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探亲随记

　　中美空姐的差别为什么这么大呢？ 　　 　　去年底，感恩节的前一天，我与太太去美国探亲。 　　 　　去美我们乘坐的班机是中国南航的飞机。机上发了两份表，一份中文一份英文，并称“中文表是英文表译本”。我看看似乎两份表不同，问了一句，空姐不耐烦地说:“真不知如何向你讲好，就是怕你不懂英文，才给你一份英译中文的表格，你不明白的等一会有人帮你忙。”我不敢再问，自己仔细看看才弄明白，英文表是对移民局写的，中文表是对海关写的，是另一份正式海关表格的中译本。 　　从洛杉矶去凤凰城转乘的是联合航空（UA）的小飞机，48座。机上只有一位空中小姐。她始终以微笑对待每位客人，充满热情，不停地为每位客人服务。怕我们听不懂英语，将小车推到我们跟前，介绍果汁有三种，并推荐我们在果汁中加上冰。怕乘客闷，讲笑话逗得大家哈哈笑。飞机下降前，她迅速收集了全机所有垃圾，重新备好下趟飞机乘客所需的饮料，然后微笑说:“感恩节快乐！”送走每位乘客。 　　10年来，每两年我与太太都去一趟美国。为公务，探访科研合作伙伴、外贸客户;也为私，看望朋友、同学、老师、儿子。现在又添了儿媳、两个可爱的两岁半双胞胎孙女――莎莎与卡卡。在美国境内穿梭飞行多次，发现机上多数是年龄稍大的男、女服务员，有些甚至是“老太太”。但每次都见到发自内心的微笑及细心的解释与服务，像家里人或朋友、邻居。对比国内漂亮高贵如公主的空中小姐及仅次于中华小姐选美的空中小姐竞选，心中另有一番滋味。 　　次日零时35分，飞机到了凤凰城机场。我们发现从广州托运来的四件行李中少了一件。机场人员立即从电脑中查出此件行李运往了离凤凰城近200公里的小城市吐圣（Tucson，一个取代洛杉矶好莱坞的南部影城）。她笑着解释说:“很不幸，你的行李号与去吐圣航班号一样，工作人员疏忽，将它上错了飞机。”我告知箱里有给孙女的感恩节礼物，从遥远的中国带来，而当天晚上就是感恩节。她马上通知吐圣机场，在当天早上第一班飞来凤凰城的航班上捎上这件重要的礼物。 　　早上9时，她又来电话，告知感恩节当天吐圣的飞机司放假。吐圣到凤凰城航班全部取消。为此，航空公司特别安排了一架小型直升飞机将我的皮箱运来凤凰城。直升飞机将直接从吐圣飞往我们住处附近的小型私人飞机场。 　　上午11时，我的皮箱运到了我儿子的住处。我想按西方的惯例给来人小费，但航空公司工作人员一再解释这是他们的过失，公司规定不收取任何酬金或小费，只求这“贵重的礼物能够按时交到你的小孙女手中”。事后我把这个故事讲给在美国的朋友们听，他们一点也不吃惊:“航空公司做错了，他们应不惜任何代价来挽回自己的声誉。” 　　 　　第一次体会到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的滋味 　　 　　11月24日，感恩节的第二天，是美国全国一年一次的“购物日”。清晨5时，各大商场开始营业（平日是10时才开门）。有些人前天晚上就在商场外排队。据说前100名可取得免费电视、手提电脑……我将信将疑，国内常见“大出血”、“跳楼价”、“欲哭无泪”等吓人的广告，见怪不怪。 　　儿子儿媳睡过了时间，8时30分才出门。一到商场果然人山人海，儿子就让我去排队交费，因为这个队要排一两个小时，到我交费时，已经是11时了。我们虽然迟到了，但仍有不少收获，购了整整一车东西，才花了10多美元。其中免费的有一台佳能照片打印机。一台复印传真机才6美元，已经是我们购买商品中最贵的一件了。50张一盒的CD、DVD刻录盘2美元一盒，算起来一张盘才3毛钱人民币。平时购买这批东西要几百美元。我太太与儿媳去购买衣物及儿童玩具，同样满载而归。回家后带上孙女，我们全家又再次出发去了商场。直至中午12时，购物优惠结束。 　　 　　我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的滋味。中午大家去中餐厅“蓝天餐馆”美美地吃了一顿。孙女只爱吃“奶皇包”，看来她们虽然在美国出世，身上仍流着中国人的血。 　　 　　高尔夫球赛 　　 　　美国人酷爱运动，特别是橄榄球、棒球、篮球、网球及高尔夫球，每次有重大球类比赛，整个城市像过节一样热闹，市区交通变得十分拥挤。美国人交谈最多的话题就是球赛，不懂运动很难与人交往。体育明星的地位高于歌星、影视明星，甚至政治人物。电视有100多个运动实况转播频道，都是收费的，一些球赛一场就收电视费近30美元。 　　凤凰城的高尔夫球最闻名，全城有近200个高尔夫球场，这在世界上可能是其他城市无法超越的纪录。全城能打出高于标准杆10杆以内的业余高尔夫球手有3000多人，据说全中国达到这水平的球手仅几百人。凤凰城的职业高尔夫球手在世界排名前50名中占20多名，近50%，其中包括仅次于“老虎”的排名第二的球手。打高尔夫球在这里仍是“贵族运动”，但比起其他城市，它不算太高消费。有近100个公开的高尔夫球场（其余是私人的），有些只花20美元就可以打一场。在中国打高尔夫球需10万至几十万入会费，每场也需近千元人民币，一般人实在打不起，在这里，我也可以去玩玩，早晚去练习，不要钱。 　　12月8日，凤凰城举办高尔夫球公开赛。儿子清晨6时去参加比赛，我们11时去参加午宴及颁奖典礼。两个小孙女高兴极了，在会场蹦蹦跳跳，满地打滚，一点不认生，真有点美国风格。 　　美国的业余比赛很有趣，只奖第一名及最后一名。其余各项奖有“一杆最远奖”、“最远距离入洞奖”。每人还有一个纪念奖牌，皆大欢喜。这样做会鼓励大家下次踊跃参加。每人交了一点费用，还发报销单给各人回去扣税，大部分费用由一些富人包了。 　　比赛是4人一组，每杆由4人中打得最好的一人的位置开始，这样做可以让一些初学者加入其中，跟着学。儿子的一组打了71杆，比标准杆低一杆，成绩很好，只排到中游，冠军打了63杆，比标准杆低9杆，这个成绩几乎与世界排名第一的“老虎（Tiger）”一样，“老虎”是62杆，当然，这是4人打出来的，没有可比性，大家尽兴而归。只是午餐是美式的，大块烤鸡胸肉、牛肉，我们还不太习惯。 　　 　　看姚明率火箭队来访 　　 　　 　　我们在美期间，正是NBA篮球赛季。听说姚明率休斯顿火箭队来凤凰城与当地太阳队比赛，这里的华人及中国留学生都忙于“扑票”。我们也不例外，儿子提前一个星期已经在网上搜索票了。 　　因为是姚明来访，华人及留学生团体自己还不够票，无法分给我们。我们千辛万苦才从一个包票的单位买到三张球赛门票，38美元一张，不算贵。 　　凤凰城太阳队是全城的骄傲，2005年赛季打入了NBA总决赛。2006年～2007年赛季又创了连胜15场的佳绩。人们总在谈论太阳队，希望它能拿下NBA总冠军，为凤凰城增光。连我那在国内对球赛毫无兴趣的儿媳也可以讲出太阳队每个球员的名字及经历，她看了球队的每一场比赛，看球时激动得大叫，两个小孙女眼瞪瞪地看着妈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比赛当天，儿子开车带着我与我太太，提前3个小时就出发去球场。平时1个小时的车程，这天起码要多用半个至1个小时。球场外人山人海，灯火通明，凤凰城太阳队的拉拉队队员在球场外发纪念品给每个观众，还与观众合影，她们都是亚历桑那州立大学一年级的学生。 　　进场后也是热闹非凡，几万人的室内球场座无虚席，球场上有各种表演。太阳队的吉祥物是一只大猩猩，由人扮的大猩猩正带领一帮队员表演“扣篮”。从一个弹跳板上跳起，飞越几个球员的头顶去“扣篮”，精彩绝伦。一只冠军狗表演了空中接飞碟，无论主人将飞碟抛向什么位置，它都能飞奔去咬住，还能一次接两只飞碟。拉拉队队员在场中间不停跳舞，煽动气氛。场四周的电视播放着太阳队胜利的佳绩。一只巨大的飞艇绕场飞行，向观众撒纪念品，场内小贩卖啤酒给年轻人，他们都在大声叫喊，每个观众都热血沸腾。

　　晚上8时，球赛开始。先是对方球员进场，逐个介绍，接着全场灯一黑，射灯一齐照向门口，凤凰城太阳队的队员出场，全场掌声雷动，场四周放烟花。队员全部进场后，海军陆战队的战士护着美国国旗入场。全场起立，一名军人带领全场唱国歌。美国学校中并没有刻意去进行爱国主义教育，但国民的国家意识很强，每个人都会唱国歌。在18岁成为公民或新移民转成公民时，都必须唱国歌。我在许多场合下看到全体唱国歌，领唱的不是歌星或什么著名人物，往往只是军人或者普通老百姓，甚至是小孩子。有一次，是一个号手，他用小号领唱。每次观众都是自觉放声唱，很感人。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球赛很精彩，我是两边都支持。太阳队进球我们当然高兴，因为他们是全城的英雄。火箭队进球我们也热烈鼓掌，因为有姚明。可惜姚明当天状态一般，他太累了，跑动较慢。反之太阳队越战越勇，在全场观众的喊声下压住火箭队来打，不给对手喘息机会。最终凤凰城太阳队以102∶89大胜休斯顿火箭队。赛场气氛始终热烈，中场休息时拉拉队又尽情表演，与国内一些体育比赛冷冷清清、球员无精打采、观众在看台上一片骂声、场内嘘声不断相比，这才是真正的享受体育。我不明白国内球赛是不够商业化还是太商业化，以至一些球员忘了全力以赴去比赛是自己的职业道德。 　　本想赛后近距离去看看姚明，但他们输球后一下子就从后台走了。 　　 　　邮购，感受美国人的诚信 　　 　　只有几天就回国了，儿子问我们还需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国。我虽然已经有六七部相机了，但仍然看中了儿子那部SONY N1相机，携带方便，反应又快。于是我不假思索地说:“我想买一部你那型号的相机。”儿子当即说他送给我。 　　他从网上搜索此型号相机的销售点。我对美国的互联网很感兴趣，每次出游订机票、旅馆、门票，各种安排都能在网上解决，这次是邮购，我仔细看儿子的操作。 　　美国各种行业协会在网上公布信誉良好的销售网站，儿子先从中挑选这些网站，然后对他们的价格、品质、各类配件进行比较，最后定下弗吉尼亚州的一个销售商。型号是SONY N2，比儿子那部更新的型号。像素从800万像素提高到1000万像素，价格也便宜。与供应商联系后，告知只要加3美元，则用UPS汽车速递，4个工作日运来。儿子一算，4个工作日正好是我们离开凤凰城的前一天，就通知该销售网站定下来，将钱划过去了。 　　美国国内一般都是汽车运输，我担心这四天的车程是否能及时运来，儿子却有信心地说:“他们是认真考虑了各种天气因素才回答我们的，不会有问题。因为迟到会被客户投诉，影响他们的声誉。”订货后，对方马上给了我们一个货单号。 　　第二天，我们的相机起运了。我们只要在电脑上打上我们的货单号，网上就会出现我们的相机发运情况，每半小时到一小时情况就会更新一次。我们清楚地看到相机装车的情况及汽车的行程，甚至汽车中途在哪里加油休息也一清二楚。网上还有司机的姓名及他的手机号，我们可以与他通电话，问问路上的交通情况，我每天都注视着运输情况。 　　到了第三个工作日晚上，我们发现车到凤凰城了。儿子说:“明天下午3时，分装的快递车会到我们家，正好赶上你后天带回国。”果然，第二天下午3时，UPS的车到家门口。来人按了门铃，把包裹放在门外的地上。我赶去开门及准备在收条上签字，但来人已上车走了。我问儿子:“不签收谁人能证明我收到货了？货有破损怎么办？”儿子回答:“在这里信誉及信任是最重要的。他相信你不会说谎，说收不到货，运输过程货若有问题你可以直接与供应商联系退货或换货，他绝对相信你讲的是真话，不会为难你。” 　　社会上人与人之间有了信任，许多事情就好办多了，社会也会更和谐。而这种信任必须是从政府到企业到每个公民都视之为根本才能建立起来的。常听人说在美国说谎被视为比偷东西更严重的罪行，在自己档案中若有不诚实的记录，则很难再找到工作，也难以在社会上立足。“网上邮购”等于“隔山买牛”，没有顾客的充分信任是很难普及开来的。像美国那样由各种行业协会在网上公布信誉良好的销售网站，有助于推动网上购物，也能提高行业协会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