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谷诗歌的禅宗美学意蕴

第20卷第3期攀枝花学院学报2003年6月　　　　　　　　　　　　　　　　　　　　　　　　・文学艺术研究・

郑谷诗歌的禅宗美学意蕴

刘衍军

(暨南大学文学院,广州510632)

摘　要　郑谷(851—910?)是晚唐时期的一位重要诗人,其诗作在唐末五代及宋初影响很大。但

历来研究者对他持批评态度,远是不够全面的。本文拟从晚唐的社会背景、作者经历遭遇等方

面管窥郑谷的禅宗思想,以期提示郑谷诗歌的禅宗美学内蕴。

关键词　郑谷;禅宗思想“;闲”;禅悟

　　郑谷(851—910?)是唐末“咸通十哲”的代表性诗人。他的诗作在唐末五代及宋初流传很广,产生过重大的影响。晚唐薛廷圭《授雩阝县尉郑谷右拾遗制》云:“闻尔谷之诗什,。举贤劝善,允得厥

[1][2](P8810)宋代欧阳修中。”《六一诗话》云“:郑谷诗名盛于唐末,号,。”(P7)宋代祖无择《郑都官墓表》云“:当时正人,多称其善,,,与

[3](六甲相先后。盖取其词意清婉明白,不俚不野故然,,,有

[4](P7),叶梦得一定的地位。然而,,“其格不甚高”

[5]]()(P79),这显然是无视晚唐的时代环境对郑谷提出的过言其“气格如此之卑”于严格的要求格调悲凉”“、清丽”,这也是不够全面的。

[7](第四册P152),其诗歌中涉及的僧人多达十几个。谷有《唐才子传》云《自贻》诗亦云:

[8]“诗无僧字格还卑”。据笔者统计,郑谷诗歌中光出现“僧”字的地方就多达四十五处,出现“佛”、“禅”字眼的又

有十几处,占《云台编》的近四分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描写禅境,表现禅悟、禅趣之作。由此看来,佛教禅宗思想对郑谷有较深的影响。笔者以为,只有从社会环境和诗人的遭遇经历入手,揭示其思想观念、性格特征的转变,方能对郑谷的诗歌面貌进行全面的把握。

一

郑谷生活的晚唐时代,正是禅宗发展活跃、繁荣的时期。自从禅宗南宗慧能倡导“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悟道方式,选择了与世俗生活相适应的道路,为平民和士大夫大开方便之门,以至于“上而君相王公,下而儒老百

[9][10](P149)而真正担当起慧能之后禅宗氏,皆慕心向道”。柳宗元亦云“:(中唐以降,天下)凡言禅者皆本曹溪。”

发展重任的南岳怀让和青原行思两系。晚唐时期,伪山灵佑(771年—853年)与弟子仰山慧寂(807年—883年)开创了伪仰宗。黄檗希运(?—850年)再传临济义玄(?—867年)开创了临济宗,这两派都属南岳一系。而洞山良价(807年—869年)与弟子曹山本寂(840年—901年)开创了曹洞宗,加之在五代形成的云门宗、法眼宗则属青原一系。郑谷生活在这禅宗发展繁盛的时代,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受禅宗思想影响是非常自然的。特别是郑谷长期生活的湘赣、四川一带,禅宗思想的根基更为深厚。南岳怀让和青原形思在湘赣传法。怀让的弟子马祖道一以洪州(今江西省南昌县)为中心开创了洪州禅。这两系的其它门人如黄檗希运、石头希迁、药山惟俨、云岩县晟、洞山良价、曹山本寂等,其主要活动范围也都在湘赣一带。即使是活跃在北方的临济禅,其源头仍要追溯到马祖道一的洪州禅。而在四川成都地区,曾经活跃的保唐禅、净众禅与南宗禅也有很深的渊源。如对禅的世间性、现实性、日常性的体验和自由任运的风格。而郑谷就浸润在这禅宗的丰腴土壤之中。

[11](P6085)的禅宗思想深深扎根在郑谷心中更与郑谷的遭遇经历密切相关。郑谷生活在“山雨欲来风满楼”

唐末乱世,一生的经历非常复杂、曲折。赵昌平先生曾将郑谷的一生大致分为五个时期[12]。首先为其早年时期・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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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51年—871年),谷“自骑竹之年则有讽咏”,受到马戴、李频、薛能的推奖。七岁随父赴永州的刺史任,十二

岁尚在永州,十八岁前后隐居荆门。郑谷少年得志,踌躇满怀。他过着幽居、适意的生活,偶尔也借山水自然来抒发他的闲适之情。代表作如《浯溪》“:湛湛清江叠叠山,白云白鸟在其间。渔翁醉睡又醒睡,谁道皇天最惜闲。”清江、群山、白云、白鸟和悠闲的渔夫,加上流转的音声,构成一派清新之境,表达了诗人的闲逸之趣。

同时郑谷也欣赏梁烛、方干这类隐士。如其诗《梁烛处士辞金陵相国杜公归旧山因以寄赠》“:相庭留不得,江野有台矶。两浙寻山遍,孤舟载鹤归。世间读书尽,云外客来稀。柬署搜贤急,应难惜布衣。”郑谷仰慕他们的高洁,敬慕他们的学识,更欣赏他们的隐逸生活。我们有理由相信郑谷的闲适心境和对隐逸生活的向往与当时盛行于南方的禅宗思想影响有关。

咸通十二年(871年)秋,郑谷离开了他隐居的荆门,入长安参加科举考试,开始了追逐功名时期。他对登第

(咸通十四年府试木向荣》)、(乾符丙入仕充满了渴望“:祗待花开日,连栖出谷莺”《“桂花如入手,愿作从游人”《

)。可是终因门第孤寒,梦想一次次破灭“(闷题》)、申岁奉试春涨曲江池用春字》,落第春相困,无心惜落花”《“未

(下第退居二首》尝青杏出长安,豪士应疑怕牡丹。只有退耕耕不得,茫然村落水吹残”《其一)、“失路渐惊前计

(辇下冬暮咏怀》)。落第的苦闷、错,逢僧更念此生劳。十年春泪催衰飒,羞向清流照鬓毛”《时光逝去的焦虑,困

(下第退居二首》扰着他的心灵,挥之不去。诗人转而向山水寻求解脱“:年来还未上丹梯,且著渔蓑谢故溪”《其

(宣义里舍冬暮自贻》)。宁静的山水自然、二)“、满眼尘埃驰鹜去,独寻烟竹剪渔杆”《悠闲的隐逸生活,给郑谷苦

闷、焦虑的心灵注入了镇静剂,使归于平静。诗人开始自觉地接受禅宗思想来摆脱尘世的烦扰,抵御环境的威压,以主体心灵的高扬,得到内宇宙的重新平衡。

(倦客》)的漂泊生广明元年(880年)典巢起义军攻破长安,郑谷开始了“十年五年道路中,《

活,他先后漂泊到巴蜀、荆楚、吴越一带。、。诗人在这一时期内曾四次入蜀并曾漂流至荆州,湘源。更于大顺初(()了。无尽的飘零给郑谷的心应试得中,然而到受官时已经“莺离寒谷七逢春”《灵带来空前的紧张,,难以排遣“:访邻多指冢,

((行》)“(咸阳》),》问路半移原”《,,《,莫问今行止,漂漂不自知”《愁

)(氵)。但这种心境并没有成为诗人髯霜飒飒,,,祗有佯狂泥酒杯”《美陂》

心灵的主宰。、挫折,诗人能够以“平常心”来看待,不再执着于外在尘世的纷嚣杂乱,主体心灵转

(舟次通泉精舍》)“相近复相寻向平和、孤寂、恬淡“:树凉巢鹤健,崖响语僧闲”《,,山僧复水禽。烟蓑春钓静,雪

(郊园》)“(远游》)。诗人自觉地保持着清净心、屋夜棋深”《,早晚酬僧约,中条有药园”《平常心,无执着外界,用清净心来排除外界的侵扰。经历了多种苦难,阅尽了人间沧桑的郑谷,对禅也有了更深刻的体味。通过参禅,可以获得心灵的麻醉,忘却现实的苦难,消解焦虑的心情。

昭宗景福二年(893年)秋,郑谷终于释褐为官。此时唐王朝已是大厦将倾。诗人并没因得官而欢呼雀跃,也没有积极地展现他的才华抱负,更不见郑谷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业绩。他过着一种亦官亦隐的生活,追求闲适的

(赠泗口苗居士》)“境界,时常表现参禅悟道的感受、体会“:岁晏乐园林,维摩契道心”《,每思闻净话,雨夜对禅

(谷自乱离之后在西蜀半纪之余多寓止精舍与圆日床”《方》上人为净侣日方公于长松山旧斋尝约他日访会劳生多故

)“游宦数年曩契未谐忽闻谢世怆吟四韵以吊之》,推琴当酒度春阴,不解谋生只解吟。舞蝶歌莺莫相试,老郎心

(春荫》)“(自遣》),等等。诗人虽已入仕为官,但是儒家积极入是老僧心”《,谁知野性真天性,不扣权门扣道门”《

世之精神已不再。禅宗思想已深入到的内心,成为诗人心灵的主宰。随缘自适,恬淡自然成为他最高的精神追求。在他的诗中,难以看出大厦将倾的危机,而处处表现出悠闲的生活情趣。

受禅宗思想的影响,郑谷于天复二、三年左右放弃了他追求多年的功名,逃离这混乱的尘世,走上了他向往

(深居》)的闲暇自适,脱离尘世的的归隐之路,从此过着“书满闲窗下,琴横野艇中。年来头更白,雅称钓鱼翁”《

隐逸生活。禅宗思想使他最终超越了世俗生活。郑谷接受禅宗思想是个逐步深入的过程,早年时期他对禅的理解可能仅仅是一种知性的把握,而在经历了举场挫折和艰难漂泊之后,禅已经进入了他的生命体验,浑然一体地溶入他的心灵,浸透在人生况味的品茗之中。

二

正因为深受禅宗思想的影响,郑谷在他的诗歌中表现出浓厚的禅意、禅蕴。首先、在他的作品中,一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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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卷　　　　　　　　　　　　　　　　　攀枝花学院学报　　　　　　　　　　　　　　　　　第3期闲适自然的美、追求自由超脱的生活。其作品中一再出现“闲”字。

(李夷遇侍御久滞水乡因抒寄怀》)“高闲徒自在,华省侍为郎”《

(南康郡牧陆肱郎中壁许棠先辈为郡从事因有寄赠》)“钦舫闲依苇,琴堂雅结茅”《

(赵“寻艳复寻香,似头还似忙”《)郎中席上赋蝴蝶》

(游贵侯城南林墅》)“独来新霁后,闲步澹烟中”《

(鸬鹚》)“闲立春塘烟澹澹,静眠黄苇雨飕飕”《

(闷题》)“僧客未必全无事,道着访僧心且闲”《

(定水寺行香》)“丞相未来春雪密,暂偷闲卧老僧床”《

(别修觉寺无本上人》)“松上闲云石上苔,自嫌归去夕阳催”《

据笔者统计,其诗作中光出现“闲”字的就多达36处,诗人笔下,有悠闲的鸬鹚,飞燕,有安闲的渔人,清闲地为官以及与朋友闲游、闲饮,过着一种闲居的生活。悠闲自在、恬淡适意成为诗人的最高生活境界。于是一些隐逸的

(寄题方干处处士、渔者常出现在诗人笔下,他们的自由超脱为诗人所向往追求“:山雪照湖水,漾舟湖畔归”《

)“(登杭州城》)“士》,沙鸟晴飞远,渔人夜唱闲”《,白头坡上白头翁,家逐船移蒲蒲风。一尺鲈渔新钓得,儿孙吹

(淮上渔者》)。郑谷格外珍重精神的自由,反对束缚,追求高洁“火荻花中”《:爱僧不爱紫衣僧”、“天街让紫衣,冷(赠圆日)。这也是他追求闲暇适意生活的表现。格鹤犹卑”《方公》

“闲”是诗人经历重重磨难之后最深刻的生命体验。科举失意、社会动荡、漂泊四方使诗人感受到世事之不可为,入世情怀也消磨殆尽。诗人只能消极地选择逃避,转而追求主体心灵的适意、超脱。这种情感可以从禅宗那里找到它的思想渊源。开创洪州宗的马祖道一提倡云:“道不用修,但莫污染。何为污染?但有生死心,造作趣向,,。何谓平常心?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尽无圣。经云:,只如今行住坐卧,应机接物,

[14](P)664尽是道。”“平常心”,这一现实之心即真即妄,又非真妄,它无有

[15](P22),更为注重对日常取舍,无所执着,:若执本清静,本解脱,自是佛”

生活的体验。:,无心是道。但无生心动念,无有长短,彼我能所等心;心本是佛,佛本

[16](P220)是心。”“,是要破除一切执着,但使当即直下的悟道成为现实,提介自然任运。临济义玄云“:要行即行,要坐即坐。”“佛法无用功处,只要平常无事,屙屎送尿,著衣吃饭,困来睡觉。”“无事是贵人,但莫

17[](P59)这些都倡导随缘自在,任运自然,向往自由和超脱的境界。南宗禅渐次放弃了思想上造作,只是平常。”

的追求,而转向日常生活,在世俗的环境中寻求心灵的自由。习禅者追求随缘自在的生活,表现出纯主观的个体体验。这与郑谷之“闲”的内在精神是一致的。郑谷从禅宗思想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态度,即随意而适、委心任运。这种人生态度在郑谷的诗歌中一再得到彰显。在这里,佛教禅宗虽非灵丹妙药,但毕竟对处于失望和悒郁中的郑谷起到了镇静作用,使他暂时忘记尘世之累,获得精神安慰。

(华山》),郑谷向往澹泊、其次。“澹泊生真趣,逍遥息世机”《逍遥之生活境界。他一再表露出修禅的祁向和

对禅的亲近,如:

(妨姨兄渭口别墅》)三宿忘归去,圭峰恰对门《

(赠泗口苗居士》)岁晏乐园林,维摩契道心《

(题水部李羽员外招国里居》)不辞朝谒远,唯要近慈恩《

(赠圆日)长说长松寺,他年与我期《方公》

(省中偶作》)乳毛桦雪春来好,直夜清闲且学禅《

《慈恩寺偶题》很能说明作者对禅宗的接受过程:往事悠悠添浩汉,劳生扰扰竟何能。故山岁晚不归去,高塔晴来独自登。林下听经秋苑鹿,江边扫叶夕阳僧。吟余却起双峰念,曾看庵西瀑布冰。”金圣叹评曰“:不着边际,斗然发喝,真是登塔神理。‘成浩叹’妙,便尽摄过去。二‘竟何能妙’,便尽摄未来。三、四句承之,不惟不是高

[18](P510)诗人面对兴,兼亦不遣兴;不惟无胜可览,兼亦无涕可挥。”“悠悠往事”,徒“添浩叹”。面对“劳生扰扰”,

只能叹“竟何能”,最后诗人“却起双峰念”,转向禅宗,用“平常心”看待,来求得精神的超脱。

再次,诗人还常用诗歌表现他对禅宗美学的体悟,表现学禅的意趣。试看《忍公小轩二道》之一“:松溪水色绿於松,每到松溪到暮钟。闲得心源祗如此,问禅何必向双峰。”此“心源”乃佛语,意谓心乃故万法之源。《菩提・30・

第20卷　　　　　　　　　　　　　刘衍军:郑谷诗歌的禅宗美学意蕴　　　　　　　　　　　　　第3期心论》曰“:妄心者起,知而勿随。妄若息时,心源空寂。万法斯具,妙因无穷。”诗人悟及禅宗心性之理。参悟佛理,并不非要皈依佛寺,只须“真指人心”,便可“见性见佛”。再看《闷题》“:莫厌九衢尘土间,秋晴满眼是南山。

[19]僧家未必全无事,道著访僧心且闲。”前两句意谓禅家所谓“自性起念,虽即见闻觉知,不染万境,而常自在”

(P32),禅宗倡心佛说,以为自性清静,则万象皆真。后两句则隐含禅家住著与无住著观念,佛氏也不免要衣食住行等,然不执着事相,自性清静,则虽有所行,亦无非佛心体现。故诗曰“道著访僧心且闲”。《坛经》十四节也阐

[20](P27)述云“:一行三昧者,于一切时中,常行直心是。”《闷题》表达了作者对禅理的深刻领悟。

《宿澄泉兰若》则表达了作者顿悟之境界“:山半古招提,空林雪月迷。乱流分石头,斜汉在松西。云集寒庵宿,猿先晓馨啼。此心如了了,即此是曹溪。”空林,雪月,白云,钟馨构成了一幅清静、虚空之境,空境入心,则“此心了了”,进入顿悟之境界。《坛经》云“:闻其顿教,不假外修,但於自心,令自性常起正见,烦屏恼劳众生,犹如大

[21](P56)可见郑谷对禅宗心佛论体会颇深,除前所述,尚有如下海,纳於众流,大水小水,合为一体,便是见性。”

(短褐》)(春荫》)这些诗句都例证“:闲披短褐杖山藤,头不是僧心是僧。”《“舞蝶歌莺莫相试,老郎心是老僧心。”《

深寓禅意。

晚唐禅宗转向世俗化,转向日常生活,追求心灵自由。这个时期禅宗“本心即佛”的思想,告诉人们只要着尊重自己的内心,不必拘泥于外在的形式“,要行即行,要坐即坐”,这非常适合郑谷这样的士大夫。精神和肉体的困厄使郑谷以逃避的态度接受禅宗思想,追求闲适孤寂的生活情态,感情逐渐澹泊。只是在自己的内心求得心灵的平衡,而无求助于外在环境的改变。

当然,郑谷儒家思想的根基是很深厚的。他坚持参加科举考试十六年,,儒家积极入世思想曾是他强大的精神动力。郑谷虽一再表示对闲适生活的追求,归隐,其原因也在于此。虽然如此,他始终保持澹泊的心境。他的部分奔亡诗看起来是感伤的,。儒家思想造成了郑谷精神的紧张,焦虑,。。通过剖析郑谷的情感历程,注

①《全唐文》,中华书局1983年版。释

②④欧阳修《六一诗话》:,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

③祖无择《郑都宫墓表》:,选自赵昌平、黄明、严寿澄笺注《郑谷诗集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⑤叶梦得《石林诗话》:,见《历代诗话》,中华书局1981年版。

⑥胡震亨《唐音癸签》:,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

⑦傅璇琮主编《唐才子传校笺・:郑谷》,中华书局1990年版。

⑧《厥谷诗集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本文后选其他诗歌凡未注明出处者皆选自此。⑨《百丈清规》第五,见《景德传灯录》卷云《续修四库全书,,1282:子部・宗教类》,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⑩《柳宗元集卷云・曹溪大鉴禅师(慧能碑)》,中华书局197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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