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弱智儿童语言的个案

! 中国特殊教育∀2006年第7期(总第73期)

Chinese Journal of Special Education(Monthly)

No. 7, 2006(Serial No. 73)

轻度弱智儿童语言能力的个案研究

徐 胤 刘春玲 (华东师范大学特殊教育系, 上海, 200062)

*

摘要 通过研究一名5岁的轻度弱智儿童在自然情境中的自发性语言, 从词类、语法

结构、句子的平均长度、句法结构以及语用等方面分析其语言发展状况, 探讨造成被试语言能力不足的原因。结果发现:被试使用的词汇中, 大量为实词; 被试的平均句子长度为2. 07, 仅相当于2岁左右正常儿童的水平; 被试的交流、沟通技能明显不足; 被试语用能力尚未形成, 仍停留在自我中心的语言阶段。被试本身的认知水平不高和给予个案的语言刺激不够是造成其语言能力不足的主要原因。为个案营造一个良好的语言环境, 加强亲子间的交流对于其语言能力的提高十分有利。

关键词 个案 轻度弱智儿童 语言能力分类号 G764

1 引言

语言是儿童认识世界的工具, 是思维的形式, 是交际最重要的手段。语言能力的落后制约了弱智儿童其他认知能力的发展。语言障碍更是严重阻碍了弱智儿童的正常发展, 使他们无法像正常儿童一样获得知识与技能, 适应社会生活。国内外对弱智儿童的语言能力进行了一系列研究, 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弱智儿童的语言障碍上, 研究对象包含了几乎所有程度的智力落后儿童, 研究者们从句子的长度、句法、功能、语法、语用等不同角度具体分析了智力落后儿童语言中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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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研究方法

2. 1 研究对象

小A, 男, 2000年出生, 双生子中的哥哥, 足月顺产。出生时, 无窒息, 但由于体温较低受过特殊护理, 当时检查无异常。平时主要由父亲负责照

料, 日常生活起居则由保姆安排。父母均为高学历白领, 家庭经济状况良好。2岁以前, 父母曾频繁地为小A 换保姆, 最频繁时1~2周就换1个保姆。2岁入托, 3岁左右他才开口说话。

2005年6月小A 接受PPVT 测验, 得分48; 同年7月接受韦克斯勒儿童智力测验, 得分65。小A 平时少语, 待人不亲热, 不喜欢与其他小孩子一起玩, 只是和自己的弟弟打闹。弟弟不在时, 经常独自玩耍, 在幼儿园不愿意回答老师的问题。情绪波动比较大, 遇事容易激动, 难以平静。

2. 2 研究过程

2. 2. 1 语料收集:在个案的家中, 研究者、小A 的父亲以及他的老师分别与小A 进行会话, 对谈话内容摄像录音。每次谈话时间为60分钟, 共3次, 每次间隔时间为20天。根据摄像录音转录成谈话内容的逐字稿, 然后编码, 用CLAN 系统对收集到的语料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2. 2. 2 问卷调查:自编问卷 儿童语言能力调查表 , 包括交流、沟通技能发展; 理解能力发展; 言语

。研究认

为, 轻度弱智儿童的语音能力与正常儿童接近, 但

词汇占有量、语法及语用层面的能力均逊于正常儿童, 因而无法达到抽象的思维。然而, 在国内的相关研究中, 关于轻度弱智儿童语言能力个案的报告却不多见。

在语言能力上, 轻度弱智儿童个体除了表现出普遍存在的规律外, 是否还存在一些值得注意的问题? 本文通过收集一名轻度弱智儿童在自然情境中的语言, 试图找到个案语言发展的特点, 确定其语言发展的水平, 从语法和语用的角度分析个案的语言能力以及经常使用的言语交流模式, 为个案进一步的语言训练提供依据。同时, 为进一步了解轻度弱智儿童言语交流模式积累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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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发展等四方面的内容。对个案的父母进行问卷调查, 从侧面了解儿童语言发展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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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 词的使用情况3. 1. 1 实词的使用情况

实词可分为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量词、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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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代词七类。在收集到的语料中, 个案已出现了所有类型的实词, 个案使用的各类实词的情况见表1。

3 结果与分析

本研究共收集了个案自然情境中表达的393个句子, 词839个, 具体分析如下。

表1 个案所使用的各类实词的数量(%)

名词292(37. 58)

动词300(38. 61)

形容词32(4. 12)

数词28(3. 60)

量词17(2. 19)

副词45(5. 79)

代词63(8. 11)

合计777

从表1可见, 出现比例最高的是名词(292个, 占37. 58%) 和动词(300个, 占38. 61%) , 这一结果与对个案家长进行的调查问卷的结果一致; 个案很

少使用量词, 仅为2. 19%, 语料中收集到的唯一的量词是 个 , 如 2个鞋 , 1个马 , 1个饼干 ; 个案不会主动使用寒暄用的社交词汇, 必需在成人的提示下, 模仿成人的语言才能说出 谢谢 。个案使用的各类实词的具体情况也有所不同。通过各类实词分类别的具体数量在实词中的百分比可以进一步看出个案实词的具体使用情况。得出实词使用率的公式, 即使用率=各类实词分类别的具体数量 实词总量。根据此公式, 名词中表示具体事物的名词(如:水、灯、老虎等) 的使用率最高, 为30. 63%, 占所有使用的名词的81. 51%。小A 能对大部分接触到的事物进行命名, 表述时能直接说出事物的名称。表示人的名词也是个案使用较为频繁的, 使用率为5. 79%, 占所有使用的名词的15. 41%, 他能正确地称呼 爸爸 、 爷爷 以及图画书上人物的名字。但值得注意的是, 小A 从来不区分 妈妈 、 阿姨 和 老师 , 会出现对着老师叫 妈妈 的情况, 这可能是因为在他的家庭中, 个案与母亲交流的机会不多所造成的。另外, 对于表示方位或表示抽象事物的名词, 使用率仅为1. 15%, 占所有使用的名词的3. 08%。还有其他的一些表示时间、处所、社会组织、科学术语的名词, 在个案使用的语言中尚未出现。这说明个案语言能力的发展和他的生活环境有着密切的联系。对于较为抽象的名词, 因为没有具体的实物存在而且有一部分名词在日常生活中个案接触到的机会本来就很少, 所以小A 难以把它们与实际生活联系, 无法用语言来表述。

在个案使用的动词中, 最常使用表示动作行为, 词的63. 67%。除此之外, 个案也常使用表示趋向(如上来、下去等) 、表示能愿的动词(如要、会等) , 这可能是个案为了使自己的要求能得到满足而采

用的一种交际手段。个案很少使用表示存在、消失以及表示心理活动的动词, 这可能与他本身的认知发展水平和对周围世界的关注程度有关。根据对个案父母的问卷调查, 他们也反映小A 很少关心身边发生的事情。

在形容词的使用上, 个案喜欢使用表状态、表形状的形容词, 如大、小、快、冷等, 这两类形容词占所用形容词的81. 25%; 而对于表性质的形容词, 个案仅会使用表示事物颜色的个别词, 如白、黑、黄等。这说明他已初步具有形状大小的概念, 对日常生活中出现的一类形容词(如冷、热) , 个案也会使用。

数词一般与量词结合使用, 有时也能单独使用。在个案使用的数词中, 出现了上述两种情况。有时, 他会单独使用数词, 有时也会与量词结合。小A 使用的数词均为基数词, 在收集到的语料中, 一共出现了28个基数词, 使用率为3. 60%。这可能与他的认知水平和年龄有关。根据个案的实际年龄以及数词的使用情况, 很明显可以发现, 他已初步掌握了基数的概念。然而, 在他所用的数词中没有出现序数词, 这可能与个案没有掌握序数的概念有关。另外, 个案在使用数词时也结合了量词, 但非常单一。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只使用 个 这一个量词。这说明个案掌握的量词数量极其有限, 且并没有完全理解量词与名词搭配的规则。

在副词的使用中, 个案出现最多的是表示否定的副词(占副词总数的55. 56%) 。在与自己意愿相违背的情境中个案经常使用这类副词, 如老师要求个案看图画书, 个案不愿意, 他会说 我不要! ; 个(

轻度弱智儿童语言能力的个案研究 徐 胤 刘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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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用代词的7. 94%, 这说明个案不喜欢提问, 即使在会话中出现自己不清楚的事物, 他也很少进行提问。这是智力落后儿童常出现的情况, 思维上的

[6]

惰性, 使他们很少会主动思考问题, 提出问题。3. 1. 2 虚词

虚词可分为连词、介词、助词、语气词、叹词和象声词六类。个案除连词没有使用外, 其他五大类型的虚词均有使用。具体的使用情况见表2。

[5]

2. 22%) 。也正因如此, 个案的话语听起来相当贫乏。在收集到的语料中, 未出现表示情状和表示语气的副词, 这说明个案难以把自己与周围的人或事物联系起来。

在代词的使用上, 个案使用较为频繁的是指示代词和人称代词, 分别占所用代词的57. 14%和34. 92%。由于收集到的语料是口语, 所以个案在语境中会较多地出现边用手指边说 这儿 、 那儿 的情况, 以及出现较多的人称代词。而疑问代词只占

表2 个案所使用的各类虚词的数量(%)

虚词类型数量(%)

连词

介词4(6.45)

助词19(30. 65)

语气词7(11. 29)

叹词23(37. 10)

象声词9(14. 52)

合 计62

从表2可见, 叹词的使用频率最高, 占所用虚词的37. 10%。小A 在激动时, 常会使用叹词 Yeah 、 啊呀呀 等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除此以外, 象声词和语气词也是个案喜欢使用的, 他常会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冒出 嘟嘟 的声音。这与收集到的语料来自口语和个案的实际年龄有关, 儿童最初的话语主要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愿望, 个案借助于这几类虚词有效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和愿望。其次是助词, 占所用虚词的30. 65%。所使用的助词, 主要集中在时态助词 着 、 了 和结构助词 的 上, 个案能正确使用这两类助词。如 睡着了 、 滑下来了 、 沉香的爷爷 , 这表明个案对动作、行为的发展有所感受, 并能运用 态 的手段对事物的发展变化或结果进行描述, 同时也表明个案对于自己熟悉的人或事的内在联系也有一定的认识。在个案使用的介词中, 全都是表示方位的介词, 如 楼梯上 , 楼上 , 大海里 等, 这可能是由于虚词不能单独充当句法成分, 它需要连接或附着在实词中。所以对于还处在词汇学习阶段的儿童,

特别是弱智儿童, 在使用时容易产生困难, 尤其是那些连接或附着功能较强的虚词(如, 连词、介词等) 。

3. 2 句子的使用情况

3. 2. 1 平均长度MLU

句子的平均长度(MLU)通常被看作是测量儿童早期语言发展的一个重要指标。实践证明句子的平均长度确实能在很大程度上很好地反映弱智儿童对母语习得的优劣。本研究共收集到个案在自然情境中的口语句393句, 运用CLAN 系统统计出个案的平均句长(MLU) 为2. 06, 最长5句话的平均长度(MLU5) 为4. 40。根据朱曼殊等人的研究结

[6]

果, 5岁儿童的MLU 在7. 87左右。显然, 从这个方面来看, 个案远低于5岁正常儿童的水平。3. 2. 2 句法结构与句子类型

在收集到的393个句子中, 大部分为单句, 也出现了极少量的把字句与连动句, 没有出现复句。按句法结构分析, 个案语言中出现的单句的类型见表3。

表3 各类句法结构的句子数量(%)

主谓句

动词性谓语句69(17. 56)

形容词性谓语句4(1. 02)

名词性谓语句2(0. 51)

名词性非主谓句164(41. 73)

动词性非主谓句136(34. 61)

非主谓句

形容词性非主谓句

8(2. 04)

叹词性非主谓句

7(1. 78)

从表3可见, 个案使用的非主谓句的数量明显高于主谓句。这可能是由于语料为口语, 在与人交, 言线索, 选择合适的方法与成人对话, 说明个案对语境的有效利用。但是大量使用非谓语句, 影响了,

#50#的丰富性。

在收集到的语料中虽然记录到的特殊句式的数量极少, 仅有1句, 且把字句 床单拉好 并没有出现明显的 把 字句标记, 但可以从中看出个案已开始形成这两种特殊句式。

从句子类型看, 个案正处于电报句向简单的单句过渡阶段。电报句的数量占所有句子的60%, 简单的单句占40%。另外, 语料中存在大量的单个名词或动词构成的句子。即使是在最长的5句话中, 个案也仍停留在不完整句阶段, 多数为电报句, 如 爷爷, 人家, 背, 接人家宝贝 , 偶尔出现结构完整的简单单句, 如 宝宝要喝水 。3. 3 语用

3. 3. 1 语言清晰度与礼貌度

语言的清晰度与礼貌度直接影响说话者与听者交流的效果。清晰度是为了适应听者的能力和需要而对交流信息的内容和方式进行调节, 以保证信息能为听者所理解和接受; 礼貌度是为了适应交流场合和听者的角色特征及其和说者的熟悉程度, 对语言内容和表达方式进行调节。个案的语言在这2个维度上都表现出明显的不足, 他的发音非常模糊, 除了与他朝夕相处的照料者(保姆) , 其他人(包括其父母在内) 基本上无法听懂他的话。与人交流时, 个案不会使用礼貌用语, 由于所说的话无法被人理解, 通常在重复几次后, 个案会表现得很激动, 甚至大喊大叫。3. 3. 2 语言意图

个案的语言中出现较多的是自我中心语言, 重复出现的最多, 他会机械地模仿成人的语言, 但社会化的语言很少。比如, 个案会跟着成人说 谢谢 , 而在应当用 谢谢 的时候, 他却从来不会使用。除了会表达基本的生理需要(如, 要喝水、上厕所等) , 基本上没有明显的与人交流的意图, 不会提问。

个案有时能听懂说话者的意思, 特别是那些与日常生活紧密相关的事物。他能理解与日常生活有关的指令, 并能正确地做出反应, 能按要求完成3个相互间没有联系的要求, 比如, 饭前洗手、将垃圾扔进垃圾桶、关门等。这可能与个案的认知水平和生活经验有关。3. 3. 3 话题转换

交谈双方保持同一话题以保证交谈的连贯性, 是与人沟通、交流时重要的一方面。研究发现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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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案在与人交谈的过程中, 很难保持同一话题, 经常是没有持续三个连续对话就中断, 去玩耍或者发

出极不耐烦的声音, 甚至会用粗鲁的语言, 如 给我滚 来强行转换话题。这些状况的发生都使与之对话的人不得不终止正在进行的一个话题, 改用另一个新话题以再次吸引个案的注意力。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由于个案根本无法理解说话者的意图, 无法从说话者那里获得继续对话的有效信息, 这些迫使他不得不强行转换话题。3. 4 造成个案语言发展不足的因素

亲子交流对儿童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B ronfenbrenner 认为儿童从已经和他们建立相互的持续接触的成人那里逐步获得较为复杂的交流应答的模式, 这些环境刺激帮助儿童的心理发展趋于

[7]

完善。父母对他们说话的方式不当可能是造成儿童当前发展障碍的原因。由于父母工作繁忙, 个案从小由保姆照料, 他的照料者曾频繁地更换, 而这段时期正好是个案语言形成的关键期, 这就使得个案无法正常地获得成人的语言刺激。小A 是双生子中的一个, 他的弟弟语言发展得很好, 所以平时父母与弟弟交流的时间比较多, 而与个案交流的次数却很少, 多数情况下父母由于无法听懂个案的语言而放弃了与他的交流。久而久之, 使得亲子交流不足, 个案无法获得足够的语言刺激, 语言形成较晚且含糊不清, 在语言发展中的问题也频频出现。

4 结论

4. 1 个案使用的词汇中, 大量为实词, 7类实词均已出现。6类虚词中, 除了连词外, 其他5类均已出现, 以叹词和时态助词为主。

4. 2 个案的平均句子长度为2. 064, 相当于2岁左右正常儿童的水平。汉语单句中的7种句法结构均已出现, 但句子结构较简单, 电报句居多。4. 3 他的理解能力明显优于表达能力, 现有的表达能力不足以表示自己的需求。个案的交流、沟通技能明显不足。

4. 4 个案已具有一定的汉语语法运用能力, 其水平相当于2岁左右的正常儿童。但汉语的语用能力尚未形成, 仍停留在自我中心的语言阶段。

4. 5 父母是儿童语言习得过程中最关键的人物, 应为个案提供一个良好的语言环境, 给予他大量的语言刺激, 帮助他养成合适的与人交往的习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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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度弱智儿童语言能力的个案研究 徐 胤 刘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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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展. 中国特殊教育, 2005, 6:3-7

A Case Study on Language Ability of a Child with Mildly Mental Retardation

XU Y in L I U Chunling

(Department of Special Education,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62)

Abstract

Through research on spontaneous language of a 5-year-old child wi th mildly mental retardation

i n natural situations,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subject ∃s language developmen t in parts of speech, gram mar struc ture, MLU, syntactic structure and pragmatics, and explores causes of the child ∃s deficiency of language ability. The resul ts show that most of the words that the subject uses are concrete words; MLU used by the child is 2. 07which is the level of 2-year-old ordinary children; there is obvious deficiency in the subject ∃s communication skills; the subject ∃s abili ty of language use has not been formed and s tays at the language phase of self-cen teredness. Lower cogniti ve level of the subject and insufficient language input to the subject are main reasons of the subject ∃s deficiency of language ability. Creating a good language environment for the subject and strengthen parent-child interaction are beneficial to the child ∃s improvement of language ability.

Key word

case a child with mildly mental retardation language ability

(责任编校:李慧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