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香椿树
今天收到了母亲从家乡寄来的一大包香椿干,足足有二斤,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我的家乡在浙江的兰溪,多半是丘陵,气候也不错,是适宜种香椿的。记得我家老屋门前,就有两棵老香椿树,差不多与二层楼的老房子一样高。 一到春天,香椿树就冒出了许多嫩嫩的芽,再等一些时日,长出了不少的嫩叶,这样就可采摘了。 父母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在竹竿头上系一小铁钩,高高举起,就钩住了新长出的香椿枝,轻轻一拨拉,就掉了下来。我们兄妹几个就一齐围拢过去,把树枝上的嫩芽嫩叶,齐刷刷地扒个精光。 新鲜的香椿,用来炒鸡蛋,味道很是鲜美,香气扑鼻,真是越吃越想吃,吃了还想吃。我们兄妹是吃着家门口香椿树上的香椿长大的,差不多整整吃了20年的香椿,我才背井离乡,四处漂泊。 父亲后来又在自留地里栽了不少香椿树,等到它们长大后,我家的香椿已经有剩余了。于是母亲把一些老一点的香椿叶子摘下来,放进锅中开水过一遍后,再装进坛子里,放上一些盐,腌制三五天,然后晒干,香椿干就如此出炉了。 香椿干与新鲜香椿炒鸡蛋,味道不完全一样,香气似乎还更浓一些。它的好处,就是可以存放,一年四季皆可享用。香椿干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用香椿干炒肉,肉要肥的,食油也要多,味道特别地好,与家乡的梅干菜炒肉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北京快20年了,我在家招待客人,经常有一道家乡菜,就是香椿干炒肉或香椿干炒鸡蛋,这一直让我引以为傲。 有一段时间,在我住处附近,正好也有几棵香椿树,我就去摘取一些,回家炒鸡蛋,吃的也是美滋滋的。北京的香椿,毕竟没有家乡的多,何况城里难得有空地,寸地赛黄金。我的家乡,土地可是大大的有,只要想吃香椿,多栽一些香椿树就可以了。 母亲是懂得孩儿的心的。虽然逢年过节,我都不忘给父母寄点钱或补品什么的,老人家总是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似的。父母也总是不忘托人给我捎带一些香椿干、梅干菜、笋干一类的家乡特产,如果没人回家乡去,他们把这些特产打个邮包,邮寄到北京来。 春天的江南,早该是桃红柳绿了。家门口的那香椿树,又是老树逢春,春意盎然了,父母也许正在兴高采烈地采摘呢。他们正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准备来年的香椿干了。 想起了这些,我就不禁泪水盈眶。父亲在去年大病了一场,我只是寄了医药费回去,却没有时间回家乡去伺候老父老母,心里总是有些歉疚的。 但愿家门口的那两棵老香椿,“岁数”越大,愈是郁郁勃发,但愿我也年年能够吃上父母的香椿干。 责任编辑/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