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国外旅游地感知研究综述_钟栎娜

DOI:10.13959/j.issn.1003-2398.2013.02.008

人文地理

文章编号：1003-2398（2013）02-0013-06

２０１３年第２期总第１３０期

国外旅游地感知研究综述

钟栎娜1，吴必虎2，徐小波2，许译文3

（1.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北京100024；2. 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旅游研究与规划中心，北京100871；

3. 海南省发展与改革委员会，海口570100）

LITERATURE REVIEW OF OVERSEAS RESEARCH ON DESTINATION PERCEPTION

ZHONG Li-na 1, WU Bi-hu 2, XU Xiao-bo 2, XU Yi-wen 3

(1.TheSchool of Tourism Management, Beijing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24, China; 2.Center for Recreation and Tourism Research, College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China; 3.Hainan Development and Reform Committee, Haikou 570100, China)

Abstract:Destination perception has become a focus of tourism research which attracted numbers of tourism researchers. The research of perception is originated from international academic environment. So it has a long research history, fast development and abundant results in the international academic publications. With-in these abundance works, some new ideas and new research methods could be good reference to domestic re-searchers. Using a wide variety of English sources, mainly from international leading tourism literatures, this paper comprehensively reviews and analyses the history ，research methods, scopes and main research areas of destination perception. The paper defines four research stages of destination perception research and points ou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ach research phase. The most used research methods and important areas are also reviewed in chronologic order.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e development of the research methods are firstly us-ing simple qualitative method and then quantitative and becoming comprehensive qualitative with quantita-tive contemporary. The different research focuses and thoughts from these two aspects are presented in a comprehensive way in the paper. In the last part, this paper projects future research trend of the international destination perception research and the suggestions for domestic research according to the applicability of the domestic research environment. A major contribution of this paper is its overview of th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efforts that have been endeavored in the field, and the challenges that tourism researchers are, and will be, facing.

Key word:destination perception; literature review; tourist image

提要：本文从旅游地感知发展历程、研究方法、研究视角、研究内容等方面进行梳理与介绍。研究将国外旅游地感知研究分为四个阶段，深入分析了每个阶段的研究特点。研究还对旅游地感知研究的主要方法按时间顺序进行了综述。研究将国外旅游地研究的切入视角分为心理行为视角和时空差异视角两个角度，分析了从不同学科角度进行旅游地感知研究的研究重点与思路。研究还对国外旅游地感知研究的主要领域进行了总结，研究分析了国外旅游地研究主要使用的影响因素，指出目前影响因子研究的关键在于因子的

约简和总结。研究还从旅游者和旅游地的角度分别分析了旅游者相关要素以及旅游地相关因素对于旅游地感知的影响。研究进一步明确了国外旅游地感知研究中感知对于心理行为影响的研究链条，并且提出国外旅游地感知应用研究主要被运用在旅游地定位与营销领域。最后，研究对于国外旅游地研究的动向作出了全面的观察，并且结合在国内研究的适用性提出了研究建议。

关键词：旅游地感知；研究综述；旅游形象中图分类号：F590

文献标识码：A

基金项目：香港理工大学基金项目（1-ZV77）

作者简介：钟栎娜（1981—），女，四川泸州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管理、旅游电子商务等。E-mail:[email protected]。收稿日期：2011-12-15；修订日期：2012-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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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引言

旅游地感知逐渐成为旅游研究的热点，涉及旅游学、心理学、社会学、文化学、地理学等领域。尽管有学者指出旅游地感知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1]，但正如Pearce [2]指出“旅游的本质是一种社会心理现象”，因此旅游地感知的产生应当与旅游产生同步。随着个人体验时代的发展和旅游多元价值取向的确立，旅游地感知对旅游发展的重要性日益突出，体现在游客忠诚、旅游竞争力、目的地发展及其综合形象等方面。通过Science Direct 、SAGE 、EBSCO 数据库检索已有文献，发现国外对旅游地感知的探讨多从实证入手，研究内容与结论各有侧重，对于国内的研究有很多借鉴意义。但是这些大多都基于不同主体，缺乏系统化梳理，亦需要纳入统一的理论规范加以应用与考察。本文试图系统地述评国外文献中关于旅游者对旅游地的感知研究，希冀能为国内旅游地感知的深化研究提供启发。

体、客体、本体的解析渐趋细致，且研究涉面逐步丰满，研究体系基本成形。而结合多重视角、多种认识进行拓展研究是该阶段的重大贡献；④体系初熟期（2000s —），该阶段明显特征是解析力度进一步加大，旅游地感知主要方面都能提供比较细致的机理性阐释，已达到特定研究高度。更重要的是，旅游地感知与多方面旅游研究相交融，正作为新兴焦点向旅游理论体系回归。

３旅游地感知研究方法

由于理论认识十分有限，早期的旅游地感知多侧重理论演绎、归纳与辨析。极少的定量分析也只是借助语义量表、线性模型等简易手段。Fishbein [7]对“认知→情感→意欲”一维态度模型进行验证。Goodrich [8,9]在引入量表方面做出较多工作，并借助菲氏模型（Fishbein-type choice/attitudemodel ）分析感知和度假地选择倾向的关系。这些早期研究缺乏可靠的理论依据和参照，多被后来学者所批评。Bagozzi [10,11]通过线性结构关系（linear structure relationship, LISREL ）等方法对Fishbein [7]的数据重新作出分析，发现“二维态度模型”更可靠。Baloglu [12]借助语义量表、在线问卷、因子分析、路径分析等手段，再次对一维态度模型作出批判。Driscoll [13]则发现，在目的地感知调查中，量表制和格网制具有测度结构差异，两者测量数据和分析结果缺乏明确的可比性。

90年代以后旅游地感知研究有明显发展，理论方面从探讨渐趋解析，出现了较多相对复杂的定量分析手段。Noe 等[14]认为人是环境的积极解读者，将交互现象（symbolic in-teraction model ）引入感知心理行为研究。Gnoth [15]结合推拉模型细致分析了动机、期望、体验、满意度、态度等要素作用机理。Correia 等[16]还将推因归结为知识、休闲、社会情结三因子，而将拉因归结为设施、核心吸引物、景观特色，并借助量表与多元统计方法量化各因子与感知的关联度。MacKay [17]通过多维测度（multidimensional scaling, MDS ）分析跨文化旅游者对目的地视觉形象的感知差异。McClellan [18]借鉴标准反馈层次模型（attention-interest-desire-action, AI-DA ），试图测量出游前和游后的游客感知，从而为旅游产品开发提供参考。Bosque 等（2008）则对出游前到旅游后全过程建模，利用量表和多元统计方法探讨了预期、偏误（disconfirmation ）、满意度、情感、行为、形象等感知要素的细致关系。研究者还引入IPA (Importance-PerformanceAnalysis) [19]、结构方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SEM ）(Gross,2008) 等多维分析工具。进入2000年之后，特别是2005年之后，研究者逐渐开始采用一些复杂的定性方法或者定量与定性结合的方法去研究感知活动。Ryan 通过对游客的访谈以及对定性访谈数据的定量文本处理，通过感知地图（conceptual map ）[20]去研究目的地感知，Oku 等[21]借助游客照片，分析指出不同旅游者景观感知和活动倾向存在差异，这与观光者家庭状况、经历和目的地熟悉度有关。而Garrod [22]通过随愿照片（volunteer-employed photography ）、访谈与问卷等方式，发现旅游者与居民对目的地形象的感知方式基本相同。这一反常结论暗示研究人员在方法、抽样等

２概念及其发展历程

2.1旅游地感知概念认识

旅游感知概念最初是心理学的移用。Decrop [3]认为旅游感知就是将外部的旅游信息转化为内部思维世界的过程。Vaughan 等[4]认为目的地感知是旅游者对目的地景观、建成环境和社会公众等客体特性的意愿描述。Lennon [5]将感知理解为选择、组织刺激因素，并将其转化为富有意义且具有内在联系的图景的过程。而旅游地感知概念摄入旅游行为视角，主要是基于对感知理性的关注。Mayo 等[6]认为“感知是人们解读世界（make sense of the world ）的过程，而解读感知则是解读旅游与休闲心理行为的出发点”，揭示出旅游心理与旅游行为在旅游感知框架下的逻辑联系。概括起来，旅游地感知概念已达成三点共识：①是旅游者对目的地形成认识的一种心理过程；②该过程不仅与旅游地客体因素密切相关，还受到旅游者经验、体验、活动等主体因素影响；③旅游地感知能作用于旅游行为。2.2. 旅游地感知研究历程

依据Pearce [2]研究，早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第一批心理学家开始对游客及其行为表现出初步兴趣，20世纪中前期的大众文化和跨文化研究则为旅游心理学奠定了必要基础。但1990年代以前，心理学对旅游领域的涉入微乎其微，旅游地感知重要的理论成果几乎没有。通过对检索到的文献作时间序列分析，认为可以将旅游感知研究大致划分为4个阶段。①表象介入期（-1970s ），局限于形象生成过程、主体地域差异、感知路径方面，对旅游地感知产生了一些原则性、粗线条认识，分析手段也十分简单。这个阶段旅游地感知基本上未被当作一个独立命题来研究，而是依附在相关研究中；②介入深化期（1980s ），研究视野几乎没有扩展，但开始对已有原则性认知加以细化和批判，即从解析的角度来为已有认识提供支撑，因而在理论与方法上略有深入。而该阶段的核心突破则是有意识地强调旅游者个体因素的重要性；③框架建构期（1990s ），该时期进展显著，对感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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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的“主动性”可能会影响结论的客观性。最近还出现一些较新颖的研究方法。Suh 等[23]依据目的地特质链来细分感知形象。Mazanec 等[24]提出感基分析（perception-based anal-ysis, PBA ）以应对感知高维性、决策相关性、抽象异质性三大挑战。PBA 主要适用于目的地与形象定位等方面，由两、对照推绎步骤构成，即一般探寻（generic/exploratorystep ）

(inferentialstep) ，远比早期的对应分析法（correspondence analysis ）细致[25]。Wenger [26]则通过文本分析来探讨“贴客”的形象感知。（online blog authors ）

以上梳理了代表性研究方法或手段，可以发现国外对于旅游地感知的研究和当代社会科学研究的轨迹基本一致，最初是朴素自发的抽象演绎和现象描述的模糊定性研究方法，二战后，受科学实证主义思潮的影响，特别是上世纪60年代定性定量研究范式的影响，研究者开始使用倾向于用更多定量的分析方法去研究感知的结构，而进入21世纪之后，定性方法的回归，特别是强调定性与定量结合的综合集成研究方法正在成为目前旅游地感知研究的趋势。从具体的方法来说，研究者最常用的是量表、模型、结构方程和多元统计，定性的分析方法仍然相对较少。总的来说，国外旅游感知研究非常注重规范与实证紧密结合，通过实证来检验理论阐析是其重要特征。

Gunn 旅游形象[36,37]的变化研究为代表。Gunn 依据出游前、出游中两阶段提出旅游形象感知可分为有机形象（organic 、引致形象；后来又将旅游消费过程细分为7个阶image ）

段，在此过程中旅游者会持续建立和修正目的地形象感知，证明了旅游感知受不同时空阶段旅游信息的直接影响。学者们对Gunn 的认识进行了拓展和深化，形成本底感知形象（原生形象）、决策感知形象（引致形象）、实地感知形象（复合形象）的时空动态感知机制[38-40]。总体而言，静态研究的重点在于旅游者对于旅游地感知要素的测量和构成，对象可以是单一的客体，也可以是多元的客体比较，而动态研究在于旅游者针对同一旅游地感知的变化上，研究的重点在于引起变化的变量以及变化的结果上。

５旅游地感知主要研究领域成果综述

5.1旅游地感知影响因素

旅游地感知的影响因素一直是感知研究的重点。Seyh-mus 等[41]将目的地感知因素概括为主体因素和刺激因素。Lennon [5]还补充了情景因素（context ）。Bonn [31]指出游客感知具有综合性，涉及目的地自然景观、历史遗迹、旅游基础设施和服务质量等。通过收集，研究者涉及的影响因子主要包括旅游者偏好、受教育程度、收入水平、生活方式、经验、动机、期望、满意度、情感、目的地熟悉度、可达性、资源条件、设施状况、服务质量、居民态度等。

常见的感知影响因素可以分为心理因素和非心理因素。其中，心理因素包括期望、态度、动机、认知、情感和满意度等，动机是考察期望结构的主要依据，期望又决定游客对目的地产品、服务和体验的价值感知，并影响满意度[15]，而满意度本身也是多元复杂结构[42]，心理因素的复杂和关联性使得各因素在不同研究中选取比较混沌和随机。Duman 等[43]认为满意度能调谐情感与价值感知。Bosque [44]深化了这一认识，发现认知感知会影响情感感知。Vogt 等[45]则指出认知感知受体验的影响显著，而情感感知则相对稳健。非心理因素方面，Yuksel [34]、Weaver [46]阐释了旅游经历对游客感知和行为的影响。Jensen 等[47]、Obenour 等[48]指出距离会影响感知，但并不具有单方面决定作用。Goodrich

[49]

４旅游地感知研究视角

4.1. 心理行为视角

心理行为分析通常以旅游者主体因素为焦点，揭示旅游地感知与旅游者心理之间的关联及其对旅游者行为的影响。与心理学依据一致，认知与情感起初就被视为旅游地感知的基本要素，进而产生了“认知→情感→意欲（行为倾向）旅游感知因果链[7]”。但该论断随后即遭到较多评判，学者们指出三者之间严格的线性关系并不成立，认知与情感具有相对的独立性[10-12]。因而，更丰富的要素被吸收进来，从心理行为角度进行旅游感知研究日渐复杂和成熟，比较主流的观点是Lennon 等[5]总结出“信息（先前经历、外部信息）→旅游地感知→行为倾向→未来行为”反应链。Gallarza [27]等提出“服务质量体验→感知→满意度→旅游忠诚”反应链，指出旅游者心理体验对具有多维复杂结构的旅游地感知十分敏感。上述认识除建立旅游地感知与主体心理行为的基本联系外，还指出感知与体验、情感过程密切相关。在已有的研究中，心理体验在旅游地感知形成与改变中的显在作用已广获认同[28-30]，旅游者心理差异对于感知主体的既定影响[20,31, 32]也受到不同角度的考察，而感知对于主体未来行为的影响作为研究应用的重点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4.2时空差异视角

旅游地感知是旅游者对目的地在一定时间点上的综合印象，因此研究目的地和旅游者之间的时空关系也是旅游地感知研究的重要视角。从时空的视角研究旅游地感知，主要有两条研究脉络：①相对静态研究，研究旅游者在特定时间点对不同目的地的感知[33-35]，突出目的地相对于客源地或其他场所作为异质客体的差异；②相对动态研究，涉及旅游者不同时间节点对不同空间感知的形成与变化过程。这方面以

将游客感知差异归

因于目的地娱乐、文化与生活方式两方面，说明目的地提供的“活动机会”对游客感知有较大影响。Meng 等[50]控制人口统计和行为特征，发现旅游感知仍具有显著的性别差异。

随着研究的深入和不断补充，感知影响所涉及因子日益增多，而偏于冗杂，例如Sonmez 等[51]细分出的影响因子竟多达73项，因此，学者们通常采用多元统计方法（如因子分析）或者通过结构方程模型[52]寻找潜在的变量将众多因子聚合为若干核心因素，数据约简（data reduction ）成为旅游感知因子研究的基本需要[24]。5.2感知主体（旅游者）研究

感知主体研究主要研究感知主体特征对于旅游感知的影响。研究者们起初多从旅游者社会文化背景寻求解释，把主体旅游感知的差异归因于地域背景的不同[17,53-56]。这种认识起源于心理学依据，不同时空背景中的旅游者具有不同的“认知底图”，从而决定他们在记忆、信息加工、决策、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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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思维、求解方式上存在分异[57]。Ryan 等[20]指出感知差异主要源于旅游者文化背景而不是对目的地熟悉程度。而Ja-fari [58]指出，一旦抵达目的地，旅游者惯常文化底图（home of ordinary life culture ）就成为背幕，只作部分残留。换言之，旅游者在目的地的文化心理并非和在客源地（惯常环境）严格一致，从而使上述地域背景的解释遭受质疑。实际上，即便地域背景能在宏观或整体尺度上提供一些启示，但仍难以应对来自个体尺度的挑战。地域背景相似的旅游者通常也具有明显不同的感知[33]；相反，地域背景不同的游客却可能具有相似的旅游感知[59]。同时，旅游者对于旅游地的熟悉程度也被证明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旅游感知。Baloglu [60]认为熟悉度也影响目的地感知，两者通常正相关。Prentice [61]将熟悉细分为7类：信息的、体验的、近似的、自定义的、教育的、自确认的（self-assured ）、预期（self-described ）

的，并探讨了熟悉性与目的地形象、到访意向的关系。然而，研究者也注意到客观信息经过旅游者不同认知结构的处理可能引致感知偏见，包括扭曲或误解目的地信息使之符合旅游者自身意向、抵制客观信息、接受客观信息而漠视与之相左的见解[62]，进而影响形象感知。为此，较多研究者倾向于从类型学寻求依据，认为旅游者不同的认知结构[63]、信息处理[6]方式、市场类型、动机、旅游类型等影响了主体的旅游感知差异与体验。然而总体看来，主体感知因素复杂多元，类型学通常只适合做统计学检验而无法进行完全可靠的划分或判别。基于此，现象学对旅游感知的解释显得更为妥善细致，即旅游感知是“主体对体验对象做出即时‘体悟’，应关注‘客体存在（being ）’和主体意识的（observation ）

会合点，而不是孤立关注二者之一[64]”。Cohen [65]也倡导现象学解释：旅游者渴望能铸就自身及其社会意义的体验，旅游者内在的精神殿堂孕育旅游感知或体验的意义。5.3感知客体（旅游地）研究

对旅游地各种特质（包括视觉景象、环境及其所激发情感）综合感知的结果被研究界定义为旅游地形象[66]。对目的地感知对象（要素）的分析与测量一直是旅游地感知研究的重点。大部分研究者同意旅游目的地感知构成要素可以分为理性要素（cognitive ）和感性要素（affective ）两大类[41,67]。理性要素主要包括旅游者对于目的地知识性的感知，它由一系列属性组成并经常用定量的方法去测量，而感性要素则主要是旅游者对于目的地情感性的感知，它更多是一个整体的感受，一般主要用定性的方法进行测量[68]。当然也有一些研究者认为应该把感性的因素从目的地感知中分离出去才可以更客观地分析目的地感知要素[69]，另外有一些研究者认为除了感性和理性的因素还应该增加一个意动因素（conative ）以分析目的地感知可能带来的行为趋向[70,71]。主流的研究者继续发展了理性要素和感性要素的理论，并进一步提出了目的地形象的三维结构：功能—心理、共性—特性、整体—特质[72-74]。很多研究者在上述框架下提出了具体的旅游地感知因素，既包括活动、景观、吸引物、环境、设施等功能性要素[41]，也包括情感性的感知[75,76]，但是关于功能性要素的感知远远多于情感性要素的分析[66]。

在旅游地感知的客体研究中还涉及到一个“场所”的概

念。场所被研究者认为是旅游者独特体验、社会关系、情感、思想的反映[77]，能揭示旅游体验、激发旅游者社会心理活动，也可作为描述、阐释和预判游客心理活动的背景[32]。因而场所被隐喻为地格（destination personality ）[78]，其具有独特身份使之成为比旅游地形象更深刻反映旅游地与旅游者关系的一个概念。场所在（不同主体）使用中生成（不同）价值并构建（不同）预期的体验框架[79]”，Trauer 等[80]把场所当作旅游者建立关系的特殊背景，指出旅游者在场所形成的关系主导场所的感知意义。Ekinci [81]等（2006）指出地格感知具有3维结构，即虔诚感、兴奋感、愉悦感。场所感知影响游客行为，体现为游客涉入与场所依附，“生活贴近度”于中发挥主要作用[82]。换言之，旅游（centrality to lifestyle ）

者选择去一个场所，主要是由于他们认为在“那里”能感受“亲密（intimacy ）”。以上综合表明，旅游地场所感知具有一定的“超然性”，即某种程度上并不与场所客体具有必然的对应关系。正如Urry [83]指出，游客对场所特性的感知具有选择性和层次性，甚至可能察觉场所特性“供给”背后的利益关系。综合看来，尽管存在一定的主客感知间性，但场所感知仍是特定旅游者深层次心理活动的可靠反映。5.4感知意动研究

旅游地感知以及它对满意度和旅游者可能行为的影响是感知研究的一个持续热点[84]，也是未来的趋势[68]。形象感知融合认知和情感并[12]最终影响旅游者意欲，而意欲几近于最终决策，可用来表达潜在旅游者特定时期内到访目的地的可能性[71,85]。Myers [86]对此作出明确阐释，即旅游需求→搜寻潜在目的地（认知形象）→评价潜在目的地（情感形象）→选择（意欲形象），但这种严格线性过程的合理性仍需考证。大量国外的研究者考证了旅游地感知与购买行为[87]、旅游行为[88]、到访意愿[89]、推荐意愿[81]以及忠诚度[90]等意动行为的关系。Baloglu [12]发现游客到访倾向受到目的地实体特征和价值感知影响而与情感因素无关，但旅游结束后情感成为旅游者行为倾向的重要影响因素。Um 等（1992）则将目的地感知因素归为助益因子、阻滞因子两类，而将候选目的地分为3步（初步机会组、复选机会组、最终决策组），指出助益因子在“初步机会组→复选机会组”影响较大，而阻滞因子在“复选机会组→最终决策组”影响较大。Walmsley 等[91]注意到旅游决策的空间特征：实地经历和一手信息影响形象感知，并导致本地与非本地旅游目的地决策产生差异，但旅游者对非本地目的地决策存在某些相同基准。Bign é等[87]发现旅游感知形象是感知质量、满意度、重游意愿和推荐意愿的先行条件。正如大部分研究的结果表明，旅游地感知和意动行为之间的确存在松散的正相关联系，但是却并没有直接的预测关系。旅游地感知与意动行为的关系还需要更为具体和精确的方法进行测量和分析。5.5感知与管理实践

国外很多研究（纯理论性的讨论除外）都是在旅游地管理的情境下对旅游地感知进行研究和讨论的[92]。除了专门研究旅游地感知与旅游地管理的文献外，一般性研究的结论和应用部分也都会讨论旅游感知在旅游地管理实践中的运用，这些管理实践主要集中在旅游地定位、营销和品牌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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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nding ）等方面。研究者普遍认为旅游感知到营销存在一个链条关系：旅游地独特个性—感知要素—营销重点[93]。Pike 等[70]比较了一组目的地不同的感知因素，并分析每一个目的地仅有的一个或者少数几个重要的特征以作用目的地定位。Uysal 等[94]运用目的地感知研究的方法比较了弗吉利亚州和其他9个美国中部州之间在48个感知因子上的差异，在此基础上定位弗吉利亚州的旅游形象。Tasci 等[95]认为旅游地投射的形象和旅游者感知形象的交叉部分应该作为旅游地品牌营销的重点。在营销领域之外，也有研究中运用感知研究提出了一些旅游地开发建议。Wilson [96]结合旅游地感知，分析了印度北果阿地区的旅游产业结构与开发建议。面对澳洲黄金海岸城乡交错带激烈的旅游开发争论，Weaver [97]从旅游地感知的角度作出审视。Dallen [98]依据游客感知调查，探讨度假目的地交通设施开发及其可持续发展政策建议。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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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ls of

６评述与建议

旅游地感知研究萌生于传统心理学在旅游领域的移用以及对旅游者（行为）差异的推绎，最近20年发展迅猛并成为旅游理论体系一个焦点。整体上，旅游地感知机理及其与旅游者的关联仍是学术探讨的基础和重心，集中体现为旅游地感知影响因素、旅游心理行为差异与规律等方面。值得注意的是，旅游地感知正越来越多地被用来为旅游地开发管理提供指导依据，显现出以旅游行为为核心的应用性研究新导向，其逻辑路径大致可归纳为“旅游感知—旅游行为—开发管理”。这一导向具有积极性，使旅游感知通过旅游行为（旅游需求的直观体现，或曰旅游感知的意欲实现）与旅游功能系统建立更紧密的联系。这为旅游供给面如何更好地迎合旅游需求提供了更独到细致的分析思路，而对旅游需求的深度把握是人本主义和后现代思潮的基本要求。因此，旅游地感知具有广阔的研究和应用前景。然而目前的相关探讨集中在社会性、整体性感知方面，针对特定分众及微观感知的研究不足。这意味着深化旅游感知与体验经济、特殊兴趣旅游（special interest tourism ）等发展趋势的结合研究具有较大潜力。然而，感知的主体性以及感知对象的多元性增强了旅游开发管理不确定性、非可控性风险。

综合看来，今后仍需在以下几方面有更深入的探究：第一，加强心理行为、时空变换两类研究视角的有机联系。旅游活动在心理行为、时空转化维度上均具有持续性、交互性（interaction ），如何在研究中对二者做出深度统筹仍是当前薄弱环节之一。

第二，加强旅游感知理论校验。由于对旅游感知内涵、范畴等界定不同，现有研究成果具有相对的附随性而缺乏可靠的对照性，应系统梳理现有研究认识、审慎对待某些冲突结论，提高研究效用，使相对零散、叠覆的研究得以改观。

第三，加强旅游感知诱导研究，调控感知不谐。游憩场所的公共性要求独特的、多元的旅游感知能和谐共生，如何诱导、调控不同旅游者的感知还几乎是学术盲点。

第四，加强旅游感知研究的实践应用。旅游感知对目的地开发管理的指导性在范围、结构、深度上仍待突破，这依赖于理论基础研究的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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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３年第２期总第１３０期

人文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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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MAN GEOGRAPHY Vol.28.No.22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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