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评述
第32卷第7期2013年07月
地理科学进展
V ol.32, No.7July, 2013
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评述
周春山1,叶昌东2
(1.中山大学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广东省城市化与地理环境空间模拟重点实验室,广州510275;
2. 华南农业大学风景园林与城市规划系,广州510642)
摘
要:中国正处于城市化快速发展时期,城市空间结构面临关键转型,相关研究日益受到重视,研究数量不断增
多,深度不断加强。因此,有必要对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相关研究进行系统总结,从中找出存在的问题,以及与国际相关研究的差距。基于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相关研究成果的数量统计,将其划分为3个主要的研究时期:①20世纪80-90年代中期,为西方城市空间结构理论引入期及国内实证研究的起步期;②20世纪90年代中期-21世纪初,为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的研究积累期;③21世纪初至今,为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模式的总结及新城市空间现象研究的多元化时期。在对各个时期主要相关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和总结的基础上,对比当前国际研究的最新成果,提出未来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的重点研究领域应当集中于:转型期城市空间结构理论模式的探讨,新城市空间现象的深入探讨,节约型城市空间增长的研究,城市空间结构深层机制的分析,中、微观尺度研究领域的开拓,新研究方法的应用等6个方面。
关键词:城市空间结构;研究进展;城市形态;空间模式doi:10.11820/dlkxjz.2013.07.006
1引言
城市空间结构是城市中物质环境、功能活动和
文化价值等组成要素之间关系的表现方式。建筑学及城市规划学强调实体空间,经济学偏重于解释城市空间格局形成的经济机制,地理学和社会学强调土地利用结构及人的行为、经济和社会活动在空间上的表现。
改革开放以来,快速城市化及经济转型背景下的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日益丰富复杂,一些问题亟待展开研究;同时由于人口普查、土地调查、经济普查等全国性调查活动的开展,为城市空间结构的研究提供了基础,这些方面原因共同推动了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的不断深入。
当前中国城市仍然处于快速发展时期,与西方国家同样面临着全球化、信息化、生态保护等重大问题。对已有的研究进行系统梳理和总结有助于应对城市空间结构转型的关键问题,逐步实现与国际相关研究的接轨。
2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回顾
一些学者对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阶段进行划分,有划分为20世纪80年代初-80年代末的介绍阶段、80年代末-1995年的起步阶段和1996年以来的加速阶段3个阶段(冯健等, 2003) ;也有划分为20世纪80年代以前的零星研究时期、80年代-90年代中期的研究开拓期和90年代中期以来的蓬勃发展期3个阶段(周春山, 2007) 。所划分的时段有所不同,但基本观点都认为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系统性的研究开始于80年代,而90年代中期是一个转折点。本文收集了90年代以来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相关的主要研究成果,包括来源于国内外35个重点期刊的文章5201篇、博硕士学位论文257篇、书籍236部;从时间分布来看,同样表明90年代中期是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的一个转折点,并且在21世纪初出现了新的转折(图1) 。
综上,本文认为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系统性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之后的中国城市空间结构
收稿日期:2013-04;修订日期:2013-05.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0971097);广东省软科学研究项目(2007B070900038)。作者简介:周春山(1964-),男,河南信阳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区域发展与城乡规划、城市地理学研究。
E-mail:[email protected]
1030-1038页
32卷7期周春山等: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评述1031
图11991-2011年“城市空间”相关研究成果分布FIg. 1Distribution of progress on studies of urban spatial
structure during
1991-2011
研究可分为3个阶段:20世纪80-90年代中期为西
方城市空间结构理论引入期及国内实证研究的起步期;90年代中期-21世纪初为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的研究积累期;21世纪初至今为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模式的总结及新城市空间现象研究的多元化时期(黄亚平, 2002; 张京祥等, 2007) 。
各个时期的研究重点有所不同,整体上表现出以下特征:①引入西方城市空间结构基本理论研究国内实际问题,在相关理论、方法上与国际研究接轨日益紧密,如紧凑城市、精明增长、新城市主义、智慧城市等(甄峰等, 2002; 卜雪旸, 2006) ;②注重中国城市空间结构一般理论和模型的总结及机制分析,如转型期中国城市内部空间结构、郊区化理论、城市群理论、人口变化模型、社会区模型、住房结构模型、宜居城市模型等(姚士谋等, 1992; 于涛方, 2012; 周春山, 2005) ;③注重新研究技术、方法的应用,如GIS 和RS 技术在城市空间结构研究中的应用不断增多,分形理论、复杂性科学研究方法等也有广泛应用(Liet al, 2000; Wu et al, 1998; 刘纪远等, 2003; 王铮等, 2001) 。2.120世纪80-90年代中期:西方理论引入期及国
内实证研究的起步期
20世纪80年代以前中国城市地理研究基本停滞,改革开放初期是中国城市地理研究的重建时期。城市空间结构研究自20世纪60年代逐渐兴起,在西方是一个新兴的城市地理研究领域,因此这个时期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重点是基本理论的引入;综述性、评述性研究较多,实证性、原创性的研究相对较少,发表成果中综述性研究占60%以上。
城市空间结构的基本理论主要包括城市物质空间结构、城市经济空间结构、城市社会空间结构3个方面。城市物质空间结构方面引入的主要有国
外城市建设、城市空间布局等理论(沈玉麟, 1989) ;城市经济空间结构方面引入的主要有中心地理论、城市土地利用模式等理论(许学强等, 1989) ;城市社会空间结构方面引入的主要有社会经济地位、家庭生命周期和少数民族隔离3个主因子影响下的城市社会空间结构模式等理论(虞蔚, 1986) 。
实证性研究方面,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的研究处于起步阶段,主要研究成果有4个方面:①对中国古代城市的发育机制、结构形态及其政治、经济作用关系的研究(董鉴泓, 1989) ;②对计划经济下中国城市土地利用空间模式的总结(Chanet al, 1985) ;③运用调查、普查数据对城市内部空间结构开展的研究(许学强等, 1989; 郑静等, 1995) ;④对城市空间结构中城市边缘区、城市交通、历史文化等特定问题的研究(崔功豪等, 1990) 。2.220世纪90年代中期-21世纪初:国内实证研究
的积累期
20世纪90年代中国改革开放逐渐转向城市,以研究城市空间要素组合关系为特征的城市空间结构研究,可为快速城市化背景下的中国城市建设提供积极指导;同时改革开放建立起来的各项住房、土地、人口统计登记制度为开展城市空间结构的研究提供了基础。因此这一时期的研究重点逐渐转向运用西方城市空间结构基本理论框架对中国城市空间结构进行的实证性分析,是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素材的积累期(吴缚龙, 1990) 。主要特点是实证性的研究迅速增加,在发表的成果中实证性研究占60%左右;其中武进(1990)、胡俊(1994)等人的研究比较具有代表性,他们分别从纵横两个角度较为系统地研究了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的形态、特征及其演化机制问题。
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主要有以下5个方面:(1)城市内部人口分布变动与郊区化的研究。大部分的研究利用第三、四次人口普查统计资料作为数据支撑,重点研究了北京、广州、南京、杭州等大城市的人口迁移特征及其对城市空间结构的影响,并探讨了其形成机制和内在机理(冯健, 2002; 胡兆量等, 1994; 周春山, 1996; 周一星等, 1997) 。
(2)社会区、住房、城市贫困等城市社会空间的研究。以北京、广州、南京等城市案例研究为基础,一些学者认为,中国城市社会极化和空间极化加剧,人口迁移呈现相对向心特征;这一现象主要受社会经济变革、城市职能的重新定位、跨国资本的增加、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和大量流动人口等因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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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政府的影响作用在弱化,市场的影响作用则在增强(顾朝林等, 1997) 。此外城市贫困、住房空间结构、住宅区位和居住选址、居住空间分异和居住郊区化等也是城市社会空间研究关注的主要问题(柴彦威, 1996; 陈果等, 2004; 王兴中, 2000) 。
(3)商业和高新技术产业等城市产业空间的研究。对城市商业空间的研究认为中国城市商业空间具有明显的等级性,空间上表现为圈层结构,CBD 圈层正在逐步形成(仵宗卿等, 2001; 阎小培等, 2000) ;对城市高新技术产业空间的研究认为中国城市整体上处于工业化中期阶段,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是中国城市经济空间结构调整的趋势,并将对城市用地结构、布局形态、功能分区、城市等级体系产生重要影响(吕拉昌, 2004) 。
开发区、城市群等城市空间形态的(4)城中村、
研究。有学者从理论层面对中国城市空间形态的组合关系和分形特征进行了研究;对城中村的研究认为,中国城中村是城市迅速扩张的产物,城中村的形成是城乡二元体制和政策形成的城乡二元发展格局(阎小培等, 2004) ;对开发区的研究认为,开发区影响下的城市空间结构有双核结构、连片带状结构、多极触角结构3种类型,是跨国公司主导的外部作用力、城市与乡村的扩散力和开发区的集聚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张晓平等, 2003) ;对城市群的研究认为,中国已经形成了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唐三大城市群,中国城市群有高度集中型、双核心型、适当分散发展型和交通走廊轴线发展型4种(姚士谋等, 1992) ;对城市空间形态的系统性分析认为,20世纪90年代中国城市空间形态以填充类型为主,紧凑性增加,分维减少,形状指数减少(王新生等, 2005) 。
(5)对城市空间结构形成机制的分析。有学者从空间作用机制上分析,认为主要受中心城区工业化的扩散和农村的非农化过程的影响(孙胤社, 1992) ;有学者从制度上分析,认为主要受土地使用制度改革、住房制度改革、市场化、分权化等因素的影响(周一星等, 1997) ;有学者从城市社会关系分析,认为主要受职业分异、家庭生命周期、外来人口、制度与政策变化、历史因素、政府对城市管理与调控等的影响(周春山等, 2006) ;有学者认为主要受城市空间增长集聚分散效应的影响(吴启焰, 1999) ;此外还有学者认为,城市规划、基础设施、技术进步、重大节事活动等也是影响城市空间结构的重要因素(王璐等, 2010; 洪世键等, 2010) 。
2.321世纪初至今:对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模式的总
结及新城市空间现象研究的多元化时期经过前一时期大量实证性研究的积累,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逐渐趋于成熟,研究学者和研究成果均日益丰富,研究进入了对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模式的总结时期。这一时期研究的主要特点是总结性研究不断增加,在发表的成果中,总结性研究比前一时期增加了10%左右。与此同时,这一时期还有大量研究针对全球化、信息化、生态化、网络化所带来的新城市空间现象。
对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模式的总结主要成果包括以下3个方面:
(1)对转型期中国城市物质空间结构模式的总结。认为转型期中国城市空间结构异质性特征突出, 带有多中心结构特点,主要有5种城市空间结构模式:圈层结构、带状结构、放射结构、多核网络结构和主城—卫星城结构(周春山, 2007) ;中国城市空间形态向多中心化、分散化、破碎化发展变化(孙斌栋等, 2010; 王士君等, 2012; 王颖等, 2012; 吴启焰等, 2012) 。
(2)对转型期中国城市社会空间结构模式的总结。在对广州、北京等大城市的社会空间研究基础上,有学者认为中国城市社会阶层分化所带来的社会极化问题日益突出,城市社会空间分异现象主要通过住房消费和居住空间而体现;中国大城市社会区的有3种演变模式:基于老城区发展的社会区演变模式、基于“飞地”发展的社会区演变模式、基于农村社会区发展的社会区演变模式(高晓路等, 2012; 周春山, 2006) 。
(3)对中国城市经济空间结构模式的总结。研究者认为,开发区、大学科技城、中央商务区、新商业空间等新产业空间在城市经济空间结构重构中发挥重要作用;其中开发区影响下的城市经济空间结构演变过程有:对母城的依赖和索取的成型期、对周边区域的扩散辐射的成长期、对母城的反哺的成熟期3个时期,以及连片式、跳跃式2种扩展方式(王慧, 2003; 王战和等, 2005) 。
在新城市空间现象的研究方面表现为多元化的趋势。主要的研究课题有:在全球化与地方化的相互作用下的城市产业结构重组、社会结构变革以及实体空间重构,新城市空间形成、城市社会空间极化、郊区化与多中心、再中心化与绅士化等(马仁锋等, 2012; 宋志军等, 2012) 。研究成果可分为5类:①对全球化下中国城市社会空间结构分异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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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的研究,认为中国全球城市的重构与西方全球城
市的发展规律的整合取决于中国全球城市在世界城市体系中的地位与职能特征(李志刚等, 2007; 张庭伟, 2009) ;②对网络、信息时代下城市空间关系的研究,认为信息社会的城市空间是地理空间与网络空间相互依存、交织的复合式空间,在信息化推动下逐步实现数字城市、智能城市的建设,并将进一步向智慧城市转变(汪明峰等, 2002; 甄峰等, 2002) ;③生态保护背景下的城市空间发展问题研究,主要研究内容包括生态可持续城市空间发展理论、城市生态空间、低碳城市下的土地利用模式等(陈爽等, 2008; 顾朝林等, 2009; 马强等, 2004; 毛小岗等, 2012) ;④对同城化、城市新区等新型城市空间现象的分析和研究(叶昌东等, 2012; 赵英魁等, 2010) ;⑤对城市地下地上空间、城市天际线等垂直方向空间结构的研究(范文莉, 2007; 赵景柱等, 2011) 。
从以上对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相关研究的回顾可以看出,主要研究内容围绕物质空间、经济空间、社会空间和生态空间4个方面展开,不同年代有不同的研究主题和内容(图2) :①20世纪80-90年代中期,物质空间关注的主要有城市边缘区、计划经济的土地利用模式、城市交通和城市发展史等,经济空间关注的主要是制造业空间,社会空间关注的主要是城市历史文化、生态因子分析等,对生态空间的研究相对较少。②20世纪90年代中期-21世纪初,物质空间关注的主要是CBD 、开发区、卫星城、城中村等,经济空间主要关注的是高新技术产
业、商业、服务业空间,社会空间关注的主要是人口
迁居、社会区分析、住房结构、公共设施、城市贫困等,生态空间关注的主要是可持续发展、绿地系统等;同时还对郊区化、城市群等综合性的城市空间现象进行了深入研究。③21世纪初至今,特别是2010年以来,开始从不同研究领域出发对城市空间结构一般模式进行总结,物质空间结构的一般模式如网络城市、数字城市等,经济空间结构的一般模式如全球城市、节约型城市等,社会空间结构的一般模式如智能城市、智慧城市、宜居城市等,生态空间结构的一般模式如生态城市、低碳城市等;同时重视对城市新区、同城化、一体化等新的城市空间现象的研究。
3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的国际比较
3.1国际城市空间结构研究进展
西方城市空间结构作为一个专门的研究领域出现于20世纪60年代,其理论与模型来源与社会学、经济学、人口学、城市规划学、地理学等多个学科,各自的出发点不同,但可归结为6个方面:人文生态学理论、城市土地交易和土地利用的理论、城市人口密度模型、城市内部功能结构的模型、居住地网络理论、城市内部空间扩散模型。
人文生态学理论主要成果有:帕克的人文生态社区理论、伯吉斯的同心环模式、霍伊特的扇形模式、哈里斯和乌尔曼的多核心模式(Hoyt,1970) 。城市土地交易和土地利用理论的主要成果有:
阿隆索
图2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相关研究主题出现的年代分布
Fig. 2Distribution of the time of appearance of research topics related to urban spatial structure
1034地理科学进展32卷7期
的城市土地利用竞标地租模型、穆斯的居住区位模式、韦通的单中心城市比较静态模型、米伦居住用地基本模式、贝鲁克纳的城市经济理论模型等(Brueckner,2000) 。城市人口密度模型的主要成果有:克拉克的人口密度距离衰减模式、霍尔的人口迁居模式等。城市内部功能结构的模型的主要成果有引力模型、重力模型、劳瑞模型等。居住地网络理论的主要成果有中心地理论、线性聚落模式理论、大都市区域理论等。城市内部空间扩散模型的主要成果有熊比特的技术创新论、哈格斯特朗的扩散理论、弗里德曼的“核心—边缘”模型、“点—轴渐进式”扩散模型等。
20世纪90年代以来,西方城市空间结构研究向区域化、信息网络化发展明显加强,同时强调自然、空间与人类融合的结构演化。主要的研究成果有:杜克西亚迪斯、戈特曼、费希曼等人提出的世界连绵城市结构理论(Fishman,1987) ;弗里德曼对世界城市体系的等级划分(Friedmann,1986) ;卡斯特尔对世界城市体系空间结构中“流”、连接、网络和节点的研究(Castellet al, 2005) ;迪克伊、布洛齐和卡斯特尔对后现代社会城市结构与形态转型理论的关注(Brotchie,1989) ;克纳吉、莱斯提出的“生态足迹”思想(Levett,1998) ;此外还有针对城市扩张带来的空间发展压力提出的新城市主义(NewUrban-ism) 、精明增长(SmartGrowth)(Katz,1994; Dowling et al, 2000) 、紧凑城市(CompactCity)(Jjumbaet al, 2012; Nuissl, 2013) 等;针对信息化技术的影响提出的网络城市(NetworkCity) 、连线城市(WiredCity) 、电子时代城市(Cityin the Electronic Age) 、信息城市(InformationCity) 、知识城市(Knowledge-basedCity) 、智能城市(IntelligentCity) 、虚拟城市(Invisi-ble City) 、远程城市(Tele-city)、比特之城(Cityof Bits) 等(Mitchell,1996) 。
总的来说,近年来西方城市空间结构研究的主要特征有:①理论体系相对完善,广泛借鉴生态学、物理学、社会学、经济学等相关学科的理论探讨城市空间结构;②研究全球化、信息化下的城市空间结构特征及其理想模式;③城市空间结构形成机制的分析出现制度、文化转向;④关注交通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等“流”的空间结构;⑤GIS 、RS 等技术手段的运用越来越成熟。
3.2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与国际研究的差距
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的研究与国际的差距在不断缩小,但仍有一定差距,主要表现在:①相关研
究还不成体系,主要的研究成果之间相对独立,对
现有研究成果的整合有所欠缺。②从研究内容深度上来说,对政治体制、意识、文化、价值观等深层影响因素的研究不足;新制度主义、新自由主义、后现代主义、后结构主义的理论视角下的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深层机制分析仍相对欠缺。③从研究内容广度上来说,对于城市片区、社区、街区等微观尺度的城市空间结构分析,对城市制度空间、文化空间、“流”的空间等空间形式的研究,对行业层面的产业空间结构研究等均与国际相关研究存在一定差距。④从研究方法上来说,对国际上最新的研究方法如新经济地理学理论模型、社会网络分析、人工智能模拟等的应用还有较大的差距;在实践领域,城市增长边界管理、精明增长、新城市主义、城市空间管理决策系统等方法的应用仍然不够。
4研究展望
随着全球化、信息化社会的到来,中国城市空间结构将面临以下一些新的课题:①转型期有中国特色的城市空间结构与形态理论分析框架的构建;②快速城市化、快速工业化背景下城市空间结构要素的细化和深入分析;③资源约束和生态可持续发展下的城市空间管制;④新时期城市空间结构发展演变机理;⑤微观空间尺度研究的深化;⑥新技术、新方法的进一步应用。针对这些新的课题及与国际研究的差距,未来一段时间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的重点研究领域主要有:
(1)转型期城市空间结构理论模式的探讨。目前已有相当数量的总结性研究对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模式进行了总结。然而面对全球化、信息化所带来的冲击,这些模式有的已经不再适合中国城市发展的实际,有必要对新时期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模式进行更加深入的探讨。当前正在广泛开展的低碳城市、智慧城市、宜居城市等相关研究为构建转型期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理论模式提供了方向。
(2)新城市空间现象的深入探讨。近年来中国城市中新型城市空间要素和新的空间形式不断出现,如商品房住区、行业空间、城中村、开发区、城市新区、城市群、郊区化、同城化、一体化等现象在一些大城市中表现十分明显。而这些新的城市空间现象与西方国家相比在形成机制、表现特征上有巨大差别,因此对这些新型城市空间现象的研究必须立足中国的实际情况,不能照搬西方国家的理论
32卷7期周春山等: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研究评述1035
成果。
(3)节约型城市空间增长的研究。当前中国城市空间扩张过度,土地资源日益紧缺,应大力开展以“节约”为主题的城市空间增长模式研究;借鉴国际上的理论结合中国城市空间增长的实际情况构建有中国特色的节约型城市空间增长模式。
(4)城市空间结构深层机制的分析。当前对现阶段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政治体制、生活方式、价值观念、文化传统等深层机制的研究分析仍有所欠缺,是未来相关研究的重要方向之一。
(5)微观空间尺度研究领域的开拓。随着遥感、航拍技术的发展,以及土地调查、经济普查、人口普查等相关统计数据的日益完善,为开展微观尺度的中国城市空间结构提供了基础,未来应加强微观尺度下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的研究。
(6)新研究方法的应用。新经济地理学模型、GIS 方法、社会网络分析、人工智能模拟、城市空间管理决策支持系统等研究方法的广泛应用为开展范围更加广泛、内容更加多元的城市空间结构提供了支撑,如何合理运用这些研究方法来探讨中国城市空间结构的实际问题是今后研究的重点之一。参考文献(Re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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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gress on studies of urban spatial structure in China
ZHOU Chunshan 1, YE Changdong 2
(1.Guangdong Key Laboratory for Urbanization and Geo-simulation, Geography and Planning School,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275, China; 2. Department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 South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42, China)
Abstract:Cities in China have undergone unprecedented growth and transformation in the recent years. The re-search field on urban spatial structure in China expanded rapidly at the same time. To move the research forward during this period of exceptional growth, one of the important tasks is to provide a review or retrospect of the re-search progress in the past. A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the relevant studies since 1980s indicates the research prog-ress has gone through three time periods:In the first period, from the 1980s to the mid-1990s, the research fo-cused on the introduction of western theories and initial case studies of the cities in China; the second period is from the mid-1990s to the early 2000s, in which the research emphasized empirical studies of the cities; in the third period, since the early 2000s, studies have been focusing on general urban spatial structure pattern and new urban spatial phenomena. Compared to the relevant research elsewhere in the world, six fields need to be high-lighted in the future research:general urban spatial structure pattern of the cities in China, new urban spatial phe-nomena, resource efficient urban spatial expansion, thorough studies on urban spatial structure mechanism, mi-cro scale space, and applications of new research methods.
Key words:urban spatial structure; research progress; urban morphology; spatial patte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