宗不堪凌弱，欲简拔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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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数据才以为相。未尝获一名人，登用之徒，无不为时嗤诮”（１１

Ｊ‘Ｐ４６５６）

（三）宰相拜罢频繁

昭宗朝的宰相拜相迅速，罢相也迅速，且比较频繁。昭宗共拜相二十五人，其中韦昭度、孔纬、徐彦若、李蹊、王搏、陆虔、崔远、裴枢等八人都曾先后两次人相，更为典型的是崔胤，先后四次人相。

其他一些宰相，许多在位时间也极短，如，郑延昌景福元年（８９２年）三月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年后则因无所作为而以病为由罢去宰相职务。郑綮乾宁元年（８９４年）二月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当宰相仅三个多月，则“移疾乞骸，以太子太保致仕。”归１朱朴因为道士许严士的推荐于乾宁三年（８９６年）七月被拜为宰相，仅仅几个月后，因为许严士败而被贬，免去宰相职务。孙僵与朱朴同

时为相，也在朱朴被贬同时被贬为衡州司马。陆

宸在乾宁三年（８９６年）七月被拜为宰相，仅两个月就被贬为峡州刺史。卢光启天复元年（９０１年）十一月拜相，数月后则被罢为太子少保。陆希声、苏检、李蹊为相时间都仅仅数月。

昭宗朝宰相变动频繁，任期短暂的主观原因在于昭宗用人速而不慎，缺乏知人识人的眼光，拜相不当，犯错后自然需要纠错。许多宰相在位无所轻重，所以很快被罢去政事。昭宗缺乏识人眼光与唐后期对太子、诸王采用的半囚禁政策有关，诸王集中住在宫中，并设有十王宅使、少阳院使以防范监督诸王、皇子。诸王、皇子不能与大臣交结，不能招贤纳士，不能涉及政治，政治才能逐渐

下降。其客观原因在于局势动荡，宰相中一部分人依附宦官，一部分人依附藩镇，宰相内部又纷纷

结为朋党。各种政治势力都力图在宰相班子中安

插心腹，排斥异己，互相倾诈，争权夺利。昭宗受制于人，在各种势力斗争的消长中，不得不频繁拜

相、罢相，这使宰相班子极不稳定，政治局势也更加不稳定。

由上可见，昭宗虽有兴复之志，虽意欲用奇人辅佐，所用之相却不堪重任。昭宗思贤才之心与太平之时太宗思贤之心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其宰相班子与太宗时宰相班子相去万里。第一，在于危急之时，昭宗急于求成，用人不当，由缺乏识人的眼光，以一功而拜相，以一语而拜相，难得真才。太宗曾言“用得正人，为善者皆进；误用恶人，不善

者竞进。”¨２１第二，在于大厦将倾，残灯将灭，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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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危，士大夫中明哲保身者为数不少，不愿成为唐

无可奈何。崔远文才清丽，风神峻整，人皆慕其为王朝的陪葬品。第三，在于皇权衰弱，昭宗迫于强

人，后来柳璨依附朱全忠，将崔远累贬自州长史，藩权臣的势力，奸邪者不敢贬杀，忠正者不敢存

崔远行至滑台，被杀于白马驿。

活、提拔。致使忠贤被排挤，奸邪当道，极需贤才崔』乱外结藩帅、内杀忠良，昭宗复雪杜让能、

之时，无能、凶残、庸俗的官吏却身居要位。昭宗韦昭度、李蹊之枉，罢崔胤政事。朱全忠上疏理胤

身边的宰相班子沦落至此，则无疑加速了唐王朝之功，崔胤已至湖南，复召拜平章事。崔胤倚朱全的灭亡。

忠排抑徐彦若、王搏。史书记日“时朱全忠虽窃有二、唐朝末期宰相执政受到强藩的控制河南方镇，惮河朔、河东、未萌问鼎之志。及得胤为向导，乃电击潼关，始谋移国。自古与盗合从，

昭宗处艰难之时，情急之中用人不及细审，然覆亡宗社，无如胤之甚也。”［１９］∽４５８７’崔胤、柳璨之

视昭宗所为，亦希望能尽力做到远小人、亲君子，

乱政宰相，昭宗欲远之而不能，杜让能、徐彦若等但事与愿违。如孔纬“器志方雅，疾恶如仇。既总贤正之相，昭宗欲近之而不能。

宪纲，中外不绳而自肃。……居选曹，动循格令。唐朝末期的特殊局势使得宰相们在执政时不

权要有所讫，私书盈几，不之省。执政怒之，改太

得不依附强藩。崔胤在第一次失去相位后，向当

常卿。”昭宗因为大臣朋党，外交方镇，思用骨鲠正

时称霸关东的朱全忠求援，昭宗迫于朱全忠的威人，于是又派中使至华州召孔纬入朝。１１１Ｊ∽榔’宰

势，又以崔胤为宰相。“全忠上疏理胤之功，不可相崔昭纬“忌前达，内结中人，外连藩帅。属朝廷离辅弼之地，胤已至湖南，复召拜平章事。胤既获

微弱，每诧援以凌人主。昭宗明察，心不能堪，以

汴州之援，颇理权威。”ｍ］‘心８３、４５３７’后来宦官刘季

诱召三镇兵诣阙杀宰相内臣，帝深切齿。会太原述等幽昭宗于东内，以德王监国。崔胤“致书于全之师诛王行瑜，罢相，授仆射。又依附汴州，再贬忠，请出师反正。”昭宗反正不久，宦官韩全海挟昭

梧州司马，寻降制数其罪，中使至荆南斩之。”ｕ列

宗幸凤翔，崔胤遣使告朱全忠带兵于岐阳迎昭宗。

昭宗所处时代，皇权日益卑弱，昭宗即便能明朱全忠以兵败李茂贞，李茂贞杀韩全海等宦官数

察，宰臣的生死进退却不得不受强藩的控制。如，十人，昭宗重回长安。崔胤与朱全忠后又奏罢左李蹊“昭宗素所器遇，决意复用之，而李茂贞等上右神策内诸司使及诸道监军、中使、内官三百余

言深诋其非，帝不获己，又罢为太子少师。”“茂贞人，同时斩于内侍省。昭宗怜悯无辜受害者，自为及王行瑜、韩建拥兵阙下，列蹊罪，杀之于都亭

文祭奠。Ⅲ１可见崔胤大规模诛杀宦官之举，并非昭

驿。”¨４ｏ王行瑜被诛之后，昭宗才敢下诏复李蹊官宗本意，只是因为崔胤依附强藩朱全忠，昭宗对他

爵、赠司徒。王搏明达有谋，崔胤附朱全忠诬陷王无可奈何。宰相崔胤是因为党附崔昭纬而获相位搏，王搏被赐死。裴枢与崔胤皆倚朱全忠，昭宗自的，崔昭纬获罪后，昭宗也罢免了崔胤的宰相职岐山还宫，以裴枢为同平章事，出为广南节度使。

务。但崔胤交结藩镇，依靠朱全忠的势力又三次“制出，朱全忠保荐之，言枢有经世才，不可弃之岭为相。

表。寻复拜门下侍郎，监修国史，累兼吏部尚书，

判度支。”‘１５１

三、唐朝末期宰相的命运

藩帅李茂贞向昭宗推荐韦贻范，韦贻范不到唐末宰相的命运是悲惨的，他们大多数都被一月就被任命为宰相。韦贻范倚权臣，恣骜不恭。赐死或诛杀，少数幸存者，不是被贬职，就是在皇苏检起初被任命为中书舍人，韦贻范将苏检推荐室和强藩的夹缝中苟且偷生。

给李茂贞，苏检也迅速被提为宰相，“即拜工部侍（一）大多数宰相被赐死或被诛杀

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１刮昭宗还京师后，藩帅据笔者统计，唐末昭宗和哀帝时期共任宰相

朱全忠的控制力增强，李茂贞的实力减弱，于是苏３０人，因各种政治斗争，有２０人被赐死或诛杀。

检被流配。陆宸文思敏捷，初被崔胤诬陷，贬为沂宰相内部之间斗争非常残酷，一部分宰相依王缚。崔胤死后，陆康被任命为吏部尚书，从昭宗附藩镇，对其他宰相进行诛杀，削弱了朝廷的政治迁洛。柳璨依附朱全忠，谋去衣冠有望者，“贬宸力量。如，唐昭宗时，宰相崔昭纬就与藩镇王行瑜濮州司户参军，杀之白马驿。”【１７１徐彦若忠正，昭深相交结以巩固自己的权利。后来，崔昭纬又引

宗倚任无比，“有以事自陈者，常日‘君当问彦

藩镇李茂贞、王行瑜作乱，使宰相杜让能、韦昭度若”’ｏｉｌｓ］后徐彦若被崔胤出为清海节度使，昭宗

等数名宰相被诛杀。宰相王搏明达有谋，崔胤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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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忠诬陷王搏，相继贬搏溪州刺史、崖州司户，后又赐王搏自尽。王搏的传中说“崔胤与搏并位，素忌搏明达有谋，即刻搏为中官外应”Ｌ２１｜。崔胤

初罢相，昭宗以陆宸代替他。崔胤怨恨，后来议陆宸阴有党附，贬沂王傅，分司东都。嵋引后来，朱全忠与崔胤互相猜疑，矛盾加深。天复三年（公元９０４年）正月，朱全忠将逼皇上幸洛阳，派朱友谅杀崔胤、张浚等（惧二人立异也）。

朱全忠杀崔胤后，任柳璨、崔远、裴枢、独孤损四人为相。柳璨进士及弟后不到四年就被任为宰相，崔远、裴枢、独孤损都是宿望旧臣，对柳璨这种资历浅的宰相较为轻视。柳璨也对他们非常不

满，柳璨想方设法与藩帅朱全忠拉拢。天复四年

（９０４年）朱全忠杀昭宗立哀帝。第二年，朱全忠

罢免裴枢等三位宰相，只留柳璨独掌朝政。天裕二年（９０５年），柳璨与朱全忠的部下诛杀朝臣３０

多人，并投尸黄河，曾任宰相的崔远、裴枢、独孤损、陆宸、王溥等都不能幸免于难。天萜二年（公

元９０５）十二月，有人告发柳璨与何太后密谋复兴唐室，朱全忠将柳璨贬为登州刺史，旋即削职为民，流放崖州。未几，朱全忠又将他斩杀，柳璨临刑前大喊“负国贼柳璨，该杀该杀！”。

除前文所述之外，又如，唐昭宗乾宁中，郐、凤

二镇举兵犯王畿，宰相杜让能被凤翔节度使诬陷。景福元年十月，因藩帅李茂贞逼京师，请诛让能，昭宗心虽明，仍不得已赐死杜让能。【２列后昭宗自石

门还京，念杜让能之冤，又追赠让能为太师。

李磉“昭宗素所器遇，决意复用之，而李茂贞

等上言深诋其非，帝不获己，又罢为太子少

师。”¨副乾宁二年（８９５年）五月，藩帅李茂贞、王行瑜等各率精甲数千人人觐，京师大恐，王行瑜等极

言南北司相倾，请诛其太甚者。乃贬宰相韦昭度、李误，寻杀之于都亭驿。王行瑜被诛之后，昭宗才敢下诏复李蹊官爵、赠司徒。昭宗对宰相崔昭纬

引藩镇李茂贞、王行瑜作乱，诛杀宰相杜让能、韦

昭度的事深恶痛绝，在太原之师诛王行瑜后，崔昭纬失去靠山，昭宗在罢免崔昭纬的宰相职务后将

其赐死。光化三年（９００年）六月，宰相王抟被贬崖州司户，寻赐死于蓝田驿，枢密使宋道弼、景务修并死，为崔胤所诬，言三人中外相结。朱朴为相数月，道士许岩士事败，朱朴则为韩建所杀。天复三年（９０４年）二月，朱全忠杀苏检、卢光启。

（二）有少数宰相被贬后得以保全性命

在多难之时，徐彦若最受昭宗信任，有以事自万　

方数据陈者，常日“汝当问彦若”ｏ［２４］昭宗自华还宫，徐彦若进位太保、门下侍郎。景福二年（８９２年），宰相徐彦若受到崔胤排挤被罢去相位。天复元年徐彦若卒。“胤恃全忠之势，专权自恣，天子动静皆禀之。朝臣从上幸凤翔者，凡贬逐三十余人。刑赏系其爱憎，中外畏之，重足一迹。”一ｚ纠

《崔胤传》中也讲昭宗幸凤翔，命卢光启、韦贻

范、苏检等作相。还京，胤皆贬斥之。又贬陆康为沂王傅，王溥太子宾客。从幸群官贬逐者三十余人。［１９］（Ｐ．４５８６－４５８７）以上被贬的各位宰相中唯韦贻范

一人得以保全性命。

郑延昌任相不久即以病求罢。大顺元年（８９０年）十一月，宰相张浚责授连州刺史，孔纬责授均州刺史。乾宁二年（８９５年）五月二人并为太子宾客。六月孔纬复为相，得以保全。乾宁三年（８９６年）九月，以孙俚为相。乾宁四年（８９７年）正月宰相孙倔罢知政事，二月郑綮为相，为相仅三个月，

郑綮以病乞骸骨，乃罢知政事，郑綮幸免于难。

《旧唐书昭宗本纪》记载，乾宁四年（８９７年）八月藩帅韩建与知枢密刘季述矫制发兵围十六宅，各王无少长皆杀之，将宰相孙僵贬为衡州司马。

（三）有极少数宰相未受贬谪而得以善终也有一些明哲保身的宰相能得以善终，如唐哀帝天ｊ；占元年（公元９０４年），张文蔚被拜为宰相，

第二年，宰相柳璨大杀宰相裴枢等朝臣，人人自

危，张文蔚极力劝解，减小波及面，救了许多大臣。杨涉，哀帝时为相，为人端重有礼法。当时王室残

荡，贤人多遇害。涉受命，与家人泣，语其子凝式

日：“世道方极，吾婴网罗不能去，将重不幸，祸且累汝。”然以谦靖，终免于祸。

天祜四年（９０７年），唐哀帝被迫让位于朱全

忠，张文蔚与杨涉两位唐朝的宰相总率百官向朱全忠宣读禅位诏书。唐朝灭亡。朱全忠称帝后，

仍任张文蔚为宰相，张文蔚为后梁制定了许多制度。９０８年张文蔚病死于洛阳。

这部分宰相明哲保身，依附权贵，士大夫的节气不复存在，其客观原因在于当时强藩林立，皇室卑弱。唐僖宗在位时，就几番被强藩驱赶、挟持，

宗室王孙也不免受藩镇宰割。昭宗虽欲选用奇人力挽狂澜，也有宰相想效忠唐皇室，但昭宗自身难

保，更不可能保障宰相的利益和生命安全。崔昭

纬、崔胤、柳璨等在唐末为相，其活动对唐的灭亡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最后，为了对唐朝末期宰相的命运有一个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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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研究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２００７／０８总第１９２期

为清楚的认识，下面将唐昭宗与唐哀帝时宰相的结局列表如下：

姓名结局姓名结局姓名结局韦昭度被杀卢光启被杀孔纬得以保全张溶被杀陆虔被杀刘崇望得以保全崔昭纬被杀朱朴被杀张文蔚得以保全崔胤被杀崔远被杀杨涉得以保全李蹊被杀裴贽被杀孙促被贬’王搏被杀王溥被杀徐彦若被贬张浚被杀裴枢被杀韦贻范被贬苏检被杀崔远被杀郑延昌以病罢杜让能被杀柳璨被杀陆希声被罢王抟

被杀

独孤损

被杀

郑綮

托病致仕

唐朝末期各位宰相的生死浮沉不仅与个人的

才德有关，更是皇帝、藩帅、宦官、朝臣之间各种势

力联合、斗争、此消彼长的反映，是唐末政局动荡

在个人命运上的折射。唐朝的灭亡，实由于积弊已深，大势已去，唐朝末期的宰相群体也就不可避

免地成为唐王朝的陪葬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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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２００７—０５—１２责任编辑李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