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远方来
丘彦明(荷兰)·荷兰闲园
晓光说没去过比利时,我吃一惊。她游欧洲已数回,以为她的足迹早已踏遍欧洲国家了呢!
晓光从香港飞来荷兰,宣布这次两星期时间,主要是与我共度田园生活,另外是走一趟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和布鲁日(Brugge)。她几个去过布鲁日的香港朋友,皆夸小城美极,嘱咐必游。
晓光不喜麻烦人,欲独自前往。我想:从住处过去,得转几趟火车,路线不顺,得浪费不少交通时间;唐效和我正遇复活节假期,可以开车三人同行,帮忙导游;何况居住过布鲁塞尔,布鲁日去过多次,旧地重游从不厌倦,反觉得更添感情。
晓光眼睛一亮,冲口而出:“太好了!一路吃住费用我来支付。去住最好的旅馆、吃最好的餐馆,奢侈一番。”见我表情怪异,赶紧解释:“不必担心,我有很多钱。”
“你哪来的很多钱?”我脱口诘问。几十年老朋友,她有房子、有好工作、平日生活简单朴实、懂得储蓄,应该有钱,但绝不可能有“很多钱”,除非中彩券。
她咯咯一笑:“我真的有很多钱。去年过生日,J送我两万美金的旅行基金做礼物,”J是晓光的闺中密友,我亦熟悉,在美国事业非常成功。香港癌症基金会的同事听说这事,马上抱怨:“为什么你有那么棒的朋友,而我们只有像你这样的朋友?!”我听着也不禁失笑。
J赞助旅行,晓光愿意大方分享,我们岂能厚颜瓜分?晓光坚持,甚至威胁不由她付钱就不同游。两人僵持到最后达成协议:旅馆费她出,但不住最豪华的旅馆(我说仅睡眠用太可惜了),上网预订四星或五星,以地点适中为首选。一路餐饮归唐效与我负责;我开玩笑,晓光素食花不了什么钱,我们还是赚到了。开车及油费自然算在我们账上。
布鲁塞尔之夜,订到的五星级“大都会酒店”(Hotel Metropol),是一家始建于1895年,装潢气派古典且豪华的艺术型酒店,距离大广场步行仅10分钟。意外幸运,不知何故入住时主动被升级,给了一间双人房及一个大套房,套房极尽宽敞华贵,布置仿如皇宫寝殿。那夜,三人先在套房的露台赏布鲁塞尔妩媚的灯火夜景,而后于巴洛克式装饰的房间里饮酒畅谈至醺醺然。次日结账,仅付预订时一间双人房及一间单人房的折扣费三百多欧元(套房原价1600欧元),大呼过瘾。
那段日子属欧洲春假,布鲁日古城各旅馆早已客满,能住进中心的四星“学院酒店”(Hotel Academie)纯属运气。次日清晨,踏入邻近的贝居安女修道院散步,如织的游客尚未到来,朴素的修道院白墙建筑围绕四方,中庭开阔林木高耸,草地开遍黄色、白色水仙花,身心立即松弛,一片平和与安详。游布鲁日向来充斥于大量游人之间,当日匆匆往返;这次拜晓光之赐就地住下,方能感受到布鲁日的静美。
有朋如此自远方来,不复多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