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着李白的那个梦,我走进天姥山
追寻着李白的那个梦,我走进天姥山
作者:余畅 标签:生活2012-08-10 14:09 星期五 晴
追寻着李白的那个梦,我走进天姥山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当“苏拉”、“达维”双台风刚刚从宁波离去,在强台风“海葵”还未曾到达宁波之前--2012年8月4日(农历壬辰年 六月 十七日:丁未月丁酉日星期六),上午九点出发,由笠冬开车,我们一行人驰向天姥山。
路经溪口、嵊县、王羲之故居,一个多小时之后,抵达新昌。而就在新场景内,竟然有一段104国道--也就是我故乡沧州,古运河左侧的那一条国道,蜿蜒曲折几千里,终于绵延到天姥。经由这条国道,我们的车开上盘山路,到达山脚下的斑竹村。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下得车来,顶着如火的骄阳,走进这座古老的山村。这里的巷子狭窄悠长,墙垣破旧古陈。木门版前的壁上,几乎家家都竖有简陋的竹架,竹架上晾晒着小叶烤烟。小溪岸上,房前空地,随处家犬游走,鸡鸭蹿跳。
而我们脚下踩踏着的碎石小路,便是山水诗鼻祖谢灵运当年率众修建的!我虽不得着“谢公屐”,但得行谢公路,也就不枉此行了。
知道谢灵运,是从念高中时通过两句诗开始的:“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当时觉得真好。后来慢慢知道这位谢公在世时,虽为朝廷命官,却因生性孤傲,桀骜不驯,而被屡屡贬迁;以致发展到无心理公事,寄情山水中了。
这位诗人饱经世事冷暖,屡历官场沉浮,故此始终“常怀愤愤”。也正是他,打破了东晋玄言诗占统治地位的局面,开后世山水诗之先河。他把玄言诗中概括化、概念化的自然山水景物具体化、生活化,尽可能忠实地描摹出所游览之地的山水景物的原本面貌,用自己的智慧和才华,向世人展示出大自然的诗意美和诗性美。他的诗还十分注重字句的锻炼,“名章迥句,处处间起;曲丽新声,络绎奔发。”(钟嵘《诗品》)受西晋太康雕琢之风的影响,他的诗多骈偶、多雕章啄句,开创南朝崇尚声色之风。
李白对谢灵运也颇为推崇,曾有“吾人咏歌,独惭康乐”之句。钟嵘《诗品》列入上品,称他的诗“尚巧似,而逸荡过之。”又说:“然名章迥句,处处间起,丽典新声,络绎奔会。”
再后来还知道了毛 泽 东看不起他--有资料表明,当毛读了谢灵运《登池上楼》一诗,曾批注道:“通篇矛盾。‘进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见矛盾所在。”“此人一辈子矛盾着。想做大官而不能,‘进德智所拙’也。做林下封君,又不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这个矛盾之中。晚节造反,矛盾达于极点。”在毛 泽 东看来,谢灵运是个志大才疏的文人,当然为他所不屑。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经由当地人指点,我们缘着谢公当年开辟的这条古道深入山中。古道很窄,只能一人独行;有一段路,左侧是高耸的峭壁,右边就是无敌的深涧。加上适逢雨后,路湿石滑,需要相当小心,方可安然通过。
而就于这战战兢兢的行走中,我竟然臆想到当年的谢灵运时不时地也跻身到这修路的工地上,与民工们扯天说地,忽而低眉唏嘘,忽而仰天大笑,好不痛快潇洒。也许,逢着诗人高兴,或是吟成了一首好诗,于是心血来潮,邀请上修路的三两工头、四五泥匠,回到府上,从街面沽得大鱼几条,到堂内搬出好酒两坛,就像我当年(1991年)受命在天津大港当老板时那样,与打工仔们豪气地共饮一番,也不是不可能有的情境吧。
由于时至中午,一路上骄阳似火,热风蒸熏。头顶鸟雀呢喃,脚下溪水叮咚。走了一段路后,沿着窄窄的便道缓缓往下,挪至深深地溪水边。看着小溪里游曳的鱼儿,掬水洗一把脸颊,顿时清凉无比,再有一丝山谷底的风儿吹过,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这条古道一直通往天台,约有四十多公里。尤其是我们还带着羿诺,孩子还小,一直走到底,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们折回到斑竹村,上了车,直奔县城。
“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我被李白骗了--回县城的路上,我对笠冬说:都是很平常的山脉,与四明山没有什么两样。
世间行乐亦如此,
古来万事东流水。
别君去兮何时还?
且放白鹿青崖间,
须行即骑访名山。
是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只是李白的一个梦。追寻着李白的一个梦而来,踩踏着谢公的一条路而行,毕竟也完成了我的一个梦。
思接千载,心游万仞,心驰神往于古今。最欣赏的还是这两句--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使我不得开心颜!
下午,乘华艇游览天姥山环绕中的沃洲湖,拜谒纪念宗泽将军的真君庙。傍晚,返回宁波。
今天下午起程,晚间九时许,可抵达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