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幸福喊声
老人的幸福喊声
父亲和母亲都已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老得已经走不动了,两人经常在家一座就是大半天,看着日出日落,等着一日三餐。他们也觉得已年纪大了,和子女们已经沟通不了了,家人在谈论什么的时候,他们插不上几句话。新事物太多,他们不懂,而且人老了语速也慢了,只有听的份儿,没有说的份儿,也就渐渐觉得孤独,更感觉到相依相伴的重要。 老两口经常一个坐在大门口,一个坐在屋内,只有一屋的距离。每隔十来分钟,大门口就有声音了:“老婆子,要喝水吗?”只听屋里回一声“不喝,我不渴。”接着一段时间就没声音了。
父亲比起母亲来,手脚要相对灵活一些,能起来给她倒个茶、拿个东西。不一会儿,母亲在屋内叫了起来:“老头子!”“哦,喊啥呢?”父亲加大嗓门地回应着。母亲说:“没事,就叫你一声,要不也不知道你到哪儿去了。”父亲没有应声,转过头去继续坐着。
有时候,父亲打盹没听见,母亲就急了,一拐一拐地走到门口去看看,推推他:“老头子,叫你咋不吱一声呢?”然后,又转回屋内一边走一边说:“睡吧,睡吧,一会儿叫你吃饭。”
这两个老人,就这样每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时候坐着都不说啥话,过了几分钟你叫我一声,我叫你一声。 听母亲说,年轻的时候,父亲从来不这样每天围着她转悠,两个人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也不吵也不闹,年轻时的父
亲和母亲都觉得在这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啥话要说的。母亲嫁过来之前,都没有见过父亲一面,只听到别人说,这人老实能干。结婚后,本来话就不多的父亲,很少和母亲说说话、打打趣。可是,母亲从来没埋怨过父亲,她觉得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埋头生活,心里挺实在的。
现在父亲和母亲都年纪大了,反而比以前更关心对方了,有时候躺在床上,还能说上几句悄悄话。一个耳背听不清,另一个愿意提高嗓门,多说几遍,直到对方答应为止。
在家里,两个人经常围着灶台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甚至在一个屋内,还会问:“在吗?”另一个赶忙回答:“在”。父亲和母亲就是这样一份平淡二份真实地生活着,老两口在心里都存在着一份对彼此的依赖。
看着他们,觉得他们老这么喊来喊去,就不嫌麻烦?父亲宽容地笑着说:“喊一声,她应了,我就心安了。”母亲抬头看着我,说:“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也只能这样坐着,看着了,就心里踏实啦。老伴儿老伴儿,就是老了还要一起伴着呀”。
原来,幸福就是这样简单,你在,我就心安了。粗茶淡饭有什么要紧?年华老去有什么担心?听一声就能听到对方的回答,心里该有多踏实呀。
陕西省镇安县老干局读者:辛磊
2012年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