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核桃树
家乡的核桃树
放学回家,看到爸爸妈妈在阳台晾核桃。
核桃是刚刚去掉“青衣”不久的,听说是姑姑特意从云南老家寄来给我“补补脑”。我尝了一颗,新鲜的核桃仁带着一丝浆露,甘甜清脆……让我的思绪飞到了家乡。
经过暴雨的洗礼,淡蓝的天空,悬着几朵镶着金边的乳白色云朵,太阳奋力的将最后几缕橙红的余晖洒在老屋的土墙上。
爷爷端出小木墩,斜坐在老屋屋檐下。他微笑着,脸上堆满了皱纹,露出参差缺漏的牙齿。他抬起头仰望着天空,手熟练地往水烟筒里装烟草,用大拇指压了又压的,似乎很悠闲的样子。
他取出洋火点着了烟草,然后翘起二郎腿,吹一下烟草,就着火苗,吧哒吧哒地随着水烟筒的里水声吸上一口烟,烟在水中过滤的声响煞是动听。吐上一口长长的烟雾后,他对我说:“这核桃树和你爸爸一样大。当年栽的时候也就和指头一样粗细,半人高。唉,也四十多年了……”
爷爷还是望着天空,不曾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他说话的时候也衔着水烟筒,声音有些含糊。
太阳很快就落山了。彩虹也淡了,直到消逝。爷爷仍旧笑着望着天那边——也许,他是在看那棵核桃树。
一定是的!夜幕降临了。夜色中,爷爷还是那样坐着,望着天空,一口一口地吸着水烟。
爷爷的核桃树就在老屋的门前,有三层楼那么高,我和哥哥们手拉手也抱不过来。灰白细腻的树干上布满了“岁月的伤痕”。每当太阳升起,核桃树的身影便笼罩了整个院子。
秋天,是核桃收获的季节。 一个个披着黄绿色外衣的核桃挂满核桃树,宛如一个个小风铃,叮叮当当,随风摇摆。爷爷爬到树上,挥舞着长竹竿,噼噼啪啪地一阵乱扫,那核桃就像冰雹一般纷纷坠落地上。爷爷总会精挑细选的挑拣出最好的薄皮核桃留给远道而归的我。
这些年,也许是由于天旱的缘故,核桃树顶端的许多枝条干枯了,每逢刮风就会落得一地干枝。树慢慢变得比以前矮小了,枝叶也稀疏了,结的核桃也少了。有一年,几乎是一个核桃也没见着。
去年,很意外地,核桃丰收了,姑姑在树下捡了一篮又一篮的核桃寄给远方的我们。同样,很意外地,爷爷去世了。
爸爸说核桃可以补脑,每天都会给我一大把。我一个一个地剥开,一瓣一瓣的放进嘴里,眼前又浮现出爷爷微笑着凝望天空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