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生主]看庄子的处世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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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电力高等专科学校学报3月 文化艺术

从 《养生主》看庄子的处世哲学

贵州大学人文学院 贵 州 贵 阳 550ol8 张 雪

- It~+l教育学院公共课教学部 -It 州 贵 阳 550018

摘 要：庄《子·养生主》代表了庄子对个人保全生命的看法，是其人生观之中心，尤其寓言”庖丁

解牛”，不仅体现了庄子对 “道”的理解，对当时社会现状的反映，还曲折地透露出庄子 “游心于

德”、 “安时处顺”的处世哲学和轻功名利禄，重精神自由的人生态度。因此，我们可以从 《养生

主》的解读，来把握 “庄学”的精神内涵。

关键词：养生主；庖丁解牛；道；处世哲学

中图分类号：B0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9—0118(2009)--'03—0168-03

庄《子 ·养生主》在内七篇中篇幅最短，但其义理却 知止而神欲行”。此时他已超脱形体的束缚，进而与外界

颇为精要。此篇正代表了庄子对个人保全生命的看法，是 事物合而为一，以一种 “吾丧我”的方式，消解了 “我”

其人生观之中心，其它哲理，如齐万物、一死生、天人合 与牛的对立、心与物的对立，因而能够 “依乎天理”、“因

一 等诸论，皆由此生发，或以此为本。因此，我们可以从 其固然”，运用合一而非对立勉强的方式，将解牛的过程

《养生主》的解读，来把握庄学之精神内涵。尤其寓言 “庖 变为他无所系缚的精神游戏。

丁解牛”乃 庄《子．养生主》中最富哲理的部分，篇幅短小 “彼节者有间”为形， “而刀刃者无厚”属神， “以

而文辞精粹，不仅体现了庄子对 “道”的理解，还曲折地 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形神合一，把

透露出庄子的处世哲学，寓义丰富，启迪深刻。然而，庄 自己化为没有，于是有充分的活动空间而没有阻碍，更有

学精微，后世解说众说纷纭，造成理解的多义性。本文在 “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的庖丁之技。由庖丁之言可

仔细阅读本篇及联系内七篇的基础上，进而提出自己的微 得知所养生之主乃是 “神”，即所谓 “臣以神遇”和 “神

薄想法，以期对 “庄学”之精神有一个更清晰的梳理。 欲行”。从其开头即谓 “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之

1庖丁

解牛的背后 语看来，庄子欲以解牛之道喻养生之道。而 “依乎天

《庄子》一书， “寓言十九”，是庄子在先秦诸子中 理” “因其固然” “以无厚入有间”的办法，正可说是

的独特风格，庄子以他奇特的想象，大胆的夸张，虚构出 “缘督以为经”的实施。显然的，这是以刀喻身，若能 “以

大量寓言故事，作为论证的依据，富有浪漫主义色彩。“庖 神遇” “依乎天理” “因其固然”，缘空虚中道而行，则

丁解牛”是庄子内篇 养《生主》中的一部分，以寓言的形 此刀虽历久却犹如新发于硎，此身亦历久不损毁。若不如

式说明了养生的道理，给读者以深邃的哲学思考。 此，勉强遂行，则身将如刀折。

在解牛技艺高超的庖丁刀下，没有血腥的屠杀、屠夫 另一方面，庄子以牛比喻复杂混乱的现实社会，用刀

的残忍和牛的挣扎吼叫，而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和舞 比喻善于处世全身的人们，亦将处世的艰难委婉道出。也

蹈。 “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短短十余字，呈 许有人会问，难道仅凭精神的畅游就能解决现实的社会矛

现出一种令人神往的艺术境界。 盾吗?非也!庖丁每当遇到筋骨盘结之处，见其难为，遂

再透过庖丁与文惠君二人的对话阐述养生的内涵。庖 “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抱着小心谨

丁说明他解牛时的几个阶段：从最初的 “所见无非全牛 慎的态度。即便牛 “谋然已解，如土委地”，也要为之四

者”到 “未尝见全牛”，最后则 “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 顾之后，才敢 “踌躇满志”。此几旬对于在乱世中寻求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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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

生之道、处世之道的人们颇有启发。 “避世之士”。庞朴先生认为庄子是 “游世”。何兆武先

寓言的精妙之处在于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首 生的说法基本上与冯契先生相同。闻一多先生则将道家

先 ， “庖丁解牛”将 “道”熔铸于文章之中，除了一句 (主要指庄子)比喻成 “骗子”。笔者认为以上几种说法

“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矣”外，并无具体说明， 都不全面，兹尝试在 《养生主》里管中窥豹。

体现了庄子对 “道”的一贯理解和主张，也给了读者对

任何理想人格的构建，处世方式的建立都是以现实为

“道”的自由发挥的空间。这与庄子 “道可传而不可受” 基础的。庄子生活在群雄争霸、弱肉强食的战国时代，痛

的思想是一致的。正是因为庄子认为， “道”是不能用理 恨 “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的黑暗现实，因而在 人《

念去传播的，只能靠人 自己去领悟和体会。 间世》中，庄子借楚狂接舆之口，在 “已乎已乎，临人以

要理解 “庖丁解牛”中的 “道”，首先要理解庄子所 德1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郜

说的 “道”是什么意思。庄子对 “道”的理解和老子是一 曲，无伤吾足。”的悲情呼号中，描绘出战国时代无序而

脉相承的。老子认为， “道”是主宰天地万物的根本，是 动荡的社会背景。在那个 “仅免刑焉”时代，人们唯一能

世间万事万物生成、发展、消亡的支配力量，是可悟而不 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的生命，《养生主》则在这种背景下应

可观，可察而不可言的 “惟恍惟惚”的东西。庄子继承了 运而生。所以，从本质上说，那些所谓的 “混世主义 、

老子的 “道”的主张，他认为， “道”是 “有情有性，无 “游世主义”的人生态度只是庄子希望能够在战火纷飞

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 之中 “苟活于世”的一种活命的哲学。

天地，自古以固存”的有实无形之物。又说，“道”是 “在 庄子在 《天下》篇中透露出的 “不谴是非”的思想亦

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 是这种活命哲学的写照。他的 “不谴是非”并非本意，只

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庄子认为 “道”是看不见、 是希望 “苟可以免”， “全而无非”的情非得已的下策罢

听不清和说不明的，是存在于万物中又超越于万物的可以 了!如果说庄子的不分善恶、“不谴是非”是一种活命哲学

体悟和感知的抽象的具有规律性的东西。 的表现，那么他所津津乐道、讲求不倦的养生之道，不也

基于庄子对 “道”的理解， “庖丁解牛”的养生之道 是为了保全生命吗?养《生主》篇 “庖丁解牛”的寓言就

就是要像庖丁解牛一样，在面对错综复杂的矛盾的时候， 向我们形象地道出了这一点

要学会避开复杂的矛盾表面，顺其自然，逆虚而进，这样，

在此篇中，庄子认为社会如牛的筋骨盘结复杂，所以

人的身心才不会受到伤害，由这个寓言生发出来的更深刻 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必须通过 “以无厚入有间”的方

的内涵，便在于它揭示出的一种坦然处之的生活逻辑。就 式，才能达到游刃有余的境界。然而，又有人以此认为这

杀牛而言，要做到心中有牛而目中无牛，手中有刀而心中 是庄子在钻政策的空子，是滑头主义的表现。个人认为，

无刀，这是杀牛的艺术 生活的艺术也应该如此，天下一 这个论断过于片面，忽略了客观环境对人的制约这个因

牛也，万物一刀也。不为欲望所役，即使在物质之中也淡 素。庄子采用 “以无厚入有间”这样的方式，主要是为了

然待之；心中若无挂碍，便可浑然处生活之中而超然自得， 生存，这个动机是无可厚非的，这也是一种在夹缝中求生

获得精神的自由。这样，便可 “安时而处顺”， “可以保 存的意志。综观全书，庄子出此 “下策”，实乃无奈之举。

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了。这便是 “庖 在庄子看来社会是黑暗的，《人间世》篇中，卫国的暴乱

丁解牛”中的养生之道。 就可以看出人世的险恶。卫君专横独断，一意孤行， “轻

2庄子的处世哲学 用其国”， “轻用民死”， “死者以量乎泽若蕉，民其无

庄《子》与 《老子》、《周易》并称 “三玄”，可见其 如矣。”在这样一种险象环生、人生危如累卵的现实面前，

深奥难解，其主要原因在于庄子的思想非常复杂，而他特 庄子就只能见缝插针，才能全身而退，保全性命。因此，

立独行的处世哲学成为目前学界争论的焦点，褒贬不一。 庄子的这种做法表面上似乎是滑头主义的表现，实质上更

比较有代表性的看法有以下几种：郭沫若先生在 十《批判 是一种只求苟活性命的真实写照!

书》里认为庄子是 “混世主义”。冯契先生认为庄子是 但它并不能概括庄子处世哲学的全貌： “避世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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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替庄子看到了人间的苦，没有替庄子看到人间的乐—— 字来概括就是：乘物游心、从容面对。而且我们从 《列御

庄子 “无为诚乐”及 “至乐无乐”的 “乐”。其实

，即便 寇》里也可以看到，庄子欲死后 “以天地为棺椁”，不薄

是面对人间的苦，庄子也没有去消极地 “避”，而是积极 鸟鸢、不厚蝼蚁的旷达悲悯的情怀，也绝不是 “混世”、

地去面对。首先，在指导思想上他认为 “死生，命 “避世”这样的语词所能穷尽的。

也。”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进而认 因而，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庄子是一位悲天悯人、具

为 “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 有终极关怀的智者。庄子 “游心于德”、 “安时处顺”，

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悬解。”因而在 《养生主》中， 轻功名利禄，重精神自由的人生态度，即使在今天也是十

庄子借秦失之口斥责老子弟子凡 “不蕲言而言，不蕲哭而 分可取的。它与其说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毋宁说是对

哭者”均是 “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即是所谓的 “遁天 独立人格的追求；它与其说是一曲没落阶级的挽歌，毋宁

之刑”，是违反自然所受的刑罚。庄子将几千年来困扰人 说是一曲乱世中的知识分子的气节歌。庄子不愧为一位进

们的生死之道归结为 “安时处顺，哀乐不入”八个字，既 退自如的智者，他告诉我们，人不仅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活

合于老子之道，又与庄子齐万物、一死生的观点是～脉相 着，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

承的。庄子认为养生的目的在于以尽天年，而不在于长生

不死。庄子一死生，并不是说生死无差别，而是视死如归， 参考文献：

客观地看待生死问题。所以，他既重视养生，又反对厚葬。 [1】《庄子寓·言》．

一 死生是进入理想人生的最后一步，过了生死关，才可登 2【】3【114115][13】庄《子大·宗师》．

堂入室，进入 “授宁”、 “大妙”的境界。可见其人生境 6【】【15】《庄子养·生主》．

界是何其的超脱。 7【】郭沫若，《十批判书》，东方出版社，1996年．

至此，庄子的处世哲学已可见一斑。养《生主》开篇 88【]冯契 《中国古代哲学的逻辑发展》，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

即说道： “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 年．

可以尽年。”这句话涉及到了庄子处世的四个方面。我们 99【】庞朴，《蓟门散思》，上海文艺出版社，1996年．

如果只看到 “保身”，那就是 “避世主义

”；如果只看到 【l0】闻一多：《闻一多选集》第二卷，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年．

“全生”，那就是 “游世”；如果只看到 “尽年”，那就 【11】【121

是 “混世主义”了。保身、全生、养亲、尽年四部分内容 【14】 《庄子．人间世》．

构成了庄子处世思想的整体，这个思想的精神气质用八个

(上接第 1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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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至此，我们简单地给大家介绍了一下现代日语中的

[1]棒岛忠夫．日本0文字M【】．岩波害店：东京，1989．

四种表达方式以及由来。希望能给大家的日语学习有

[23真田信治．近代日本耪0凳展。压史D ．劁拓社：东京，1987．

所帮助。

[3]岛田通雄．国捂概锐咖 ．桉枫社：东京，1978．

E43白川净．漠字百螽M【】．中央公谕：东京，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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