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降临于无准备之时
美瑛的冬天 函馆街头的小女孩 漫天飘雪,看不到人影。 我们在雪墙里穿梭,大风配合着,让通身瞬间雪白,仿佛在这露天里多停驻一刻就会被埋了一样。 几小时前,我们突发奇想来江别的时候并没有顾虑到这点。江别算是札幌上班族居住区,这里白天街道上的行人不多,餐馆、咖啡屋甚至稍微大一点的超市都很难见到。无奈之下,钻进沿途的江别保健院避雪。安静得只有自动门开关的声音。门厅两边各自摆放一排放置雨伞的槽器,左边是客用,右边为职员用。从雨伞的数量上看,这天来上班的员工大概有四五位,而来客为零。 几天后,又突发奇想,跑到美瑛地区的小镇“美马牛”,仅仅因为名字有趣。从火车上下来,没有站台,直接穿过铁道就走到他们的生活区。说是生活区,气派的佐藤商店傍着大大的佐藤仓库,却不见人影。在风雪里走,想找到美马牛小学。据说,美瑛地区著名的摄影师前田真三的很多风光作品就是在这所小学的塔楼上拍摄的。 能见度还是那么差。路上反复遭遇的,只有邮便局的红色面包,年轻的邮差驾着小车,50米就是一站,室内室外地穿梭。在一个半环形和直角路的交叉口,找不到指示牌,远远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小步朝我们走过来。这在荒郊也算一剂可卡因了。到了跟前,我举着地图给她看,指着学校的标示,她长长地“哦”了一声,好像前奏,然后就开始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紧凑地编排出一串串音符。那声音听上去好像她在跟自己对话“前面要向左转”“然后直行还是右转比较近?”“直行!不对……右转更近些”“哎呀随便啦,反正最后都可以到……”让我回过神来的是她突然自顾大笑起来。我也跟着她迎着风雪咧开大嘴。最终指引我到达学校的,是她向左一大抡胳膊,又向右一小伸手臂。 小学校教学楼门厅里整齐地码着一排滑雪橇,不知道孩子们是有滑雪课,还是把这个作为上下学的交通工具。教室亮着灯,没有朗朗读书声。 关于旅行的意义,我想过自己的答案。终归还是觉得,经过别人的生活,或者干脆在别人的生活里生活那么一下,就是千辛万苦来到陌生地的最大欣喜了。生命是线性的延伸,旅行就是让你沿途打开窗子,看到多维的可能。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日本。两年前的樱花季,东京京都大阪一顿暴走,最钟爱的还是没有樱花成景的镰仓小镇。那次只顾埋头走路,鲜少与人交流,只在京都哲学之道上与一位美国摄影师简单聊天,从他那里买了一张作品。他在土路上铺了块塑料布,上面摆满了世界。我选了马达加斯加:“魔鬼树”枝桠诡野,蓝色皮卡拖出一大尾巴的尘土浓烟。 “马达加斯加”这个名词,大概代表了我对世界的欲望和想象。它虽然跟日本、跟本州岛、北海道完全不同,但它们都是未知。 跟日本核心地带人们的礼貌、拘束相比,北海道人民热情奔放。函馆朝市的高田屋,帝王蟹旁竖个牌子,中文写“活的!”“好吃!”售货大叔一见到我们就张开双臂,做帝王蟹状。江别的市政爷爷一边扫雪,一边给我指路,还不停把我们介绍给他身边的人:“China!”一只大金毛看到我们的相机就拱进雪堆,表演给我们看,它的主人拼命拉着绳子,多次跟我们道歉,伴着对顽皮孩子的责嗔无奈地笑。高悬着“表彰状”的胜利寿司店老板,用他蹩脚、羞涩的英语艰难地挤出个词,问我们两个女汉子:“bro……brother?”我们忙着摇头。吧台旁两位熟客也笑了起来。那一刻,店里的气氛变得欢快,家常的温暖与异域的生疏恰当地拧巴在一起。 如果我有足够的学识和金钱,我会不假思索地旅行。如果我没有……至少,还有勇气。在兼备一点冒险与温情的北海·马达加斯加·道,我确认了,时不时迈开一小步走出你原本的世界,喜悦莫不降临于无准备之时。 旅行前做好明确的规划。在札幌新千岁机场的JR外国人服务部,工作人员会根据你的计划,细致地为你计算乘车购票方案。JR北海道有3日券、5日券、7日券及任意4日券,另外还有个别巴士票务。在这里订好全部乘车券会使旅程更高效,因为一些热门观光火车需提前预定座位。 露天风吕是这个时节北海道不可或缺的内容。在风雪里泡温泉时,盖好湿发防止着凉。狗拉雪橇及滑雪也非常受欢迎,但热门场所通常提前3个月就被预定一空。 冬季的北海道没有夏季那么繁花似锦,一些游览项目(比如大雪山的黑岳缆车、美瑛的拓真馆等)也会暂时关闭,天气和交通也会为游人添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