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儒林外史_人物对比讽刺谈_莫纯星

第27卷 第2期2007年4月

广东海洋大学学报

JournalofGuangdongOceanUniversity

Vol.27No.2Apr2007

5儒林外史6人物对比讽刺谈

莫纯星

(阳江职业技术学院,广东阳江529566)

摘 要:5儒林外史6是一部讽刺小说,主要运用对比讽刺,包括/鹤立鸡群0式、/言行相悖0式、/无独有偶0式、/前后矛盾0式、/自打嘴巴0式以及明比、暗比等讽刺。在作者的笔下,讽刺手法剥光了那些令人憎恶的封建文人、官僚豪绅、市井无赖等的外衣,露出了他们丑恶的灵魂,深刻地揭露了行将崩溃的封建制度的腐朽性,强烈地抨击了罪恶的科举制度。这种讽刺艺术在我国古代小说发展史上达到了顶峰。关键词:儒林外史;人物;对比;讽刺中图分类号:I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159(2007)02-0083-04

ComparativeStudyofSatireonCharactersinTheScholar

MOChunOxing

(VocationalAndTechniqueCollege,Yangjiang529566,China)

Abstract:TheScholarissatiricalfictionwithdifferentmodesofsatire,suchasthemodeofstandingheadandshoudersaboutothers,ofthecontraryofspeechandaction,oftheexistenceofcounterpart,ofcontradictionaswellasmeatphorandsimile.Theuseofthemodesrevealsthecharactericsofdisgustingfeudalscholars,bu-reuacraticofficialsandphilistines.Furthermore,thecorruptionoffeudalsystemanditsacademicsystemarecriticized.ThissatiricalstyleofwritingreachesitspeakinthedevelopmentfictionsinancientChina.Keywords:TheScholar;character,contrast,satire 吴敬梓的5儒林外史6是一部揭露18世纪清朝社会百态的讽刺小说。闲斋老人在5儒林外史序6中说:/其书以功名富贵为一篇之骨。有心艳功名富贵而媚人下人者;有倚仗功名富贵而骄人傲人者;有假托无意功名富贵,自以为高,被人看破耻笑者;终乃以辞却功名富贵,品地最上一层为中流砥柱。0这段话中的三种/有,,者0是作者憎恶的对象,字里行间,讽刺笔墨不少。许多讽刺曾在以往的文学作品中出现过,但远没有5儒林外史6这样精湛和卓绝。可以说,5儒林外史6是中国叙事文学中讽刺艺术的高峰。5儒林外史6的讽刺手法多种多样,其中,用得最多也最纯熟的是对比讽刺手法。

1 /鹤立鸡群0式的对比讽刺

5儒林外史6在第一回标举了一个不慕荣利、不随俗俱流的人物王冕。王冕以放牛卖画为生,坚决拒绝官府的邀请,逃避皇帝的征聘。他轻视功名富贵,远避权豪势要,不与封建统治阶级同流合污。这个人物可说是作者恬淡平和的理想化身。

5儒林外史6第一回有一处鲜明的对比)))对危素的不同态度。危素是当时的权豪势要,是功名富贵的象征。作者先写了儒林士人中的/胖子0、/瘦子0、/胡子0三人的谈话:/危老先生0/新买了住宅,比京城里锺楼街的房子还大些,值得二千两银子。因老先生要买,房主人让了几十两银子卖了,图个名

收稿日期:2007O03O14

作者简介:莫纯星,男,1947年生,本科,高级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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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体面。前月初十搬家,太尊、县父母都亲自到门来贺,留着吃酒到二三更天。街上的人,那一个不敬!0/听见前日出京时,皇上亲自送出城外,携着手走了十几步,危老先生再三打躬辞了,方才上轿回去。看这光景,莫不是就要做官?0/敝亲家也是危老先生门生,而今在河南做知县,,这一回小婿再去,托敝亲家写一封字来,去晋谒晋谒危老先生;他若肯下乡回拜,也免得这些乡户人家放了驴和猪在你我田里吃粮食。0这些话显示了/胖子0、/瘦子0、/胡子0三人对功名富贵的顶礼膜拜,他们把危素当作通往功名的天梯,千方百计地想法攀附,甚至设想借这功名富贵去震慑百姓。在一旁冷眼观之的王冕,一语不发。后来,危素想要结交他,当他看清了危素与时知县的面目后曾对秦老说:/时知县倚着危素的势,要在这里酷虐小民,无所不为。这样的人,我为甚么要相与他?0从这些话中我们可以想见王冕对那些依恃官势、为害百姓、蹂躏地方的官场人物的憎恶。

由对待危素的态度,可将王冕与/胖子0、/瘦子0、/胡子0三人作一鲜明对比,王冕如/鹤立鸡群0之中。而这三人无名无姓,实际上是小说后几十回中那些儒林酸腐文人的代表。陈美林先生评论说:/总之,王冕是作者所竭力表彰的人物,置之卷首,有以他作为士人楷模的寓意。他的为人实有-隐括全文.的功能,他的行事也实能起着-敷陈大义.的作用。0[1]王冕与5儒林外史6后几十回所描写到的诸如周进、范进、匡超人、马二先生等人相比,在品质上确是/鹤立鸡群0。

(第五回,下同)走到/紧邻0王小二家,王小二急忙送回,他却借口/不利市0,强行要王小二家出八钱银子买下;等到猪长大到一百多斤时误入他家,他却又要王家/拿几两银子0方能/领了猪去0。

明清科举社会中,各地的秀才经考选等方式进入国子监或太学以后就称为贡生。入监者必须是/学行端庄、文理优长0者。严贡生标榜自己/为人率真0,/从不晓得占人寸丝半粟的便宜0,(第四回)这句话还未说完,便马上表演了一出敲诈人家钱财的丑剧,这种言行相悖的对比,其讽刺力度可谓入木三分。

小说后面的情节还通过严贡生让几个儿子打折了前来讲理的王小二的哥哥王大的腿;凭一纸不曾拿银子的借约勒索乡农黄梦统出/大半年的利钱0;克扣吹鼓手的工钱;诈骗、赖掉船资;谋夺胞弟严监生的家产等行为,揭露他实在是一个/忝列衣冠0的劣绅。小说通过人物自身/言行相悖0式的对比,不但讽刺了严贡生横行乡里的丑恶嘴脸,也讽刺了整个科举社会。所谓入监者,必须是/学行端庄、文理优长0,象严贡生这样的劣绅也能成为/贡生0,这实在是对当时科举社会的极大讽刺和否定。

3 /无独有偶0式的对比讽刺

在5儒林外史6第五回,汤知县骂严贡生/忝列衣冠,不在乡里间做些好事,只管如此骗人,其实可恶!0小说第六回便具体地描写了严贡生诈骗船家,赖掉船资的劣行:严贡生用/银十二两0包了两只大船回高要。将到高要时,他取出/十多片0云片糕来,吃后,把/剩下几片云片糕,阁在后鹅口板上,半日也不来查点0。那掌舵驾长拿来吃了,/严贡生只作看不见0。船到高要时,严贡生打发儿子媳妇以及把行李等搬上岸,然后/转身走进仓来0寻找/药0,当掌舵的承认那/几片云片糕0/是老爷剩下不要的,小的大胆就吃了0时,严贡生竟讹诈他,说这云片糕是/费了几百两银子合了这一料药,是省里张老爷在上党做官带了来的人参,周老爷在四川做官带了来的黄连0,又说/这几片0/药0/值几十两银子0,接着又装腔作势的写贴子要将人送到官府去。最后,船家只好吃了个哑巴亏,不敢再向严贡生要钱,让他赖掉了船资。

严贡生实际上是一位已经破落了的披着贡生外衣的穷乡绅。据他的弟弟严监生说:/家兄寸地也无,人口又多,过不得三天,(猪肉)一买就是五斤,还;,2 /言行相悖0式的对比讽刺

5儒林外史6的卓绝讽刺,最妙的是通过人物的自我表演,言行相悖的丑态表现出来的。

严贡生是在张静斋邀约中举后的范进到高要知县汤奉处打秋风时瞅准机会前来的,当时汤知县还未回来,他便自我吹嘘与/汤父母是极好的相与0(第四回,下同)当张静斋奉承他/总因你先生为人有品望0时,他便自我标榜:/小弟只是一个为人率真,在乡里之间,从不晓得占人寸丝半粟的便宜,所以历来的父母官,都蒙相爱。0这话还未说完,/一个蓬头赤足的小使走了进来,望着他道:-老爷,家里请你回去。.严贡生道:-回去做甚么?.小厮道:-早上关的那口猪,那人来讨了,在家里吵哩。.严贡生道:-他要猪,拿钱来!.小厮说:-他说那猪是他的。.严贡生说:-我知道了。你先去罢,我就来。.那小厮又不肯去。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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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分家,也是一样田地,白白都吃穷了。而今端了家里花梨椅子,悄悄开了后门,换肉包子吃。0(第五回)口袋无钱,日子又总是要过,严贡生便凭借贡生的外衣横行乡里,诈骗勒索,欠钱不还,强行/拉人出贺礼0,无恶不作。这里,实际上讽刺了/贡生0这类科举产物不但有名无实,一文不值,而且还会祸害乡里。

小说叙写完了严贡生后,接着便叙写他的弟弟严监生。监生指在国子监肄业的生员。入监可在秀才中考选,也可捐买。严监生显然属于后者。无独有偶,严监生也是一个十分悭吝的人。小说在第五回与第六回之间用一个特写镜头)))严监生死前的状态,展示了他的吝啬与守财心理:严监生/病重得一连三天不能说话0,/喉咙里痰响得一进一出,一声不倒一声的,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着两个指头0。严监生为什么/伸着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0呢?两位侄子以及奶妈的问话都不合他的意思,最后,还是赵氏明白他的/心事0:/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0当赵氏/挑掉一茎0后,严监生/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0。严监生迟迟不能咽气的原因是心中有割舍不掉的心事让他牵肠挂肚,那个让人琢磨不透的手势就是他的心声,他就算死时也牵挂着他辛苦攒下的基业,甚至连灯油都舍不得浪费。他心中充满了对金钱的欲望,他要守住自己的财产,不能浪费流失。

把严监生与严贡生兄弟俩放在一起描写,自然会使读者产生/无独有偶0的对比,这兄弟俩都有地主阶级豪奢与悭吝的双重性格。严监生的特点是悭吝,但并不排除有/奢0(如他为王氏办丧事/用了四五千两银子,闹了半年0);严贡生的特点是豪奢,但也有/吝0的一面,并由/吝0而做尽伤天害理的坏事。小说对他们讽刺的侧重点各不相同。严贡生诈骗、赖掉船资的可恶,严监生临死前为多点了一茎灯草不肯断气的可笑可悲,作者通过事件中的细节描写,大大地加强了讽刺的力度。

运,把个女儿嫁与你这现世宝穷鬼,历年以来,不知累了我多少。0(第三回,下同)后来,范进要去参加乡试,/因没有盘费,走去同丈人商议,被胡屠户一口啐在脸上,骂了一个狗血喷头0:/不要失了你的时了!你自己只觉得中了一个相公,就-癞虾蟆想吃起天鹅肉.来!我听见人说,就是中相公时,也不是你的文章,还是宗师看见你老,不过意,舍与你的。如今痴心就想中起老爷来!这些中老爷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你不看见城里张府上那些老爷,都有万贯家私,一个个方面大耳?象你这尖嘴猴腮,也撒抛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趁早收了这心,明年在我们行事里替你寻一个馆,每年寻几两银子,养活你那老不死的老娘和你老婆是正经!你问我借盘缠,我一天杀一个猪还赚不得钱把银子,都把与你去丢在水里,叫我一家老小嗑西北风!0

范进中举后,一朝梦想真的实现,他的精神竟然承受不起这样巨大喜悦的冲击而发疯了。这时,有人提议让范进平日最怕的胡屠户来打他一个嘴巴把他/一吓0,/把痰吐出来,就明白了0。胡屠户却犯难地说:/虽然是我女婿,如今却做了老爷,就是天上的星宿。天上的星宿是打不得的!我听得斋公们说,打了天上的星宿,阎王爷就要拿去打一百铁棍,发在十层地狱,永不得翻身。我却是不敢做这样的事!0后来,他在众人的要求下,打醒了范进。这时,他又换了一番语言:/我那里还杀猪!有我这贤婿,还怕后半世靠不着也怎的?我每常说,我的这个贤婿,才学又高,品貌又好,就是城里头那张府、周府这些老爷,也没有我女婿这样一个体面的相貌。你们不知道,得罪你们说,我小老这一双眼睛,却是认得人的。想着先年,我小女在家里长到三十多岁,多少有钱的富户要和我结亲,我自己觉得女儿像有些福气的,毕竟要嫁与个老爷,今日果然不错!0

范进凭功名而富贵,凭富贵而改变一生的命运,这也正是那个科举社会的诱人之处。小说通过胡屠户对同一个人物与事件因情势不同而前后矛盾的语言对比,讽刺了他前倨后恭、欺贫爱富、趋炎附势、嗜钱如命、庸俗自私的势利嘴脸,暴露了封建社会中人与人的关系,即使是亲如翁婿,也无不受到/贵0与/贱0观念的支配。

4 /前后矛盾0式的对比讽刺

/前后矛盾0这个成语本身既含有对比,也含有讽刺。5儒林外史6中就有多处通过人物前后矛盾的语言进行讽刺,最典型的莫过于胡屠户在范进中举前后的语言。

范进中举之前,家里人常常挨饿,借贷无门。他在:5 /自打嘴巴0式的对比讽刺

在5儒林外史6第48回中,60多岁的老秀才王玉辉有个/三女儿0,她的夫婿去世后,便要绝食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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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事大0。明清两朝还规定,对再嫁之妇,不得因夫或子而请求封爵。守节的妇女,经上报可以获得/贞节牌坊0。在名利的诱惑下,节妇数量不断增加。三姑娘的殉夫守节,便是这种无视妇女生命的所谓/天理0的一种愚蠢行为。吴敬梓对这种愚蠢行为的讽刺主要是通过王玉辉在三姑娘殉夫前后的/自打嘴巴0表现出来的。

当王玉辉听到女儿要殉夫的意愿后,不作阻拦,竟大加鼓励:/我儿,你既如此,这是青史上留名的事,我难道反拦阻你?你竟是这样做罢。我今日就回家去叫你母亲,来和你作别。0王玉辉把妇女殉夫看作是/青史上留名的事0,无疑是为三姑娘的殉夫指明纲常。

三姑娘殉夫后,被/请旌烈妇0,/过了两个月,上司批准下来,判主入祠,门首建坊0。这明明是一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极其愚蠢的行为,当时却得到各类人的公祭提倡。王玉辉在女儿死后,仰天大笑说:/死的好!死的好!0此时的王玉挥,已丧失了父女之情,变成了一本冷冰冰的礼义教化的典籍。但到了人们送他的女儿入烈女祠举行公祭时,他却/转觉伤心,辞了不肯来0。此后,他出游外地,仍然/悲悼女儿,凄凄惶惶0,/见船上一个少年穿白的妇人,他又想起女儿,心里哽咽,那热泪直滚下来0。此时,王玉辉由一本典籍还原为一个人,他内心的伤感、悲悼,也许间杂着一丝丝失女的悔悟,而这,正是王玉辉对先前认为/死的好0的自打嘴巴。这种前后对比讽刺,除了嘲讽了王玉辉的/迂拙0外,也给吃人的封建礼教当头一棒。

况的变化,应了5增广贤文6中的两句话:/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0。这种对比,讽刺了封建社会人情的冷漠,将封建社会那些趋炎附势的丑恶灵魂以及鄙劣形象暴露无遗。

清官向鼎与贪官王惠的对比属于暗比讽刺。向鼎以才子、名士而任知县,他对仕途的诀窍并不精通,既不善于夤缘趋附上司,又不知道笼络讨好同僚。他坐堂听审,明察秋毫,推究案情,判断敏捷,处理得宜,至公至明。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判案明、处事公正的官员,最终却为/上司0所不满而/访闻参处0。

而贪官王惠以/才能干济之员0被起用为南昌知府,他选用头号库戥、头号板子,到处搜刮/余利0,使用/大板0打人,无论衙役还是百姓,/一个个被他打得魂飞魄散0,/合城的人,无一个不知道太爷的利害0。(第八回)象王惠这样的贪官,竟未得到惩处,还被/各上司0认为是/江西第一能员0/把他推升了南赣道0。如果不是他后来/降顺0了/反叛0的宁王,王惠这样的贪官的下场就不会成为/钦犯0。(第八回)

清官受参,贪官升官。吴敬梓通过向鼎与王惠这两位官员的不同遭遇的对比,讽刺了封建统治者的昏聩,忠奸不辨,清浊不分。

5儒林外史6中的讽刺,除了上面列举的这些外,还有:对王德、王仁这对廪生兄弟缺德不仁、行止有亏的讽刺;对马二先生游西湖时满身腐儒习气的讽刺;对匡超人在功名利禄熏染下堕落与作奸犯科的讽刺等等,比比皆是。而且,/秉持公心,指摘时弊0,/其文又戚而能谐,婉而多讽0。因此,鲁迅先生曾给吴敬梓以很高的评价:/在中国历来作讽刺小说

[3]

者,再没有比他更好了0。

5儒林外史6的讽刺力度,有如一面封建社会的照妖镜,它通过对封建文人、官僚豪绅、市井无赖等各类人物的生动的描写,深刻地揭露了行将崩溃的封建制度的腐朽性,强烈地抨击了罪恶的科举制度,使这部小说成为中国古典讽刺文学的杰作。

参

京:中华书局,1998

[2]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鲁迅全集(第九卷).北京:人民文学

出版社,1987:220

[3] 鲁迅.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M]//鲁迅全集(第九卷).北京:人

民文学出版社,1987:335

[2]

6 明比和暗比讽刺

5儒林外史6除了上面这些对比讽刺外,还有明比讽刺和暗比讽刺。

范进中举前后家庭经济状况的变化是明比讽刺。范进中举前,/家里没有早饭米0,(第三回,下同)他的母亲/饿的两眼都看不见了0,范进/抱了鸡0/寻人买0,/要卖这鸡去救命0;中举后,张乡绅来了,口口声声/世先生0,/亲切的世弟兄0,/你我年谊世好,就如至亲骨肉一般0,而且又送银子,又送房子。此外,对这位新中举的范老爷,/有许多人来奉承他:有送田产的,有人送店房的,还有那些破落户,两口子来投身为仆图荫庇的。到两三个月,范进家奴仆丫环都有了,钱、米是不消说了0。范进中举前后家

考文献

[1] 陈美林.儒林外史人物论#/隐括全文0的/名流0王冕[M].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