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海防与塞防之争_与当前中国地缘战略选择

第9卷第4期

江　南　社　会　学　院　学　报

Vol . 9No . 43

“海防与塞防之争”与当前中国地缘战略选择

周云亨

(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外交事务研究院, 上海200083)

摘　要:　19世纪下半叶中国国内发生了一场关于海防与塞防孰先孰后的大讨论。在当时的

特定情境中, 从地缘政治与地缘经济等角度分析, 海防当属重要、紧急之事。相比而言, 塞防则属于紧急但非重要之事。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时至今日, 这场争论仍然可为当前中国国家安全战略选择提供有益参考。随着国家利益的不断扩展, 中国应愈益重视海防在国家安全战略中的作用。

关键词:　海防; 塞防; 地缘经济; 地缘政治; 国家安全战略中图分类号:D8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026(2007) 04-0042-05　　作为地缘政治上的一个概念, 陆海复合型国家

指的是面向大海, 背靠较少陆上天然屏障的一类国家。中国是一个典型的陆海复合型国家, 陆地边界之长仅次于俄罗斯, 壤, , , , ———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双重发展机遇; 同时也是一种负担———迫使我国在加强陆上防御时还必须腾出有限的资源发展海上力量以巩固沿海地区的安全。因此, 中国始终面临“战略上的两难和安全上的双重易受伤害

[1]

性”。从历史上看, 当中国强大时, 这种战略上的两难尚不足以对它产生很大的困扰。然而一旦中国衰弱, 这种安全上的脆弱性就会明显地表现出来。19世纪60—70年代发生的海防与塞防双重危机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抉择。

, 无力海防, 决定不50万, 。《中日北京专约》签字后第6天,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就上奏朝廷, 力陈海防事宜, 提出练兵、简器、造船、筹饷、用人、持久六条要事, 请饬南北洋大臣及沿海沿江各督抚、将军讨

[2]5-7

论。由此清廷展开了一次防务问题大讨论。

同治十三年十一月二日(1874年12月10日) , 直隶总督李鸿章奏上《筹议海防折》。他认为, 形势巨变, 古今不同:今则东南海疆万余里, 各国通商传教, 来往自如, 麋集京师及各省腹地。阳托和好之名, 阴怀吞噬之计。一国生事, 诸国构煽,

[3]

实为数千年未有之变局。继而他指出中国之有新疆, “即无事时, 岁需兵费尚三百余万, 徒收数千里之旷地, 而增千百年之陋卮, 已为不值, 且其地北邻俄罗斯……外日强大, 内日侵削, 今昔异势。即勉图恢复, 将来断不能久守……论中国目前力量, 实不及专顾西域。”为立论深远计, 李鸿章进一步指出:“新疆不复, 于肢体之元气无伤; 海疆不防, 则腹心之大患愈棘。孰重孰轻, 必有能辩之者。此议果定, 则已经出塞及尚未出塞各军, 似须略加裁减, 可撤则撤, 可停则停。……否则

, 只此财力, 既备东南万里之海疆, 又备西北万里之饷运, 有不困穷颠蹶

[4]9137-9138

者哉? ”因此他建议罢出兵新疆之议, 变塞防之资为海防之饷, 以防制日本。

李鸿章此议一出, 即遭湖南巡抚王文韶等人的

一、争论发生的背景及过程

19世纪的最后30年是帝国主义国家加紧侵略中国的时期。在西北, 先是浩罕国的阿古柏于1856年侵入新疆并在当地建立政权, 势力日渐扩大。随后, 沙俄以帮助中国守土为由, 于1871年占

领新疆的战略要地———伊犁。此举导致中国西北边防形势复杂化———中国面临新疆被分割出去的危险。与此同时, 日本背着中国悄悄吞并琉球, 并于1874年夏以台湾岛民杀死琉球船民为由, 悍然出兵侵入台湾, 沿海防务顿显紧张。俄环于西北, 日逼于东南, 二者如何处理, 迫切需要清政府作出

3收稿日期:2007-07-24

作者简介:周云亨(1982-) , 男, 浙江台州人, 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外交事务研究院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中美关系。

第9卷　　　　　　　　　　　　　　　　　周云亨:“海防与塞防之争”与当前中国地缘战略选择43

强烈反对。王在其奏折中强调:“江海两防, 亟宜筹备, 当务之急, 诚无逾此。……然微闻俄人攘我伊犁, 殆有久假不归之势, 履霜坚冰, 其几已见。……我师迟一步, 则俄人进一步; 我师迟一日, 则俄人进一日, 事机之急, 莫此为甚”。为此, 他主张“目前之计, 尚宜全力西征。”他相信“但使俄人不能逞志

[4]9210-9211

于西北, 则各国必不致构衅于东南”。

除上述海防、塞防两派外, 尚有塞、海防并重派, 以左宗棠为典型。左氏曾担任闽浙总督, 因此对海防的重要性深有体会。不过当时他身任陕甘总督, 肩负西北塞防重责, 故对李鸿章的停兵节饷之议颇为反感。光绪元年正月二十九日(1875年3月6日) , 左宗棠就海防事宜复函总理衙门时指出:“现在西北用兵乏饷, 指沿海各省协济为大宗, 甘肃尤甚。若沿海各省因筹办海防急于自顾, 纷请停缓协济, 则西北有必用之兵, 东南无可指之饷, 大局何

[5]

以能支? ”同年三月初七, 他再次上《复陈海防塞防及关外剿抚粮运情形折》, 抨击停兵节饷之议:“若此时即拟停兵节饷……于海防未必有益, 于边塞则大有所妨。利害攸分, 亟宜熟思审处[6]7231-7232

也。”左宗棠认为, 重———, 臂指相连, , 。因此他极力主张“东则海防, , 二者并重, 决不能扶

[6]7224

起东边倒却西边”。

此外, 大学士文祥虽与李鸿章一样切盼建立强大的海军, 但最终支持左宗棠的观点, 认为必须当机立断进行新疆战役。文祥强调:“倘西寇数年不剿, 养成强大, 无论破关而入, 甘陕内地皆震; 即驶入北路, 蒙古诸部皆将叩关内徙, 则京师之肩背

[7]

坏。”

三派都从各自所负重责、代表利益及国防理念提出不同的看法。最后清廷采纳海防、塞防并举的方针。光绪元年三月二十八日(1875年5月3日) , 清廷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 以实施规复新疆的计划。一个月后, 清廷又颁布上谕, “著派李鸿章督办北洋海防事宜, 派沈葆桢督办南洋海防事宜, 所有分洋、分任练军、设局及招致海

[2]12

岛华人诸议, 统归该大臣等择要筹办。”

求针对其目前的、潜在的或纯粹的假想敌有效地采

取措施以确保并促进其至关重要的利益。这就要求中国从总体环境与总体利益出发, 权衡哪个国家对中国的安全威胁最大。换言之, 要对周边地区经常发生的安全威胁作出轻重缓急之分:是来自沿海的威胁大还是来自内陆的威胁大? 中国有限的资源该如何配置? 有限的军事力量如何部署? 需要什么样的军事力量来应对这种威胁? 若就此展开讨论, 笔者认为, 李鸿章更具战略眼光。为行文方便, 笔者以下述图表作为分析框架。

重要性=影响深远

1. 很重要　很紧急2. 很重要　不紧急

3. 不重要　很紧急4. 不重要　不紧急

紧急性=需要立刻处理

二、争论的一个新的分析框架

海防大筹议攸关国家安全防务, 表面而论, 聚焦于是否规复新疆。不过这场争论的深层问题则是当中国势单力薄, 面对时局只能被动作出反应时, 应如何作出战略选择。而战略是指控制和使用一国或国家联盟的种种资源(包括武装力量) , 以

　　首先, 类, 反之则、, 。表中的序号对应事件, 即处理这四类事情的先后顺序。可能有人对表中第二、三类事件的次序存疑, 笔者认为, 一个深谋远虑的政治家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哪些是本国的核心利益, 哪些是重要利益, 哪些仅是次要利益。他应以事件本身的重要性而非出现的先后次序或者频繁程度为依据, 相应地作出反应。

其次, 笔者将当时中国的疆域大致分为西南 西北陆上边疆, 以及渤海湾 东南沿海与其他沿海地区这四块。结合上表, 笔者认为, 渤海湾 东南沿海防务属于很重要很紧急一类; 其他沿海防务退居其次, 属于很重要但非紧急一类; 相对前两者, 西北边防属很紧急但并非很重要一类; 而西南防务就

①

当时情形属于既非重要又非紧急一类。理由如下:

(一) 地缘经济的视角

第一, 就人口分布而言, 我国的大部分人口拥挤在靠近海岸线 仅占领土22%的地方。这种人口分布的极端不均源于特殊的自然及人文条件。以长江流域为例, 雨热同期及肥沃的土壤, 为农业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此外,

在汉、晋、唐及五代末期, 北方战乱频繁, 导致大规模的北民南迁。我们固然不能简单地认为一国的人口愈多则愈强, 但一国若是不能跻身于人口众多国家之列, 它也就绝无可能成为一流的强国。

第二, 良好的自然环境有利于人口的增长, 也

①当然此处仅为行文需要所作的分类, 作者自然认同中国的每一寸领土都是神圣不可分割的。

促进了经济的繁荣。从区域来看, 江浙等地自汉末

起被大规模开发, 至唐末已超过北方。宋时进一步形成了“苏杭熟, 天下足”, “东南财赋, 西北甲兵”的格局。鸦片战争后, 沿海城市逐渐成为区域性和

[8]

全国性的经济中心, 东西的差距越来越明显。因此, 极富洞察力的马汉曾断言:“谁拥有了长江流域这个中华帝国的中心地带, 谁就具有了最可观的政

[9]277-278

治权威。”从权力视角看, 粮食的自足有助于我国推行稳健、连贯的对外政策; 同样只有具备强大的工业能力, 中国才有资格成为大国俱乐部的成员。

第三, 经济重心的南移为中国的对外贸易从西北陆路转变成东南海路提供了可能性。航海技术的突破, 为贸易方式的转变提供了可行性。相对于西北陆上通道的障碍重重, 东南海上可谓是坦途一片。远至宋代, 著名的丝绸之路已由海路取代陆路。近代以来, 华南的商业和货运依靠水路, 现代的大城市———广州、上海、武汉乃至天津———都兴起于海上贸易与内陆水运商业汇合之处。此皆因

[9]260

海上商业在任何时代都是财富的主要来源。

因此, 就地缘经济而言, 地区。 农业生产力 , 尽管这些对, 更重要的是指每个国家在那些多边战争中所处的战略位置这样一个关

[10]86

键问题。此即下述地缘政治因素。

(二) 地缘政治的视角

印度海权论的奠基人潘尼迦(K . M. Panikkar ) 认为, “自15世纪下半叶起, 世界开始步

[11]

入达・伽马时代”。换言之, 国际政治自此进入了海军强权统治的时代。个中缘由, 苏联海军元帅戈尔什科夫曾做过精辟分析:“海军在战争时期是一支可怕的力量, 同时它和其他军种比较, 具有不必直接使用武力就能在最大程度上对潜在敌人施加压力的特点, 所以历来是帝国主义国家在和平时

[12]

期的政治工具和外交上的重要支柱。”海权至关重要, 这点美、英两国深有体会。19世纪末, 美国人曾感慨:“没有一支值得尊重的海军, 美国唯一的选择就是提出外交抗议。但这没有任何作用, 商船仍被扣留, 我们的旗帜在不同的国家所得到的尊重

[13]

大致和挂在麦田里吓唬乌鸦的破布差不多。”有别于前者, 英国海军名将纳尔逊不无自豪地宣称:“英国海军组成的舰队就是欧洲最出色的谈判家。”

鸦片战争时, 中国也领教了这位超级“谈判家”的威力。由于西方殖民者自海上来, 中国人传

统的防御战略完全被颠覆了。中国的前线不再是

[14]

长城或甘肃的玉门关了, 却是在广州和上海了。尤为重要的是, 自明治维新后, 日本迅速走上对外扩张的道路。早至19世纪60年代, 日本国内就有先发制人, “取清一省”的叫嚣。海防大筹议时, 文祥曾上奏指出, 日本乃中国永久之大患:目前所难缓者, 惟防日本为尤亟。以时局论之, 日本与闽浙一苇可杭, 倭人习惯食言, 此番退兵, 即无中变, 不

[15]

能保其必无后患。事后观之, 实乃高见。势易时移, 变法宜矣。不论出于经济繁荣还是军事防御, 加强海防皆属重要紧急之事。

以上乃笔者视海防为重之浅见。同时如左宗棠所言:“天津者, 人之头颅; 大江三江入海之口, 腰膂也; 各岛之要, 如台湾、定海, 则左右手之可护头

[16]

项腰膂, 皆亟宜严为之防。”换言之, 天津、塘沽乃北京之屏障, 台湾乃东部七省之门户和海防之锁钥之地, 皆属重中之重, 得归为重要紧急一类; 其他沿海地区退居其次, ; 西北边疆, 视为紧急不重; , 无须立刻作。

三、对当前中国国家地缘战略的启示　　

　　战略的制定受诸多因素的制约, 这些因素至少包括威胁的性质、国内外政治、经济、技术、周边环境与地理条件、文化传统以及军事理论等。其中经济对战略的影响恐怕是最为显著的。不难理解, 推行制海权为主旨的战略必然要耗费巨资。因此, 不少人认为, 建设强大的海防力量徒增国家的负担, 特别是在和平时期, 仅维护一项就所费不赀; 况且当今科学技术日新月异, 武器装备更新换代频繁, 国家财政将不堪重负。

其实上述观点相当危险。司马穰苴有言:“故国虽大, 好战必亡; 天下虽安, 忘战必危。”马尾海战后, 清廷曾创设海军六衙门, 宏辞伟议, 纲目条举, 颇有大展宏图之志。不幸结局却应验了日本政治家副岛种臣的预言:“盖中国之积习, 往往有可行之法, 而绝无可行法之人; 有绝妙之言, 而绝无践言之

[17]

事。”不过数年, 清廷的建军之志即已动摇———大肆挪用海军衙门的军费修建三海与颐和园工

①程。与此同时, 日本却野心膨胀:制定了征韩侵华的大陆政策, 并辅之以北洋海军为假想敌的大规模扩军备战计划。由是观之, 甲午之役, 中日胜败早见端倪。保罗・肯尼迪曾告诫政治家要维持防

①根据学者姜鸣考证, 整个三海工程共计挪借海军衙门经费437万两白银, 另外颐和园工程挪用军费750万两, 而海军衙门自成立至

撤销, 满打满算共为全国海军筹拨了2000余万两经费。见姜鸣. 龙旗飘扬的舰队[M].上海:上海交大出版社, 1991

。

务、消费和投资间的大致平衡, 切勿穷兵黩武, 不然

[10]446

国将不国。不过彼时之清廷, 却反其道而行之, 轻视整军备战的重要性, 尤其忽视了海军的投入, 导致甲午之战败北。

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时至今日, 这场争论仍然可为当前中国国家安全战略选择提供有益参考。国家安全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海军战略的最终目的就是既在和平时期也在战争时期奠定 维

[18]

护和增强国家的海权。由于国力的局限、意识的落后、台湾问题的存在以及其他海洋大国在不同时期对中国海疆的封锁、威胁等因素的制约, 中国至今仍奉行近海防御战略。改革开放后, 虽然海防建设已大有改观, 但仍不足缓解中国海洋资源被掠夺、海洋权益遭侵蚀及祖国统一受阻的严峻现状。

归根结底, 一个国家的海军、海权与其海洋经济利益紧密相连。伴随外向型经济的发展, 中国的海外利益也在不断地扩展。对此, 国内有学者敏锐地意识到保持中国快速发展的前提是中国要有持续稳定和畅通的海外资源、能源及海上贸易交通

[19]

线。化———与手段、, 并力求相互匹配。

知易行难, 海军现代化将会是新时期的长征。困难不外乎来自国内外两方面。从国内看, 首先基于海军在规模、力量、人才以及技术上与许多国家相比还存在巨大差距, 在可预见的将来, 中国显然没有能力成为二战前的英国和战后的美国那样的海军大国。其次, 我国历来是陆权国家, 陆权本位主义的战略文化与社会底蕴如此深厚, 以致短时间内难以改变。这种观念在政策上体现为海军建设将在政治、资金等方面受到其他军种的强有力竞争。最后并非最不重要的一点是, 特殊的地缘政治条件决定了中国海权发展的有限性。中国属于陆海复合型国家, 三面临陆的地理位置意味着中国难

以像英美那样始终坚定地奉行战略集中原则, 心无旁骛地发展海军。从外部因素看, 我们还要充分认识到外部世界对中国加速海军现代化的反应。例如, 不论是鉴于国际关系史还是国际政治常理, 中国持续并加速海上力量的发展必将引起美国及周边一些国家的强烈不安。如何化解或降低这些国家的疑虑, 消解安全困境, 将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又一大课题。

四、结语

一个健全的战略是积极主动而非消极被动的……这意味着应放眼未来———研究大趋势, 预见可能性, 没有长远的眼界……到头来就只是应付事

[20]

态, 而不是塑造事态。历史上, 中国一直面临着安全上的威胁与挑战, 这与我国处于亚太地缘政治格局的中心, 并且是一个陆海复合型国家有关。同时也与国人“多战争忧患少战略理性”、“多战略守

[21]

成少战略创新”有关。30年, 对中国俄彼此对峙, 放松, 在海军建设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但当权者的回避苟安, 终使这一切化为泡影。

随着新世纪的来临, 出现了新的战略机遇期。一方面, 我国陆地防御能力已经比一个半世纪来的任何时期都要强大。另一方面, 苏联解体后中俄善邻友好, 我国西北边陲面临的军事压力大为减轻。在可预见的将来, 东部和东南部是中国战略安全的重心所在, 这种定位不仅仅是因为中国的经济重心与对外通道落在东部沿海一带, 还因为中国所面临的战略挤压也主要位于这一弧形区域。内部需求与外部压力都要求中国亟需加强海军建设。地缘政治学的创始人拉采尔有言:“只有海洋才能造就真正的世界强国。跨过海洋这一步在任何民族的

[22]

历史上都是一个重大事件。”正迈上民族复兴之途的中国, 理当毅然决然地面向大海, 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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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n ti er D efen se V. S. M ar itim e D efen se ”

and Geopoliti ca l Stra tegy Cho i ce of Curren t Ch i n a

ZHOU Yun -heng

(School of I nternati onal &D i p l omatic Affairs, Shanghai I nternati onal Studies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83, China )

Abstract:This paper f ocuses on a hist orical revie w of the debate about “Fr ontier Defense V. S . M ariti m e Defense ”in the later Ching Dynasty . After the detailed analysis and discussi on, the conclusi on is that “Fr ontier Defense ”was less vital than “Mariti m e Defense ”at that ti m e when geopolitics was taken int o account . Besides, the “Debate ”itself als o sheds s ome light on nowadays security strategy choice of China, which tells that “M ariti m e Defense ”still out as a in the Chinese nati onal security strategy with the devel opment of nati onal interests .

Key words:M ariti m e Defense; Fr ontier defense; Geo [责任编辑:晓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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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hy B i g Powers A ttem pt to Step on the L una :A Geopoliti ca l

Expl ana ti on i n the Space Age

LU Jun -yuan

(J iangnan Social University, Suzhou J iangsu 215124, China )

Abstract:The main powers of the world have made a ne w wave of s pace competiti on that has an i m portant goal of stepp ing on the Luna since the beginning of 21st century . The Luna occup ies a unique positi on in the geopolitical structure of s pace . It is not only a t op of contr ol f or the Earth s pace bel ow, but the gate way accessing t o the s olar s pace above . Moreover, the Luna is an energy base, s pace industry base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base

f or Earth in the future . Because of the considerati on f or Luna ’s positi on and its strategic values in s pace, the big powers have made their p lans t o step on Luna and put the m p ractice e mul ously in recent years, and contest the dom inati on of s pace contr ol .

Key words:Step on the Luna; Geopolitics; S pace Competiti on; B ig Power Relati ons

[责任编辑:晓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