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曹操的军事才能

第10卷第6期

　2000年济南大学学报JOURNALOFJINANUNIVERSITY.10No.6Vol2000・孙子与古代军事思想研究・

论曹操的军事才能

李兴斌

(齐鲁书社,山东济南250001)

　　摘　要:曹操的军事才能大致可以概括为这样四句话,即:一、长于战术,短于战略;二、长于任将,短于治军;三、长于陆争,短于水战;四、长于政治,短于军事。综观曹操一生的军事活动,无论是用兵实践,还是理论著述,可知上述四点是符合他的实际的。正是这样一些特点,决定了曹操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军事家,更不是一个杰出的大军事家。

关键词:曹操;军事才能;三国

中图分类号:K23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CN3725057(2000)062207

曹操是我国古代一位著名的政治家、就,论者历来多有评说,,,也多失之笼统和粗略,,从而使得观点差强人意文末评曰:“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这里,陈寿对曹操的军事才能的评价,不可谓不高。然而,裴松之注引王沈《魏书》更说:“太祖自统御海内,芟夷群丑,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变化如神。自作兵书十万余言,诸将征伐,皆以新书从事:临事又手为节度,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与虏对阵,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至决机乘胜,气势盈溢,故每战必克,军无幸胜。”可见,《魏书》的评价,较之陈寿的评价更高。至于后世之人,则大多因袭了陈、王二人的观点。

那么,曹操的军事才能究竟怎样?有何长短?笔者现拟根据史书的有关记载,严格从事实出发,作些分析。

一、长于战术,短于战略

　　我们只要仔细地阅读一下《三国志》的有关记载,就不难发现,曹操在指挥才能(或曰用兵艺术)方面,明显地长于战术而短于战略。其一生的军事实践表明,他在战役指挥和战术行动上,正确、成功者居多而错误、失败者为少;在战略决策和战略指导上,则恰恰相反,是错误、失收稿日期:2000210210

作者简介:李兴斌(1951),男,山东招远人,齐鲁书社副编审。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军事史与《孙子兵法》研究。18

败者居多而正确、成功者为少。这里,我们不妨分别略作统计,以资说明。

(一)有关战役指挥和战术运用: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详细地记载了曹操一生的军事活动。据笔者粗略统计,自初平元年二月与董卓将徐荣战于荥阳汴水起,到建安二十五年逝世止,曹操亲自指挥的战役战斗行动多达数十次,其中胜者占了绝大多数,败者十中不到一二,且多有一定的客观原因。例如,讨董卓时败给徐荣,一是兵力太少,二是操系初次从事军事指挥活动,缺乏经验。建安二年败于张绣,实际上是由于麻痹,遭到张绣(其时本已投降)从内部发动的袭击,与指挥能力高低无关。相反,那些获胜的战例,不仅所占比例极高,而且有不少赢得十分漂亮。如建安三年之大败张绣的追兵,建安五年之利诱、击败袁绍军,建安十一年之不战而取袁氏兄弟的首级,建安十六年征关中时之离间马超与韩遂的关系,等等,都充分体现了曹操灵活多变、奇计迭出、长于战役指挥和战术谋划的特点。

(二)有关战略谋划和战略指导:

与战役指挥和战术运用相反,大量事实表明,曹操在关系全局的战略谋划和战略指导方面,既乏远见,亦少办法。

1、官渡之战,在战略上始终缺乏清醒、明确的认识。战前,敌,深知此战对他来说意义极为重大,但就是不知如何应对,(下引此书只写传名)记载,魏书・荀　传》正“东忧吕布,南拒张绣”,,

,词语悖慢。,

,曹操乃以绍信示　,说:,?”,指出“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

(即所谓),而绍皆无,“以强,,,“四胜”“度胜”、“谋胜”、“武胜”、“德胜”

,扶义东征”,袁绍虽强,必无能为。这样,曹操始觉心中踏实。

但是,当袁、曹在官渡之战中进入相持阶段之时,曹操的信心再次动摇,他写信给留守许昌的荀　,说打算退兵还许,荀　为他分析说:“今军粮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成皋间也。是时刘、项莫肯先退,先退者势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扼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

(武帝纪》)在荀　的劝说下,曹操才打消了退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也,不可失也。”《

兵的念头,以奇兵烧袁绍的屯粮之所,终于取得了此战的彻底胜利。

由此可见,官渡之战曹操所以能够获胜,战略上主要得益于荀　,他本人所见所识并无任何值得称道之处。《武帝纪》记他对众将说什么“吾知绍之为人,志大而智少,色厉而胆薄,忌刻而少威,兵多而分划不明,将骄而政令不易,土地虽广,粮食虽丰,适足以为吾奉也”云云,从前面的记载看,应是在吃了荀　的“定心丸”之后才可能有的见识。

2、赤壁之战,既不知彼,也不知己,盲目用兵,终致大败。据《荀　传》记载,曹操在平定三郡乌丸后,欲南征刘表,向荀　问计,荀　答曰:“今华夏已平,南土知困矣。可显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建安十三年七月,操开始用兵,八月刘表病死,九月曹军至新野,刘表子琮举州投降,荆州不战而下。应当说,曹操夺得荆州,既是意料中事,也带有一定的偶然性。问题是,曹操在夺取荆州之后,应当见好就收,而不宜继续冒进,企图一战而竟全功,彻底消灭刘备与孙权。因为此时的形势,表面上看起来对曹操极为有利,实际上并非如此。概括当时之不利于曹操的因素,至少有这样几点:(1)曹操“托名汉相,其实汉贼”,靠武力和诈谋经营天下,在政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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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操之后方也不稳固,既有内忧——拥汉派的反对,又有外患——关西远未赢得天下人之心。

马超、韩遂的威胁。(3)军事上舍长就短,以不习水战的北方士卒,来与南方乘船如骑马的水乡将士争衡,而且是长途奔袭,远来疲弊。(4)孙、刘双方虽兵力少于曹操,但精兵也不下五六万

(周瑜传》)。对此,周瑜和诸人,而且主明、士智、将勇、卒练,面对强敌,内部团结《、《诸葛亮传》

葛亮都有深刻的认识,而曹操却无丝毫觉察。作为一个军事家,如此昧于知彼和知己,在重大的军事行动之前作出如此错误的战略决策,显然是不应该的。

3、没有及时夺取关西、汉中和两川,丧失了统一中国的大好时机。笔者认为,假如曹操在夺取荆州(治所江陵)之后,不急于南进,而是将荆州江南地区留给刘备和孙权,让他们两家去争夺,自己则掉回头来稳定内部,向西夺取关西,向西南夺取汉中及两川,那么天下大势就很可能会是另一种局面。荆州江南地区位于孙权政权的上流,若为刘备所占,就会成为他们的心腹之患,所以其决不可能在此地归属未定的情况下无动于衷。而刘备当时尚无立足之地,只有夺取荆州江南地区最为近捷,最为现实。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无共同的强敌临之,他们只可能鹬蚌相争,不可能联合对外。而关西、汉中与两川地区,除了关西的马超还是个对手外,汉中的张鲁和两川的刘璋,都是庸劣无能之人,曹操若能以重兵临之,夺取这些地方当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困难。然而,曹操却放着这些意义重大且相对容易对付的敌人不打,大的,连他自己也认为是“人杰”的对手,实在是战略决策上的一大失误。

赤壁之战后六年(建安十九年),,。,之地,曹操夺占汉中:,北破袁绍,南征刘表,,,蜀人望风,破胆失守,推此而前,蜀可,,,得蜀日浅,蜀人未恃也。今破汉中,蜀人震恐,其势自倾。以,因其倾而压之,无不克也。若小缓之,诸葛亮明于治而为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为

(刘晔传》)而另一重要谋士司马懿,将,蜀民既定,据险守要,则不可犯矣。今不取,必为后忧。”《

也于此时劝操乘势取蜀,且指出刘备系以诈力虏刘璋,蜀人未服,且正与吴人远争江陵,实属机

(晋书・宣帝纪》)。不仅如此,他还在明知夏侯渊不宜失。然而,曹操均不肯采纳《“但知任勇”、

轻躁乏谋的情况下,依然让他守汉中,自己则率大军返回邺城。结果,仅仅过了三年,夏侯渊就

(夏侯渊传》)。所有这些,都反映出曹操在事关全局被刘备部将黄忠所杀,汉中终为刘备所得《

的战略决策方面缺乏远见的特点。

一个军事家在实践上的特点,不可能不反映到他的理论著述上去。分析曹操现存唯一的军事理论著述《孙子注》,其明(长)于战术而昧(短)于战略的特点同样十分显著。对此,古棣与周英二位先生已著专文(见《长于战术　短于战略——评曹操〈孙子注〉》,载《孙子学刊》1993年第3期)作了详尽的分析与论述,恕笔者不再赘述。

二、长于任将,短于治军

　　(一)关于任将:

《武帝纪》注引王沈《魏书》说:“(曹操)知人善察,难眩以伪,拔于禁、乐进于行阵之间,取张辽、徐晃于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余拔出细微,登为牧守者,不可胜数。”应当说,此话大抵是符合实际的。考察曹操的军事生涯,其在任将方面,主要有如下两个特点:20

1、善于发现人才。遍阅《三国志・魏书》,可知曹操部下有许多将领,本不知名或不甚知名,是经曹操之慧眼识拔,才逐渐建立功名而为人所知的。如渔阳人田豫,初事刘备,以母老而不得相从,后依公孙瓒,瓒虽知其有权谋而不能用。瓒败,鲜于辅行太守事,以豫为长史,豫说鲜于辅

(田豫传》)。广归曹操。曹操即“召豫为丞相军谋掾,除颖阴、朗陵令,迁弋阳太守,所在有治”《

陵人陈矫,初为东阳太守陈登功曹,郡为孙权所围,矫受登之命求救于曹操,曹操一见奇之,即欲留之,矫辞以郡内有倒悬之急,操当即为之发兵,大破吴军,而操也终辟矫为司空掾属,此后

(陈矫传》)。其或出为都尉、郡守,或入为丞相长史、曹属,而在曹丕时官至司徒《山阳人满宠,年

十八即为郡督邮,后守高平令,曹操临兖州,辟为从事。当袁绍强盛之时,汝南为绍之本郡,门生宾客遍布诸县,拥兵拒守。曹操深为忧虑,遂以满宠为汝南太守。宠募其服从者五百人,接连攻下二十余壁,然后诱其未降渠帅,于坐上杀十余人,汝南遂平。建安二十四年,满宠佐曹仁守襄樊,抵御关羽之百般围攻,见识超人,力战有功,终于保全了所守城池。宠深通《孙子兵法》,富于

(满宠传》)。谋略,其后在与孙吴政权的抗衡中,也表现出过人的才干,建有大功,官至太尉《

2、不拘一格,唯才是举。建安十五年,曹操曾发布《求贤令》说:“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诚如此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

令所说,曹操任将,,:(1)曹操自己的族人、、(2)亲属甚至他的儿子(3)拔于行伍战微,与他非亲非故者,典韦胡质等。

,、(,如张辽、徐晃、张合阝、臧霸、庞,至于那些中才以下不为史传所录者,当不知凡几。

3,用其所长。曹操用将,不仅善于发现人才和不拘一格地提拔人才,而且能够根据他们的特点,充分发挥他们的所长。例如,许褚、典韦皆壮武,膂力过人,且忠诚奉法,有志节任侠,曹操就让他们战则为军锋,息则统亲兵;臧霸有恩信于东土,曹操就割青、徐二州托付于霸,从而得以专心对付袁绍,不必以东方为念;文聘本刘表大将,在江汉一带颇有威恩,曹操就以聘为江夏太守,委以边事,使御孙权;徐晃用兵持重,“常远斥候,先为不可胜,然后战”,曹操在于禁、庞德失利之后,就命徐晃率军解樊城之围,而晃果然至即挫关羽军锋,大败荆州兵,等

)。等(分别见《许褚传》、《典韦传》、《文聘传》、《徐晃传》

建安二十年,曹操亲征张鲁,而以张辽、乐进、李典守合肥,留给护军薛悌一函,署曰“贼至乃发”。不久,孙权率众十万围合肥,张、乐、李、薛乃共同启函,见内有一教,曰“若孙权至者,张、

(张辽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诸将皆疑,而张辽、李典知其意《原来,一者

张辽、李典、乐进素不和睦,操恐其不相统属,故预为处分;二者强敌远来,守军无救为恃,必须乘其兵势未合之际逆击之,以安众心,然后可守。这一事例,不仅表明曹操善于用将,而且也表明他深晓攻守之机。

当然,曹操任将,也有其失误之时,如任夏侯渊而夏侯渊覆亡,任于禁而于禁败降,但这不过是百密中之一疏,并不足以掩其总体之成功。

(二)关于治军:

现存史料中并无有关曹操治军的正面记载,但我们可以根据这些史料,作出如下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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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曹操对于军队的治理与管理,既不如诸葛亮,也不如孙氏兄弟。陈寿在《上诸葛亮集表》中曾说,诸葛亮之才,“于治戎为长,奇谋为短,理民之干,优于将略”。对于这一评论,人们向有不同看法,但这不同看法主要来源于“奇谋为短”和“将略”不如“理民之干”的评价,至于“治戎为长”的评价,则从来没有异议。据《诸葛亮传》记载,建兴六年春,诸葛亮率军伐蜀,“戎阵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魏之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均叛而应亮,关中为之“响震”。建兴九年,诸葛亮再次北伐,与司马懿对阵于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察诸葛亮平生行师用兵,胜无侥幸之胜,败无溃乱大败。所以,后人评论他的军队,实乃“桓文节制之师”。这些自然都是诸葛亮治军有方的明证。据《孙破虏讨逆传》记载,孙策骑士有罪,逃入袁术营中藏匿,而孙策依然派人前往斩之,然后向袁术道歉,“由是军中益惮畏之”。后来,他说服袁术,率兵仅千余人,骑数十匹,宾客愿从者数百人,还定江东,至历阳众增至五六千人,于是,“渡江转斗,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而军令整肃,百姓怀之”。反观曹操用兵,则从无此类记载。

2、曹军作战,胜则动辄“屠城”、“残戮”,败则散乱奔逃、溃不成军。据《武帝纪》记载,兴平元年夏,曹操东征陶谦,“所过多所残戳”。据《陶谦传》及注引《吴书》记载,初平四年,操征谦,“多杀人民”,“死者数万,泗水为之不流”。据裴松之注引《献帝起居注》记载,官渡之战,士卒七万余人。据《武帝纪》载,建安十九年,,“屠之”;操征张鲁,氐王窦茂众万余人,恃险不服,操“攻屠之”。据,皆坑之”,幸得曹仁以围城必阙说之,,,为什,。,曹操在宛城败于张绣之时,“宽之”,此时竟然劫掠同类,致,幸得于禁治军严毅,“在乱能整,讨暴坚垒,有不可动之节”,才。据《武帝纪》和《许褚传》记载,操征关西时,又大败于马超,狼狈而逃,幸得校尉丁斐和许褚,一个放牛马以诱敌军,一个扶操上船,并一手撑篙,一手举马鞍为其遮蔽箭矢,曹操方幸得不死。以上所述,都反映了曹操御兵乏术、短于治军的特点。

三、长于陆争,短于水战

　　这实际上是一个人所共知无须多作说明的问题。曹操平生所直接或间接指挥的战事,基本上全是以马步军为主的陆上之争,其中虽然难免败挫,但终究是胜多败少,这反映了他善于指挥陆上作战的特点。

曹操一生中只指挥了一次水战,即赤壁之战,结果是大败而归。据《武帝纪》记载,建安十三年正月,曹操曾在邺城作玄武池以操练水军,并于同年七月即南征刘表,此后不久又乘新胜之威而南追刘备,欲定江南。在池中操练水军,时间又是如此之短,岂能有理想的效果?这反映了他对水战认识的肤浅和幼稚。据《周瑜传》记载,赤壁之战前夕,瑜部将黄盖献策说:“今寇众多寡,难与持久。然观操军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瑜纳其计,于是盖欺操以诈降,果然以火攻大破曹军。水战以舰船为主要工具,大江之上,战船首尾相接,不备火攻,而又轻信诈降,这又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曹操对水战常识的无知。

赤壁之战后,曹操与孙权曾有数次交锋,互有胜负,而曹操以不惯水战,终难获利。据《吴主传》及裴松之注引《吴历》记载,建安十八年,曹操率军进攻濡须口,孙权与之相拒月余。曹操见22

孙权舟船器仗军伍整肃,喟然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遂退军。可见,在水战问题上,曹操始终是不得要领,难有作为。

四、长于政治,短于军事

　　实事求是地说,曹操主要是一位政治家,他的军事才能远不如他的政治才能卓越和突出。作为一位著名的政治家,曹操在政治上的过人之处,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善察时势。据《武帝纪》及王沈《魏书》载,光和末,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而以己谋告知曹操,曹操拒绝参与,并说:“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尹、霍光是也……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亦危乎!”后王芬等果然事败。当董卓当政之时,曹操不仅不与其合作,并且“散家财,合义兵”,率先起而讨卓,则更反映了他对当时政治形势的准确判断。其后,袁绍与韩馥谋立幽州牧刘虞为帝,曹操亦断然拒绝。建安元年,曹操之迎献帝至许,是其一生中意义极为重大的一项政治举措,因为从此他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在政治上始终处于十分主动的地位。曹操是一个在政治上具有雄才大略的人,取汉帝而代之,可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但他即使是已经功业盖世的时候,也仍然能清醒地认识到,代汉的政治条件尚不具备。据《晋书・宣帝纪》载,襄樊之战后,孙权遣使乞降,上表称臣,:邪!”显示了他在政治上的成熟、老练与清醒。

2、善用人才。。东汉末年,

。这当中,既有出身于,司马懿、陈群等,也有出身于庶族地主甚至、、国渊、田畴、崔琰、毛王介、司马芝、锺繇、华歆、王朗、程昱、郭嘉、、任峻、桓阶等。至于武将,已如前述,兹不赘言。《三国志》共5册65卷,全部为人物纪传,而其中仅《魏书》就占了3册30卷,足见其时曹魏政权人物之盛。所以,洪迈《客斋随笔》中说,曹操“知人善经使,实厉人之所难及”。

3、较能容人。曹操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中,出于种种原因,的确杀了几位不能与他在各方面始终保持一致的才智之士,如荀　、孔融、杨修、崔琰等,这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封建专制时代,是不足为怪的。从总体上来说,曹操还是比较能够容人的。例如,曹操为兖州太守时,曾经任命毕谌为别驾。后张邈发动叛乱,劫持了毕谌的母亲和妻子,曹操理解他的处境,同意他前往张邈那里。他表面上表示决无二心,但一离开曹操就逃亡了。后吕布被击破,毕谌也被生擒,曹操仍任命他为鲁相。再如,当年曹操曾举魏种为孝廉,当兖州发生叛乱时,曹操认为只有魏种不会背叛他,结果魏种恰恰背叛了他。后来,他虽然终于生擒魏种,但出于爱惜其才华不仅没有治

)。曾经割据一方的张绣,或战或降,数次反复,曹他的罪,而且再次录用了他(以上见《武帝纪》

(贾诩传》)。操都没有怪罪他,最后不仅接受了他的投降,而且对他表示了充分的信任《

4、从谏如流。善于团结、网罗人才而不善于听取他们的忠言良策,或者虽然能够听取他们的意见但却不辨糟粕,不识精华,不能择善而从,则与不善于团结、网罗人才没有什么区别。应当说,在这两个方面,曹操都不存在什么问题,他基本上能够做到从谏如流,择善而行。他的许多重大的政治、军事决策,都是在充分听取他人意见的基础上作出的。

从上述事实不难看出,曹操的政治才能的确是比较突出的,一个政治家必须具备的品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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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他基本上都具备了;相反,作为一个军事家,他的才能却不怎么优秀和突出——他在战略上缺乏远见卓识,在战场上果于杀戮,治军也不严谨,而且自始至终不懂水战,等等,所短非一。所以,他实际上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而不是一个优秀的军事家,更不是一个杰出的大军事家。

说到这里,人们可能会问,曹操的军事才能既然并不如有些人所说的那样突出和优秀,那么,千百年来,他何以会被视为一位杰出的大军事家呢?笔者认为,这大概与以下这样一些原因有关:(1)囿于前人的观点。绝大多数人在认识问题和分析问题的时候,往往具有人云亦云、先入为主的特点。陈寿是著名的史学家,《三国志》是史学名著,而裴松之为《三国志》所作的注释

(2)关注结果,忽略过程,片面地影响也不小,所以,人们就很容易不加分析地接受他们的观点。

以成败论英雄。人在观察问题时的另一个容易出现的误区就是关注结果而忽略过程。这种认识上的误区,极易使人片面地以成败论英雄,而不是实事求是地具体地论英雄之成败。曹操在东汉末年至三国初期这个历史时代,较之刘备、诸葛亮、孙权等人,事业成就最大,而且这些事业成就几乎都无一例外的与军事上的成功有着密切的联系,这样,人们自然也就很容易将其看

(3)认识上的移花接木,将他人的成就和才能记到另一个人头上。作是一位杰出的大军事家了。

在曹魏政权中,曹操是最高领导者,所有幕僚策士的意见或建议,都需要曹操最后拍板,这在客观上就很容易使后人将这些幕僚和策士的见解和才能,看作是曹操的见解和才能。

以上是笔者就曹操的军事才能进行考察、看法,其中很可能有许多不当甚至错误的地方,。

:CAPABILITY

LiXing2bin

(QiluAcademyofClassicLearning,Jinan250001,China)

　　Abstract:CaoCao’smilitarycapabilitiesandachievementscanbesummedupbyfoursentences.ThefirstsentenceisthatCaohadstrengthsintacticsbutweaknessesinstrategy.ThesecondoneisthatCaohadstrengthsinappointmentofgeneralsbutweaknessesinarmymanagement.ThethirdoneisthatCaohadstrengthsingroundbattlebutweaknessesinmarinewarfare.ThelastoneisthatCaohadstrengthsinpoliticsbutweaknessesinmilitaryaffairs.Becauseofthesecharacteristics,CaoCaoinfactisnotagoodmilitarystrategist,nottomentionanoutstandingmilitarymind.

Keywords:CaoCao;militarycapabilities;theThreeKingdo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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