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娥碑」探幽
018「曹娥碑」探幽
曹娥江在浙江省紹興縣東,上游稱為剡溪,剡溪東南
流,至紹興縣東曹娥廟前,乃名曹娥江。傳說東漢孝女曹
娥投江殉父於此,故名,亦曰東水江,北入上虞縣境,亦曰
上虞江,其下游亦曰舜江,至三江口入海。顧祖禹
方輿記要>紹興府.山陰縣:「曹娥江,府東九十二里,剡
溪之下游也。自嵊縣流入界,東折而北至曹娥廟前,又北
至上虞縣龍山下,名舜江,又西北折入於海,亦謂之東水
江。」:「曹娥,東漢孝女,上虞人,父
盱,五月五日溺死,不得屍,娥時年十四,晝夜沿江號哭,
旬有七日,遂亦投江死,五日抱父屍而出。元嘉時縣令度
尚為之立碑,潁川邯鄲淳為作誄辭,即今所傳之曹娥碑文
也,後人因名其江曰曹娥江,鎮曰曹娥鎮,其墓在今浙江
省紹興縣。」據說曹娥碑成,漢議郎蔡邕聞之來觀,夜闇
,以手摸其文而讀之,邕題文云「黃絹幼婦,外孫齏臼。
」八字,即「絕妙好辭」四字之隱語,世人對曹娥故事深
信不疑,又因曹娥碑文立石經東漢大文豪蔡邕為之題字,
又經、等書「曹操不及楊修捷悟
之材乃覺三十里」之生動描寫,而膾炙人口。
曹娥殉父之故事誠然感人,但我卻以為其完全出於
音訛之附會,而東漢光武帝之「表彰氣節」,尤其有推波
助瀾之功。錢穆先生:「舜,冀州
之人也,耕歷山,漁雷澤,陶河濱,妻堯二女於溈汭,其事
皆在今山西之蒲州。然今山東濟南有歷城,濼水出焉,俗
謂之娥姜水,以泉源有舜妃娥英廟故也。城南對山,山上
有舜祠,山下有大穴,謂之舜井,舜耕歷山亦云在此,其山
在縣南五里,其鑿鑿如此,然而後人不之信者,以蒲州之
傳說並存弗替故也,使蒲州之跡早泯,而歷城之說獨著,
則舜固可以為魯人,其他類此者多矣!」紹興附近既有地
名上虞,又有水名舜江,自不免亦有舜的傳說,
理志>上:「上虞,縣名,秦置,隋廢,唐復置,在浙江省紹
興縣東,為舜避丹朱之處。」:「上虞縣,
地名虞賓,晉曰:『舜避丹朱于此,故以名縣,
百官從之,故縣北有百官橋,亦云與諸侯會訖,因相虞樂
。」舜耕歷山在山東之說,已令人難以置信,更遑論遠至
江南之上虞?舜南巡,崩於蒼梧之野,葬於蒼梧九嶷山之
陽,其二妃揮淚成湘妃竹,魂為湘水之神,皆此類也。
上虞,當運河渡口,滬杭甬鐵路經此,亦為江名,
史方輿記要>浙江.紹興府.上虞縣:「上虞江,縣西三十
里,即曹娥江也。」上虞音叶商於、螪蚵、湘娥、薰吳,
音轉為參胡、單父、單狐、訓狐、蠅?,又音轉為獻芳
、朔方等。:「商於,古商國,後魏置洛州,周為商
州,取商於地為名。」:「蛶螪蚵。」;
海經.西次二經>:「又西四百里曰薰吳之山。」;
:「參胡,祝融之後。」:「-----其二曰惠連,是
為參胡。」;並:「單父,邑名。」;:
「單,與?同;?狐,邑名。」、:「單
狐之山多机木。」;蠅虎,蟲名,俗加虫作?,:
「蠅虎,蠅狐也,形似蜘蛛而色灰白,善捕蠅,一名蠅蝗,
一名蠅豹。」閩南語謂蒼蠅曰狐蠅,倒裝即是蠅虎;
海經.西次二經>:「翼望之山有鳥焉其狀如烏,三首六尾
而善笑,名曰鵸?。」:「善芳一作獻芳;鵸
?者,即獻芳鳥也。」;:「宅朔方曰幽都。傳
:北稱朔。」朔方、幽都實皆由音寫字;:
「鵂鶹一名訓狐。」;湘水之神又名湘娥,湘娥又倒裝為
越裳,周時南方有越裳氏。
上虞又音叶鮮虞、單于、玄黓、獯鬻、薰育、獫狁
玁狁、咸陽、鮮原、軒轅、玄黿、神蚓、蜁蝸、熊耳等
,軒轅音轉為?轅,又音轉為渾庾、番須、?疏、歡斯、
讙朱,番須又音轉為丱兮、顓頊、顓渠,
經>:「讙頭國在其南,其為人人面有翼鳥喙,方捕魚。一
曰,在畢方東;或曰讙朱國。」,作讙兜國,
會>:「讙兜,四凶名,古文作鴅?。」:「
?或作咮。」疏:「云:『
祝融之樂曰屬讀』。」;:「鯊鮀。疏:鯊一
名鮀。」;:「驕山神?,圍處之,其狀如人面,
羊角虎爪,恆遊于睢章之淵,出入有光。郭璞圖詠:涉?,
三腳,?圍,虎爪。」神?圍處之,一變而為?圍;匈奴謂
賢曰屠耆,常以太子為左賢王;:「垔,音樹、音豆
,義並同。」屬讀、涉?、鯊鮀一音之轉,倒裝為屠耆、
??、丹朱,分化出咮、?或樹、豆二音,上古中國人本
操複音語、奉龍為圖騰,龍即是鱷。:「鮀魚
,生湖畔土窟中,形似守宮而大,長丈餘,背、尾皆有鱗甲
。」鮀即是?,:「?與鼉同。」鼉同?,鼉即是
揚子鱷。王充:「??殺人。」??亦是鱷,萬事
萬物俱源自圖騰名,再由音生義,復依音義覓字。
鮮虞,北方國名;單于,匈奴王號;:「太
歲在壬曰玄黓。」;獯鬻或作葷粥,通作薰育,即獫狁,又
作玁狁,北方族名;秦建都於陜西咸陽;:
「鮮原,在今咸陽。」;軒轅,星名、複姓。又,
古今人表>:「黃帝作軒冕之服,故謂之軒轅氏。」;
記.周本紀>:「龍亡而漦在櫝,化為伭黿,以入王後宮。
索隱曰:亦作蚖,?蜴也。」蚖即是鱷,鱷即是龍;
補>:「螾,神蚓也,大五六圍,長十餘丈。」,所謂神蚓亦
即是鱷,吳承恩每戲稱海中龍王曰蚯蚓或泥鰍;
:「南至于江登熊湘。註:二山名,熊即熊
耳山。」郭璞:「鸚鵡蜁蝸。」蜁蝸去虫加水為
漩渦;:「?轅,地名,在?氏縣。」,
傳>:「從攻長社?轅。註:許州所屬縣也。」;
奴列傳>:「後北服渾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之國
。」渾庾實即獯鬻之同音異譯。:「歙
從番須回中徑至略陽。」;顧野王:「鹽山縣有
丱兮城,秦始皇遣徐福,發童男女千人,至海求蓬萊仙,因
築此城,僑居童男女,號丱兮城,一名千童城。」,此乃由
音義所生之附會,人們每喜做地名由來之猜測;:
「昌意生高陽,是為帝顓頊。」古帝王號實一代之總號,
顓頊又為星名;顓臾,國名,實顓頊之音轉;顓渠,匈奴狐
鹿姑單于閼氏號;:「帶山有獸焉,其狀
如馬,一角有錯,其名曰?疏。」;流求國
條:「其王姓歡斯氏。」隋時謂臺灣曰流求。
鮮虞又倒裝為鬻熊、有熊、虞舜、有莘、堯舜,
漢.藝文志>:「鬻子名熊,為周師,自文王以下問焉,周封
為楚祖。」鬻音育,又,:「鬻,音祝。」鬻
熊又叶音祝融,楚祖本不待周室之封。祝融一族本黃河
流域舊姓,:「(祝融之後)其長一曰昆吾
。」渾庾音叶昆吾;:「黃帝為有熊。」
:「有熊,國名,黃帝所都。」黃帝或謂軒轅、或
謂有熊、或謂姓姬、或謂複姓公孫,實乃一代之總號,而
為讙兜之叶音;:「帝舜姓虞。」,
本紀>:「虞舜者,名曰重華。」虞舜、堯舜一音之轉,重
華乃讙兜之倒裝;:「纘女維莘。傳:太姒國也
。」:「郃陽南有古莘國。」有莘音同有侁,音
近有娀,:「有侁氏。」:「有侁,商世侯
國也。」,:「有娀方將,帝立子生商。」有莘
、有侁、有娀本一音之轉,為商之母族,而昆吾分化為鯀
、禹二音,故謂禹姓姒氏。:「
有娀氏女簡狄,帝嚳次妃,契之母也。」傳說堯母名曰慶
都,簡狄、慶都、成湯皆音叶鵸?,:「跿?科
頭。」,屠耆、跿?音轉為帝嚳,:「而玄
囂之孫高辛立,是為帝嚳。」高辛音叶公孫,成湯音叶蛐
蟺,:「蛐蟺,蚯蚓也。」:「蟺,與鼉、?
通,水蟲,似蜥蜴。」蛐蟺本係鱷名,:「蟺或作?
。」蛐?又音叶契舜、帝舜、朝鮮、肅慎(國名),倒裝
為玄囂、商均(舜之子),分化出契、舜二音。
傅斯年先生謂至戰國末漢初之
始有「堯舜氏」一類的名詞,然其何嘗不是舊名之復顯?
:「陶丘有堯城,堯嘗所居,故堯號為陶唐氏。」
陶唐、騊駼、唐杜一音之轉,:「帝堯裔孫劉累之
後,在周為唐杜氏。」;:「北海有獸狀如馬,名
騊駼,色青。」又,國名,揚雄:「今大漢左東海、
右渠搜,前番禺、後陶塗。註:騊駼馬出北海上,陶塗北
方國名,本國出馬因以為名。」國名應無因馬得名之理;
:「袁氏,媯姓,舜後,陳胡公之後裔-----
陳濤塗以王父字為氏。」濤塗之名,可謂其來有自;陶音
桃,又音搖,:「皋陶,舜臣,一作咎繇。」,帝嚳倒
裝為高唐、皋陶,又音轉為高陽、咎繇,宋玉序
:「望高唐之觀。」高唐又為地名,在山東省;
帝紀>:「帝顓頊高陽氏。」皋陶何至竟淪為舜臣?
?通作鵌,鵌音徒,又並:「鵌,音余義
同。」鵸鵌、騶虞、蚩尤、咎繇、九嶷、雞父、蟜牛、
蒼梧、??、曹娥、嫦娥、湘娥、石尤、蜥蜴、盱?一
音之轉,倒裝為伊耆,:「伊耆氏。註:伊耆
古王者號,後王議伊耆之舊德而以名官,今姓有伊耆氏。
」祈又通作耆,註:「堯姓伊祈。」,
郊特牲>作伊耆,堯、繇音同,:「伊?,古天子號,
亦地名,或作飢,通作?。」表音而已,並無定字。
召南>:「吁嗟呼騶虞。」,:「騶虞也,白虎黑文,
尾長于身,仁獸,食自死之肉。」虞又與?同,
武帝紀>:「不虞不驁。」,:「魚之大口者曰?。
」?即是鱷,騶虞亦即是鱷;:「蚩尤惟始作亂
。註:九黎之君號曰蚩尤。」溈汭、九黎一音之轉,閩南
一帶奉蚩尤為風師爺,師音同獅,故其形象多作獅子狀;
宋武帝:「願作石尤風,四面斷行旅。」傳說
蚩尤能呼風喚雨。:「東南方有人焉,-----頭
戴雞父魌頭,-----名曰尺郭。」魌頭音近鵸?,尺郭音
近殷都朝歌;:「宰我請問帝舜,孔子曰:蟜牛之
孫,瞽叟之子也。」高辛音轉為瞽叟。
:「西方有獸長短如人,羊頭猴尾,名??,
健行。」,宰我音近??;生月十二的女神常羲,古或作
尚儀或常儀,皆嫦娥之音轉。傳說皇娥為少昊之母,皇娥
音叶恒娥,傳說舜有娥皇、女英二妃,:「反及嬴
內以無射之上宮。註:嬴內同媯汭。」溈通作媯,皇娥、
嬴內分別倒裝為娥皇、女英,閩南語嫦娥音同湘娥;
漢書.地理志>:「盱?,縣名,屬臨淮郡。」故傳說曹娥
父名盱。蟜牛音叶句吳,倒裝為舽舡、百官,
家>:「自號句吳。」加魚為??,:「??,魚名
。?,音吾義同,或作鯃。」吾既為圖騰所生,即以圖騰
名自稱曰吾。:「吳人目舟曰舽舡,俗言物之
蠢大曰舽舡。」本形容鱷故也,臺灣西部平埔族謂小船
音叶舽舡曰艋舺。下:「夔一足,越人謂之
山繅。」山繅與的山臊皆音叶善笑,又
附會曰西王母善嘯,渾庾、匈奴亦同聲轉之異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