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民间故事的道教文化内涵

第11卷第5期2009年09月

哈尔滨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HIT(SOCIALSCIENCESEDITION)

Vo.l11No. 5Sept.,

2009

武当民间故事的道教文化内涵

李 松

a,b

(武汉大学a哲学学院;b文学院,武汉430072)

摘 要:武当民间故事作为一种具有特定地域风情的民俗文学,是武当道教思想传播与民众膜拜崇信二者互动的产物。武当民间故事的道教文化内涵表现为三方面:道教经典文本不仅在文学性方面为民间故事的创作提供了优秀范本,而且直接成为其母题和题材的源泉;惩恶与扬善是体现武当道教伦理观念的两种基本母题,反映了人们追求平等、弘扬正义的无意识心理;武当民间故事的审美人类学内涵体现了武当道教氛围中民众的审美文化心理。在自然生态与精神生态严重紊乱的当今社会,武当民间故事为无家可归的灵魂提供了一个诗意栖息之所,也为重构神性的形而上存在提供了某种可能。 关键词:武当;民间故事;道教;母题;审美人类学

中图分类号:I207.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21971(2009)05-0119-05

引 言

宗教的信仰行为体现了人类对于人生意义

的终极关怀,文学的审美方式是人类表达自由的感性显现。信仰与审美这二者体现了人类把握对象、表达自我的不同方式,但是作为一种精神活动,二者在思想母题与情感体验方面存在相似之处。宗教出现的时间比文学要早,但是宗教在传经布道的过程中需要借助感性的审美方式传达微言大义,例如借助音乐、舞蹈、诗歌、小说等形式,从而使宗教的传达与接受成为化育人心的艺术审美过程。由此看来,宗教与文学具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黑格尔认为,宗教/往往利用艺术,来使我们更好地感到宗教的真理,或是用图像说明宗教真理以便于想象。在这种情况下,艺术确是在为和它不同的一个部门服务0

[1]

学。文学艺术与审美现象是文化认知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我们可以通过文史互证和母题类型分析这一研究方法来探讨文学与宗教的关系。

¹

一、武当民间故事与道教经典的关系

1.道教经典文本的神性与诗性

文学与宗教都注重以形象的形式反映社会和人生,在思维方式上都与感性直觉和高峰体验有关。道教创造的幽幻曼妙的化外之境弥漫着超越的神秘气息,神仙、魔鬼等仙界物事,显灵、报应等神秘事件,都为文学故事的情节结构、人物塑造提供了想象的诗性空间。同时,为了达到宣传、教化的目的,道教经典需要将教义规则玄秘化、理论化,将观念、理论形象化。道教经典还借助各种宗教传记、故事、诗歌进行宗教传经、布道,树立神圣榜样以资效仿、践行,激发教徒与信众的宗教情感、坚定虔诚的信念皈依。可见,宗教诗歌、故事、传记等文体成为了各种宗教经典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道教从形成、发展到繁荣与统治者强化自身地位的需要紧密相关,例如宋

。武

当文学以武当民间故事与民间歌谣为主,所写题

材涉及武当的景观、建筑、器物、神仙掌故、民间习俗、名人轶事、武术、医药等。本文认为,以宣扬、教诫为宗旨的武当民间故事蕴涵着深刻的道教思想,大多数故事甚至可以直接称之为道教文

¹笔者研究的主要文本是5伍家沟民间故事集6,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9年;张二江主编,李征康整理:5伍家沟民间故事集6(第二集),山东文艺出版社,1996年;李征康、陶真典主编:5武当民间文学6,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年。 收稿日期:2009-05-22

基金项目:教育部/十一五0/2110工程项目三期重点建设项目子课题/中国美学解释的诗性维度0阶段性成果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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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封真武为灵应真君,提升了真武的神格和身份。由此,真武逐渐成为民间尊奉的道教大神。还有建庙、塑像、赐额、封号。此外,通过5启圣录6、5太上说玄天大圣真武本传神咒妙经6、5玄帝实录6等典籍建构了神武形象。这些道教经典记载的圣祖真武大帝富有传奇色彩,形象塑造栩栩如生。民间故事据此而设计了丰富、怪诞、奇特的情节。

5太上说玄天大圣真武本传神咒妙经6叙述了真武大帝的来历、出身、名号、体貌、神态和威仪。/仰启玄天大圣者,北方壬癸至灵神。金阙真尊应化身,无上将军号真武。威容赫奕太阴君,列宿虚危分秀气。双睛掣电伏群魔,万骑如云威九地。紫袍金带按神锋,苍龟巨蛇捧圣足。六丁六甲左右随,八煞将军前后卫。消灾降福不思议,归命一心今奉礼。0

[2]812

轩辕氏时,号广成子,出道诫经,教以飞腾之学。游净乐国时,号紫元君,授玄帝太和玉虚之诀,教以智慧上品大戒,乃归根之道。,,周文王时,

世号老聃,官佐柱下史,出5道6、5德6二经于世,时关令尹喜受学,今补为大罗玉清圣境太师之官,判天枢院事。0

[3]354

从道教与老子的关联来

看,道教经典的文风受5道德经6的影响是顺理成章的。此处的道教经典将真武形象在历代神化的基础之上进一步规范化、经典化了,在传达教理与仪式、规制的同时,以文学化的语言塑造了一个丰富、完美的真武形象:法力无边,威力无比,出神入化,迹与神化。这一叙述为引导人们信仰神仙、皈依道教起到了潜移默化的熏陶作用,同时也开启了民间故事叙述的先河。由于道教以艺术化的方式传播,民间故事对真武的想象可以从历代的道教经典中依稀找到影子。上层精英思想与民间世俗文化之间的互动结果是,真武形象掺和着老百姓的构想而相应地有所变异。 2.道教思想与武当民间故事母题的关系 从道教的母题来看,惩恶扬善、度人济物的道教功能给予人们巨大的精神安慰,引起深刻的感情共鸣。5玄天上帝启圣录6颂赞说:/玄帝千变万化,为主教宗师。分身降世,济物度人,无边无量。0

[3]625

此处的真武形象神

人合一、威仪万方。紫微大帝解释了真武作为玄天大圣的形貌、修道、显化、职司等内容。/然其

玄武应化之因,渺邈难穷,希夷莫究。盖乃玄元圣祖,护度天人,应化之身,神明之妙。盖无形之为道,非有象之可言。变化亿千,虚无难测。且玄元圣祖,八十一次显为老君,八十二次变为玄武。故知玄武者,老君变化之身,武曲显灵之验。本虚危之二宿,交水火之两精。或挂甲而衣袍,或穿靴而跣足。常披绀发,每仗神锋,声震九天,威分四部。拥之者早森玄雾,蹑之者苍龟巨蛇。神兵神将,从之者皆五千万众。玉童玉女,侍之者各二十四行。授北帝之灵符,佩干元之宝印。驱之有雷公电母,御之有风伯雨师。卫前后则八煞将军,随左右则六甲神将。天罡太一,率于驱使之前。社令城隍,悉处指挥之下。有妖皆剪,无善不扶。朝金阙而赴昆仑,开天门而闭地户。杳冥恍惚,审察穷通。居其壬癸之方,助有甲庚之将。或乘玄骏,或跨苍虹。目闪电光,眉横云阵。身长千丈,顶戴三台。其动也,山水蒙。其

[3]324

静也,地天泰。以兹显化,故乃神通。0此处的想象方式、情感结构与思想精髓同5道德经6、5南华经6具有内在的相通性,尤其可以看出5逍遥游6狂放、纵恣的气势与消弭古今、神合宇宙的神韵。5太上说真武妙经注6从道教角度解释了老子的身份,说到/且玄元圣祖,八十一次显为老君0时,引5道藏总龟6云:/(老君)当太古,,道教宣扬真武度己也度人,不但济度

凡间的活人而且济度下界的鬼魂,为人们的生存提供了一套体系完整的终极关怀。5真武灵应护世消灾灭罪宝忏6谴责/下元末世浅薄,人心破坏,五情杂乱,更相疑惑,,杀戮众生,残害物命0的社会乱相,倡导信众/首谢已身,发露忏悔,消诸罪戾,免受厄难。,,今辰运心,仰佩玄言,当须精心礼诸化身尊号,愿是功德,广救众生,普度一切0。道教经典的这些教义和思想是绝大多数武当民间故事的基本母题,也是这一地域性宗教文学的主要特色。

3.道教思想与武当民间故事题材的关系 当真武大帝还是净乐王子的时候,他的师傅是老子的化身)))紫元君。紫元君指示净乐王子到武当山修炼,并授以修炼方法。5太上说真武妙经6称,玄武为净乐王子时,七岁即/潜心念道,志契太虚0。十五岁遂舍家辞父母入武当山隐居修道。42年后功成果满白日升天。武当民间故事5真武修仙6对真武大帝的出现进行了奇[3]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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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修仙得道的典故。太上老君为了拯救人世,便合光同尘化作太阳的精灵,降生人世变成了真武。真武成为人间凡人,经历了神秘的投胎过程之后,经过善胜皇后的孕育成为真武,真武修道成仙得到了玉清圣祖紫元君的神启。故事的这一情节与典籍记载有相似之处。5太上说真武妙经注6引5玄帝实录6叙述了紫元君授道的情形:王子离宫,寻访幽谷,遂感玉清圣祖紫元君,授无极上道。元君曰:/子可越海东历于翼轸之下,有山自干兑起迹,盘旋五万里,水出震宫。自有太极之时,便生是山,上应显定极风太安皇崖二天之下。子可入是山,择众峰之中冲高紫霄者居之。当契太和升举后二千五百岁,龙汉四劫中,当披发跣足,摄坎离真精,归根复位,上为三境辅臣,下作十方大圣,方得显名亿劫,与天地日月齐,并是其果满也。0

[3]728

些母题的核心内涵是道教伦理道德的规范化,其中最常见的母题有惩恶与扬善。

1.惩恶母题

5北极真武普慈度世法忏6卷二云:/谨按修真第二戒云:不得杀害含生,以充滋味。切虑弟子某一真乖本,百念俱非,求适口之肥鲜,称快心之爽美。捕猎投林之兽,搜逻飞野之禽。挟弓驰射于山间,设网低沉于水底。托合药祀神之故,及佞官媚贵之为。煮宰、烹炮、燖煿、炙烙,岂念轮回于恶道,安知人物之一途。0具体有哪些杀生行为呢?/或处口传言杀,或延宾养已杀,或手揉脚踏杀,或目击耳闻动作杀,或故杀误杀,狠戾有毒,残害无辜,求取膏梁,贪尝筋血。0所有的杀生罪过将会导致/凶神降附,苦病切身,轮转受生,应诸恶报0。因此,信众必须/遵奉玄科,入道登真戒,当行阴德,广济群生,誓从今去,心怀慈惠,志务善修。剖析藩篱,解除罗网。痛怜众命,常存救援之思,爱同一身,不恣杀伤之欲0。具体就武当民间故事而言,惩恶的内容有忘恩负义、为富不仁、鱼肉百姓、大逆不道、背信弃义、好吃懒做、贪得无厌、为非作歹、势利刻薄,如5金殿的来历6、5桃花洞6、5牡丹台6、5元和观6、5九龙山6、5好汉坡6等。这些母题的内容从侧面反映了底层人民对于平等、正义的诉求。 2.善行母题

善行是武当民间故事的另一个重要母题。5太上妙始经6说:若能行善无恶,功德备足者,可得白日升天。5太上感应篇6说: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夫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善则生,恶则死;善则长生成仙,恶则与仙无缘。5太上说真武妙经注6说:故仰知玄帝,录一程嗣昌者,劝百善。罚一华嚣妇者,惩百恶。5感应篇6曰:其有曾行恶事,后自改悔,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3]721

久久必获吉庆,谓转祸成福者也。5北极真武普慈度世法忏6说:夫人生天地之间,善恶不同,各自先身业缘所致。修善善至,修福福来。如影随形,似声应响。悟则见道,迷则居尘。5元始天尊说北方真武妙经6称,真武凡遇甲子、庚申、每月三七日,下降人间,受人醮祭,察人之善恶功过、年命长短。各种书籍无不宣扬凡奉神[4]223

[5]

语毕元君升云而去。

真武在修道过程中含辛茹苦,历尽非人之难。5真武修仙6故事记载了真武/悟杵成真0的典

故,这一故事情节与典籍记载也是可以吻合的。元代的5玄天上帝启圣录6卷一/悟杵成真0:玄帝修炼,未契玄元。一日,欲出山,行至一涧。忽见一老媪,操铁杵磨石上。帝揖媪曰:/磨杵何为?0媪曰:/为针耳。0帝曰:/不亦难乎?0媪曰:/功至自成。0

[4]721

帝悟其言,即返岩而精修至

道。老媪者,乃圣师紫元君,感而化焉。涧曰磨针,因斯而名。紫元君用铁杵磨针的道理点化净乐王子,这一道理与世间百姓朴素的实用理性心理正好是契合的。

二、武当民间故事的基本母题及其文化内涵

在千百年的历史发展中,武当民间故事在产生、完善、定型的过程中,糅合了不同历史时期的道教信仰(例如真武信仰),成为道教(融会了儒家、佛教)的艺术化表达。道教观念成为文学民间化的价值资源,成为人们禳灾免祸、修身全生的精神支柱。武当民间故事包蕴了以道教为中心的神仙体系,它的基本母题(Motif)有善行、惩恶、智慧、讽刺、殉难、改过自新、器物缘由、神异灵验、善恶果报、父慈子孝、喜结良缘、勤劳节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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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端、不义不仁者,皆有报应,或恶死,或怪病,多有煎熬。曾行恶事,后自改悔,诸恶莫作,诸善奉行,久久必获吉庆,可转祸成福。5太平经6曰:夫天地之性,自古到今,善者致善,恶者致恶。,,故人心端正清静,至诚感天,无有恶意,瑞应善物为其出

[6]

[2]813

后羿后悔)))他懊悔自己粗心办了坏事,因此他历尽饥饿和疲劳,跋山涉水拼命追赶那个受伤的太阳。/他忙上前抱住太阳,取下神箭,又轻轻地抚摸它的伤口,使之结了个大黑疤,然后用神箭顶着太阳,拉满神弓,把它射向了天空。0

[8]

。5太平经6认为善自命长, 5武当日出6这个故事射日的结果演变成了一个仁慈宽厚、知错就改的母题。这一母题与武当道教宣扬的教义是有密切关系的。

武当民间故事惩恶扬善的母题也体现在叙事结构上,它与中国古代叙事文学相似的是,其结尾通常以皆大欢喜的/大团圆0结束,体现了人们追求和谐圆满、因果报应的乐感心理,同时也达到了儒家哲学实现道德训诫的功能。

恶自命短。5老子想尔注6也反复宣扬天神明察

秋毫、报应无爽的观点:臣子不畏君父,乃畏天神;吏民不畏法律,乃畏天神;人为仁义,自当至诚,天自赏之;不至诚者,天自罚之,天察必审于[7]

人。武当民间故事中善行母题的内容有伸张正义、扶弱济困、造福百姓、尊老爱幼、乐善好施等,如5金仙洞6、5宝珠峰6、5天麻姑娘6、5天门山6、5紫霄宫与赐剑台6、5龙泉观6、5威烈观6等。这些母题的内容从平民立场出发召唤公平、仁义的普世价值。在短小的故事叙述中,武当民间故事不可能像长篇小说一样展开丰富的性格刻画和复杂的情节组织,所以人物性格较为单一,善恶往往是二元对立,而故事结果往往是好人好报,善恶各得其所,这体现了人们简单、朴素的向善求真、向真求美、积善成德、因德为美的思想。久而久之,这种思想成为民众一种普遍性的认同准则与积习成性的道德常识。

惩恶扬善故事的叙事模式是善恶冲突)惩恶扬善)受到挫折)神仙相助)除恶扬善。人们对善恶是非具有公认的价值规范,而践行善念、弘扬正义往往并不顺利,于是求助神仙拯救。神仙既是人们宗教信仰中百灵百验的救赎者,又是人们幻想中的最高价值,还是法力无边、伸张正义的神意替代者。神仙(真武大帝往往出现得最多,偶尔也有张三丰等)作为良知与正义的化身,他们是人们追求平等、弘扬正义这一无意识心理意识的体现。

从武当民间故事母题的变异也可以看出善行这一母题的影响。射日神话最早记载于5后羿的故事6中。5淮南子#本经6云:/尧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羿]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0如此等等。5武当日出6故事的射日母题与前述传说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在射日结果的处理上有了变异。后羿射完九个太阳后,第十个太阳受伤滚落于崇山峻岭中。天上没,[3]524

三、武当民间故事的审美人类学内涵

中国民俗文化中传统审美心理具有多方位的表现,具体而言,表现在岁时礼仪、人生礼俗、日常生活、生产劳动、宗教信仰、游戏娱乐等方面。武当民间故事的器物缘由方面的题材有5七星村6、5乌鸦岭6、5龟驮碑6、5赛武当6、5打金钟6、5王长月拜斗姆6等。这些故事反映了民众信仰心理的器物投射。

古代文人的武当诗词通常抒写个人情怀、逸兴情趣、抱负兴寄,记载历史行踪,这一类创作可以提升武当自然景观、人文建筑的历史底蕴与文化品位,也是考察文人精神史个案的素材。相形之下,口耳相传中变异而来的民间文学往往寄寓了底层人们在某一时段的集体经验、理想图景、无意识欲望、价值观念以及信仰追求。其传播的自由性、观念的朴素性、历史情形的原生态与地域的特异性,都可以成为特定地域文化中的民族志。/在心为志,发言为诗0。这些文学作品想象奇特,意象丰富,情节离奇,情感热烈,人物质朴,语言精悍,文风亲切。武当民间文学展现了人们自由、丰富的心灵空间,它可以成为民间人文生态的考古学标本。从审美人类学的角度考察,这些文学文本是中国民俗文化传统审美心理的一面镜子,映照出以和谐为美的审美心理与文化心理,以及追求精神与肉体、个人与社会、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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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民间故事具有现代转化的现实价值。经汰选过滤而形成的民间文学,蕴涵着武当人的精神历史,其价值观念具有时代的普世性的一面,其情感结构、审美观念、情节结构、叙事方式、思想母题等具有其重要特色。它体现了中国传统民俗审美心理在人类文明史上的地位,反映了中国文明发展的延续性、中国传统艺术与审美观的普适性。在武当文化的创意产业中,可以将民间文学与音乐作曲、舞台演出、武术表演、茶道品赏、少儿教育、品牌构建、景观规划等结合起来。武当民间文学也是别具特色的宗教文学,既是宗教观念的审美化表达,也是道教精神化育为民间文化心理结构的结晶体。它作为武当非物质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有待于通过文化产业的策划、包装走向市场,如结合音乐、影视、广告等传媒手段,尤其可作为动漫题材、童话故事的素材,从而充实武当文化的精神内涵,实现道教文化以生动、形象的方式参与社会多元文化的建构。

不是直接为宗教教义服务的文学。但是,武当道家民间故事表达了无数底层百姓无意识状态的精神追求,具有摆脱苦难的膜拜功能。宗教艺术

并不以直接反映现实为目的,它试图通过艺术化的方式呈现宗教信仰与教义,建构超越性的精神世界,从而激发人们的宗教情绪。在当今社会,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我之间出现自然生态与精神生态的失调,环境污染、人性蜕化、道德滑坡成为社会离散的严重危机。从重构神性存在的角度出发,我们有必要通过宗教以及宗教文学为无家可归的灵魂提供一个诗意栖息之所。通过创作、传播、接受去潜移默化地改变人心、改善精神,这是文学可以实现的功能。参考文献:

[1][德]黑格尔.美学:第1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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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张继禹.中华道藏:第30册[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4.

[4]张继禹.中华道藏:第44册[M].北京:华夏出版社,

2004.[5]张继禹.中华道藏:第42册[M].北京:华夏出版社,

2004:124.[6]王明.太平经合校[M].北京:中华书局,1960.

[7]饶宗颐.老子想尔注校证[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12.

[8]李征康,陶真典.武当民间文学[M].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2006:6.

结 语

/道恶乎在?无所不在。0武当自然与人文景观以及非物质文化精神遗产都具有诗性意义,成为泛文学化的存在。在武当民间故事中,武当万物都是道的化身,万物形成了意义丰富的意象的森林。武当道家民间故事流传于民间口耳之间,并非专门为传播道教思想而创作,所以它并

TaoismConnotationofWudangFolktale

LISong

a,b

(a.SchoolofPhilosphy;b.Schoolofliterature,WuhanUniversity,Wuhan430072,China)

Abstract:Asaliteraturetypeofspecificregionaltrait,Wudangfolktaleistheoutcomeoftheinteractionbetweenthe

spreadofTaoismandthefaithofpeople.Wudangfolktales'Taoismconnotationismanifestedinthefollowingthreeaspects:First,Taoistclassicaltextprovidesnotonlyexcellentmodelforfolktalecreation,butalsothedirectsourceofthemeandsub2jectmatter.Second,punishingevilandraisingbenefactionaretwobasicthemeswhichembodytheethnicconceptionofWu2dangTaoismandreflectpeoples'unconsciouspsychologyinpursuingequalityanddevelopingjustice.Third,Wudangfolktale'saestheticanthropologyconnotationincarnatespeoples'aestheticculturepsychologyinWudangTaoismatmosphere.Inthesoc2ityofaseveremussofnaturalandmentalzoology,Wudangfolktaleprovidesapoeticsettleforhomelesssouls,andacertainkindofpossibilityforthereconstructionofdeiformmetaphysicalexistence. Keywords:Wudang;folktale;Taoism;theme;aestheticanthrop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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