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高考作文回顾与展望

作者：周振岳司君云

语文教学与研究 1997年01期

　　

　　 一、如何看今年的高考作文

　　 图示作文在高考中已是第三次出现了。如1981年的《读〈毁树容易种树难〉》、1983年的漫画《挖井》、到今年的两幅漫画《给六指做整形手术》和《截错了》，经历了一个由简单向复杂、由单一向多样逐步发展的过程。图示作文是对传统命题形式的一种扩展与补充，它突破了命题作文和文字材料作文的某些局限和思维定势，给考生开阔了视野，为考生提供了写作上的灵活性和趣味性，与命题作文相比，更能检测考生综合运用阅读、理解、想象、分析、综合能力，同时它不易猜题，有较高的客观公正性，所以说今年的高考作文是成功的。

　　 今年的高考作文，体现出稳中求变的原则。题型是考生熟悉的，但增加了难度，说明文中强调了内容的准确与完整，议论文侧重于两幅漫画的比较与分析，表达方式考查全面，学生有话可说，试题难度符合考试说明，它的最明显之处是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信息：高考作文重在检测能力。

　　 从导向性来讲，也给我们的作文教学留有很多启示。要想写好今年的作文，靠猜题押题、对号入座不行，脱离生活、脱离社会的封闭式教学也很难适应这种考查方式，靠背《作文大全》、《优秀作文选》过日子的人更是不起作用。因为这个作文题它不仅仅考查学生基本的写作能力，它更侧重于考察学生认识观察社会、分辨是非的能力。

　　 另一方面，这种图示作文也有较大的局限。漫画这种艺术形式文字信息量有限，不利于检测学生的阅读理解力，这种艺术形式的最大特征是夸张和讽刺，这对老于世故的成年人来说，体会其中寓意不会有大的困难，但对十七、十八岁的中学生来说，无论从阅历、经验来讲，要理解准确、掌握分寸是很难的，这和一般文章表情达意是有别的，它掺杂进许多其它因素，稍有疏忽，就会影响文章的准确性，所以用鉴赏漫画这种形式来考学生，偶而用用可以，多了就会走向反面。这两幅漫画，一幅刊登于《大众日报》，另一幅刊自《羊城晚报》。把它们选用在全国语文考试试卷上，作为作文题，在社会上也引起不小振动。有关卫生部门还因此提出抗议，据说理由是歪曲事实。我们不去追究是非，但它至少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对艺术与真实，社会上还有相当的人搞不清楚，要让我们的学生搞清楚讽刺的寓意也确非易事。

　　

　　 二、如何把握今年高考作文的寓意

　　 今年高考作文属图示型（漫画作文），图示就是依据画面所示的图景，把它转换成语言文字，再按题目规定的要求来写作。要写好这类作文的前提是考生必须认真仔细观察画面所提供的每一细节，从中筛选出有价值的信息（画中人的情态动作、提示语中隐含的信息、对画面环境的理解），然后再对图中事物所示作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由现象到本质的具体分析。这个分析过程是理清寓意脉胳的关键，是一个逻辑思维的过程。

　　 说明文要把握住画面内容的四个要素：医务人员（医生、护士）病人、病手、病脚、提示语。可以从人物的行为入手，把病人绝望痛苦的神态和医务人员惊骇、悔改、笑眯眯的神态、动作作出生动真实的简洁说明，并由此很自然地把四个要素剪辑成篇。这里要不折不扣尊重考题提出的四项要求，缺一不可。

　　 议论文要据画立意，立意要符合画意，如果画外生意，就是离题，如有个别考生错误地认为这所医院管理混乱，手术室、病房连为一体，医务人员心不在焉是发生医疗事故的原因，这就是借题发挥、偏离题旨了。如何分析这两幅漫画的内容呢！要从构成漫画的材料入手，通过图画的语言来理解寓意；两幅漫画有共同点，同属医疗事故，但其性质有异，一幅截错手指，一幅截错了腿，一般考生分析到这一步就停止了，把它们的共性作为分析寓意的切入点，然后联系现实，进行褒贬。多数考生把漫画的寓意归纳为意在讽刺医务人员职业道德败坏、医风不正、责任心不强，似是而非，错在分析不深不透，望图生意（据一个考场分析，这样写的考生在60%以上），考生没有仔细琢磨提示语，其中一幅是“给六指做整形手术”，另一幅是“截错了”，仔细琢磨，两者有明显的差异。提示语文字含蓄蕴藉，有弦外之音，只要你从提示语入手分析寓意，就不难发现漫画的深刻含义。什么叫整形？整形就是通过外科手术使人体上先天的缺陷或后天的畸形，恢复正常外形或生理机能。你看，本来想使先天畸形的小手指通过整形使它恢复生理机能，这是患者的愿望，但手术后却把有正常功能的大姆指给截去了、畸形小手指还原封不动被保留着，事与愿违。另一幅是截错了腿，把好腿截去了，坏腿却留下，这是一起典型的医疗事故。两幅漫画的性质有何不同呢？“给六指做整形手术”不纯属医疗事故，它还有更深的思想意识和思想方法甚至价值观，它讽刺的是一种病态的社会现象，即一些正常的有价值的东西被“砍掉”，而一些畸形的毫无价值的东西却被保留了下来。进一步深思社会上的怪事：如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却去管；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却做了；该重用的不重用，不该重用的重用了；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却学了……。它发人深思，引人联想，有强烈的艺术效果，所以它比“截错了”那一幅漫画思想内容更深刻，更耐人寻味，更有现实意义。“大众日报”原画中的提示语是“给六指动手术”，显然与“截错了”内容雷同，出题人把“动手术”改为“整形”，意在突出分析和鉴赏，重在能力的检测。

　　

　　 三、考场作文失误简析

　　

　　 1.综合分析能力差

　　 综合能力，指的是总体上对事物作出本质的判断和概括力。在本次高考作文中，试题特别提醒考生“议论时要有比较”，题目明白无误地写着“我更喜欢漫画《 》”，学生很明白要求的是什么，但面对两幅漫画，无从下笔，心里很惘然，为什么？是对两幅漫画的寓意把握不准，比较不出异同来；多数考生在权衡哪个手术给病人带来的危害和痛苦更多，所以他们在找漫画讽刺的对象到底是医生还是美容师。有的考生也想到了要从艺术效果上进行比较，但找不到突破口，只好选择避难就易的手法，选择“截错了”这幅进行说理论证，这恰恰违背了命题人的意图，这说明考生不能充分利用画面所提供的信息进行分析比较归纳、综合，这是这次考试高水平的作文比往年少的主要原因。

　　

　　 2.不看整体，只看局部

　　 有的考生不是从画面的整体形象作为切入点，而是只简单地抓住其中一、二个画面来展开分析议论，这样就很容易偏离题旨。如考生一看“截错了”这幅漫画，就马上把注意力集中在病人腿上，看是左腿还是右腿，分析是不是医疗事故，而对另一幅漫画只粗略一看，得出也是截错了手指的结论，这样自然会得出医疗事故发生是医德医风败坏的直接结果的结论，显然是一知半解。

　　

　　 3.不看本质，只看现象

　　 相当多的考生把截错腿和手指简单地孤立地看成是一种粗心大意、责任心不强、办事不严谨的一般医疗事故并大加鞭笞，给人以似是而非之感。考生对漫画的寓意只停留在浅层的感性认识，而没有作本质分析，大量的社会现象是有诸多因素起作用的，我们切忌看问题表面化、简单化，我们要让学生学会从材料所提供的浅层信息中能筛选出深层信息的本领，这是需要考生动一番脑筋的。

　　

　　 四、几点启示

　　 1.今年的作文题告诉我们：作文题增大难度主要是体现在分析与鉴赏上，这是写作中较高层次检测，我们不能停留在简单的评议论述上，要有意识训练比较鉴赏能力和分析综合能力。

　　 2.连续多年来的材料作文经验告诉我们，影响学生文章水平的主要是审题能力，审题即正确理解题意，从所供材料获取所需信息的能力，它直接关系到学生作文是否贴近或远离中心。去年《鸟的评说》偏离题旨的现象很严重，今年情况还是没有根本好转。作文审题失误虽然有各种客观原因，但学生对客观事物的分析、理解能力的低下是主要原因，如对鸟的评说的材料，考生能从整体上去把握而不是只抓一言半语，偏离题旨的现象就会大大减少；同样今年对两幅漫画只要认真进行比较、找出异同，理出寓意也并非难事，考生对画面提示语理解有误才出现偏离题旨现象的不在少数。

　　 3.要有得分意识

　　 从考场试卷评阅中发现今年作文卷面分失分较多的是结构和书写。考生在展开议论时往往一个层次即过去了，没有把对比分析中的道理讲清楚，其中最明显的是议论无层次，不分主次，两幅漫画比较分析要让阅卷老师清楚地看出你的逻辑思路。考生往往出现模棱两可的语言，丢分不少。另外，考生必须书写工整。笔者在阅卷过程中了解到字迹工整、卷面整洁是赢得阅卷老师第一印象很重要的环节。书写得分出入仅为五分，但这第一印象要直接影响到其它三项的评分，它远远超过分项中的五分。教师要告诫学生，这大意不得。有的考生语言舒畅，观点新颖，分析有深度，但就是在卷面上龙飞凤舞，对这样的作文轻则降一级，有的降二级。你考生如果了解真情，也是有苦难言。

　　

　　 五、展望1997年高考作文

　　 1997年高考作文还会继续改进与完善，它会在多样性与防范性上进一步出新招，当然，它还会遵循稳中求变的原则，高考作文测试的重点在表达和分析的能力上。

　　 多样性：目前高考作文的体裁还只局限记叙和议论两大类，小作文则侧重于说明和描写，但不排除某些实用文体的出现，特别要注意今年高三统编教材的修补，它会影响到1997年高考试题动向，今年议论文体出现比较鉴赏，这种增加难度的精神还会保持下去。

　　 防范性：作为一份全国性的试卷，客观公正是对它的第一要求，所以防范试题被押被猜中也是出题人首先考虑的防范措施。值得一提的是多年考试实践证明只有材料作文被猜中的机率几乎为零，而只要是命题作文，就有被猜中的先例。这也从一个侧面告诉我们：1997年高考作文还可能以材料作文的形式出现，命题形式不会有大的动作。我们教师还是要切实从写作基本功上下功夫，努力提高学生的写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