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飞:贫富悬殊的症结不在劳动收入差距,而在权力资本化

曾飞：贫富悬殊的症结不在劳动收入差距，而在权力资本化时间:2010-07-07 15:55 作者:曾飞点击:703次

早在2005年，诸如燕赵都市报《造成中国贫富差距的原因》等报道就已经披露中国社会的贫富差距已经突破了合理的限度：“根据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统计数字，中国目前的基尼系数为0.45。占总人口20%的最贫困人口占收入或消费的份额只有4.7%，而占总人口20%的最富裕人口占收入或消费的份额高达50%。据此，中共中央党校社会学室主任、教授，中国社会学学会常务理事吴忠民近日在《瞭望》撰文认为，中国社会的贫富差距已经突破了合理的限度。”(作者：舒圣祥)

此后，对我国贫富悬殊原因的探究也就经久不衰。并且舆论迅速被误导，似乎贫富悬殊的原因在于劳动收入差距大。但劳动报酬有差距是合理的。以此同时，狠批“仇富”、“均贫富”的说辞此起彼伏，盖头而来。似乎阻止平均主义、“大锅饭”回潮是当务之急。相对贫穷的大多数人不但越来越穷，而且还要受舆论的无情谴责，似乎是他们的落后意识阻碍了中国经济的继续发展。他们还诘问道：“为什么美国人不仇富？”似乎这是人家富强的原因。

据2006年12月28日新浪网《专家访谈:导致贫富差距原因更重要》的报道：“主持人马骧：我关注到李教授在发布会上说收入差距的扩大已经表明最高20%的人口与最低收入者收入达到18倍，而且正在扩大。简单地说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问题？有缩小的可能性吗？李培林：第一，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还是比较复杂的。一是在全球化的过程中，造成劳动力市场的分割，这种分割而我们国家很基本的一个条件是初级劳动力市场供大于求，比如民工这个层次。供大于求以后造成一个结果，一方面高位的劳动力工资不断地向世界接轨靠拢，提高的速度比低位的快得多。比如这些年来高级管理人才，特别是一些高新技术市场的人才，他的工资水平包括大学教授的工资都在快速地增长，但是农民工的工资这十几年来应该说相对来说增长非常缓慢，或者说变化不大，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差距在拉开，这是一个因素。……他说的实际上是收入差距大小不是多么可怕，可怕的不是差距，而是导致差距的原因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因为有差距才能保证经济有活力，全世界都是这样。我们原来就是要打破大锅饭，引进竞争机制，改革的取向是增加整个社会的活力和效率。现在之所以大家对这个问题有一些意见，主要还是因为有很多不合理的因素介入到收入分配当中去影响了，所以群众对这个问题产生了一些看法，也包括我们在体制转轨的过程中，有些体制确实还存在着漏洞，不完善。一种差距，只要是能够合理地反映每一个劳动者、每一个其他各种生产要素的贡献，能够反映资源配置的稀缺性，它就是合理的。比如袁岳刚才说厨师工资很高，几万块钱一个月，就说明厨师稀缺，就会鼓励很多人学厨师。一旦人多了，收入就会下降，就会回到一般竞争性的领域。就像你们做网络，以前是很稀缺，稀缺工资就很高，很多人都往这方面涌，但是涌的多了以后，这个市场就会又找到一种平衡。”

据新华社2010-05-10《中国贫富差距正在逼近社会容忍红线》的报道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劳动工资研究所所长、中国劳动学会薪酬专业委员会会长苏海南认为，目前我国的收入差距正呈现全范围多层次的扩大趋势。当前我国城乡居民收入比达到3.3倍，国际上最高在2倍左右；行业之间职工工资差距也很明显，最高的与最低的相差15倍左右；不同群体间的收入差距也在迅速拉大，上市国企高管与一线职工的收入差距在18倍左右，国有企业高管与社会平均工资相差128倍。北京师范大学收入分配与贫困研究中心主任李实从上世纪80年代起参与了4次大型居民收入调查。他说，收入最高10%人群和收入最低10%人群的收入差距，已从1988年的7.3倍上升到2007年的23倍。”

于是，工资等劳动收入的差距于无形中就被渲染成了造成中国贫富差距的罪魁祸首。

而第一只替罪羊就是国企职工：“‘国有单位分配秩序混乱、垄断行业不合理高收入的现象仍然存在。’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王琪延告诉记者，一些垄断性较强的国有企业集团，依靠多年国家投入形成的雄厚基础和垄断优势，将超额利润以各种形式转化为工资或工资外收入，但缺乏真正的分配激励和约束机制，职工平均货币收入及福利等，明显高于其他行业。”（2006年03月02日新华网：《基尼系数逼近“警戒线” 三大原因导致贫富差距》）

第二只替罪羊却是企业家：“穷人容易受欺侮，受压迫。这大家都知道。但是富人一样会受欺侮，受剥夺。这大家未必很清楚。在我们这样的社会里，一个人变富了就可能有种种麻烦随之而来。如果我们问一问任何一位企业家，当企业家容易吗？他们要交纳各式各样的苛捐杂税，要对付不讲理的官员，给他们上贡，请吃饭，陪娱乐，说好话，低三下四地做人。中国的企业家是全世界最难当的，风险最大的，负担最重的。在执业中稍有闪失，比如得罪了某位高官，没有协调好“黑社会”的关系，立刻灾难临头，多年的努力马上付诸东流，在一个政策多变、朝不保夕的环境中，战战兢兢做事。但是，他们作出了伟大的成绩。中国改革开放近三十年，财富的创造增加了十倍之多。这主要是企业家的功劳。人们常说，工人农民创造财富。这固然不错，但更重要的是企业家创造财富。改革开放之前也有工人农民，为什么财富那么少？现在就多了一个企业家，财富就蓬蓬勃勃地创造出来了。因为是企业家把劳动、资本、技术、市场等要素，以最有效的方法组合起来，以最低的成本生产出社会最需要的产品。这种组合要素的任务是企业家完成的，不是工人农民或知识分子所能完成的。一个国家经济的强弱主要取决于企业的好坏，而企业的好坏取决于领头的企业家。他们虽然是为了赚钱，但在客观上为社会创造了巨大的财富，使绝大多数人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为什么我们不保护他们呢？”（南方新闻网《茅于轼：替富人说话，为穷人办事》2007年07月25日）——似乎，贫富悬殊的对立存在于在企业家与职工之间。

贫富悬殊的根本原因不在劳动收入差距

根据世界银行的最新报告，美国5%的人口掌握了60%的财富。而中国则是1%的家庭掌握了全国41.4%的财富，财富集中度远远超过了美国，成为全球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国家之一。这一数据引发了社会广泛的关注，后来虽然有学者指出：“不是1%的人口占有41.4%的财富，是10%的人口占有了41.4%的财富”，但是也无法改变中国收入分配失衡的现状。（收中华工商时报2010年06月25日《曹婧逸入分配的中国式困局》）

哪一个数字比较接近实际，我们无从判断。就“10%的人口占有了41.4%的财富”的贫富悬殊状态来说，每1%的富人占有社会财富4.14%。每1%的穷人占有社会财富0.651%。富人占有社会财是富穷人占有社会财富的6.36倍。而以“1%的家庭掌握了全国41.4%的财富”的贫富悬殊状态来说，每1%的富人占有社会财富41.4%。每1%的穷人占有社会财富0.59%。富人占有社会财是富穷人占有社会财富的70.2倍。

据时代周报2010-06-13《陈志武：为什么劳动收入占比难以提升》：“劳动收入占GDP比重太低，这是公认的事实。《新京报》报道，该比值从1983年的56.5%，降至2005年的36.7%，22年间劳动报酬占比下降近20个百分点。”

就以劳动收入占财富的36.7%来说事，要使劳动收入的差异造成6.36倍的贫富差，需要富人与穷人的劳动收入差异是多少倍呢？计算的结果是需要差距达到16倍。而要使劳动收入的差异造成70.2倍的贫富差，需要富人与穷人的劳动收入差异是多少倍呢？计算的结果是需要差距达到193.3倍。

数据显示，1978年，国家统计局划分的16个大行业中，工资收入最高的“电力、煤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与最低的“社会服务业”人均工资之比仅为2.17倍；2006年，全国大行业中工资收入最高的“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与最低的“农业”人均工资之比高达4.69倍，全国这一比值最大的省份已经接近6倍。（网络）——差距低于16倍，更远低于193.3倍。

统计发现，深圳市2009年度员工工资指导价的高位数、中位数和平均数分别为23700元/月、2460元/月、2750元/月（新华网2009年07月24日《深圳最高工资与最低工资之间差距缩小》）——即使是差距拉开得比较大的深圳市，工资高位数也只是平均数的8.6倍，也低于16倍的差距，更远低于193.3倍。

慧聪网2009年7月15日《中国行业工资差距比达11：1》：“我国行业收入差距最高与最低的比值在逐年拉大，今年一季度公布的数据显示，最高的证券业是全国平均的5.9倍，行业收入最高与最低的比例扩大到了11：1。” ——行业收入最高与最低的比例11:1，也还是低于16倍，更远低于193.3倍。

以上数据虽然并不完整，也无从验证，无法从中得出严密的结论。但至少会让人怀疑，当前的劳动收入的差距有可能造成如此严重的贫富差距吗？

贫富悬殊的症结在权力资本化

探讨这个问题，显然属于敏感话题。但这个真相，不得不说，因为马克思的根本原则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侵犯他们利益的事，信奉马克思主义的人们无权掩盖。何况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拥有言论的自由。（《宪法》第35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

其实，也不用我们犯“敏感”去说什么，去苦苦争取宪法所赋予的权利。人家权威媒体新华社2010-05-10《中国贫富差距正在逼近社会容忍红线》的报道早已一语道破真相：“有关专家认为，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高速发展，土地、资源、资本——这3种生产要素发挥了巨大的财富调整力量。房地产、矿产、证券等成为‘最赚钱’的暴利行业，少部分人借此一夜间站到社会财富的顶端。据2009年福布斯中国财富排行榜统计，前400名富豪中，房地产商占154名；在前40名巨富中，房地产商占19名；在前10名超级富豪中，房地产商占5名。房地产行业已经成为中国财富的主要集中地。中国社科院研究员唐钧认为，房地产业的基本要素就是土地，卖房子实际上是卖土地。而对于土地，按现行土地用途管理政策，政府和房地产商既是‘垄断买方’，又是‘垄断卖方’，一方面从农民手里低价征地，另一方面向群众高价售房。房地产业产生的级差暴利，除了地方政府财政收入外，都被少数房地产商拿走了。唐钧说，随着房价暴涨，‘没有房子的人’已被远远甩出财富形成的大门之外。不可再生的矿产资源也被少数人占据、利用并迅速暴富。在全国产煤大县山西左云，记者了解到，近年来这里诞生了数以百计、身家亿万的‘煤老板’，但当地农民人均纯收入只有4359元，比全国平均水平还低400多元。‘资源要素分配不公，加剧了社会财富的分配不公。’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常修泽教授说，这与我国矿产资源产权制度缺失有很大关系，突出表现在资源价格成本构成不完全，资源税额低、开采成本低、不承担环境恢复责任……这是“煤老板”超常致富的‘秘诀’，也是分配手段调节失灵、贫富差距拉大的‘症结’。许多专家还认为，近年来，资本市场的‘火热’表现，尤其是投机性投资行为的盛行，也进一步强化了资本财富的累积效应，拉大了资本收益与劳动收益、实业收益的差距，造成了‘有钱的越来越有钱，没钱的越来越没钱’的局面。而且，资本与土地、资源三者之间互相拉升，加剧了贫富差距。一直存在‘屁股决定腰包’的怪现象清华大学教授魏杰、陕西省社科院副院长石英等人说，长期以来，我国收入分配领域一直存在着‘屁股决定腰包’的怪现象，收入高低靠的不是聪明才智和勤奋劳动，而是靠‘抢身份’和‘抢行业’。如果能‘抢’到电力、电信、石油、金融、烟草等垄断行业，或是‘抢’到公务员和事业单位身份，就等于‘抢’到了高收入、高福利、高阶层。采访中，许多人对以垄断和‘身份’为代表的‘权力分配’表示极端不满。”

所谓的“屁股决定腰包”其实就是权力决定财富分配。但这种分配并非什么高工资和高福利。而是权力控制之下的资本和土地资源的超额分配。是权力转化为资本，是权力占有资源，并依靠权力使资本和土地资源压倒劳动，而获得超额分配，包括非法的“分配”：权钱交易，和非法暴利的分赃。远离权力的资本和土地资源就没有如此的风光可言。

因此，《中国贫富差距正在逼近社会容忍红线》的报道还进一步揭示：“中国改革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王小鲁2007年曾发表过一项研究，推算当时每年至少有4万亿元以上的不规范‘隐性收入’。还有专家认为，目前我国工薪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只有1/3，国家能够监控的只有‘ 白色收入’，这意味着大量收入脱离了所得税调节范围，游离于监管之外。由于收入分配渠道复杂，同时缺乏基础性的国民收入记录制度，我国居民的收入渠道也呈现五花八门的状态。近日，记者在全国15个省区市采访了大量专家学者和基层干部群众，大家比较认同可以用白色、黑色、灰色、血色、金色5种‘颜色收入’来概括当前形形色色的收入。5种‘颜色收入’既相对独立，也有交叉的地方。具体来讲，‘白色收入’指正常的工资、福利等企法收入；‘黑色收入’指通过贪污受贿、偷盗抢劫、欺诈贩毒等违法手段获得的非法收入；‘灰色收入’指介于合法与非法之间的收入，在我国当前非常普遍；‘血色收入’指那些突破人类文明底线，以牺牲他人的生命和用鲜血榨取的收入，如黑砖窑、黑煤窑等；‘金色收入’指利用黄金、股票、期货等资本获得的收入。专家认为，这5种‘颜色收入’既依据了收入的合法性，也参考了社会道德标准，基本概括了当前中国收入分配的主要渠道和方式，是一种容易被人们接受的、形象化的描述当前收入的表达方式。”“一次分配的不合理使‘强资本、弱劳动’趋势不断强化。当前初次分配过于‘亲资本’，劳动者报酬占比总体偏低，劳动者工资增长赶不上企业利润增长。苏海南说，在发达国家，工资一般会占企业运营成本的50%左右，而在我国则不到10%。而在二次分配中，由于现有社保制度不够完善，二次分配领域甚至出现‘逆向调节’现象。据全国总工会透露，在城镇就业人员中，养老、医疗保险参保率仅为62%和60%；农民工的参保水平更低。有关专家认为，要守住贫富差距的‘红线’，需尽快启动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坚持标本兼治、综合治理、多管齐下、各方配合的原则，结合深层次原因和直接原因设计系统的改革方案。  ”（新华社 调研小分队）

通过这些权力的阴影之下的那些不道德或非法收入，造成怎么样的严重贫富悬殊都不足为奇，轻而易举。权力资本化才可能是贫富悬殊的结症。

依靠理性官僚制度来解决贫富悬殊根本不可能

依靠官僚制度来解决贫富悬殊可能吗？官僚制度赋予官员无限的权力。这些公权力又不受人民群众、广大劳动者的监督。依靠他们来反对自己的谋利之道，凭良心把利益归还广大劳动者，人们嘲笑为“与虎谋皮”。实际上也好比要人家把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泥潭中拔起来。这根本办不到。

唯有共产党保持为人民谋利益的本色，带领广大劳动者去争取自己的合理利益，那么现在去解决贫富悬殊问题才具有现实性。但愿政治改革能够及早解决民主问题，恢复人民当家作主的地位。那样，解决贫富悬殊问题才具有现实性。

来源:共识网作者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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