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4要补天西北--论辛弃疾与南宋爱国词

第２５卷第３期

２００９年５月

甘肃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ＧａｎｓｕＬｉａｎｈｅ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ｆｅｎｃｅｓ）

Ｖ０１．２５．ＮＯ．３

Ｍａｙ２００９

袖里珍奇光五色，他年要补天西北

——论辛弃疾与南宋爱国词

宋秋敏

（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广东东莞５２３１０６）

【摘

要】辛弃疾是南宋爱国词人群的主帅和灵魂。他继苏轼之后．进一步拓展词体的艺术容量和抒情功

能．在解决新内容与旧形式和传统表现手法之矛盾的实践中．作出了突出的贡献。辛弃疾对于词体的革新，一方面提高和强化了词的文学功能。把词体改革推进了一大步；另一方面．他的词作也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弊端。暴露了南宋词创作中的诸多矛盾。

【关键词】辛弃疾；南宋爱国词；英雄气概；以文为词

【中图分类号１１２０７．２３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７０７Ｘ（２００９）０３—００２５－０４

ＲａｒｅＬｉｇｈｔＣｏｌｏｒｅｄＳｌｅｅｖｅｓ，ａｎｄＰａｔｃｈｉｎｇＮｏｒｔｈｗｅｓｔＳｋｙ－ｈｏｌｅｉｎＦｕｔｗｒ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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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之难”以后，面对异族进犯、半壁山河沦丧、国事危殆的社会现实，各阶层的力量迅速积聚起来，汇成一股爱国主义的洪流。在这种风气下，南宋士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普遍高涨，一向与政治生活“绝缘”的词，也同国家民族的命运结合起来，唱出了时代的最强音。

辛弃疾是以英雄的身份进入词坛，载入词史的。义端和尚称他为“青兕”（《宋史》卷四百一《辛弃疾传》），友人陈亮说他是“真虎”（陈亮《龙川集》卷十

远见卓识的战略眼光；在湖南，他创立令金人闻风丧胆的“飞虎军”，“雄镇一方，为江上诸军之冠”［妇；在江西地方官任上，他又以严刑治荒政，使一方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辛弃疾是一位文武兼备、具有雄才大略的栋梁之材，而不是传统意义上文人。对此，辛的门生范开就深有感触，他在《稼轩词序》中说：“公一世之豪，以气节自负，以功业自许，方将敛藏其用以事清旷，果何意于歌词哉？直陶写之具耳。”由此，则《稼轩词》的思想内容，就远非传统歌词中的男欢女爱、离愁别恨所能牢笼，而是全面深刻地展示出“弱宋末造”这位“一世之雄”的英雄气概和悲剧情怀，所谓“多抚时感事之作，磊落英多，绝不作妮子态”（毛晋《稼轩词跋》）。同时，辛词思想内容上的特

《辛稼轩画像赞》），姜夔尊其为“前身诸葛”（姜夔《永

遇乐・次稼轩北固楼词韵》），朱熹赞其能“股肱王室，经纶天下”（见谢枋得《祭辛稼轩先生墓记》），陆游亦谓其与“管仲萧何实流亚”（陆游《剑南诗稿》卷五十七《送辛动安殿撰造朝》）。他二十二岁就劝说耿京以几十万人马“奉表归宋”；入宋后，又上书《美芹十论》《九议》，为朝廷规划北伐复国大计，表现出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１－２５

殊性，也直接促成了它在形式上的解放和对传统歌

词语言的突破。

先说辛弃疾词中的英雄气概和悲剧情怀。

【作者简介】宋，１９Ｊ／１（１９７４－－），女，江苏苏州人，东莞理工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唐宋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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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英雄，辛弃疾具有“舍我其谁”的使命感和强烈的事业心。面对祖国南北分裂，当局者软弱无能的社会现实，他以国事为己任，把恢复中原、克复神州作为自己毕生的事业和追求。他在《美芹十论》

中慷慨激昂地说：“臣虽至愚至陋，何能有知？徒以

忠愤所激，不能白已……惟陛下赦其狂僭而怜其愚忠，斧绥余生实不胜万幸万幸之至！”这种立志恢复的理想与气节在辛词中随处可见。请读他为主战派人士韩元吉六十七寿辰而作的《水龙吟》：

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长安父老，新亭风景，可怜依旧。夷甫诸人，神州沈陆，几曾回首。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君知否。况有文章山斗。对桐阴、满庭清昼。当年堕地，而今试看．风云奔走。绿野风烟．平采草木，东山歌酒。待他年，整顿乾坤事了，为先

生寿。

以平戎功业相许，以匡复壮志互勉，不落一般寿词的俗套，字里行间充溢着跳跃澎湃的生命激情。

再比如他与另一位爱国志士陈亮所唱和的《贺新郎》：

老大那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接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年、只有西窗，Ｅｌ。重进酒，换鸣瑟。事无两样人心剐。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通过“男儿到死心如铁”和“看试手，补天裂”这样铿锵有力的语言，表达了词人与友人坚持抗战、志在统一的壮志豪情，其狂放的精神与傲岸的性格跃然纸上。

抗金复国的理想时时萦绕于词人心头，无论是醒来还是梦里，无论是壮年还是老年。甚至在醉意朦胧之际，辛弃疾也不忘自己的事业功名，眼前幻化出这样的场景：“千丈擎天手，万卷悬河口。黄金腰下印，大如斗。更千骑弓刀，挥霍遮前后。”（《一枝花・醉中戏作》）群山万壑，一草一木，在作者眼中也变成了可以御敌的千军万马：“叠嶂西驰，万马回旋，众山欲东”，“老合投闲，天教多事，检校长身十万松”

（《沁园春》）。陈廷焯说：“稼轩词仿佛魏武诗，自是

有大本领大作用人语。”（《白雨斋词话》卷一）正指出了稼轩词浓烈的英雄主义色彩。

然而，辛弃疾的人生理想越是崇高，舍身报国的信念越是坚定，其理想破灭、壮志难酬的情怀就愈发具有震撼人心的悲剧力量。因此，辛词中除了贯注着一如既往、永不言败的英雄气概之外，又常常流走着英雄失志的孤独和愤慨之情。如他在建康通判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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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所作的《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担英雄泪？登临远眺处，大好河山只剩下半壁，国事飘摇，时光流逝，而北伐遥遥无期，英雄的悲愤和苦闷，又有谁能领会呢？

有时，辛弃疾又借感慨今昔以咏怀：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檐突骑渡江初。燕兵

夜蜒银胡绦，汉箭朝飞金仆姑。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鹧鸪天》（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念少

年时事戏作）

他以文韬武略、出将入相之大材，欲挽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却三次落职，两度“闲居”，长期投闲置散，终老不过一个老从官。“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以最典型、最鲜明的形象，突出了作者理想与现实的尖锐矛盾，也概括了他作为失意英雄的悲剧一生。刘辰翁在《辛稼轩词序》中

说：“斯人北来，喑呜鸷悍，欲何为者？而谗摒销沮，

自发横生，亦如刘越石。隐绝失望，花时中酒，托之

陶写，淋漓慷慨，此意何可复道？……为我楚舞，吾

为若楚歌，英雄感怆，有在常情之外。”指出忧国忧民乃辛词悲剧情怀的根源，可谓知言。

再说辛弃疾词在形式上的解放和对传统歌词语言的突破。

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稼轩词提要》日：“弃疾词慷慨纵横，有不可一世之概；于倚声家为变调，而异军特起，能于剪翠刻红之外，屹然别立一宗，迄今不废。”由于辛词题材内容方面的突破，其形式上和语言表达上自然也会产生相应的变化。

首先，辛词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不主故常”、不拘一格。

范开《稼轩词序》云：“其词（稼轩词）之为体，如张乐洞庭之野，无首无尾，不主故常；又如春云浮空，

卷舒起灭，随所变态，无非可观。无他，意不在词，而其气之所充，蓄之所发，词自不能不尔也。”这就说

明，“以气入词”是稼轩词打破原有体制束缚，解放词

体的重要原因。为了酣畅淋漓地抒发自己的“英雄

之气”，辛弃疾不但打破词的传统写法，而且大胆地跨越了词与诗、文之间的某种界限，才力所至，无适不可。

“以文为词”是稼轩词的主要特点之一。对此，

历代词评家多有论述。宋人陈模指出：《贺新郎》（绿树听鹈鹅）一词“尽集许多怨事，全与太白《拟恨赋》

牛）“用《庄》语”；《踏莎行》（进退存亡）“赋稼轩，集经句”；《声声慢》（停云霭霭）“隐括陶渊明停云诗”；《水龙吟》（昔时曾有佳人）“爱李延年歌，淳于髡语，合而为词，庶几高唐、神女、洛神赋之意云‰…”邹祗谟所云：“词至稼轩，经子百家，行间笔下，驱斥如意。”（《远志斋词衷》）即言此意。

’

手段相似”。又说：止酒赋《沁园春》（杯汝来前）一

首“如《答宾戏》、《廨嘲》等作，乃是把古文手段寓之于词”。明杨慎说：“近日作词者……以东坡为词诗，稼轩为词论。”（《词品》卷四）清刘体仁《七颂堂词绎》云：“稼轩词‘杯汝来前’，《毛颖传》也；‘谁共我，醉明月’，《恨赋》也。”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云：“稼轩词使其豪迈之气，荡决无前，几于嬉笑怒骂，皆可人词。扎…”就以前人论及的《沁园春》为例，其词曰：

。杯汝采前．老子今朝，点检形骸。甚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气似奔雷。汝说刘伶。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浑如此，叹汝於知已，真少恩哉。更凭歌舞为媒。算合作平居鸩毒猜。况怨无大小，生於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与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犹能肆汝杯。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则须来。

全文以问答体的形式，成功地塑造了酒杯的喜剧形象，正合“将止酒，戒酒杯使勿近”词序。其特点在于：第一，突破原有调式规范，大量采用散文句法。如“杯汝来前”的上一下三节奏，就打破了《沁园春》词调中四字句惯用的二二结构，而“汝说刘伶”三句则应一气读下。第二，多处用典和化用散文成旬。如用刘伶典故，又如“醉后”旬用《晋书》，“少恩”句用韩愈《毛颖传》，“吾力”句用《论语》，“麾之”二句用《史记》等等。第三，词中还反复议论说理，具有鲜明的“为词论”倾向。凡此种种，都体现了稼轩词的个性特征，是前人歌词中所未见或少见的。

即便在辛弃疾的小令中，也可见其“以气入词”、“以文为词”的痕迹。如《南乡子・等京口北固亭有怀》：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楱。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蓥。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曾列。生子当如孙仲谋。

全词一气贯注，意脉不断，三问三答，彼此呼应。突出了作者呼唤英雄横空出世，亦以英雄自许的阔大胸怀。在短短数十字的小碎篇章中，辛弃疾运用了杜甫《登高》诗句（“不尽长江滚滚来”），化用了《三国志》中的两个典故①，但却不觉繁冗，不嫌突兀，可见稼轩“以文为词”的纯熟手段。

除了“以文为词”的创举外，辛弃疾还博采众长，效仿其它文学体式为词，比如《水龙吟》（听兮清佩琼瑶些），其序云：“用些语题瓢泉，歌以饮客，声韵甚谐，客为之酹。”楼俨《洗砚斋集・书辛弃疾（水龙吟＞词后》日；“此仿《招魂》体也。”又比如，《木兰花慢》（可怜今夕月）“用天问体赋”；《卜算子》（一以我为

就歌词创作本身而言，辛弃疾受苏轼影响最深，两家一脉相承，并称“苏辛”。元好问《自题乐府引》云：“乐府以来，东坡为第一，以后便道稼轩。”王世贞《艺苑卮言》云：“词至稼轩而变，其源实自苏长公。”但是，稼轩之词体词风并非东坡词的简单延续，两者之间仍然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如纳兰性德《渌水亭杂识》卷四说；“词虽苏辛并称，而辛实胜苏。苏诗伤学，而词伤才。”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一说：“苏辛

并称，然两人绝不相似。魄力之大，苏不如辛；气体

之高，辛不逮苏远矣。”又卷五说：“苏、辛千古并称。然东坡豪宕则有之，但多不合拍处。稼轩则于纵横

驰骋中，而部伍极其整严，尤出东坡之上。”这些也从

另一个侧面说明了辛氏取法前贤而又脱落故态、不拘常格的大家气度。

另外，辛弃疾还兼收前代和当代其它词家之长，效其体而为词，如《玉楼春》“效白乐天体”，《河渎神》“效花问体”，《丑奴儿近》“效易安体”，《归朝欢》“效朱希真体”等等。

其次，辛词在选词用语方面旁征博引，融会百家，实现了对传统歌词语言的突破。

关于传统歌词的语言，缪钺先生在《诗词散论》中曾有过精辟的论述，他说：“古人谓五言律诗四十字，譬如士大夫延客，着一个屠沽儿不得。余谓词如名姝淑女，雅集园亭，非但不能着屠沽儿，即处士山人，间厕其中，犹嫌粗疏。惟其如此，故能达人生芳馨要眇不能自言其情。”由于传统歌词多表现人生“芳馨要眇”之情，故其下语用字亦必求精美细致，才能与内容相适应。辛弃疾既然引英雄之气人词，其词在语言的运用上也必然有较大的突破。

辛词语言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善于旁征博引，融会百家。刘辰翁《辛稼轩词序》说：“词至东坡，清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然尤未至用经用

史，牵雅颂入郑卫也。自辛稼轩前，用一语如此者必且掩口。及稼轩横竖烂熳，乃如禅宗棒喝，头头皆是；又如悲笳万鼓，平生不平事并卮酒，但觉宾主酣畅，谈不暇顾。”可见辛词在语言方面的革新之功。对此，后人亦多有褒扬，如吴衡照《莲子居词话》卷一说：“辛稼轩别开天地，横绝古今，《论》、《孟》、《诗小序》、《左氏春秋》、《南华》、《离骚》、《史》、《汉》、《选》学、李杜诗，拉杂运用。”刘熙载《艺概》卷四说：“稼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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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龙腾虎掷，任古书中理语、度语，一经运用，便得风流，天姿是何复异。”陈廷焯《词则・放歌集》卷一说：“稼轩词拉杂使事，而以浩气行之。如五都市中，百宝杂陈，又如淮阴将兵，多多益善，风雨杂飞，鱼龙百变，天地奇观也ｏ”ｏ．ｏ…只有如此丰富的语言表达，才能承载辛词中沉重的家国之思和英雄之慨，也才能使得词体在辛弃疾手中成为与诗文一样“无意不可以入，无事不可以言”之抒情言志的工具。

为了反映血与火的现实，稼轩词中还较为频繁地使用与政治军事有关的语汇，如：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层搂。谁道投鞭飞渡？忆昔呜鹘血污，风雨佛狸愁。季予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水调歌头・舟次扬洲和人韵》

笳鼓归来。举鞭问、何如诸葛。人道是、匆匆五月，渡泸深入。白羽风生貔虎噪。青溪路断

猩鼯泣。早红尘、一骑落平冈，捷书急。

（贺王宣子产湖南寇）

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人尽说．君家飞将．旧时英烈。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想玉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

——《满江红》（汉水东流）

这样众多的军事用语以及残酷悲壮的战争场景在辛弃疾以前的歌词中是十分罕见的。

刘克庄说：“公（辛弃疾）所作大声糕鞯，小声铿绚，横绝六合，扫空万古，自有苍生以来所无，其裱丽绵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辛稼轩集序》）除了“大声糙鞴，小声铿绚”的英雄词之外，辛弃疾也有风格婉丽之词，而且此类“酒边游戏之作”，往往“词与音叶，好事者争传之”（周埠《清波别志》），但是，真正确立稼轩在词史上地位的词作，却是前者。

辛弃疾对词体表现内容的拓展，对词体形式的一大步，提高和强化了词的文学功能，另一方面，这类词也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弊端，暴露了南宋词创作中的诸多矛盾。

．

论及稼轩词的影响，陈洵《海硝说词》云：“南宋诸家鲜不为稼轩牢笼者。”的确，稼轩的词风词法“牢笼”了当时和后来的一大批词人。他们或作为辛弃疾的羽翼和同调，与其呼应于南宋前期词坛，或作为稼轩的后继者而嗣响不绝，这些词人的创作，既有对稼轩词的补充和发扬光大，同时也有对稼轩词的曲解甚至将其缺点进一步扩大化的倾向。比如陆游，他是辛弃疾的朋友，由于爱国主战的思想基础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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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投降派打压的现实遭遇也相似，颇有“稼轩风”的爱国壮词在陆游词中不在少数。像《汉宫春・初自南郑来成都作》（羽箭雕弓）、《水调歌头》（江左占形胜）、《秋波媚》（秋到边城角声哀）、《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谢池春》（壮岁从戎）等等，都不乏稼轩词的长枪大戟之风，可谓掷地有声。但是，辛词中的流弊，陆游同样未能避免。如刘克庄就指出：“放翁、稼轩，一扫纤艳，不事斧凿，但时时掉书袋，要是一弊。”（《词林纪事》卷十一引）而且，放翁词风格虽也多样，但“歌之者绝少”（刘克庄《后村大全集》卷一百八十《诗话续集》），这就使得南宋词与乐的矛盾更加激化了。其它辛派著名词人，如陈亮、刘过、杨炎正、黄机、岳珂、刘克庄以及宋元交替之际的刘辰翁、文天祥等，他们的词都明显可见“稼轩风”的影响。

总之，在南宋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以辛弃疾为领袖，其生前和身后出现了一个可称之为“辛派爱国词人”的作家群。在他们手中，歌词的表现内容由原来的闺阁情事扩展到家国大事、社会人生，其形式和表现手法也较原来有了较大的改变和突破。其中的优秀作品，无论是思想性还是艺术性都堪称经典，为词体的持续发展指明了新的发展方向。

但是，相当一部分以稼轩为宗的末流词人，本身并不具备应有的才学和胸襟，仅以粗豪叫嚣为能事却忽略词体独特的艺术个性和发展规律，这就将稼轩词的后继发展导入歧路。仇远《山中白云词序》说：“陋邦腐儒，穷乡村叟，每以词为易事，酒边豪兴，引纸挥笔，动以东坡、稼轩、龙洲自况，极其至，四字《沁园春》，五字《水调歌》，七字《鹧鸪天》、《步蟾宫》，拊几击缶，同声附和，如梵呗，如步虚，不知宫调为何物，令老伶俊倡，面称好而背窃笑，是岂足言词哉？”所指出的正是这种情况。

【注释】

①《三国志・蜀书・先主传》戢：曹操曾对刘备说：“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又《三国志・昊书・吴主传》栽：曹操曾慨叹：“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如豚犬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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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周焊．清波＊ｌＪ志［Ａ］．宋元笔记小说大现［Ｃ］．上海：上

海古籍出版社，１９９０．１２５９．

［责任编辑：孙董霞］

解放和表现手法的丰富，一方面把词体改革推进了

袖里珍奇光五色,他年要补天西北——论辛弃疾与南宋爱国词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引用次数：

宋秋敏， SONG Qiu-min

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广东,东莞,523106

甘肃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GANSU LIANHE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2009，25(3)0次

参考文献(5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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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纪昀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20035.周煇 清波别志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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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铸是北宋中后期的著名词人，他继苏轼之后，拓宽了词的写作题材、丰富了词的意境内涵，并融合众家之长，形成了多样化的风格。贺铸的词留传下来的有283首，数量仅次于苏轼，处于北宋词人之亚。如何通过解读《东山词》文本，探究贺铸词的特定质态，揭示贺铸词的意境及表现手法特征，从而评价其在词史上的地位，这是本文的主旨所在。

论文引言部分先交代了贺铸的生平经历、性格特点及其词作情况，其后文章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加以论述。第一部分直接面对文本，分析贺铸词的意境特征：朦胧细约、秾丽感伤、雄浑道劲、旷逸萧散。文章的第二部分紧承上文的分析，分析贺铸的表现手法特征，即在语言上融化前人成句和用典，情景关系处理上的融景入情，结构上的回旋曲折，多种多样的结句处理技巧，以及注重炼字炼句。文章第三部分是在前面两部分详细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索其词的价值和地位。首先，他丰富和扩充了词调，用了不少新的词牌；其次他继苏轼之后进一步拓宽了词的取材范围；再者，贺铸词丰富多样化的风格对后世词人产生了巨大影响，其雄浑之词实为辛弃疾等南宋爱国词人的先驱，名作《青玉案》成为词坛上的千古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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