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小屋]的美学世界
《山上的小屋》的美学世界
汉语言文学二班 魏柱 1118112031
“月光下徘徊在房子周围的小偷、沉重的鼾声、风中狂奔的大老鼠、狼嚎、绿幽幽的狼眼、黑风、肿胀、窥视„„”,残雪小说《山上的小屋》里充斥着丑、恶,气氛也阴冷、突兀、狰狞可怖,读来毫无感官上的愉悦。当你执着于这些物表象的同时,可又想过为什么丑、恶在这里会如此频繁,其背后会不会藏着一个迥异的世界?
“我”的意识里总有一座小屋,“我”多次尝试走进小屋。“小屋”明显是“我”的一种追求,但它到底是什么呢?“在山上,有一座小屋”,“我一回到屋里,坐在围椅里面,把双手平放在膝头上,就清清楚楚地看见杉木皮搭成的屋顶”。从.........
位置关系上看,“小屋”在“上”,是高一级的,且只有进入沉思状态(理性行为)才能见到。“小屋”内有一个人,又跟“我”一样的“眼眶下也有两大团紫晕”的特征。“小屋里的人暴怒地撞着门板”,想要出来,“我”看见、听见,将这些说给家人,家人是一种“大概谁也没听到我说的话”的无意识或不承认的状态,只有“我”深信,“我”多次强调并向小屋爬去,“我”与“小屋”,与“小屋里的人”有一种内在的默契。迹象大概表明,“我”是在追求“我”,更高一形态的“我”,“艺术家的艺术真我”。与此相对应的意象还有一个“抽屉”。“我”时常整理“抽屉”,“抽屉”里放着“几只死蛾子、死蜻蜓”。这一封闭的、只属于我..
(或只对我有意义)的“抽屉”可以看做是“我”的内心,心里藏着死东西,旧,不再鲜活。
“我”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屋内父母小妹冷漠、残忍,对“我”不怀好意,阻挠“我”“整理抽屉”,当“我”从山上回来时他们在黑暗里窃笑,母亲一直蓄谋“要弄断我的胳膊”。屋外有小偷,有大老鼠,有狼,“天牛天明从窗口突入”。其实屋里屋外都是“我”的异在,是“艺术家的世俗化身”。“父亲每天夜里变为狼群里的一只”,小妹“左边的那只眼变成了绿色”,他们和我一同生活在这个双重环境内,和我一样忍受着焦虑、惊恐、肿胀的痛苦。但他们始终与“我”保持敌对关系,窥视我,“把我的抽屉翻得乱七八糟”,“要弄断我的胳膊”。他们将“我”逼入绝境,“我”只剩下“上山”。
现在回到丑、恶的意象上来。丑、恶是美的陪衬,是美的反面,但这只是美
的标准下的视野。当丑、恶作为一种真实的存在忽然间充盈我们的周围,我们感到不快,感到难堪,我们遭到了来自丑、恶的打击,从美的抚慰中醒来,世界是如此的赤裸不加修饰,我们也污秽不堪,生命此刻变得脆弱至极,我们开始本能地反抗或逃避。于是,我们看清了自己,也行将超越自己。
此时让我们把思维的片段组装起来。作者的焦虑心理孕育了丑、恶的意象,并进一步构建出尴尬的生存境遇,成为所有一切的诱因。渴求逼近自我的“我”与“我”的异在们(艺术家的世俗形象)出现分离,两者的分离倾向性越大,外在的生存境遇越是恶劣,具象化为“我”的异在们对“我”的逼迫加剧。“我”并无意识向更高一级迈进,只是出于“生”的本能选择逃避或反抗,于是制造出“山上的小屋”的希望之所,心安理得地向它攀爬。重新审视这个思维过程,恍然发现这是一场“自我欺骗”。作者灵魂挣扎,搜寻理性之光(认识自我,显然她做到了)。但她又重新导演了这个过程,“我”饰演了作者的角色。“我”作为作者的一部分却并未窥视到作者的意图,自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意义重大。“我”被作者欺骗,又反过来欺骗了自己,顺着自我预想与环境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孤身走向“山上的小屋”,踏进了自己(作者)的圈套。
于此,我们似乎可以得出结论:《山上的小屋》展现的就是灵魂挣扎的过程。但当我们说出这一句话的同时,心中不免一阵索然。理论少了幻想竟这般干涩,抽象里了具象是如此单薄。所以,抛纸作别之际还是让我们向艺术家致个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