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芳[预言赏析]
重庆文理学院选修现代诗歌鉴赏
题目:赏析《预言》,感悟何其芳的精神世界
专业:10应用心理学
姓名:杨清芳
单位:重庆文理学院教育科学院
学号:[1**********]1
完成日期:2011年12月20日
赏析《预言》,感悟何其芳的精神世界
摘要:《预言》写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体现了诗人30年代初到抗战前的创作风貌,是远离现实苦于找不到出路的诗人青春心理戏剧的记录,是诗人在梦的轻波里徘徊飘忽而微渺的心灵语言。本文主要从写作背景、诗体结构、情感以及感想等多个方面对《预言》进行分析,剖析《预言》的美,何其芳的精神实质,情感归宿。
关键词:预言 ;感伤 ;影响;唯美
作者简介:
何其芳(1912-1977), 原名何永芳,四川万县人,中国现代诗人、散文家、文学研究家。与李广田、卞之琳合称为“汉园三诗人”。
1929年入上海中国公学预科学习。1931年后就读于北京大学哲学系,课余沉浸于文学书籍之中,发表了不少诗歌和散文。
1936年,他与卞之琳、李广田的诗歌合集《汉园集》(因“汉花园”是北京大学所在地而得名)出书。
1938年赴延安,任鲁迅艺术学院文学系主任。并做过朱德的私人秘书,新的生活使何其芳写出了《我歌唱延安》等散文和《生活是多么广阔》等诗篇,讴歌版,受到文坛注意。 “汉园三诗人”。他的散文集《画梦录》出版后,曾获《大公报》文艺奖金。大学毕业后他到天津、山东、四川等地教革命,礼赞光明,传诵一时。
1944年以后被派往重庆工作,任《新华日报》社副社长等职。
1948年年底开始在马列学院(即高级党校)任教。建国后诗人曾任文学研究所副所长和所长、《文学评论》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等职。主要从事文学批评,文学理论研究(红学)以及教学工作,其作品除上面提到的外,还有诗集《预言》、《夜歌》(后改名《夜歌和白天的歌》),作品集《刻意集》,散文集《还乡杂记》、《星火集》及其续编等。
1957年在对胡风的政治运动中,措辞激烈,与胡风激烈交恶。最后,在文革中也不能幸存下来。
1977年7月24日在北京逝世。
作品主要有诗《我们最伟大的节日》,诗集《预言》、《夜歌和白天的歌》,散文集《画梦录》等。文艺论文集《关于现实主义》、《论〈红楼梦〉》、《关于写诗和读诗》、《文学艺术的春天》等。
写作背景:
《预言》是何其芳的成名作,写于1931年秋天,其时诗人才19岁。诗开始收入《汉园集》,是其中题为《燕泥集》的首篇。1945年诗人出版了自己的第一个诗集,又收入这首诗,并且以此诗作为集子的名称。这首诗 体现了诗人30年代初到抗战前的创作风貌,是远离现实苦于找不到出路的诗人青春心理戏剧的记录,是诗人在梦的轻波里徘徊飘忽而微渺的心灵语言。它在艺术上将晚唐五代诗词与西方现代主义诗歌进行了成功嫁接,从而焕发出朦胧婉约的迷人气象。
1931年秋天。此时无论是诗人的人生还是国家的命运都正经历着一番风雨飘摇的动荡:1930年,何其芳考取了清华大学英语系,但不久因没有高中文凭而被清华开除。失学期间,他还经历了一次“无希望的爱恋”。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何其芳被失学与失恋的双重痛苦煎熬着,直到1931年秋天他才被北京大学破格录取。而就在这年秋天,日本侵略者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中华民族正处在生死存亡的重大关口。作为历来以民族大义为己任的北大的一员,何其芳不可能不受到时局的影响。因此,这首诗亦是时代的郁积和个人的郁积两种情绪酿成的果实。
《预言》题材来自于古希腊神话美少年那喀索斯和回声女神厄利的传说。厄利痴恋着那喀索斯 ,那喀索斯却不爱厄利 ,厄利痛苦地化为幻影。众女神诅咒报复那喀索斯 ,让他爱上了自己水中的倒影。因爱其不得 ,叹息而死 ,化为水仙花 ,每日顾影自怜。西方文学中 ,Narcissus是水仙与那喀索斯的共同化名。瓦雷里由此写出《水仙辞》,后被梁宗岱译介中国 ,反响很大。19岁的少年何其芳经历失恋 ,正沉湎于“无希望的恋爱”。但读过梁宗岱的《保罗・梵乐希评传》和瓦雷里的《水仙辞》后 ,接受了瓦雷里写“纯诗”的主张 ,提出诗歌要取用西方音乐性、示性、受性、秘性等象征主手法配之以唐人绝句的锤炼、色彩 ,镜花水月的意象。由于他领略到了晚唐诗文的魔境和象征主义诗歌的诡秘之处 ,他的诗超越了同期诗人 ,开始活跃在西方诗潮与中国化影响接受的立意之间全诗六节 ,写爱的经历 :期待—吸引—爱慕—劝阻—挽留—叹息。模仿了《水仙辞》的对话体 ,却又相异于《水仙辞》的情绪和情节,写出了《预言》这部清新,雅然,意境特立的作品。
结构赏析:
开篇一句“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①立即让你憬悟起来,它道出了诗人常日里守望的孤独,憧憬的寂寥。平时总是在预言着那遥朦的“心跳的日子”到来时将是怎样的畅怀!就是在静谧的夜幕里踏着惴惴的足音终于来临,此时诗人显得有些激动且似乎更在怀疑——这“夜的叹息似的足音”该不会只是“林叶和夜风私语”的错觉吧?凝神定气之后,这足音像“麋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诗人这才确认是“听得清”——“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
但他还有些犹豫,需要“银铃的歌声告诉”“是不是预言中年轻的神”?这节诗里淋漓尽致的表达了诗人渴盼爱情,而当爱情的脚步真的临近身旁时又有些不能自信而神慌的失态。
当确证“预言中年轻的神”就在身边时,诗人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诗中“那温郁的南方”以及“那儿的月光,那儿的日光”应该不是实指,而是意指诗人梦幻中那块爱情的温郁天地。他急欲知道爱情的“月色”,“日光”是如何橡“春风吹开百花”,“燕子痴恋绿杨”一样明晰着心田那片久罩的阴郁。“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那温暖我似乎记得,又似乎遗忘。”两句诗形象的点出了诗人在恋人面前的倾心与醉意!
第三节诗中,“让我烧起每一个秋天拾来的落叶,/听我低低唱起我自己的歌。”诗句间透出一股侵人的凄楚。诗人似乎想在恋人面前诉说自己多年苦守的愁闷。“落叶”这一意象在此特别抢眼,让人不禁联想起现实生活中常常遭遇的孤伶与落魄。“低低的唱起我自己的歌”似乎在诠释“落叶”的飘零,突现出诗人心灵的忧郁与苦闷。“那歌声将火光一样沉郁又高扬,火光一样将我的一生述说”,不正应证这一理解吗?在这里诗人虽然是在倾述人生境遇的苦愁,但显然还十分理智,他没有直接现实地描述经历,而是借用比喻的手法独语似的娓娓道来。读者只有用情的潜入诗句的情境当中细细品味,才能感受到诗人情感苦楚的浓烈。
第四节诗猝然转折。一句“不要前行!”非常准确地表现了诗人的惊愕与迫切心理。刚刚能够与恋人在爱情的温润天地里私语,陶醉,却突然间听到情人即刻将要起身离区的提醒,他如何不慌张?不急迫?当时就犹如一盆冷水泼到昏睡的壮汉一样,他下意识的猛然跳起张开双臂拦住门口,激动而痛切,“不要前行!”之后劝说道“前面是无边的森林--- ---”。
然而再怎么苦劝终究挽留不住恋人远行的心。诗人在绝望中只好作出妥协“一定要走吗?请等我和你一起同行!--- ---当夜的浓黑遮住了我们,你可以不转眼地望着我的眼睛。”道尽了诗人深深关切和浓浓爱意。不要害怕,不要迷茫,在夜的浓黑里你只要看着我的眼睛,便可以得到温暖,得到亮晰,得到前行的勇气和信心。假如说前面各诗节表达的情感尚有节制,那么这一节的诗句则是诗人感情最浓烈的直接倾泻,这里给人的共鸣更强烈,更魄心。
诗的最后一节明显的又在压抑着情感的激动,由激动冻缩为缓和,然后趋于无奈甚而绝望——“--- ---消失了,消失了你骄傲的足音!/呵,你终于如预言中所说的无语而来,/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望着“年轻的神”就这样“无语而去”,一种挽留不住的无边悲情充塞心胸,随即化为虚虚悬浮的空寂。眼前新的伤感,新的苦痛,新的悲愁正在漫漠无际的扑面袭来,诗人只好呆立着在无边的绝望的煎熬中挣扎,口中喃喃自语“你终于如预言中所说的无语而来,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 ---
全诗借着凝练的语言,贴切的比喻,感伤的意境把一对恋人从相遇,相知到最后的相离全过程的感情波潮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让读者在短短的五节诗行中体验一次爱情的喜喜悲悲,感同身受一次感情波涛的洗礼,在快慰中品味伤感与悲愁。善于情景结合,托物言志以及丰富的艺术想象是这首诗最可借鉴地方。
与《雨巷》的比较:
相同:
在“现代派”中,戴望舒与何其芳都受到传统文化的较深影响。因此,他们在自己的诗中均选取了大量极具民族韵味的意象来传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和情绪。
两诗的人物意象极其相似:两首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我”均满怀期冀之心在等待着梦寐以求的姑娘来临,却又无力抓住这短暂美好的相逢,一如屈原《离骚》九歌·湘夫人》、宋玉《神女赋》、曹植《洛神赋》中的抒情主人公。而那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中飘过的“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②和乘着夜色悄然而至的“年轻的神”,无语而来,无语而去,也恰似上述各篇中的诸多神女意象,给抒情主人公留下深深的遗憾和无限的怅惘。此外,《雨巷》中的油纸伞、雨巷、丁香、颓圮的篱墙„„《预言》中的夜风、麋鹿、落叶、苔径、月色、日光、春风、百花、燕子、绿杨„„也无不回响着中国古典诗词的余韵。不难发现,在这两首诗中都隐含了中国古典文学中芳草美人的抒情范式。甚至,两诗的意境也同《诗经》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③的诗境遥相暗合。
不同:事实上,这两首诗看似“貌合”实则“神离”。原因即在于两诗的意象同中有异,异大于同。
1.二者所体现出来的情感色彩却有着较大差异。《雨巷》中的女郎凄婉 ,迷茫孤寂伤感,独自一人撑着油纸伞在江南的蒙蒙雨丝中踽踽独行。而《预言》中的《我》是一个朝气蓬勃,充满青春的憧憬和热忱的形象。对年轻神的到来我充满期望,执着的等待;当年轻的神到来时“我低低的唱起我自己的歌”,并用秋天捡来的落叶为她点起温暖的篝火,即使在年轻的神要走向黑暗的深林,前路凶险时,我也愿意陪伴在身边,为她指引光明的道路。最后,当 年轻的神“像静穆的微风飘过这黄昏里”,消失了她骄傲的足音后,抒情主人公还是发出了“呵,你终于如预言中所说的无语而来,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的追问。尽管这追问也道出了“我”内心深深的惆怅之情,但是这惆怅中却蕴含着抒情主人公对于似乎已成事实的命运的不屈和反抗,诗歌透露出来的是“我”对爱情与梦想的执著追求和奋力争取的昂扬,与《雨巷》凄清孤寂的形象是很不同的。
2. 其次,两诗中的两个女性意象也有所不同。雨巷中的姑娘内心充满了冷漠、凄清、惆怅,她在雨中“哀怨又彷徨”直至最终消散了她的颜色,她的芬芳,甚至她太息般的眼光。而《预言》中的年轻的神,确是诗人苦苦等待追寻的目标,因此也明朗、具体得多。她的足音如夜的叹息,她的歌声似梦,她来自那草长莺飞、百花绽放的温暖的南方,尽管她无语而来,无语而去,但她仍如此明晰的在我们心中,她该像桃花般娇艳妩媚,似春风般柔和妙曼,如阳光般温煦明朗。由此可见,两个女性意象在这两首诗中的意义是不尽相同的。
3. 再次,两首诗中虽均出现了抒情主人公“我”和“姑娘”的意象。但《雨巷》中是“我”与“她”;而《预言》中则是“我”和“你”。这种所用人称的差异使得两
诗的抒情方式呈现出不同的特色:同是倾诉,雨巷》是内向的封闭的;而《预言》则是外向的开放的。
情感赏析,感悟何其芳诗风的变化:
初读《预言》我听到那渐近的足音,看到那温暖阳光的女子,屏息中感受何其芳那细腻的心灵世界。
“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私语,麋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告诉我,用你银铃似的歌声告诉我,你可是预言中年轻的神?”
何其芳用他十九岁情窦初开的少年情怀描述了等待恋人中的不安和躁动,“麋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多么惹人神思地感切到爱人的匆匆迫近,而那声急切而又温柔的询问满含了几多般的倾慕与爱恋,神之恋在诗人心中如火焰般腾腾升腾了起来,
“你一定是来自那温郁的南方,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燕子是怎能样痴恋着垂杨。”
虽看不到女孩儿的一肤一色,却让我们于“温郁的南方”、“月色”、“日光”中感受到那定是个如花般妍美的女子,而诗人的爱恋也如潮水般一发而不可收,
“让我烧起每一个秋天拾起的落叶,听我低低地唱起我自己的歌。那歌声将火光一样沉郁而高扬,火光一样将我的一生诉说。”
只是这梦样的爱恋,却要如云雾般散去的了,年轻的心总是太过变幻,“你终于如预言中无语而来,无语而去了么,年轻的神?”淡淡的怅惘中透着爱恋的美好和迷离。
年轻着的何其芳便在这柔和的静默中慢慢感受着生命中那不可抗拒的成长了, “在那古老的寂寞的屋子里,我亦其一草一木,静静地长,静静地青,也曾开过两三朵白色的花,但没有飞鸟的欢快的翅膀。”
青年时代的何其芳是青灰色的,他在自己没落的封建家庭和旧式教育里倍感压抑和苦恼,感于抗争的他毅然而然地背着父亲去了上海吴淞读一所公学预科,两年后同时考入了清华北大,因无高中毕业证书而被北大辞退进了清华,毕业后在天津南开中学任教,他在《星火集·一个平常的故事》中自说那段任教生活:
“生活比在大学寄宿舍里还要阴暗,那里充满了愤懑而又无可奈何的牢骚。大家都不满于那种工厂式的管理和剥削,然而又只能止于不满。我开始感到生活的可怕:它有时会把人压得发狂。”
而其中“也曾开过两三朵白色的花”指的便是他大学时间与常友们自创的小刊“红砂渍”,他把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这本小小的刊物和诗歌创作上,那首有名的“南方的爱情是沉沉地睡着的,它醒来的振翅声也催人欲睡;北方的爱情却是惊醒着的,而且有着轻乔的残忍的脚步”便是得于梦中,这也可见此时的何其芳是多么地沉浸和致力于此。而爱情,在诗人此时的心中,
“爱情原如树叶一样,在人忽视里绿了,在忍耐里露出蓓蕾,在被忘记里红色的花瓣开放。”何其芳的诗“以其娇妍,圆融和精深见标,富有艺术魅力„„形象丰美鲜明,
语言精炼鲜美,诗意味隽永,读起来动人喜人,耐人寻味。”④有人说他深得“花间”遗风实是褒誉之词,如
“今宵谁有银色的梦了,如白鸽展开沐浴的双翅,如素莲从水影里垂下的花瓣,如从琉璃似的梧桐叶,流到秋霜的瓦上的秋声。”
一连排比的运用把银色的梦渲染得多般美好,多般让人想醉在这般的夜色中,而新的生活又要开始了,他就要奔赴延安了,新的精神大陆在他眼前蓬勃地展开了,他自说,
“我再不歌唱爱情了,就如夏天的蝉歌唱太阳。”他火热地投入到延安那物质极度溃乏而精神饱满的生活状态中去,他的诗歌创作也开始脱离了自身的小圈子,而见悟到更为广大的生活了,在一首《成都,我要把你摇醒》中,他高吟道:
“象盲人的眼睛终于睁开,我看见那黑暗深处的光明,那巨大的光明啊,向我走来,向我的国家走来。”
在诗歌的形式上,他也努力“把语言写得朴素些,单纯些,使每个词每个句子尽可能口语化”,“努力使每句诗写得都适合朗读,尽可能不用那些口语中不用的词藻和那些说起来不顺口的句法”,符合他这种努力的,便是那首传诵一时的《少男少女,我为你歌唱》,
“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我歌唱早晨,歌唱希望,我歌唱那些属于未来的事物,我歌唱正在生长的力量。”他此时的心情也如这首诗中所反映的,“所有使我像草一样颤抖过的好的快乐的思想,都变成声音飞到四面八方去吧,不管它像一阵微风,或是一片阳光。”
而他心中渴望的新中国的梦想便要在他的高声吟唱中实现。
感悟:
静静的夜里,伏案桌前,一杯香茗在旁,雾气袅袅中品读《预言》的美,《预言》的灵魂,感受何其芳缠绵悱恻又阳光温馨内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欢愉。如看朝霞升起时的欣喜,落日下山时的期待;又如雨天的迷蒙,阳光下的透彻,一切都那么纯净,那么美好。
何其芳对与诗歌有属于“他自己”的“声音”,是他在对语言的独特锤炼上形成的独特的思维方式。“我喜欢那种锤炼,那种色彩的配合,那种镜花水月。我喜欢读一些唐人的绝句,那譬如一微笑,一挥手,纵然表达着意思但我欣赏的却是姿态,”“我自己的写作也带有这种倾向。我不是从一个概念的闪动去寻找它的形体,浮现在我心灵里原来就是一些颜色,一些图案。”为表现浮现在他心中的那些颜色和图案,诗人绞尽脑汁,费尽了心思。然而,他乐此不倦。曾如何其芳自己所说“我最大的快乐或酸辛在于一个崭新的文字建筑的完成或失败。”“我惊讶,玩味,而且沉迷于文字的彩色,图案,典故的组织,含义的幽深和丰富。”⑧
这是他的内心,他的风格,他美好的向往。他爱那年轻的神,他用秋天的落叶为她燃起篝火,为她低低的唱起自己的歌,他爱那温郁的南方,爱那儿的月色,那儿的花,
爱哪儿的希望。但年轻的神的停留是短暂的,她要走,她要去前面无边的深林,即使在黑暗中,在绝望中,无奈中,诗人也愿意相陪,给年轻的神指引安全充满希望的道路。这是诗人的心声,是他内心爱的体现,是他美好的追求。
何其芳的《预言》。
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於来临。
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近的足音
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的私语,
麋鹿驰过苔径细碎的蹄声。
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
你是不是预言中的年轻的神?
你一定来自温郁的南方,
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
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
燕子是怎样痴恋著绿杨。
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
那温暖我似乎记得,又似乎遗忘。
请停下,停下你疲倦的奔波,
进来,这儿有虎皮的褥你坐,
让我烧起每一个秋天拾来的落叶,
听我低低唱起我自己的歌。
那歌声将火光一样沉郁又高扬,
火光一样将我的一生诉说。
不要前行,前面是无边的森林,
古老的树现著野兽身上的斑文,
半生半死的藤蟒一样交缠著,
密叶里漏不下一颗星星。
你将怯怯地不敢放下第二步,
当你听到第一步空寥的回声。
一定要走吗,请等我与你同行。
我的足知道每条平安的路径,
我可以不停地唱著忘倦的歌,
再给你,再给你手的温存。
当夜的浓黑遮断了我们,
你可以转眼地望著我的眼睛。
我激动的歌声你竟不听,
你的足竟不为我的颤抖暂停,
像静穆的微风飘过这黄昏里,
消失了,消失了你骄傲的足音„„
呵,你终於如预言所说的无语而来
无语而去了吗,年轻的神?
注释:
① 何其芳,燕泥集,上海文艺出版社, 1989年2月第1版
② 戴望舒,望舒草, 天津人民出版社,2011-6-1
③ 《诗经·国风·秦风》,广州出版社,2001-8-1
④ 方敬,《绚怀其人,珍视其诗文》,2009-02-16
⑤ 王巧凤,再读《预言》,太原师范学院学报【J】2010年9月,第9卷第5期 ⑥ 卢志娟,芳草美人寄幽情---论《雨巷》与《预言》的意象一瞬,内蒙古包头师范学院文学院【J】P73-75
⑦ 林凯,读《预言》与《夜歌》—兼论何其芳诗歌风格的演变,宜宾学院学报【J】第10期,P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