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陶然:先有钱后有项目

作者：阚世华

中国新时代 2009年04期

　　2004年下半年的一天，孙陶然与联想投资总裁朱立南相约某咖啡厅，他不会想到自己的命运将因老朋友再次转折。

　　“你还想做点什么吗？”朱立南闲谈间问到孙陶然。

　　“还没有想过，不过到是想退休。”35岁的孙陶然笑着说，此时的孙已经离开恒基伟业常务副总裁的位置有一段时间。

　　“退休？你不能退休。你还是在做一番事业吧，我来投资你。”朱立南说。

　　“我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给我点时间。”

　　3天后，孙陶然突然接到时任金山软件总裁雷军的电话。“听朱总说你要创业？你要是创业我也给你投资！”雷军问。当时，雷军刚刚把卓越网卖给亚马逊，拿出一笔钱准备做一个天使投资基金，但还没有投资任何项目。

　　孙陶然愣了一下，“哦，我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这样你也投？”

　　“对，只要你做，我就投资。”雷军语气肯定的对孙陶然说。

　　当孙陶然、雷军、朱立南三人坐到一起后，两位投资人——雷军和朱立南决定马上投资孙陶然。而身为风险投资的联想投资，这回可是破天荒的以天使投资的角色投资孙陶然的。“柳（传志）总得知我要做项目时，立刻同意朱总给我投资。”在接受记者专访时拉卡啦董事长孙陶然告诉记者。

　　没有项目，没有想法，百万投资在短时间内就已经打入到孙陶然的帐户中。也许众多的创业的人很少能有这样的经历，听起来似乎有点传奇。用雷军的话就是：“我非常看好他过去的成绩。”

　　2005年初，孙陶然创建了北京拉卡啦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即拉卡啦（北京）电子账单技术服务有限公司的前身。

　　三次融资

　　拉卡啦信息咨询有限公司是专业提供电子账单支付服务的公司。依托自主开发的拉卡啦电子账单处理系统及遍布全国的便利支付网点，为用户提供还款、付款、缴费、充值等便利帐单支付服务。

　　拉卡啦便利支付网点被孙陶然称为“百步以内、万能便利网点”，分布于办公区、住宅区的便利店、杂货店等店内，具备自助银行服务（包括银联卡跨行转账、信用卡自助还款等）、公共事业缴费服务（包括电费、煤气费、自来水费等），还有网上购物、邮购等帐单的刷卡支付。

　　“目前已经有近2万台自助刷卡终端，现在每个月都在以1000台以上的数量增长。”孙陶然得意地介绍说。

　　此外，拉卡啦公司还联合淘宝网和支付宝等公司，推出了一整套“产品目录—呼叫中心—账单支付”的销售方式，孙陶然解释道：“主要是为了电子商务与传统便利店的无缝对接。消费者在便利店内看到淘宝网的产品目录只需拨打免费电话，再到附近的便利店刷卡，产品就可以直接送到家。其实，目前B2C的网上银行支付比例都不高，国人的付费模式还存在着惯性。”孙陶然表示。

　　据孙陶然介绍，到目前为止，拉卡啦已经开通了16个城市、近2万多家便利店支付网点的各类支付服务，比如煤水电、交通罚款、转账、信用卡还款、网购账单支付等便民服务，2008年12月交易笔数就超过120万笔。一年间，业务量增长了12倍。投资人雷军表示，“我相信金融服务在中国的前景，我看好孙陶然和拉卡啦‘便民支付’的梦想。”

　　在支付方式日益多元化的今天，人们一般的选择方式会是现金、卡和数字，“目前中国消费者还处于从第二种方式向第三种方式过渡阶段。”孙陶然称。

　　2004年底，联想和金山软件CEO以200万美元注资拉卡啦，同时孙陶然及其合作伙伴凑了1000万元人民币，开始了创业之路。2007年3月，富鑫创投再为其注资800万美元。

　　目前，拉卡啦的成本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第一，电子账单服务系统的研发和维护；第二，高昂的网点进入成本及刷卡终端成本；第三，遍布全国16个城市，300多人的网点维护队伍。目前北京和上海各有40多人的维护队伍，人力资本开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我引进的是战略投资者而不是单纯的财务投资者，毕竟我们做的便民金融服务事业是一个需长期投入的行业。”孙陶然说。

　　在经历了多次创业历程后，孙陶然对创业颇有感触：“一是我创建每个企业都是和最强的搭档合作，团队意识特别强，因为现在已进入综合竞争时代，创业已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打天下的时候了；二是创业期企业与成功期企业的运作方式是不一样的，因此，必须把握好创业期的运作特点；三是现在创业要整合资源才能取得更大成功。”

　　如今，孙陶然的拉卡啦正在稳步地扩张网点中。在孙陶然看来，只有奠定好网点基础及设备功能，赚钱其实很容易。“还需要两年时间，我们才能完成计划内的网点布置。到那时，我们将开始逐步赢利。”孙陶然肯定地说。

　　最近，雷军接到孙陶然的电话：“你一天到晚挂在嘴边，不是VANCL就是UCWEB，难道我们做得不好吗？”雷军说，“其实，拉卡啦是我的第一笔个人投资，我一直非常看好孙陶然和拉卡啦。因为孙陶然一直比较低调，所以我也不太提起他。”

　　奥运会开幕的前一天，雷军收到了孙陶然的短信：“C轮融资完成”。虽然仅几个字，里面却洋溢着他无尽的喜悦。“从6月中旬他和我商量准备融资，到7月中旬收到4分Term，再到8月初正式签约，短短一个多月，拉卡啦完成了第三轮2000多万美元的融资！投资方是联想控股、晨兴等四家机构。正是这轮融资，使得拉卡啦可以不受‘冬天’的影响，开足马力加速扩张。”雷军说。

　　在融资完成后的新一届拉卡啦董事会上，孙陶然怡然自得地幽默了一下：“现在我们是穿着三件‘棉袄’在过冬”。

　　显然，孙陶然是指在这个全球的经济寒冬中，“寒冷”根本威胁不到他的拉卡啦。

　　经历“商务通”

　　早年在恒基伟业时，“商务通”就成就了孙陶然营销事业的巅峰。

　　1999年，孙陶然和他的伙伴，“无中生有”地制造了一个叫做“商务通”的东西，并且把这个东西变成了一个叫做PDA的行业，因而在中国市场上书写了一个神话。

　　1996年，孙陶然又一次与伙计们密谋成立了后来著名的本土公关公司——蓝色光标，目前该公司正计划上市。

　　在PDA市场“红得发紫”的时候，孙陶然却以“休假”的名义，悄然隐退。孙陶然的与众不同，不由得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1991年，孙陶然从北京大学毕业后放弃户口只身留在北京闯天下，进入民政部下属的四达集团，到1998年七年间，他从一个普通员工做到集团副总裁。其间四达广告公司于1993年成立，孙陶然1994年出任总经理，他接手时公司账上只有3万元，而公司一个月的开支也就是3万元。

　　幸好1994年有个机会。《北京青年报》想扩版增加电脑、汽车、房地产等经济方面的内容，在每周三8个版基础上再增加8个版，其中4个版为“电脑”，4个版为“汽车”，并准备找广告公司合作。巧的是，孙陶然正好认识报社的相关负责人，两人最后商定：由四达广告公司负责编“电脑”的4个版广告及内容编辑。

　　这一干就是三年。

　　1997年底，三年合作期满《北京青年报》提高了续约买断的价格，孙陶然于是终止了合作，当时孙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公关公司，蓝色光标当时由孙陶然的朋友管理，在国内已有较高的知名度；二是创办一本直投(DM)杂志，以刊登广告为主，定向免费发行到北京所有的高档小区、写字楼、餐饮娱乐等场所。

　　孙陶然选择了第二种，其间，四达集团开发出了一个PDA产品，想单独成立一个公司来运作，这个公司就是现在的恒基伟业。当时张征宇在四达集团56个公司的老总里选人，他看中了孙陶然。

　　2001年下半年，在PDA行业高歌猛进的鼎盛时期，孙陶然黠然离开商务通，作为商务通神话的缔造者之一，孙陶然的急流勇退，业外的人看来都觉得很不理智，但现在回想PDA行业2001、2002连续两年来的市场滑坡和不景气，孙陶然在PDA行业的巅峰时悄然引退可谓是适逢其时。

　　直到现在，孙陶然有时仍然会玩电脑游戏，这是他的爱好，“有时候还真能悟出一些道理来呢。”孙陶然笑言。

　　当时外界猜测孙陶然的退出是被迫的，是资本力量使然，孙陶然并不认可。他说：“我跟张总的关系非常好，而且他一直要留住我，我犹豫了一年，还是决心离开。退出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一方面，2000年初开始，公司在管理上对我的全权授权开始发生变化。有很多东西我不太认同，但无能为力；另一方面，董事会越来越形同虚设，有想法也无法实施。所以，我也就没兴趣再做下去。其实，我自己对此看得挺淡。我认为人生就是一种体验，所以，我碰到失败、挫折，没有特别沮丧，成功也不会趾高气扬。”

　　其实，在孙陶然离开恒基伟业后首先面临着另外一种选择——做高级职业经理人。在他休假期间，有近20家国内知名企业找过他，邀他加盟。其中有家大企业曾让他非常心动，为此他还去过其总部两次，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在他准备加盟这家企业时，他在恒基伟业的一些老部下们找到了他。老部下们有理有据地告知孙陶然，万事俱备，只欠资金这个东风。他被老部下说服了，由此再次以投资人身份踏上了创业之路。

　　孙陶然与职业经理人生涯擦肩而过，但他表示，如果要聘用职业经理人，他最看重的是对方的人品和职业操守，其次才是能力，“一定要用其强项，最好是强过自己”，孙陶然出人意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