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沟里的共产党人--追记陕西铜川惠家沟村党支部书记郭秀明
张严平 屈胜文
陕西省渭北山区有一个叫惠家沟的小山村,在这个曾经穷得叮当响的山沟沟里,一位村支书以共产党人的理想与激情,点燃起群众心中战胜贫困的希望之火;让穷了几辈辈的山里人坚信:跟着共产党走,就有奔头！
"不把共产党的阳光送到群众手上,我死不瞑目"
见到郭秀明,是在惠家沟村他生前那个清贫的家里.他的笑容,定格在墙上一幅黑边相框中,眼神透着山里人的质朴与硬朗,相框下方,贴着他去世前一天和支部一班人讨论制定的惠家沟村第二个五年规划.
我们走访了一户又一户山里的人家,说起这位已经去世一年多的支书,没有一个不落泪的.村上70岁的沈志诚老汉说:"秀明是真正的共产党啊！一颗心摔八瓣,瓣瓣都是为着俺惠家沟村的群众."
41岁的郭秀明是在1991年秋天毛遂自荐当上惠家沟村党支部书记的.这一年,年迈的老支书退了下来,驻村社教工作组组长王兴才挨个征求村里党员的意见"谁能接下这副担子"？又瘦又小的郭秀明一口冲出:"我看我就能行！"村里立马像炸了锅.
方圆几百里没人不知道惠家沟,当地流传的歌谣唱道:"惠家沟坡连坡,出门就爬坡,地少石头多,人穷光棍多……"这个地处陕西省铜川市印台区红土镇的小村子,山大沟深,土地贫瘠,村民大多是解放前后从外地逃难落户到这里的,到1991年,全村人均收入不到300元,集体的账户上只有7角6分钱.
惠家沟人没有不知道郭秀明的,他当赤脚医生1l年,人好,医术也好,靠行医一年四五千元的收入盖起了村里的第一间大瓦房,日子过得在全村拔尖尖.
有人说他傻,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当那个又苦又累的穷村官,图个啥？家里人更是反对,你年轻时就得下风湿性心脏病、关节炎,不当医生当支书,这不是要自个的命吗？一位在外当医生的朋友也捎来话劝他:"你当上这个劳心劳力的村支书,很可能活不过三年."
这天晚上,郭秀明咋也睡不着,他翻出了乡亲们多年看病打下的欠条,直坐到天明,他对着也没睡着的妻子轻轻地叹道:"惠家沟太穷了,乡亲们来看病,有时连几毛钱的感冒药片都有人赊账,还有人有病没钱买药就硬扛着,我是个党员,看到这些,心里难受啊！全村那么多穷户,咱一家富了有啥意思？要是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到那时候我再当医生,卖人参蜂王浆都有人喝！你要是把我当成能过好咱家日子的人,那就看我是怎样让咱惠家沟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在党员大会上,郭秀明全票当选为惠家沟村党支部书记.他摘下自家门口诊所的牌子,烧掉了多年来村民们看病欠下的1700元欠条,掏出了他当年写在入党志愿书上一句烫人心窝的话:"不把共产党的阳光送到群众手上,我死不瞑！" 上任头三天,郭秀明访遍了全村118户人家,跑完了山里的沟沟峁峁,他在支部大会上说:"惠家沟抬头是山,低头是山,一架连一架的山,难道只能生一个‘穷’字吗？咱们要在‘山’字上做文章,靠山吃山！"
党支部讨论制定出了"林草业打头,养殖业垫底,生态经济奔小康"的具有超前意识的发展思路.
这年冬天,郭秀明带领着村里17名党员、22名团员,拎着干粮,扛着镢头上了村里最远的南梁,开挖育林带.
在山上栽树是这个小村子历史上从没有过的,不少人半信半疑.这队人马每天早出晚归,郭秀明的样子一天天瞅着让人揪心,他一身的病都犯了,腿肿得打不了弯,眼睛肿得只剩下一道缝,好多次都是被人从山上架下来的.同去的年轻人含着泪说:"咋得劝郭支书都不行,一天一人25米,他一米也不少挖！"乡亲们的眼圈红了.
山里人话不多,心重.在穷了几辈辈的乡亲们看来,没有什么能比一个实实在在的过上好日子的希望更能打动他们的了.到第16天早上,村里男女老少扛着镢头,跟着党团员全部上了山.
这年的冬天,山里格外冷,惠家沟人的心却格外热.全村男女老少苦战一个多月,在乱石满坡的南梁上开挖出4万个树坑.开春种树,没钱买树苗,郭秀明立即从家里拿来100元钱,在他的带动下,村支委每人100元,党员50元,很快凑出1100元,买回4万棵树苗,惠家沟的山上有了第一片新绿.
打这,惠家沟的植树造林一年接着一年,5年下来,全村已有用材林1700多亩,经济林650多亩,宜林荒山覆盖率达到百分之百,1996年3月,惠家沟被全国绿化委员会命名为"全国绿化千佳村".这个穷了几辈辈的小山村,破天荒有了自己的绿色银行.
接下来是种草、办养殖场、修路、建小学,郭秀明带领群众向贫困发起的进攻一个套着一个,人们说,这个推倒南墙连头担的硬汉子,为了惠家沟人能过上好日子,天大的困难不怕,地大的石头敢搬.
为修路郭秀明差点送了命,他曾经四次带领群众修路,整日没白没黑地泡在工地上,一天半夜下大雪,他不放心,起身上工地巡查,在坡上一脚踏到沟里,当即昏死过去.当他被一位值夜班的推土机司机发现时,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整个人都冻僵了,几个司机把他裹在怀里,又哈气,又按摩,折腾了老半天,他醒来,看见大家都在哭,便摇摇头,费力地吐出四个字:"别说出去."第二天,他一瘸一拐地又出现在工地上.
当一条8米宽、9公里长、两头连接山外公路的硬化大道修通的那一天,村上上年纪的人都流泪了,祖辈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运点啥都靠背驮肩扛的山里人,第一次用车把化肥、种子拉到了家门口,用车把核桃苹果运出了山外,几年下来,村里跑进跑出的拖拉机、农用三轮车发展到80多辆.
建小学是郭秀明早有的心思,原先的惠家沟小学只有两间破土屋,夏天露雨,冬天进风.郭秀明说:"咱们穷,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咱不能子孙后代再穷下去！"他上任后先后两次带头捐款发动群众建校,惠家沟小学最终成了拥有两座教学楼并配有电视机、投影机等先进教学装备的山区"名校",全村适龄孩子全部入了学.
建校3个月的时间里,距家不到百米的郭秀明没有回过一天家.由于村里没钱雇人看守工地,他白天指挥,夜里就自己守在工地上看料.饿了,吃口家人送来的馍;累了,在麦秸搭的小窝棚里打个盹.由于过度劳累,他的风湿性心脏病急剧恶化,脸肿得有面盆大,先后两次昏倒在工地上.学校建成后,他是被人抬回家的,躺在床上,挂了半个月的吊针.
外村干部羡慕惠家沟,过去一个穷懒散的村子,现在咋这么心齐？
郭秀明说:"过好日子是惠家沟几辈子人盼望的,只要咱带着党员干部冲上去了,群众面前就没有翻不过去的山！"
"为让惠家沟人都过上好日子,咱就得舍上自己"
在郭秀明生前盖的自家的房子旁边,今年开春又起来一栋新的砖瓦房,这是惠家沟村的父老乡亲在他们的支书去世后自发捐款再加上区里镇上的支持,为支书的妻儿老小盖起的新家.党员罗玉秀说:"大伙的日子越是过得好了,这心里就越是念起郭支书,他当支书8年,让村里富了,却把自家的日子耽误了,大家伙儿心疼！"
8年春秋,惠家沟人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自己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家家养起了猪牛羊,村里75％的收入来源于养殖业,全村人均收入增长了3倍,97％的人家盖起了新瓦房,不少家庭有了电话、洗衣机、电视机……40多条光棍汉娶上了媳妇.
8年春秋,惠家沟人也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当年是村里首富的郭秀明一家日子却荒落了下去.他上任前准备翻新的房子一直没动,墙体剥落,屋檐倾斜,成了全村最破的住宅.走进屋子,家徒四壁,除了一张袒露着海绵的破沙发、一张行医时用的油漆剥落的桌子、一张两条木凳一块木板支起的床,再也看不到一件像样的家具.更令人心酸的是,他经常出门办事,竟连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都找不出来,后来是村里两个干部实在看不下,凑钱给他买了一件西服、一双皮鞋.
人们说,郭支书是为惠家沟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倒糟"了.
刚修路那阵子,村里没机械,郭秀明贷款32万元买回一台推土机,但部分村民对贷款有意见,他就把这笔债全部转到自己身上,让儿子做驾驶员,没白没黑地干了三四年,村里该付的工钱累计有3万多元,他却没让儿子领过一分钱.
那一年夏天,村里推土整地欠下加油站1000元油款,人家催着要,集体又没钱,郭秀明一狠心,卖了自家的农用三轮车,替村里还上了油债.
村上筹建计划生育服务室,没钱做牌子,郭秀明马上让人把自家24斤优质玉米种子卖了钱,做了牌子.
1998年,村里从镇上争取到5万元的小额信贷扶贫款,村委会知道郭秀明的家境,就给他定下了2000元,他知道后,立刻追到镇上划去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另外的困难户.他说:"只要还有更困难的群众,我就要往后排."
8年中,因为村里穷,郭秀明当支书每月应领的40元补贴他一分没领过;为村里外出办事的差旅费他一分没报过;村上原来规定的招待费项目,他一上任就给取消了.而这8年里,他为村里拿出的钱就有8000多元.郭秀明常对支部一班人说:"当干部就是要能吃亏,要能为群众的利益舍上自己.特别是在眼下村里穷、没有钱的困难时期,我们舍不上自己,惠家沟就变不了样."
1998年秋天,郭秀明的岳母在河南老家病重,妻子恳求他带全家回去一趟,他也很着急,恨不能当天就走.可村里刚刚开始的小流域治理工程紧锣密鼓,他咋也抽不开身,直到岳母去世,一家人也没能回去.妻子哭了,满肚子委屈一古脑倒了出来:"你当支书这些年,干革命干了个啥嘛？村上人日子都好过了,就咱作难了."母亲也在一边悄悄地落了泪.
望着妻子和母亲,郭秀明哭了.这个侠骨柔情的汉子何曾不想为自己的家多操一份心？又何曾不想让自己的妻儿老母过上富足的日子？多年来,他在外办事,自己从来舍不得吃一份超过一块五毛钱的面,却总忘不了给母亲捎回一小块她老人家爱吃的油糕,给妻子捎回一包她平日里吃不到的方便面,给孙儿捎回几块糖果……多少个冬夜,只要他在家,每到半夜就会起身去看看老母亲的炕凉了没有,凉了,就再给她老人家烧上一把火.然而,郭秀明还是心痛啊,他知道,他给予家人的毕竟太少太少了,他把更多的情和爱都给了惠家沟的父老乡亲！
他含泪对母亲和妻子说:"俺当支书这些年,苦了咱一家老小,俺对不住你们.可俺是个共产党员,又是个支书,为了咱全村几百口子人都能过上好日子,眼下咱就得舍上自己.等惠家沟真正富起来,咱也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郭秀明清贫如洗,但他又富有胜金.
在惠家沟,无论要办什么前人没有办过的事,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郭秀明往那儿一站,就不再有人打退堂鼓.大伙儿说:"跟着郭支书,俺们心里踏实！"
在惠家沟,老老少少不管有什么欢喜、什么烦恼,最想告诉的就是郭秀明,连婆媳吵架、兄弟分家,他们都要听听郭秀明讲的理.一年到头,只要郭秀明在家,天天晚上他的屋里都坐满了串门聊天的乡亲,人们说:"郭支书是俺们最贴心的人！" 一年一度春耕夏作,郭秀明家里的自留地里总有人悄悄的往里担上两挑子肥,锄上几垅草,浇上几桶水.看着他一年到头顾不上自己的家天天都在忙村里的事,大伙儿心里有着深深地牵挂.
郭秀明生了病,家家户户都像自家人生病那般心疼.每天都会有人做上一碗好吃的送到他的床前,或是一碗鸡汤,或是一碗鸡蛋手擀面,或是一碗加了冰糖的红枣粥……郭秀明常动情地说:"乡亲们待我太好了,我就是再活两辈子也报答不了他们啊！"
这世上有千金万银,但有千金万银买不来的爱;这世上有千山万峰,但有千山万峰重不过的情.郭秀明以一个共产党人舍自己为群众、舍小家为大家的高尚情怀,赢得了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父老乡亲们对他的深情厚爱,使他感受到一个共产党人最崇高的幸福!
"俺再多活一年,就能为惠家沟再多办几件事！"
今年已经80岁的温善忠老汉提起郭秀明,老泪纵横:"秀明是咱惠家沟的老黄牛,他硬是被咱村上的这挂车挣死了.老天有眼,该让咱这把老骨头去换他啊！"
每一个惠家沟人都记得1999年春天,三秦大地掀起了西部大开发的热潮、惠家沟村小流域治理也到了最红火的时刻,人们注意到,他们的郭支书越来越消瘦,昏倒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吃饭变得很困难,一碗面条要几杯水冲着才能咽下去.大伙儿逼着他去了铜川市医院,检查结果:食道癌晚期.
全村人震惊了！7月,在各级组织和家人的催促下,他住进了陕西省肿瘤医院.
郭秀明的病牵动了惠家沟每一个人的心,一拨又一拨的乡亲们提着鸡蛋、奶粉冒着酷暑赶130公里路到西安去看望他们的好支书.他们千叮咛万嘱咐:"秀明,一定把病看好了再回来！"
可郭秀明的心一天也没有离开过惠家沟.每个星期的周末他都要瞒着医生乘坐长途车一路颠簸4个多小时回到村里,检查工作,听取汇报.同房的病友劝他:"你何苦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他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死有啥？我不怕死.就是觉得惠家沟村的事没办完,这心里放不下！"
9月的一天,郭秀明从前来探望的区里一位同志口中得知中央领导同志来陕西考察时,提出了有关西部开发的山川秀美工程.他再也躺不住了,不顾医生阻拦,坚决出院.他说,这是惠家沟发展的最好时机！
这时郭秀明已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迅速扩散的癌细胞使他的腋下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肿块,连抬一下手臂都十分困难,癌症的病痛更是像刀割一样折磨着他,人们常常看到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蜡黄,大汗淋漓,很久,才能缓过来.郭秀明是个医生,他清楚地知道属于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为能给惠家沟村的群众再多办几件事,他鼓足最后的力量与死亡赛跑！
他为勘察会战点,制定工程方案,常常清早冲上两个鸡蛋,装在水杯里,在山里一跑就是一天.他曾经为到镇上争取一个项目,冒着大雨,来回徒步十几里山路,回来的半道上被雨水冲倒,身上多处划伤.为了使身体能挺住,每天晚上他都要给自己挂吊针输入氨基酸能量合剂,以补充严重透支的体力.剂量开始是一晚一瓶,后来是两瓶,再后来增加到三瓶,他常常一面挂吊针一面和村干部研究工作.大家都为他的身体担心,他却幽默地安慰大家:"我这是晚上加油,白天跑,科学着呢！"一次,村上文书来找他,发现疲惫不堪的郭秀明竟然挂着吊针睡着了,药液已经滴完,殷红的血液顺着吊管往上回……
1999年12月17日,铜川市在惠家沟村召开"四教育"现场会,郭秀明以《无怨无悔当村官》为题,作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发言,他激情满怀,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站在死亡线上的人.会后,市委领导握着他骨瘦如柴的手给他下达了去医院接受治疗的命令.
12月19日晚上,郭秀明召集党员干部开会.他嘴唇干裂,脸色青肿,半靠在床上,身上穿的那件几年前从区里下发的捐献来的黑毛衣又脏又破,由于腋下肿块导致手臂疼痛肿胀无法抬起,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脱衣服了
他谈了很多,从惠家沟村的过去谈到现在,从现在谈到未来,他把村里新的五年规划一条一条向大家做了安排,沙哑着嗓子说:"穷折腾了这么多年,村上总算有了变化.如今国家提出西部大开发,实施山川秀美工程,咱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遇,尽快带领全村人富起来！"
他半倚的身子慢慢往下滑,最后竟无力地躺在了床上.他环视着大家,一辈子没在人前掉过泪的硬汉子,此时大把的泪水滚落下来:"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如果老天能让我再多活一年,我就能为咱惠家沟村再多办几件实事.哪怕再多活半年,到明年5月,眼下的这几件事就都有了眉目,那时,我死也甘心了！"一屋人失声痛哭.
山里的夜很静很长,不知过了多久,他摆摆手:"大家不要难过了,这几天把树坑、地埂、水沟修整修整,下个星期我还要回来检查！"会议一直开到凌晨两点.
12月20日一大早,郭秀明在党员权长江的陪同下往陕西省肿瘤医院.中午他们到了西安,还没走进医院大门,郭秀明突然感觉想吐,一口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随后鲜血涌流不止,身子慢慢地瘫下去.权长江背起郭秀明像疯了一样地往医院急救室跑,一边跑一边喊:"郭书记,你挺住啊！全村人离不开你！惠家沟人离不开你！你一定要挺住啊！挺住……"
急救室里,医生护土紧张地进行抢救.权长江在过道拦住一位医生,扑通跪在地下:"大夫,俺代表全村人求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救活他,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活他,他是俺们村最最重要的人,俺们村离不开他啊！"急救室里,心脏监测仪屏幕上显示的心电图越来越弱,逐渐变成了一条直线……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还有7天,郭秀明才满49岁.
这一天晚上,惠家沟飘起了雪花,全村男女老少彻夜伫立在刺骨的风雪中,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好支书归来.
不知是谁打的头,2元、3元、5元……一家一家凑出了几百元,大伙儿要给支书买身好衣服.一位大娘对郭秀明的女儿说：“娃啊，郭支书是为咱村累死的，这衣服就让全村人置办吧.他已经不是你家的人了,他是俺全惠家沟村的亲人啊！" 24日,惠家沟村人扶老携幼,手举花圈,吹响唢呐,以山里人最隆重的形式为郭秀明送行.乡亲们把为郭秀明刻下的"功德碑"矗立在村头最高处那棵年年春天盛开出火红火红的大花朵的木槿树下.
郭秀明走了.但是,一个共产党人带领群众用生命搏击贫困、开创富裕生活的雄心壮志;一心为群众谋利益的山一般厚重的信念;将自己的一生献给党的最壮丽事业的崇高理想与情怀,都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大山之中！(新华社西安2001年2月27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