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入学率.完学率.获得率:美国的表现

Arthur M. Hauptman

高等教育财政研究领域公共政策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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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忽视国际比较多年之后，美国最近的若干报告都对美国在高等教育中的表现同经合组织内其他国家的表现进行了对比。这些报告主要关注美国高等教育获得率如何每况愈下的问题，但同时也常常对美国在毛入学率和完学率方面的地位提出质疑。

毛入学率（participation rates）

毛入学率指高等教育在校生数与传统的适龄人口之比。几十年来，毛入学率已成为比较各国表现时的通用指标。马丁o特罗（Martin Trow）通过确定不同的毛入学率，建立了当代著名的精英、大众化和普及化高等教育体系理论。自20世纪60年代美国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之后，其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便被公认居世界首位。美国教育部的统计数据表明，目前2/3以上的春季高中毕业生将在同年秋季入学接受高等教育，远远高于70年代初期的水平，当时的毛入学率不到50%。

但是由于对美国入学率（entry rates）的界定有差异，美国这种高水平的毛入学率并未在经合组织发布的数据中得到反映。经合组织计算入学率的主要方式是用在校生数（包括国际留学生和超龄学生）除以传统的大学适龄人口，因此在那些有大量留学生或超龄学生的国家往往会出现高估入学率的情况。这便是新西兰在有些年份出现入学率高于100%的原因，其2005年的入学率为79%。同年美国的入学率为64%（在经合组织国家中位列第9），经合组织国家的平均水平为54%。但是近年来，美国的入学率有时低于经合组织国家的平均水平，这是上述毛入学率计算方式难以反应现实情况的又一证明。

完学率（persistence rates）

另一种在经合组织国家中进行比较的传统方式是完学率，即入学学生完成学业的比例。对美国大学生的纵向周期调查表明，大约一半的学生在六年之内取得学位。对就读于社区学院的学生来说，获得学位的比例则低得多，肯定不到20%，有可能还低于10%，因为很多社区学院的在校生并没有打算获得学位。有人认为，美国在完学率方面往往低于其他许多国家的平均水平，部分原因在于美国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实现高等教育大众化或普及化的国家之一，所坚持的政策是让越来越多的人尝试接受高等教育，而对有多少人完成学业不太担心。

但就像入学率一样，经合组织收集数据的方式和公布的完学率数据可能不利于进行比较。经合组织公布两种完学率。一种是存活率（survival rates），用一年内获得学位的学生数除以常规入学年度中的新生数（考虑获得学位的平均时间）。根据这种衡量标准，美国在经合组织国家中位列最后，与新西兰的54%并列。另一种统计完学率的指标是毕业率（graduation rates），即用一年内的毕业生数除以常规毕业年龄的在校生数。2005年美国的毕业率为34%，低于经合组织36%的平均水平，但高于其他许多国家的水平。有趣的是，新西兰的毕业率为51%，接近经合组织国家的最高水平。这些差异表明了为什么不能简单地依据经合组织所提供的数据做出结论。一个较为合理的结论可能是，美国的完学率在经合组织国家中处于平均或偏下水平，但并不处在最后。

获得率（attainment rates）

对入学率和完学率进行国际对比的传统近期发生了改变，获得率--成年人中具有高等教育学位的比例，成为比较的主要指标。这一转变受欢迎的原因如下：第一，获得率能同时衡量入学率和完学率，因此可能优于单纯衡量入学率和完学率的指标。第二，作为人口普查的一部分，大部分经合组织国家都采用统一口径测量获得率，因此是一种比入学率和完学率的近似测量更合理的统计。第三，获得率还具有预测未来趋势这一独特的特征，即使所收集的是瞬时数据，也可以通过对比不同年龄的成年劳动者的获得率得以实现。

在美国，这一转变，即对获得率的关注，引起了对美国在经合组织国家中地位的持续争论。近期的几份报告认为，美国的获得率正在下降，其在经合组织国家中的地位已不如从前。这些报告同时也表达了它们的担忧：如果美国在政策上没有重大改变，以及/或在公共经费上没有显著增长，美国将逐渐失去在全球市场中进行竞争的能力，因为其他国家将培养更多的大学毕业生。

在美国，获得学位实际上包括两种，一种是学士学位，另一种是副学士学位（subbachelor's degrees），如由社区学院颁发的协士学位（associate degree）。就授予的学士学位来讲，美国多年来一直在经合组织国家中处于首位，这种趋势还将继续。美国与挪威所有成年劳动者中具有学士学位的比例一样（30%），并列第一。但当比较最年轻的成年劳动者获得学士学位的情况时，若干经合组织国家现在的情况都比美国好，因为它们的高等教育系统正在快速发展，而美国的高等教育系统已发展成熟并达到均衡点。

对美国高等教育获得率更大的担忧是在副学士学位方面，美国一直以来就落后于其他许多经合组织国家，这个情况还将继续，美国获得副学士学位的比例为9%，刚好达到经合组织的平均水平。综合考虑学士学位和副学士学位获得率时，问题就显得更加严重。根据这种方式，当计算最年轻的成年劳动者的获得率时，美国仅仅排在经合组织国家中的第10名。

在近期的这些报告中，还提到美国和德国是仅有的两个其年轻劳动者的获得率等于或低于年老劳动者的获得率的经合组织国家，这表明两个国家的获得率正在下降。但这种对年轻和年老劳动者的学位获得率进行对比也可能不能反映实际情况。事实上，过去的几十年中，美国的学士学位获得率在稳步上升。如果年轻和年老劳动者具有同样的学位获得率，获得率怎么会上升呢？答案在于，如果他们具有同样的获得率，那么全国的获得率很有可能是上升的。原因在于，年轻劳动者的学位获得率将比年老劳动者的高，随着现在的年轻劳动者一天天变老，将会有其他的一批年轻人获得学位，这样便会导致获得率上升。

总之，美国在经合组织国家中，继续具有最高的入学率，低于平均水平的完学率，最高的学士学位获得率，以及处于平均水平或偏下的副学士学位获得率。这些排名并不一定是互相矛盾的。美国很大一部分高中毕业生都进入大学接受高等教育，但很多人都没有获得学位。因为有如此多的在校生，至少学士学位的获得量是高的。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一条重要的结论：美国面临的关键挑战是如何提高其社区学院学生的完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