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佛游记]语言的美学意义
摘 要 《格列佛游记》是世界讽刺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品之一。小说简洁明快的语言,机智幽默的讽刺,赋予了小说特别的审美价值和意义。笔者将从语言特点分析小说写作中的美学意义,即运用简洁犀利的语言达到辛辣的热讽效果,同时还运用诙谐婉转的语言达到冷嘲的效果。
关键词 语言 美学意义 热讽 冷嘲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格列佛游记》这部斯威夫特的呕心沥血之作,当之无愧是世界讽刺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品之一。小说不仅被当作是讽刺文学的典范,而且也被当成是童话故事和游记小说,流传世界各地,家喻户晓。对这部小说,王佐良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这部书打动了各类读者。儿童们喜欢头两部故事,历史学家看出了当时英国朝政的侧影,思想家据以研究作者对文化和科学的态度,左派文论家摘取其中反战反殖民主义的词句,甚至先锋派理论家把它看做黑色幽默的先驱,而广大的普通读者则欣赏其情节的奇幻有趣,其讽刺的广泛深刻。《格列佛游记》受到读者的推崇与喜爱,这与这部小说的独特魅力和艺术成就是分不开的。小说有简洁明快的语言,机智幽默的讽刺,赋予了小说特别的审美价值和意义。下面笔者将从语言特点分析小说写作中的美学意义。
语言是衡量文学创作成就的一个重要标准,优秀的讽刺语言能给讽刺作品增添独特的艺术魅力。而我们杰出的讽刺大师斯威夫特亦是一位杰出的语言大师,他充分运用了他独特的语言艺术给他的讽刺作品带来无穷的魅力。简言概之,斯威夫特的讽刺语言简洁明快,深刻犀利,其中巧智和讽刺,庄严与戏谑,典雅与粗俗能够相辅相成,结合得当。这些特点都让读者在阅读中,感受到一股来自语言本身张力和魅力。
1 简洁犀利的语言,直接辛辣的热讽
英国小说家毛姆说:“《格列佛游记》有机智和讽刺,有巧妙的构思,洒脱的幽默,泼辣的讥嘲,痛快淋漓。它的文体精彩绝伦。至今没有人用我们这艰难的文字写得比斯威夫特更简洁、更明快、更自然的。”毛姆的评论,肯定了斯威夫特语言的成就,也揭示了他语言的一个鲜明的特色,那就是简洁明快。在这在当时英国文坛一片追求文风浮夸,辞藻华丽的氛围下是十分难能可贵的。而他本人就有一句关于语言风格的名言:“把恰当的词放在恰当的位置。”正是他践行了这句话,把恰当的词放在恰当的位置,才使得他的讽刺作品具有简洁质朴、讽刺辛辣的艺术魅力。
在《格列佛游记》中,作家倾尽全力对十八世纪初的英国资本主义社会的堕落与黑暗展开全面的讽刺和批判,其激烈程度达到令人振聋发聩的地步,而这些都要归功于斯威夫特的语言功力。斯威夫特能运用简洁而又犀利的语言,对讽刺对象加以直截了当的辛辣攻击,达到力透纸背的热讽效果。
例如,在小人国的时候,格列佛游水过海峡帮小人国将邻国的战舰拖走,为小人国立下了卓越的战功。可是国王贪心,还想让格列佛再把敌国剩下的军舰都拖到他的港口来,将邻国整个吞灭,变成他的一个行省,然后派一个总督去治理。格列佛不愿意如此做,便得罪了国王。于是国王与几个妒忌格列佛的大臣商量阴谋处死格列佛。这时,作者通过格列佛之口发出感慨道到:“伟大的功绩在君王眼里不算什么,如果你一时未能满足他的奢望,即使你从前战功赫赫也绝不能得到宽恕。”这里,斯威夫特用短短几句简洁的话语,却一针见血地批判了君王的无情和残忍。直截了当的语言,使讽刺更加的激烈和辛辣。而作者在评论英国历史时,也不留情面地撕下 “大人物”们高贵的面具,对他们的卑鄙和丑陋进行了直接的斥责:“最令我作呕的要算现代历史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近百年来宫廷里的所有大人物,发现一帮娼妓一样的作家如何哄骗世人:懦夫立下赫赫战功,傻瓜提出最聪明的建议,阿谀奉迎的人最真诚,出卖祖国的人具有罗马人的美德,漠视神的人最虔诚,鸡奸犯最贞洁,告密者最诚实。多少无辜的好人被杀戳、流放。多少恶棍爬上了高位,受到国王的信任,有钱有势,作威作福。朝廷、枢密院和参议院里发生的大事,他们进行的政治活动大半可以同鸨母、妓女、乌龟和小丑的行为相媲美。”这里没有华丽的辞藻,语言也并非精心安排,充满玄机,而是简单明了,掷地有声。但就是这样的语言,揭示了那些历史人物们和历史活动最肮脏,最卑劣的本质,达到最为直接和热辣的批判讽刺效果。
2 诙谐的语言,巧智的冷嘲
除了运用简洁犀利的语言达到辛辣的热讽效果,斯威夫特还擅长运用诙谐婉转的语言进行冷嘲。他不用直言而是用婉转巧妙的语言,将讽刺的意思从容地表示出来。在讽刺对象时,作者的这种婉转与巧智,能让读者在笑意中体会泪的讽刺。
在《格列佛游记》中,斯威夫特就以婉曲多变的语言表达方式,针对社会时弊进行巧妙地冷嘲。作者善用轻松幽默的语言叙述滑稽可笑的事物,让读者在轻松表面语言与严肃内在话题的反差中体会到讽刺的深刻力度。例如,描写到大臣们为了得到国王的恩宠和奖赏,不怕跌断脖子而争相在绳上跳舞,争相跳过国王手中的横杆时,小说就用委婉幽默的笔触写到“我自己就亲眼看见两三个候补人员跌断了腿和胳膊”;“佛林纳普差一点给摔死,若不是皇帝的一块坐垫恰好摆在地上减轻了跌落的冲力,他的脖子必断无疑”;“候补人员一个接一个地跑上前去,有时要跳过横杆,有时又从横杆下爬过,来回反复多次”;“谁表演得最敏捷,跳来爬去的时间最长,谁就会被奖赏一根蓝丝线,第二名赏给红丝线,第三名可得根绿丝线”。幽默的语言和滑稽的叙述,引得读者哈哈一笑 ,但笑后,不禁感慨这个国家选才任人制度是多么的畸形、荒谬与腐败,而当时的英国读者也会不由联想到这和英国的腐败政治如出一辙,自然鄙夷之情油然而起。又如在飞岛国首都的科罗拉多学院参观时,作者描写那里各色的科家们:埋头苦思时“有坠落悬崖或者头撞上柱子的危险;走在大街上,不是将旁人撞倒就是被旁人装落到阴沟里去”;衣着打扮“形容枯槁,双手和脸黑的就像刚刚被烟熏过一样,头发胡子一把长,衣衫褴褛,有几处被火烤糊了,外衣、衬衫和皮肤全是一种颜色”。这里令人啼笑皆非的笔墨使荒唐不堪、不切实际的伪学者的窘迫形象跃然纸上,从而引起人们对学术未来的严重担忧。
综上所述,作者或用直接辛辣或用婉曲巧妙的讽刺语言揭露事物的不合情理。因此语言上时而显得直接泼辣,让人感觉讽刺得酣畅淋漓;时而又绵里藏针,夹讥带讽,有如皮带抽进肉中,简直讽刺到骨子里了。总之小说或简言热风或巧言冷嘲,让语言表层话语与尖刻的深层蕴含之间,形成强大的审美张力,从而产生强有力的讽刺效果,从而让读者在语言的阅读中感受到讽刺带来的审美体验。
参考文献
[1] 王佐良.英国散文的流变[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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