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权与自由_有为与无为的政治思想_儒道政治思想异同考辨

老子和孔子创造的道家和儒家文化奠基了中国两千年的文化史。作摘要作为先秦文学史上的两座不朽的历史丰碑，

为儒家文化的创始人孔子一生致力于“仁政”，而作为道家文化的带头人孔子则穷尽一生只为“无为而治”。两个出生于同一个时代，却分别创立了两个不同的学术派别。儒家与道家的文化底蕴同出于中华大地，那么在同一片土地的圈养下，儒道两家在面对极尽相同的社会环境下对于政治理想、政治措施上又有怎样的见解。关键词孔子老子无为而治仁政

1671-0703（2009）08-385-03文章编号：

春秋战国时期，中华大地战乱四起，政客们也纷纷著书立言论政。儒家、道家、法家、墨家等等言论四起，企图在一片混沌的社会环境中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儒家创始人孔子出身于鲁国没落贵族，面对君主大权旁落、诸侯并起的局面, 他偕同诸弟子周游列国，企图以“仁政”理念为中心，实现大同政治

器的储备使得国与国之间保持一种制衡的状态，老百姓得以过着自给自足的农业生活，即“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老子・第八十章》）统治者抑制了自己称霸的欲望，就减少了战争爆发的可能性，战争减少了，老百姓自然就过得安乐。这些都是老子为“无为政治”的社会理想所设想的治

的社会理想。道家的老子一生清贫，不欲求闻达于诸侯之国，国策略。主张以“无为而治”实现小国寡民的社会政治理想。

老子、孔子虽各自代表着不同的学术派别，其思想主张也各有千秋，但是儒家与道家的文化底蕴却同出于中华大地。

而孔子的社会政治理想则是建立一个“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论语・公治长篇》）的充满了人道主义精神的“人治”社会。面对春秋战国时期的夏周之礼被诸侯争霸的

儒家学者一方面极力宣扬要恢复夏周在同一片土壤的滋养下，儒道两家面对极尽相同的社会环境，现实破坏殆尽的局面，分别提出了“仁政”治国和“无为而治”的政治理念。究其根本，尽管儒道两家分别提出了各自的政治理念，但是儒家与道家在政治思想上也存在着本质上的共通点。

的礼教文化，一方面极力劝说各诸侯勿行霸道，行王道以使百姓信服而笼络人心，成就大国之邦。为建立这样的一个理想国度，孔子提出了“德治为本，德刑并举”、“教化治国”等等为

老子与孔子在社会政治理想上有着截老子以“无为而治”为口号，希望天子诸侯都能以民为本、基本措施的治国方针。清心寡欲、提高自身的道德修养作为实现“无为而治”的大同世界；孔子则以“仁政”作为出发点和最终的目的地，要求统治者以民为本、以礼为规，在治国策略中以德为主、德刑并举。以《论语》和《老子》等儒道典籍为基点，探讨在“有为”和“无为”的理论主张下，老子与孔子的政治理想和治国策略方面的异同点。

一、治国理念：小国寡民与人治社会

在《老子》第八十章，老子自述了他的社会政治理想——“小国寡民”的治国方针。老子说“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老子・第八十章》）。老子针对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互相兼并，大国称霸，战争四起的局面，提出了“小国寡民”政治模式，统治者们要抑制自身称霸的欲望，国家虽然备有兵器，但却不主动攻击其他的诸侯，而兵

“德政”、“以德治国”的理念，在儒家和道家的从政理念中，在老子和孔子的具体论述中又有什么差别。

《论语》的《为政篇》中提及，“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孔子把以德治国看作是实现王道之国的必然措然不同的理念，这就必然导致了两人甚至两个派别对于政治策略、治国方针上有所差别，但是在这差别之中却也存在着必然的相同。

二、德治理念：以德治德与以德养德

春秋战国时期，天子大权旁落、诸侯并起，夏周所建立起来的道德礼仪几乎被霸道王权所取代。文人墨客纷纷著书立言以其成就为一家之言，法家、墨家、儒家、道家都纷纷提出自己对于时政的见解。在众多的话语表述之中，关于“德”的论述和划定，几乎成为每一家所不能避免的话题。那么，关于

施。德治理念在孔子看来是至高无上的，只有以德治国才能使得统治者所建立的国家受到其他诸侯国的尊重，才能够使得四方居民来朝拜见，真正的建立强国。可见，儒家学者潜意识中认可了王者霸道的存在的合理性。而老子则是主张以无为自然的状态，达到实施德政的目的。

在治国理念上，老子和孔子都反对暴力政治，都认为统治阶级应该为老百姓提供和谐的社会环境，从统治阶级自身的道德理念的建设，进而推及到老百姓的身上。他们都承认了“德政”的合理性和治理国家中的必然性。在具体的治国方针策略上，老子和孔子就“德政”的基本理念下，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施政方针和策略。

在孔子的《论语》的《子路篇》中也有一段非常详细而精辟的论断，“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法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论语・子路篇》）孔子的这段话虽然是为了维护正统的统治阶级的君主权利，但是通过这样一段的递进性的话语陈列，可以清晰的反映出儒家所坚持的以德治国的策略就是“以德治国，以礼为规，德刑并举”。

老子的超然于道德的政治社会理想就是“无为而治”，这既要求统治者们要清心寡欲，不给老百姓的身心施加任何压力。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老子的设想就是对统治阶级进行德育教育，消解统治阶层的欲望。当统治者的道德水准达到

孔子为建立一个可以使四方来朝参拜的强国，设想了种“无为”的最高标准即使得老百姓的生活、思想都不会受到来种的治国之道。首先就是以教化育民，主张用教育的方式使统治阶级和老百姓的仁教礼仪等方面都处于同一水平，以达到统治者对老百姓在身心上的控制。在《阳货篇第十七》中老子与子游就是否对老百姓进行教育的问题进行了讨论。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在这里

自统治阶级的任何压迫的时候，百姓的道德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变化，形成一个无为自然的社会。这样的社会就是老子理想中的道德社会政治理想。关于这一点，老子在《老子》第七章中已经有所提及：“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在这里老子一方面对春秋战国时期及其之前的政治统治者们所实施的“有为政治”进行了

可以看出，孔子一方面要求统治阶级要进行礼教、实行仁政，批判性的讨论，另一方面也阐述了自身对于道德政治社会的另一方面也要求统治者对老百姓进行教育，以仁义礼教的观点来统一老百姓的思想。而教化德育则是老子整个政治思想中的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除了运用教化的作用使老百姓信服于统治者的道德理念，以孔子为首的儒家学派还主张“德刑并用”的原则，以保证国家政策法令的顺利实施。虽然在古籍中所记载孔子的言论中似乎有重德育，轻刑法的政治措施倾向，如《论语》的《为政

一种期待，那就是统治者们都实行“无为政治”。

《老子》的通篇，都是在强调老子的“无为自然”的思想观念，虽然在《老子》一书中，老子并没有明确的提出他的施政纲领，只有只言片语的涉及。通过《老子》一书，大致可以了解到老子的施政纲领大致包含了“不言而教”、“民本论”等。

相对于孔子所强调的教化仁义礼仪对道德政治社会建设设想的功用，老子则更为看中不言而教。如果说孔子的教化

篇》中孔子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德育是将老百姓和统治者置于共同的要求下进行的一场社会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篇》），但是孔子并没有

改革，那么老子的“政治、道德教育观”则是纯粹的面向统治阶

完全的否认刑罚对于治国过程中所起到的举足轻重的作用，级。老子认为“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因为在孔子的施政策略中刑法是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如在《论语》的《里仁》篇中孔子就提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论语・里仁篇》）通过这两篇的内容可以看出，孔子鲜明而锐利的指出了在政治方针、政策的实施过程

而不辞，生而不有，有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老子・第二章》）

与老子处于同一个时代的哲人大多宣扬霸道或者是王道，而老子眼中的政治现实却是被霸道或者是王道所辐射下

中，统治阶级要做的以德为本，以礼为主，以刑为辅，只有德、的一种混乱不堪的状态，统治者强加自己的意志于百姓身上。礼、刑并举，才能保证统治阶级所倡导的方针策略、所期翼的“有为”政治所带来的战争和四分五裂的诸侯国，还有各种各政治社会理想有实践的保障和成功的可能性。

样的道德礼仪刑罚政策，使得老百姓们无法安居乐业，故而老

关于德、礼与刑之间的关系，孔子还进行了专门的论述。子提出了要建立自然无为的国度。而建立这样的一个国度，

首先就要要求统治阶级实行“无为”政策，即统治阶级不占有、用最为质朴的语言表述了自己的民本论。老子提议统治阶级不把持、不居功、不对老百姓实施强迫性的教化措施。统治者要以自然无为的心态来引导百姓，激发百姓的道德情操，在看似“无为”的状态下实施“有所为”的策略，既不会由于过度的高压政策导致百姓的逆反心理，另一方面又可以潜移默化的对百姓的思想进行改造。

三、统治者的道德修为：修身与修德

儒道两家都非常注重对于统治阶级的道德修养的培养。儒家主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就是说在儒家学派的学者看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一体的，它们之间是处于一种平衡状态之下的一连串的反应行为。统治阶级进行修

用将心比心的方式，站立在老百姓的角度上来思考为政的基本措施，这样就无形地将统治阶级的价值观和道德观给化解了，老百姓的生活和理想的归依就是统治阶级所要努力去实现去奋斗的目标。“爱民治国，能无知乎？”“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这就是老子的“无为政治”的“民本论”。老子站在爱民的角度上提出了无智治国的理念。

老子在第十三章和第二十六章中又分别就天子与百姓谁轻谁重的问题进行了辩论。第十三章老子指出：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第二十六章老子再度以反语的姿态对此问题进行了梳理：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本，噪则失君。这两章老子用正反辩证

的方式，论证了天子为何要把自身看得比天下轻，比百姓轻。身的目的是用道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在老子看来，能够治理国家的圣人首先就要努力的使自己的为了让周围的一切都和谐的进展，人不得不进行修身。通过道德修为到达一个超然物外的境界，只有到了超然的境界，统修身、齐家、然后治国最后平天下，充分的体现了儒家学者积极入世的政治学理念。孔子一向都是主张君子与百姓要处于同一的道德水准，甚至要求君主要在做好自身的道德修养的基础上，进而影响教化老百姓。如果统治者无法提高自身的更是行不通的。孔子在《论语》中《子路篇》中提到“其身正，不儒家的道德观是强调个人的英雄主义精神，主张一己道德的完善，进而实现天下平民的道德完善，无论是孔子强调的“仁

治者才能够无欲于天下争霸，无欲于用强迫的方式使百姓屈服于自己的淫威。清心寡欲、以百姓心为心的圣人，用超然的姿态和超越道德的德行使百姓诚服于自己的统治。

而以孔子和孟子为代表的儒家学派基于仁政的理念，出的民本论。但是儒家与道家所不同的是，道家老子的民本论讨论的。而儒家的民本论却是统治阶级“推恩”的结果，是统治阶级站立在高处俯视百姓，是儒家学派强调以统治者的一

道德要求，却强硬的要求老百姓的道德水准，这是不合理的，于对统治阶级的道德的诉求，也提出了“民为贵君为轻”著名是要求统治阶级与百姓出于同一层面上来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篇》）。由此看来，是质朴而直接的，

而且儒家学派所提倡的“民本论”政”还是孟子所推崇的“推恩以保天下”，都是一种“有为政治”己之善念进而推恩于百姓。

充满了一种功利性的色彩，是为了促使王者实施王道，达到的体现，是一种强求的道德性质的政治理想社会。远者来”，进而实现大国称霸的效果。而老子所崇尚的“修身”的道德理念，则是一种自然、无为“近者悦，

五、结语的道德要求。老子在论述中所涉及到的修身立德的理念都是要求统治阶级通过“无身”，以自然无为、清心寡欲的方式来实现的。而且通过老子的第十三章和第二十六章，可以发现，老子并没有像儒家学者一般去强调修身与治国平天下的一体化过程，反而是用精辟的言语指出修身是治国平天下的根本。因为在老子看来，一个统治者用自然无为的态度来面对自身的欲望，并很好的控制了自身的欲望，没有了称霸欲望的君主，就不会运用霸道来挑起战争，没有战争，百姓就可以安居乐业。百姓在这样道德高尚的君主的熏陶下，就会不由自主的接纳君主所散发出来的道德理念，又何须儒家所强调的“教化作用”。

四、民本论：无智治国与推恩于民

儒家和道家的代表人物孟子和老子都在各自政治理想和社会建设的规划之中提出了“以民为本”的政治理念。但是细细研读就会发现老子与儒家代表孔子与孟子所阐述的民本思想却有着巨大的分歧。

老子在《老子》第四十九章中提出“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老子・第四十九章》）在这里，老子

参考文献：

[1]刘坤生. 老子解读. 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2]杨伯峻. 论语译注. 中华书局，2007.

老子推行“无为而治”社会政治理想是出于古代中国农业社会可以自给自足的现状，老子希望可以成立一个由清心寡欲、不言而教，以百姓心为心的圣人统治下的小国寡民的过度。老子推行大道之行于天下，是为救人、救世。而以孔子、孟子为代表的儒家学派也主张以德治国，以民为本，但是孔子、孟子治国的理念基本上都是出于对统治阶级的权利中心的维护，孟子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也说明了儒家所提出的民本论，用道德教化，礼仪感化百姓的举措也是为了麻痹百姓的精神思想。百姓所接受到的教化作用都是为了能够符合统治阶级的“有为”政策的实施。

儒道两家同出于春秋战国时期，都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精髓所在。对于两个学派所主张的政治举措和施政纲领，虽然在本质上是分属“无为”与“有为”的政治措施范畴，但是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也包含着众多的异曲同工。两大学派的政治理想为后世的政治模式带来了深厚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