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论视野下的楚灵王形象分析
社会·历史·文化Social·history·cultur人性论视野下的楚灵王形象分析
林晓媚
（华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摘要：两千多年来，楚灵王作为暴君昏主的典型而受到历代文人的批评。然而，细读春秋史，此君爱国
爱子，并非全是昏庸暴虐之辈。从人性论的角度看，以楚灵王为后人所诟病的大事记以及辅佐其政治道途的关键人物为视角，更能真实而深刻地展现楚灵王这个复杂又矛盾的人物性格。
关键词：楚灵王；左传；人性论中图分类号：I207.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3397(2014)04-0059-05
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楚灵王就已重新为《左传》研究者所注意。不少学者从历史或《左传》人物描写艺术的角度，再一次提出了楚灵王的形象问题。本文试图从人性论的角度，更为真实而深刻地展现楚灵王这个复杂又矛盾的人物性格。论及人性，我们会不由得为道德所牵制。不道德，必定是不人性的，是恶的。何为道德呢？在儒家思想里，道德即是要符合礼制。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一种逻辑思维，违礼的即是不道德的，不道德的就是不人性的，不人性就是性恶。在此当中，我们却忽略了人的情感，忽略了一些不可忽略的意外和境况，于是就有了对人性的误读和批判。如同康德所认为，我们通过知性掌握了事物的概念和范畴。然而，我们认识的都是现象世界，我们没能把握本质的世界即物自体。说白了，人所认识的所谓人性，未必是人性本身，而只是能被我们所认识的人性。因此，我们能做的不是给他一个“好人”或“坏人”的定论，而应该尽可能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他，还原他。
牟宗三说：“判断历史的是非可有两种：一是道德的判断，一是历史的判断。”[1]前者基于理之是非为是非，即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错永错，无可推诿；后者则是就事论事，知史论史，但任何事情都有好坏面，也就无所谓定论了。为了更有利于政治统治，统治阶级通常会左右历史，在评价一个人物时，要么倾向于极坏，千夫所指；要么倾向于极好，如圣人般照拂。而基于宗法社会中等级制的道
——————————————————
收稿日期：2014-10-06
德和行为规范的礼的标准，对楚灵王的评价无疑是批判和否定的。即便如此，人们并未因此而将其推向穷凶极恶、一无是处之境。究其原因，从楚灵王自身以及千百年来人类社会的发展来看：一是楚灵王是个君王，其地位使得那些企图篡改历史者也不可能将其磨灭；二是楚灵王自身的君王气度以及对国家对子女的爱的品格，使其获得了历史审判者的认可；三是人的理性的萌芽与不断成熟，使人开始重新思考何谓人性，而不是一味粗糙地下结论——好人极好，坏人极坏；四是自由民主氛围的影响，提高了人的思想自主性，人们能够自由的表达观点，主宰自己的命运，由此使得评论者能够综合道德的判断和历史的判断来还原历史事件或历史人物的存在之价值是正是负的公正道义。也正是在这样一种自由之下，直至当代，楚灵王这样的历史人物还能如此真实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一
楚灵王，本名围，楚共王次子，杀侄子楚郏敖自立，即位后改名为虔。从谥号“灵”字来看，“乱而不损曰灵，不能以治损”，可见此君非善类。但细读春秋史，亦可判定，此君爱国爱子，并非全是昏庸暴虐之辈。可以说，正是这种亦正亦邪的人性的真实描绘和历史书写，使得楚灵王的整个人物性格变得饱满而鲜活。楚灵王也因此成为中国两千年来人们议论最多的楚国历史人物之一。
灵，古时楚人称跳舞降神的巫为灵。东汉许慎
作者简介：林晓媚（1989—），女，广东梅州人，华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先秦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