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极端的恶"到"平庸的恶"
摘 要:20世纪以来一些女哲学家的名字如雷贯耳,比如出生于德国,后又流亡法国、美国的汉娜?阿伦特。她的思想对当今社会起到举足轻重的影响。作为少有的女性政治理论家,汉娜?阿伦特在公共政治领域一直与男性在较量。经历了艾希曼审判过后,汉娜?阿伦特完成了从政治到哲学的转变,以她独特的女性视角,提出“平庸的恶”概念,至此,汉娜?阿伦特在形而上学领域独放异彩。
关键词:汉娜?阿伦特;形而上学领域的成就
一、 政治领域里的汉娜?阿伦特
汉娜?阿伦特,犹太裔美国政治理论家,1906年出身于德国汉诺威一个犹太人家庭,毕业于海德堡大学。早年她在马堡和弗莱堡大学攻读哲学、神学和古希腊语,后转至海德堡大学雅斯贝尔斯的门下,获哲学博士学位。
1951年,汉娜?阿伦特发表了多年政治学研究的成果《论极权主义的根源》,第一次写极权下的人类境况。该书被欧美知识界和舆论界称为“大师的杰作”,认为可以与马克思的社会批判著作相媲美,从而奠定了阿伦特作为著名政治理论家的基础和声望。《极权主义的起源》不但是她的学术道路的起点,也是她的一生思想中的一个聚合点。后来,她论革命,论共和,论责任伦理等等,都与此密切相关,不妨看作极权主义问题的不同维度的延伸。
另一方面,《极权主义的起源》提出了“一切都是可能”的信念,极权主义政府很容易把人变成绝对的多余。这期中经历了三个必然步骤:一,取消人的法律人格,二摧毁人身上的道德人格,三消灭人的差异性和人的独特性。(李晓勇)
二、极端的恶
阿伦特就此提出“极端的恶”的概念,并且在她的其他著作《人的境况》、《论革命》等著作中反复分析研究。“极端的恶”是极权主义独有的产物,因此与传统的恶相比,“极端的恶”不是因为某种目的消灭某人,而是从根本上消灭人,消灭人性,把人变成绝对的多余。伯恩斯坦说,阿伦特并不是在提供一种全面的恶的理论,她只是三番五次的追问恶,而且留给我们关于恶的许多未曾解答的问题的思考。伯恩斯坦告诉我们:尽管阿伦特对根本的恶的理解有严重的缺陷,但是她思想的某些方面对于在我们的时代把握恶仍有重大意义。阿伦特反思了人的主体性的确立,分析了给人类巨大灾难的起源,并提出解决现代民主困境的方案,由此,阿伦特孕育了公共领域理论的支架。阿伦特做了缜密的分析,指出“极权主义”这一“极端的恶”是“我们时代的重荷”,并且警告说,极权主义并未终结于纳粹主义和斯大林主义的终结。此外,阿伦特在她的《人的境况》、《过去与未来之间》和《精神生活》等著作中也清晰地展示了自己的政治观。
三、 形而上学领域里的汉娜?阿伦特
海德格尔告诉我们:沉思执着于追问,追问乃通向答案之道。阿伦特回答道:形而上学终结之处,必然需要思想的转换,但是思想的任务不是意识和诗,而是政治哲学,对于每个人而言,基本的“政治”就是无论在何时何地的条件下,都要保持思想的张力和思想的独立性。而这恰恰是“平庸的恶”所要澄明的。
阿伦特《极权主义的起源》声名鹊起,成为20世纪最富盛名的政治理论家。也就是在这本书中,她提出了“极端的恶”,但是在她经历艾希曼的审判之后,在《耶路撒冷的艾希曼》一书中将“极端的恶”修正为“平庸的恶”。这一概念的修正完成了阿伦特从政治到哲学的转变。
1961年4月,阿伦特作为《纽约人》杂志报道艾希曼审判的记者,多次前往耶路撒冷,跟踪报道审判的进程。阿伦特阅读了数千页的特工监听纪录和警察的询问记录,并与以色列总理、外长和最高法院院长进行了交谈,而且与证人和旁听人进行交流,倾听和征求他们的看法和意见。
阿伦特于1963年2月16日、 2月23日、 3月2日、 3月9日和3月16日在《纽约人》 杂志发表了连续报道, 并以《耶路撒的艾希曼》出版成书, 在这部著作中, 阿伦特主要阐述了以下三个观点:第一, 逮捕艾希曼的合法性以及以色列审判艾希曼的合法性。第二, 犹太人评议会在大屠杀中的功能与作用问题。第三,对艾希曼的认识提出了“平庸的恶”的概念。(李晓勇)在阿伦特看来,艾希曼既是一名循规蹈矩的职员,也是一名和蔼可亲的父亲,但他在面对选择时候的无思――没头没脑的鲁莽、 无可救药的迷茫, 抑或自鸣得意地背诵已变得琐碎空洞的真理, 却是黑暗时代的人们的显著特征。
四、平庸的恶
“平庸的恶”是 阿 伦 特 继“ 极权主义”、“ 反犹主义”之后,对现实关注的又一个重要方面。在阿伦特看来,“ 平庸的恶” 不能简单地理解为一种理论或者教条, 而是表征着一个不思考的人为恶的实际特征。阿伦特认为,纳粹之所以签发处死数万犹太人命令的原因在于他根本不动脑子,他像机器一般顺从、麻木和不负责任。她再次运用极权制度的意识形态性质来分析这样一个平庸无奇的人,比如像阿道夫?希尔曼为什么卷入深渊般的恶而无法自拔,问题在于纳粹通过使用新的“语言规则”来解说他们的反常行为:“灭绝”、“杀掉”、“消灭”对于追求观念的人来说,“一切都是可能的。”
不仅艾希曼,即使她的法国朋友、犹太委员会也有这种“平庸的恶”。阿伦特对于犹太人在历史上处于边缘状态的“无根基性”、“无政治性”,以及犹太组织的领导的消极做法提出了直言不讳的批评。
艾希曼作为个人,在犯下罪行时是无意识的常人。这是一种“平庸的恶”。他更大的罪行在于丧失了自我,这是反人类。只有更深刻地检审“平庸的恶”,才能真正认识到纳粹究竟的罪责究竟由谁来承担,才能避免悲剧的重演。
五、政治到哲学的转变
阿伦特在其晚年,明确提出要返回哲学本身。阿伦特对精神生活的关注,首先就体现在她参与了耶路撒冷的艾希曼审判以及对“平庸的恶”作出的思考。经历艾希曼审判后, 阿伦特摒弃了“极端的恶”概念, 提出了“平庸的恶” 理论,“阿伦特不仅从政治体制的社会结构功能来追究历史的罪责,还要从人性的层面考虑政治、道德领域的集体和个人的责任”。“平庸的恶”指的不是邪恶不凶残, 而是再凶残的邪恶也是空洞的。
同时,阿伦特极富勇气的批判了犹太人评议会。如果没有犹太人评议会提供名单,没有犹太人评议会的组织,没有犹太人评议会与纳粹的合作,那么大屠杀就不可能形成,或者至少不会那么顺利地让如此之多的犹太人失去无辜的生命。阿伦特之所以有这样的认识,一方面源于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因为她曾从纳粹的集中营中死里逃生;另一方面则源于她的哲学和思想。
经历了艾希曼审判事件以后,阿伦特逐渐修正了自己对于恶的研究和分析,慢慢转入人性的研究。在这一过程中,阿伦特展现了作为女哲学家的无比的勇气和良知。
传统概念里,哲学研究只属于男性,应为沉思不属于女性。形而上学领域需要的是男性气概,也就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勇气”。亚里士多德认为,勇气是一种真正的德性。在阿伦特以前,人人往往都这么想,哲学家是男性气概的尺度。哲学家既具有欣赏世界的能力,也必须具有觉察它的限度。其实,女性也具备哲学家的可能,但是她们一旦以个人的眼光看待事情的意义,她们马上就不像是哲学家了。
长时间以来,女性为了改变歧视,非要在哲学领域证明自己。哲学本身是思维的训练。纯粹在智力上比较,并不一定能显得女性更高明。相反,它制造了一个伪命题,甚至一个陷阱,会让女性陷入无谓的争斗中。女性主义的策略应当基于女性自己的利益和成本,让女性做自已想做的事情。看上去挺美,平静地发挥自己的力量,这才是当今女权主义者的追求。 要知道,男人还没有女人那么理解自己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