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撰写学习故事

　　由于新西兰幼教课程大纲《Te Wh a riki》与我国《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精神的共性，新西兰和中国幼教界的交流日益频繁，“学习故事”作为新西兰课程改革的核心成果也受到了中国幼教工作者的高度关注。

　　越来越多幼儿园参与到“学习故事”这种叙事性评价方式的学习和探索之中。但是发源于新西兰的“学习故事”有其自身的逻辑和文化背景，绝大多数教师在撰写之初都会遇到一些适应性问题，譬如：在学习故事中对幼儿的学习行为描述不够客观或者过于笼统，对幼儿学习行为的分析不够细致和准确，对幼儿学习行为的支持策略缺乏针对性和有效性，等等。

　　本期，我们就以小班主题活动《汽车叭叭叭》学习故事为例，邀请中国学前教育研究会“贯彻《指南》，学习故事研习”项目专家组组长周菁和西南大学教育学部幼儿园课程理论和儿童发展评价方面的专家苏贵民，从上诉问题入手，帮助教师们解决一些在撰写“学习故事”中会遇到的实际困难。

　　案例

　　小班主题活动

　　《汽车叭叭叭》学习故事

　　文・何娅

　　点评专家：周菁

　　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早期教育研究所兼职教研员，新西兰惠灵顿维多利亚大学学前教育系博士，中国学前教育研究会“贯彻《指南》，学习故事研习”项目专家组组长。

　　缘起

　　孩子们，这几周你们对汽车特别感兴趣。你们从家里带来了各种各样的玩具汽车，还自己动手用废旧纸盒、瓶盖制作了很多汽车。每天的自选活动，你们拿着这些汽车开来开去，教室里不时响起“嘀嘀――”“叭叭――”的喇叭声。

　　2015年5月5日  建马路和停车场

　　今天，你们又聚在一起玩起了小汽车的游戏。玩到中途，你们想将小汽车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突然发现这么多汽车没有地方停放，怎么办呢？家齐你提议：“我们修一个停车场吧！”科比说：“好吧，我们还要修一条马路！”于是，你们一起动手，用黄色的胶带贴出一排排长方形的停车位，还请老师帮忙做了一个停车场的标志――一个简易的停车场就修好了！可是你们还不满足，从停车场出发，沿着之前做早操的圆圈，“修”了一条圆形的马路。科比你说：“马路上还要有斑马线哦！”于是，科比你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找出白色的双面胶，撕成几段，贴在马路中间――斑马线也做好了！

　　我很惊讶……

　　停车场、斑马线，你们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信息呢？

　　三岁多的你们遇到问题能和同伴一起商量，还能动脑筋想办法解决问题！

　　为了实现自己的想法，你们还能主动去寻找合适的材料来完成计划！

　　我迫不及待地将你们的故事与小伙伴们分享，这吸引了更多的小伙伴和你们一起游戏！马路上的车越来越多了，很快就堵车了，怎么办？

　　2015年5月6日   信号灯

　　今天参与你们游戏的小朋友实在太多了，车也堵得厉害，还接连发生了好几起车祸。看到这样的状况，家齐你和帆帆一起到娃娃家分别拿了红、黄、绿三个颜色的塑料圈，站到马路两边，开始指挥起交通来。你们用不同颜色的塑料圈代表相应的信号灯，一边把“亮着”的“信号灯”举得高高的，一边还大声喊着：“红灯！”“绿灯！”小伙伴们非常愿意遵守红灯停、绿灯行的交通规则，听从指挥依次有序地通过路口，很快道路又畅通无阻了。

　　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遇到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你们。看，有了你们贡献的智慧，让混乱的交通变得多么有序！

　　我也很欣赏遵守交通规则的你们！你们一定能将这样良好的行为习惯保持下去，成为你们爸爸妈妈的好榜样，让大人们也能像你们一样遵守交通规则！

　　2015年5月8日   继续信号灯

　　今天，扮演信号灯的小朋友觉得举着塑料圈太累，不想再当信号灯了。涛瑞你说：“我来做一个信号灯吧！”你到了美工区，找出了双面胶、剪刀，还有红、绿、蓝三种颜色的手工纸。你先将蓝色的手工纸剪下一半备用，再在红色和绿色的纸上各画了一个圆形，拿起剪刀沿着圆形线认真地剪起来。第一次剪的时候，你觉得剪刀不听话，不会转弯，直直地一下就把圆形剪成了两半。你眼巴巴地看着我：“老师怎么办？”我提醒你：“可以让纸转起来，让剪刀跟着线线走啊！”你认真地想了想，重新画了一个圆，继续尝试。这一次，你让自己的左手跟着转起来，更加小心地一点一点往前剪。终于，两个圆形剪好了！你将这两个圆形贴到了备用的蓝色长方形纸上，再将贴有圆形的蓝色长方形纸贴到一根吸管上。最后，你还找来一块橡皮泥，把吸管插到了橡皮泥上。耶――信号灯完成了！你小心地将信号灯放到了路口，大声提醒大家：“信号灯做好了，要注意看信号灯哦！”科比你提出自己的建议：“信号灯不在这里，要放到斑马线旁边！”你们俩一起动手，把做好的信号灯放到了斑马线的旁边。有了信号灯的指挥，小司机们经过斑马线时都会自觉地减速，马路上的交通秩序也越来越好了。

　　我很好奇……

　　信号灯长什么样子，它有哪些作用，都放在哪里，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你们对马路上的一切，肯定都充满了好奇！

　　你们遇到问题时能自己尝试解决，遇到挫折不是选择逃避，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努力尝试，这太让我感动了！

　　我很期待：你们还会做些什么让游戏变得更加有趣呢？

　　2015年5月12日   隧道

　　今天，科比你用连在一起的小椅子在公路上方做了一个简易“隧道”。你拿着小汽车在下面开，可是小椅子下面的横梁总是会挡住汽车前进的步伐，你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地将小汽车开过隧道。回顾游戏的时候你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寻求老师和小朋友的帮助。家齐你很快就想到办法了，你说：“我们用雪花片来修个隧道吧！”这个提议得到了你们大家的赞同。

　　我很欣喜……

　　你们能发现游戏中遇到的问题，还能大胆地向老师和小伙伴们表达自己的疑问，寻求大家的帮助。当你们遇到困难实在不能自己解决的时候，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很期待……

　　你们心里的雪花片隧道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2015年5月13日   继续隧道

　　今天，你们拿来了很多雪花片，开始行动起来修隧道。一开始，你们是独自分头行动，你们都找到了自己独特的做隧道的方法：家齐你往上修了一座高高的长方体大楼，再将大楼平放，一个隧道就完成了;帆帆你做了很多由四片雪花片组成的正方形，再将这一个个正方形在顶端用一片片雪花片连接起来，隧道就慢慢地形成了，这样的隧道还能随着公路的弧度转弯……你们一致觉得帆帆的方法很好，就决定用帆帆的方法来做隧道。家锐和含含你们负责做正方形，做好后递给帆帆，帆帆你负责组装，你们建隧道的速度非常快。

　　家齐你也将自己做好的隧道与帆帆的隧道连起来。连接的过程中你发现自己的隧道比帆帆的要大，就主动将自己作品的前面部分拆掉，把剩下的部分和帆帆的连起来;隧道做好后，你再在隧道上方插了一排雪花片，你告诉我：“这是标志！有注意安全的标志，有开灯的标志，有看信号灯的标志哦！”

　　隧道“竣工”后，你们开始把车开进隧道。可是很快问题又出现了：正方形下面的雪花片拦在那里，汽车根本过不去！若菱你建议：“把下面那片雪花片拆掉吧！”于是你们又一起动手拆掉了下方所有的雪花片。这下隧道畅通了，小汽车终于能开过去了。可是大一点的车还是不能过去。怎么办？家齐你说：“我们往上面再修一层，轻轨和地铁就从上面过！”你们大家又一次一起动手，往上再加了一层，一条双层隧道就完工了！

　　我很吃惊……

　　你们怎么会想到那么多神奇的办法来修隧道？

　　你们能在那么多办法中，挑选出最棒的一个，并分工合作完成你们神奇的构想，这太让我惊喜了！

　　你们一次次遇到困难，又一次次用团队的力量动手动脑解决困难，这简直是太厉害了！

　　令我感到特别惊喜的是家齐，为了集体的作品能更快地完成，你能主动拆掉自己的作品去迁就别人，真是太棒了！

　　可是你们自己都发现了，雪花片做的隧道很容易被撞倒，怎么办呢？建议你们去寻找更合适的材料，可以向爸爸妈妈求助哦！

　　2015年5月14日   停车场小卖部

　　今天玩了一会儿小汽车的游戏后，你们感觉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科比你说：“肚子好饿！我想买点吃的！”帆帆你听到了科比的想法，灵机一动，马上到娃娃家“备货”，你拿了两个篮子，一个装满了面包，另一个装了收银机。你把两个篮子扛到停车场边上，开始叫卖：“卖面包了！卖面包了！”司机们一听，马上就围了过来，“我要一个！” “我要两个！”你忙得团团转。看到全是面包，科比表示不满：“怎么全是面包，没有零食啊！”你很快就接受了意见，卖完面包后，又回到娃娃家用篮子装了很多饼干、巧克力等小零食。果然，这一次的货物更受欢迎，很快就又卖完了。你没有停下来休息，继续拿着篮子去娃娃家“备货”，这一次，你扛了很多饮料和矿泉水。你告诉我：“司机们吃了面包和零食，肯定口渴了，需要喝水！”……一番忙碌下来，你虽然很累，但是非常开心！

　　我很惊喜……

　　帆帆你能从科比的一句话中发现商机，想到那么多的办法来吸引客人买你的货物，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孩子！

　　你能敏感地发现顾客的需求，不断地根据客人的需求来调整自己的货物，让生意越来越好，简直太善于思考了！

　　可是你卖出去了那么多东西，钱在哪里呢？

　　2015年5月15日    停车场银行

　　今天的活动一开始，帆帆你就来到了美工区里寻找需要的材料：手工纸、剪刀和油画棒，开始忙碌起来。我问：“帆帆，今天不玩小汽车的游戏了吗？”你告诉我：“我要做钱！”原来你想到了我昨天问你的话。你专注地将手工纸整齐地对折了两次，再沿着折痕剪开，这样，就出来了四个小正方形;你用油画棒在小正方形上画了数量不等的圆圈。你告诉我：“一个圆圈就是一块钱，两个圆圈就是两块钱……”这吸引了雨晨的注意，雨晨也来和你一起做起钱来。

　　钱很快就做好了，帆帆你又扛着你的“流动小卖部”出发卖东西了。这一次你没有忘记带上钱。可是客人的手里都没有钱，你卖一件东西出去，反而要倒给客人钱。很快，你的货物卖完了，可是手上的钱也没有了。回顾分享时你们一起讨论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买东西的人手上的钱多了？卖东西的人反而没有了？”科比你说：“那是因为客人没有钱。客人要先到银行去取点钱再买东西！”子萱你有疑问：“可是银行在哪里？”帆帆你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们来做一个银行吧！”问题来了，银行怎么做呢？家齐你提出要有标志，子萱你提出还要有取钱的人，帆帆你补充说做钱的人也很重要……在你们的共同努力下，银行很快就开张了。你们到银行取完钱后，不只是到停车场小卖部消费，还拿着钱到医院去打针取药。

　　我很惊讶……

　　你们能根据游戏的需要制作“钱币”，知道用不同数量的圆圈来代表不同数量的钱！你们是那么地乐于尝试，灵活地将有关数量对应的经验运用到游戏中来，简直是太棒了！

　　你们是怎么获得与银行有关的经验的呢，比如，钱是从银行取出来的，银行有哪些工作人员？

　　除了取钱，银行还可以做些什么？我很期待你们更有趣的游戏。

　　后记

　　孩子们，小小的停车场变成了你们游戏的乐园。在这个好玩的游戏中，你们表现出了自主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表现出了惊人的专注和坚持，表现出了超龄的合作与分享。孩子们，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我想，小汽车的游戏还没有停止，我们的故事还将继续……

　　（作者单位：重庆市江津区几江幼儿园）

　　点评

　　在学习故事中看到什么

　　文・周菁

　　谢谢何老师细致地将孩子们那么丰富的游戏内容记录了下来，写成了这样的学习故事。这一系列故事并没有根据大家通常看到的学习故事三段体的体例这种形式来写，而是把老师的“注意-识别-回应”自然融入到故事里，而且让我们都看到了一个个孩子游戏中的“哇时刻”，看到了孩子和同伴、和周围环境互动互惠回答关系，更看到了一个个有想法、敢探索、爱合作、能坚持的有能力有自信的主动学习者！太喜欢了！ 　　我在评注中提出的一些疑问和观点，并不是在评判故事写得如何，而是当我在读故事时，脑海浮现的老师与孩子在共同建构学习旅程时可能出现的状态，以及我想要进一步了解的信息。在我看来，写学习故事，不仅是将积极正面的学习经验记录下来，帮助孩子们建构积极的学习者的形象，还是通过不断地注意、识别和回应来促进孩子们的学习。所以老师注意了什么，识别重点在哪里，如何回应都会与孩子的进一步学习相关。我的评注中可能就涉及到：（1）注意什么：“哇时刻”，呈现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这个（这些）孩子的相关信息;（2）识别重点：这个学习片段对某个（某些）孩子的意义，以及他们行为背后的兴趣、意图、计划、策略和品质等;（3）如何回应（并不是所有学习故事中都需要有具体回应，视情况而定）：追随孩子的兴趣，为孩子们提供新信息、新挑战、新经验等新的学习机会和可能，供孩子们选择，以支持他们实现心中的想法。

　　在这系列故事里，我可以看到一个不断发现孩子的力量、发现他们的兴趣、发现他们心中的想法，然后想办法支持孩子们持续探究的何老师，孩子们有何老师陪伴他们、支持他们，好幸福！

　　反思

　　拓展

　　教师在撰写学习故事时

　　遇到的挑战

　　文・苏贵民

　　苏贵民：

　　西南大学教育学部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幼儿园课程理论及儿童发展评价。

　　目前国内的很多地方都在效仿新西兰落实其幼教课程纲要的经验，开始积极倡导幼儿教师通过撰写学习故事来落实《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并提高教师的专业水平。选择学习故事这样一个切入点应该说是非常明智的，但是发源于新西兰的学习故事有自身的逻辑和文化背景，这对处于不同与新西兰文化的教育实践情境中的中国幼儿教师来说提出了新的适应问题。从学习故事的实践来看，很多学习写作学习故事的幼儿教师在撰写过程中遇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挑战。归结起来，挑战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一、文化方面的挑战

　　学习故事发源于新西兰，植根于新西兰提倡个人主义的传统文化土壤，而不是重视集体主义的中国文化土壤。个人主义文化传统下发展起来的幼教课程中教师对幼儿的控制比较少，发生的学习主要是个体幼儿的独自学习或者与同伴之间互动的学习，幼儿个体往往拥有较大的自主权和学习空间，幼儿更容易表现出多样化的学习和创造性的行为表现;集体主义传统下发展起来的幼教课程中教师对幼儿的控制相对比较多，幼儿对学习的自主权和空间得不到重视，发生的学习主要是小组或者集体的同步学习，更多的机械学习和接受学习容易被观察到，而幼儿的创造性行为、问题解决以及个别化的学习则很难见到。故将一种文化下生长起来的幼儿观察评价模式移植到另一种文化下的教育实践中，如果学习者不转换自身的理念和文化，则很难真正将其落实并实现其既有的价值功能。对比新西兰教师写的学习故事和中国教师写的学习故事就会发现，新西兰教师关注的都是具体的、真实的个体幼儿;中国教师则很难将关注的焦点从集体的、模糊的幼儿上转移到具体的、可感、具有多样性和差异性的幼儿身上，叙述中经常出现“有的孩子如何”“还有的孩子如何”这类模糊的表述，究其原因这主要是两国的文化传统差异而带来的。

　　二、对学习概念和学习理论理解方面的挑战

　　学习故事，顾名思义是讲述幼儿关于学习的故事。但是大多数幼儿教师对于学习这一概念的理解还存在不少的偏差，通常从日常生活经验来理解学习的内涵与本质，对于基本的学习理论也是理解不够全面深入，这直接导致教师写出来的学习故事很多都不是关于学习的故事，而是与学习有关的故事。

　　关于学习的一个广泛接受的定义是这样的：“学习是在特定情境下由于练习或者反复经验而产生的行为或者行为潜能的比较持久的变化。”（陈琦、刘儒德：当代教育心理学，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一版第47页）。这一定义非常抽象，也没有给出标准来帮助教师判断幼儿的哪些外显行为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学习。

　　在撰写学习故事的过程中，按照要求教师需要识别幼儿是否发生了真正的学习，但是教师基于自己对学习概念的模糊认识，经常将幼儿的学习与学习后所带来行为表现或者操作表现混淆在一起，问题在于学习之后带来的操作表现不是学习本身，换句话说，教师写的学习故事其实就是幼儿学习之后所产生的在操作方面的表现，这种表现有可能多于学习本身，也有可能少于学习本身，但绝对不是学习本身。如此看来，要想提高教师撰写的学习故事的水平，叙述真正的学习故事，将幼儿发展评价与课程教学有机融合起来，亟需努力的方面就是提高教师对幼儿学习以及学习理论的认识与理解能力，诸如对学习的本质、学习的内容、学习的分类、学习的过程等方面，准确发现和识别幼儿日常生活中发生的真正的学习。

　　三、对幼儿学习发展轨迹认识方面的挑战

　　在具体发展领域中幼儿的学习与发展存在大致相同的轨迹和序列，了解认识这一轨迹和序列对于教师的教学至关重要。作为学习故事的三个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的回应与幼儿学习发展的轨迹的关系最为紧密。当教师判定幼儿在某个方面发生了真正的学习，且追寻了该学习对幼儿自己和对教师所具有的意义之后，需要分析和确定当前或者今后若干时间对幼儿做出什么样的支持行为，即为幼儿的后续学习和深入学习提供支架。要想对幼儿的学习发展做出高质量的回应，教师必须熟知幼儿在特定领域学习和发展的轨迹，否则只有依靠自己的经验对幼儿的学习与发展做出模糊笼统的回应，而这种回应往往是低效的。

　　下面以儿童美术能力发展中象征阶段的相关轨迹和序列来予以说明。绘画处于象征阶段的幼儿能够按照自己的知觉印象画出物体的概略形象。幼儿所画形象由一些简单、抽象的符号与标记等构成，还不是完整的、接近实际比例的形象，但是还是大致保留了所画对象的基本形式特征。比如这一阶段幼儿所画的人就是所谓的“蝌蚪人”，蝌蚪人一般有圆脑袋，以及线条所代表的人的胳膊、腿和躯干等，是一种对人的形象的抽象化表达和象征。象征阶段具体又可以划分为早期象征阶段和中后期象征阶段。中后期象征阶段的幼儿开始能够造型、注意到造型与实际物体之间的比例，注意画面上的空间关系等。如果教师写的学习故事是以为3～4岁的幼儿画出了第一个蝌蚪人，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这确实发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学习，值得教师记录和叙述。当教师识别出来这一学习已经发生之后，就需要联系幼儿美术能力发展的相关理论与知识，在确定幼儿在绘画方面所处的发展水平的基础上，还要思考和确定幼儿在该领域的最近发展区。按照苏联心理学家维果斯基础的观点，儿童的发展在任何时候不仅仅是由成熟的部分或者已经达到的水平决定的。在具体的发展领域，每一个儿童都有两个发展的水平，一个是已经达到的发展水平，表现为儿童独立自如地完成某个学习任务。一个则是潜在的发展水平。即儿童在成人的支持帮助下，才能完成的、高出现有发展水平的学习任务。这两个水平之间的空间则为最近发展区。两者之间的差距主要通过儿童所需要的成人的帮助来确定的，需要的帮助越多说明发展的潜力越小。对于刚刚画出蝌蚪人的幼儿来说，在造型方面最有可能成为其最近发展区的可能是幼儿的造型更为接近实物的实际大小和比例。明确了幼儿学习的序列和轨迹后，教师就能找到恰当的回应方式，从而帮助孩子在原有基础上实现有效地发展。

　　这些挑战的出现不是偶然的，而是教育的文化特质的一种体现;同时这些挑战也从另一个层面反映出国内幼儿教师教育关注的焦点以及职后教师教育都弱化儿童学习与发展、突出“教”的现实。这一点更加值得我们深思和警惕。

　　总之，学习故事作为一种观察评价儿童并将儿童发展评价与课程联系起来的有效探索，值得我们学习借鉴。但是在学习借鉴过程中，不能从技术层面来学习，需要深入学习故事背后的价值观和相关的儿童发展知识，以此来带动教师的专业发展，这样才能避免出现接下来又追随学习别国新发明的概念或者模式的窘境。

　　（作者单位：西南大学教育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