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红楼梦感言(连载)四十.经典故事述评(24)
吴 顺 模
调 包 计
【故事梗概】在宝玉失去玉的时候，贾府的人为了“冲喜”，骗宝玉与黛玉结婚。隐瞒了黛玉。在举行婚礼的时候有宝钗代替黛玉与宝玉结婚。在知道宝钗与宝玉结婚，黛玉泪尽而死，在结婚当晚宝玉知道新娘是宝钗病情加重。昏过去要找黛玉，被家人劝阻。后知道黛玉死去。处在伤心中。
【述评】后四十回，情节最大的冲突是调包计。一面是洞房花烛，一面是魂归离恨天，这样强烈的对比，突出了黛玉的悲与宝玉的伤。这个调包计是高鹗写的，不是曹雪芹写的。所以讨论起来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现在红学界的一致考证是，黛玉并不是如后四十回那样在宝玉成婚之夜焚稿泪尽而死的。所以调包计并不成立。这是因为调包计中的人物变化太大，好像是场景中的人，不像是红楼中的人物。贾母是久经世事的人物，一个贵族生贵族长的大家族长，怎会以为一个中落的皇商家族，而且还有个打死人命的大公子在那里，这样的家族如何就一定好于黛玉的书香门第。就为了这样的家族，就会置自已的亲外孙女于不顾，不顾她的生死安危，不顾用她的名义让宝钗出阁，这样的事情，王夫人做的出，贾母却不会做，这样的有失身份，更有失了贾母对事物的判断。贾母经历的多了，自然明白一个家庭的兴衰其实更像是一个必然，不是一个皇商能改变的。若对方是公主，那还有可能。绝非一个薛家能有的份量。而黛玉，哪怕她是孤女，她的出身在那里，书香门第在那放着，自然有一份清贵。而且她可是贾敏的女儿，必竟与贾母有血缘在那里。贾母对双玉，一直是特别在意和关切的。二人长在贾母身边，情份自然与别人不同。 而宝玉，更是不同。与黛玉初相见时的摔玉，而紫娟一句黛玉回家，就可以人事不知。这样的情与份，如何不是一种必然与决然。岂是一个计能替代的。而且宝玉虽然不知世事，可不是呆傻，怎会分不清。用一个失玉，来糊弄宝玉，太小看宝玉了。而且薛家母女自亲见了宝玉大病之后，对双玉之事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薛姨妈如何会委屈自已的女儿嫁给宝玉，那不是断送了宝钗。薛家自然中落，可宝琴一样嫁了书香门第。薛家不是非一个贾府可选，当然如果不是双玉情深，贾府与薛家的确是一个好选择，但有了双玉，事情就变了。那珍重芳姿昼掩门的宝钗，怎会顶了黛玉名号出阁，真真是唐突了薛小姐。 凤姐更不会，凤姐掌权已久，没了权利，对她的损失太大。她会委屈的回在邢夫人身边做小媳妇，看邢夫人与贾琏的眼色？贾母生日时，邢夫人已经公开与凤姐冲突，在这样的情形下，保住了权利就能保住一切。失去了管家的权利，凤姐就只有跌落在尘埃，这样的形势下，凤姐怎会弃黛玉选宝钗，就算宝玉伤了， 凤姐还没得失心疯。如果说唯一想成全的无非是王夫人，王夫人看好金玉，可是王夫人一个人是挑不得这样的事情的。与贾母对抗，也只是在晴雯的丫环那占个上风。大事大非的时候，王夫人是没那份能量的。而王夫人不喜欢黛玉是真的，可是让她在贾母在世的时候，针对黛玉，她也还是不敢的。不是她心软，而是规矩礼仪在那里。规矩一直是王夫人的保护神，所以王夫人不敢也不能挑战那份礼仪。
黛玉与宝玉是无缘，金玉是成了的。但不是调包计，不是越剧中宝玉哭黛玉时的，你被逼死我被骗。贾府不想逼死黛玉，也骗不得宝玉。黛玉是先去了，是红尘无缘，其实黛玉一直忧伤的就是她的身体状况，知无缘。这才是她不得不落泪的缘由。哪怕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怕是情深意重心心相知，却抵不过命里无缘。她一世的芙蓉清愁，也只是日后留得残荷听雨声，那是宝玉无可寄托的思念与叹息。也只是一叶清荷，一夜风雨。而失了黛玉，与宝玉来说红尘终是寂寞，天涯如此，他如何能推的托他的责任与现实的冷暖。所以宝钗便是最好的人选，那个当年与黛玉金兰契的姐姐，那个懂得了双玉的牡丹花。她也许是离宝玉最近的人，也是最懂黛玉的人。所以不用调包计，宝玉的红尘岂是轻易放得开。大无情原是有情在先，他怎生的是无情。那无牵挂，怎生的是痛。卷单行，真有那样的时光，必也是白茫茫之后吧，若有牵挂，怎去得远。
大观园的时光是双玉的，水秀山明，海棠花菊花哪怕是柳絮也是良辰美景，而大观园之外的贾府，是金玉的。是那份现实红尘，是那份责任，是宝玉与宝钗的人生冷暖。调包的不是人而是现实与梦想的人生吧(以上评述转至百度搜索里“独爱红楼”的文稿，稍有改动。特此申明2014.11.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