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鸟声如洗的清晨
——评《人民日报二○一三年散文精选：陌上何时花开》
宋 娜
《 人民日报 》（ 2014年08月04日 24 版）
语言的魔力就是这样，作家笔下不同的文字组合可以呈现出不同的魅力世界：或怀念远去的朋友，或思念母亲的茶食，或抒发生命的感悟，或记录行走的旅痕。由人民日报文艺部主编的《人民日报2013年散文精选：陌上何时花开》就是这样一部思想和情感的集装箱。它集纳旅记（旅途见闻）、忆旧（名人故居和旧时岁月）、怀想（生命哲思）以及心香（亲情和友谊）等题材散文，作者以文字的行走，在笔下完成心灵的抒发和慰藉；而书另一端的读者，则可以在情感和思想的世界里策马，不动声色而心远万里，在纸上的江湖中跌宕，看文人品茗则轻松闲适，听游子歌哭而心怀家乡，观故人居室知大师风采，听山水之音而陶醉忘我……借他人之酒杯，浇胸中之块垒，完成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命体验。
新版《人民日报2013年散文精选》在形式和主题上颇下功夫——它虽然是年度选本的“老酒”，却用了“新瓶”，包括湖蓝色的封面似乎都在提醒人们，在这个躁动的年代，不妨让脚步慢下来，等一等灵魂，感受一边落叶一边花开的美和真谛；也正如同题散文《陌上何时花开》所道出的哲理：人生需要追求，但不能过多，需要加快速度，但还得学会放慢脚步……人生不着急，心灵的成长是个缓慢的过程。“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当然，2013年的散文选本在内容上依旧秉持精益求精的编选原则，体现出它根植大地而又枝繁叶茂的文化追求：黄永玉在《听赵本山和郭德纲的对侃》中发现俗文化下的雅意，带着老顽童对幽默的由衷热爱和激赏。陈忠实《回家回家》蕴含的则是追寻这么一种“烧一壶村中深井的自来水，坐在自家院中喝一口茶”的无比沉静状态，这是家园之外的别处不曾拥有的，这也是《唯有故乡不可修改》一篇中蕴含着的深意。《故宫的风花雪月》写得华丽而又富有感情：那些纸上的艺术品，它们是皇帝的“囚徒”，紫禁城是它们的“监狱”，仅凭这一绝妙的比喻，就可以明白祝勇的文章为什么在微信圈广为传阅。《等一碗乡愁》则苦寻舌尖上的妈妈菜，因为“一茬茬人老去，一茬茬人长大，一茬茬人离开故乡”，在人生无数个“回不去”里，那种对故乡的念想融合在儿时的海鲜面中，它可以浇灭越来越旺的乡愁吗……
此外，这本年度散文选本还有一个最大的亮点，就是它集纳对蔡元培、朱自清、郭沫若等诸位现代文化名人故居的探访，通过故居来知人论世，老旧的青砖黛瓦，折射出来的其实是“这么近，那么远”的历史文化“背影”。
本年度散文选本中既有黄永玉、陈忠实、阿来、梁衡、鲍尔吉·原野、冯骥才、肖复兴、刘醒龙、徐坤等大家的作品，也一如既往地选用了文坛新秀的佳作，他们共同构造出散文的年度生态：清新，亲和，接地气，这也暗合着《人民日报》大地副刊的本色。或者它本来就根植于大地，也要在大地上蓬勃盛开。
正如书中的同题散文所说：“慢下来，在生活的芬芳气息和悠远意境中，去感受一个个鸟声如洗的清晨。”不妨换句话说，慢下来，读一读这本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