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在江浦风流千古--张志和[渔歌子]赏析

炎 货 2 (-年 放 圳0乐 在 江 浦风 流 千 古— 张志和《 渔歌子》 赏析陈庆 生哗 东师范大学 古籍研究所古代文学专业， 上海 200062)摘 要: 古往今来有许多文人抱着济世之志， 然而当他 们一旦步入仕途就发现其中关系复杂， 人心巨测; 这些单纯 文人完全不能够处于其中而游刃有余 ，他们往拄在备尝艰 辛、 心灰意冷之后想归隐泉林。 与这种行为相伴相生的就是 文学作品， 而渔夫的形象更是被反复的描写到， 唐代张志和 的《 渔歌子》 就是其中的优秀作品， 受到后来者的高度赞赏， 唱和之作也是层出不穷， 本文就这组词予以欣赏分析。绿蓑衣 ， 斜 西塞山前 白鹭飞， 桃花流水级鱼肥。 青著笠， 风细雨不须 归。 惯乘流 ， 长 钓台渔父褐为裘， 两两三三炸锰舟。 能纵掉， 江白浪不曾忧。 警溪湾里钓鱼翁， 炸锰为家西复东。 江上雪， 浦边风 ， 反 著荷衣不叹穷。 荻花干， 醉 松江蟹舍主人欢， 掀饭薄羹亦共殆。 枫叶落，在风波不用仙。张志和， 本名龟龄 ， 字子同， 自号烟波钓徒 ， 又号玄真 子， 婆州金华人。 年十六游太学， 摧明经。 献策肃宗， 深蒙赏 重， 命待诏翰林， 授左金吾卫录事参军， 因赐名。 后坐事贬南 浦尉， 会赦还。 不复仕， 隐居越州会稽。新唐书》 《 把张志和列 人隐逸传， 虽然传记之中只有“ 尝撰渔歌， 宪宗图真求其歌， 不能致。” 这短短一句话提到了《 渔歌子》但事实上正是由 ， 于这组《 渔歌子》 让张志和在文学史上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据载， 这组历来受到人们高度赞赏的《 渔歌子》 是张志和在 唐代宗大历九年(七七四)秋天拜渴湖州刺史颜真卿时所撰写的。泊渔舟不觉寒。掘 乐 青草湖中月正圆， 巴陵渔父掉歌还。 钓车子， 头船 ，我们先来看看这组词的第一首吧，这也是这组词中传 诵最广、 人们给予评价最高的一首。 首句“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撅鱼肥”仅用两句， ， 即把江南的无限春色呈现在 读者面前。蓝天之中， 白鹭在西塞山前轻盈的飞过;碧水之 中， 缤纷的桃花飘落其中， 悠然逝去; 而级鱼， 亦称为“ 解花过程实际上是现实— 梦想— 还原到现实这一过程的形 象化， 这也是诗歌《 还原作用》 的主题意思。 在这一还原的过 程中，残酷的现实就是一个催化剂— 是主人公回到 自身 进行 自省的媒介。 这首诗中， 体现出来的诗人的态度也是含混不清复义 的。 我们既可以认为作者是对不切实际者的一种反讽， 也可 以理解为对梦醒者还原 自 我的认可。 总之， 无论是在诗歌的技巧上， 还是在诗歌的思想内容 上， 穆旦的诗都体现了对传统的反叛。同时， 又体现了他对 现代生活的关注，以及对在现代生活中的人的内心体验的 细微的刻画。 他真的如他所努力追求的那样“ 使诗的形象现 代生活化” 。从对他的《 还原作用》 的分析中， 也略见现代诗歌 之 一斑友” 。学校里的单纯的友谊一直烙在他们的印象中， 当他们 在社会中遇到挫折时，他们就只好去记忆中寻求友谊的安 慰。 这既是对同学友情的倦恋， 同时也是对现实环境的一种 回避。这就是他们既有理想， 又无法面对现实， 同时还沉酒 于往事的多重矛盾情绪纠结。 说明他们还只是一些初“ 陷人 污泥不久的猪”面对纷繁多变的社会， ， 他们的反应是力不 从心的。本以为从朋友处可以得到安慰， 但是“ 通信联起了一大片荒原” 信件中承载的往昔的安慰在此时的现实中不 。复存在了， 此一时， 彼一时也。 他们内心的孤独 、 落寞仍无法 排解， 内心仍然是一大片荒原。 遇到挫折， 追忆往事， 寻求安慰 ， 得到了只是更大的失 望， 那么只好再回到现实中。“ 那里看出了变形的枉然， /开 始学习着在地上走步 ，诗人的思维又回到的诗的开头“ ” 陷 人污泥的猪” 和它那“ 生了翅膀”渴望着飞扬” “ 的梦。 猪们终 于看到了生翅膀的希望之渺茫， 便也不再想着飞扬， 于是就 开始还原到自 学习在地上走步。 学习着在地上走步” 身， “ 时 候正是梦醒的时候 ， 也就是诗人 自己说的“ 理想都磨完了” 的时候。美丽的梦想在现实面前低下了头。在残酷的现实 中， 虚幻的梦只能是被击得粉碎。 一切是无边的， “ 无边的迟 缓” 则描述了他们梦醒后的沉痛心理感受。 从上面的分析得知，陷人污泥的猪” 梦想生着天 “ — 鹅的翅膀 ， 渴望着飞扬— “ 学习着在地上走步” 这样一个注释 :①钱理群. 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本).北京大学出版社， :585. 1998 ②赵毅衡.新批评—一种独特的形式主义文论. 中国 社会科学出版社， : 165. 1986 2003 ③许道明. 浪漫现代.复旦大学出版社， : 121. ④钱理群. 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 修订本). 北京大学出 版社， :586. 199899鱼”“ 、桂鱼”肉质鲜嫩， ， 是名贵淡水食用鱼类， 此时也是肥 美异常了。接着主人公— 一个头戴“ 青著笠”身著“ ， 绿蓑 衣” 的渔父出现了。 薯笠” “ 就是用蔑、 竹薯编制的斗笠。 蓑 “衣” 是用茅草或棕丝编织的雨衣。 就这样， 青山、 绿水、 白鹭、 红桃， 还有一位戴著笠 、 披蓑衣的渔翁， 构成一幅明丽的山 水画， 无怪乎词的最后要慨叹“ 斜风细雨不须归” 了。“ 不须 归” 则是明白的道出自 然之美好令人流连忘返。 第二首全篇都在描写“ 钓台” 的渔父。这个渔父以褐为 裘，褐” “ 乃兽毛或粗麻制成的短衣， 为古时贫贱人所穿; 而 “ 则是轻暖的皮衣， 裘” 为富贵人家所专有。 这位渔翁不以穿 褐为意， 而是觉得它如同裘一样轻巧温暖。 接着写到渔父在正是由于张志和既描绘了一幅清新怡人的画面，又道 明了处于世外的超脱情怀，因此这组词不仅受到了中国历 代文人的喜爱， 甚至飘扬过海受到邻邦人们的青睐。在国 内， 和凝、 欧阳炯、 李殉、 李煌也都作过《 渔父》 内容也大同 ， 小异。 到了宋代， 富有盛名的两位作家— 苏轼和陆游也对 这组词推崇备至。苏轼曾用其成句扩充为《 洗溪沙》《 、鹤鸽天》还改造为( 调笑令》 ， 。我们再来看看陆游的一首《 鹊桥 仙》“ : 华灯纵博， 雕鞍驰射， 谁记当年豪举? 酒徒一半取封 侯， 独去作江边渔父。轻舟八尺， 低蓬三扇， 占断蒙洲烟雨。 镜湖元自 属闲人， 又何必官家赐予! ” 在这首词作里我们依 稀可以看到张志和《 渔父》 词中那个渔翁的身影， 当然， 陆游的词也描写了湖山胜景 、 闲情逸趣 ， 然而那种壮志未酬 、 壮 心不已的幽愤之情是跃然纸上的， 也是词作中的主要感情。 《 渔父》 词在 日 本的影响很大。日 本诗人称之为“ 越调 诗” 据 日 经国集》 。 本《 载平安朝弘仁十四年(唐长庆三年)磋 峨天皇在贺茂神社效张志和《 渔歌子》 作词五圈。这里姑且 录其第一首: “ 江水渡头柳乱丝， 渔翁上船烟景迟。乘春兴，“ 蚌锰舟” 纵掉”“ 上“ 、 乘流” 。蚌锰舟是一种小船， 两头尖如 蚌锰。李清照的《 武陵春》“ : 只恐双溪炸锰舟， 载不动许多 愁。就是取其小之意。 ” 那么， 既然能在如此小巧的渔船上活 动， 这就很自 然的引出“ 长江白浪不曾优” 了。第三首是继续抒写这种湖上生活的。“ 雷溪” 是浙江昊 兴也即湖州市的别称。 因为在其境内的东若溪、 西苔溪等水流至吴兴城内汇合称为害溪而得名。词中的渔翁以炸锰舟 为家， 尽管江上寒风凛冽， 浦边报雪无垠， 他却是“ 反著荷衣 不叹穷”此情此景 ， ， 使人想起柳宗元的“ 千山鸟飞绝 ， 万径 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这首绝句中的渔父亦在 ”无厌时， 求鱼不得带风吹。” 其余诸如大臣之类的唱和之作今已不存。不过我们从流传下来的日本天皇的作品就可以 想象张作的影响程度。 古代的知识分子总有出于自 愿或者被迫而不肯奉行儒空江风雪之中， 处一叶扁舟之上， 一竿在手， 悠然于严风盛 雪间， 可见其天怀之淡定， 风趣之静峭。词中渔父与诗中渔 父处境相同， 心态亦相近， 词中渔父不以严寒为苦， 不为穷 困而叹， 对这种生活是怡然自 所以才会有“ 乐， 松江蟹舍主人欢” 之句。家的“ 修身、 齐家、 治国、 平天下” 的理想， 而是隐逸于丛林之、 中。 这其中有些人是从未有出仕的念头， 像孔子所遇见的以 杖荷筱的丈人， 宋代的林通等等， 他们多是勘破世情， 主动 远离主流社会。还有一些人是以隐求宦，几 女唐代的卢藏用， 做官不得意， 就隐居终南山， 后应诏出， 官做到吏部侍郎， 并且厚颜无耻地指着终南山对司马承祯说: “ 此中大有嘉处。 ” 这嘉处正如司马承祯回答所云 : “ 仕宦之捷径耳。 再有人是 ” 曾经怀凌云万丈之才， 抱济世之心， 然而， 官场并非他们施“ 松江” 即吴淞江，蟹舍” “ 是主人居住之处所， 既然称为 蟹舍当是言其小， 尽管如此， 主人依然是欢乐的。经过一天 的劳作返回居室之后， 主人就要用餐了， 我们且看他的饭食 是何等的简单， 止孤饭、 尊羹而已。此时屋外之景致乃是枫 叶飘零， 荻花枯萎;我们既可以把枫叶、 荻花当作特指的两 种植物， 也可以把它们当作秋令红叶的代名词， 历代的诗家 大多把它们当成秋令红叶的代名词， 如白居易之《 琵琶行》中的“ 枫叶荻花秋瑟瑟” 句就是用秋季之冷清气氛倍增离别展才能之所， 历史上最著名的可能就数陶渊明了， 视甚 他自高， 可是仕途不得意 ， 又不肯为五斗米折腰 ， 最后只得挂冠 而去， 到乡间去躬耕自 食其力。 张志和的经历和陶渊明有些 相似之处。不过， 张曾经“ 献策肃宗， 深蒙赏重”尽管如此， ， 后来的遭贬大约还是让他彻底的灰心了， 终于“ 不复仕” 。 正如陶渊明定居乡间之后写出了令后人思慕不 已的之感伤情绪。 不过， 在这组( 渔歌子》 中的相同景色毫无悲伤 之感， 而只是一派宁静、 清新的氛围， 唯有如此， 主人才会心 满意足的“ 醉泊渔舟不觉寒”按说秋季的水面上理应是凉 ，风袭人了， 然而这松江蟹舍的主人却独能不觉其寒 ， 皆是由于其知足常乐之故耳。 也正是缘于这种心态， 我们才会在最后一首词中读到“ 乐在风波不用仙” 之语。 最后一首的首句就是夜晚之景— “ 青草湖 中月正“ 豪华落尽见真淳” 的田园诗， 张志和也在长期游历江湖之 后写下了这“ 风流千古” 渔歌子》 许多年来评论家对此 的《 。 评价都很高， 如陈廷掉《 词坛丛话》 :有唐一代， 太白、 子同， 千古纲领。 黄苏《 要园词选》 :数句只写渔家之自 乐其乐， 无 风波之患 ， 对面已有不能自由者 ， 已隐跃言外 ， 蕴含不露 ， 笔墨人化， 超然尘埃之外。 如此等等， 不一而足。 在今天， 我们读了这组词也会是心驰神往 ，在水泥森林 中生活得太 久， 面前豁然出现这样美妙的画面， 即使我们没有时间或 者机会饱览山川 、 游历江湖 ， 我们该是可以学学宗炳之卧 游， 吟赏如此之诗篇， 获得心灵的安宁和精神之享受， 何乐而不为呢? 参考文献 :圆”青草湖， ， 又名巴丘湖， 在今湖南洞庭湖东南部， 为湘水 所汇， 也有人认为因湖南有青草山而得名， 还有一说是因春冬水涸 ， 青草弥望 ， 故有此名。“ 湖中明月” 实为苍弯之中明 月照人， 而巴陵渔父已是掉歌而还了。“ 巴陵” 在今湖南， 这 位渔父归途之中放声高歌，可以想见其心情之如何轻松愉快了。《 宋史》 中记载洞庭湖贼杨么四轮激水， 船行如飞， 今 失其制。” 以上所云， 当是说明渔父于水上生活所需要的工具。 乐在风波不用仙” “ 即能够饱览如此之良辰美景、 经历这般之赏心乐事， 显然是不需要羡慕虚无飘渺的仙人了， 因为风波之中自有乐趣。10 0[1] 龙榆生.唐宋名家词选.上海古籍出 版社， 1980. [2』 俞平伯.唐宋词选释.人民文学出 版社， 1979. [3] 唐圭璋.唐宋词简释.上海古籍出 版社， 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