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式与动词的及物性

2006年第2期(总第196期

)

THE NORTHERN FORUM

N o 12, 2006T otal N o 1196

被动式与动词的及物性

孙英杰

(牡丹江师范学院, 黑龙江　牡丹江　157012)

[摘　要]及物动词作为动词的一种次分类, 其内部并不是同质的, 因为有些及物句能转换成被动句,

有些则不能。在这个认识的基础上, 可利用被动式作为一种测试手段来判断及物动词的及物性问题。在参照原型及物结构与非原型及物结构的观点及观察语料的基础上, 首先把及物动词按能否进入被动句式分成两类, 然后再根据能否单独出现在被动句式把出现在被动句式的动词分成两类。这样, 及物动词就可以按照它们的及物性被分成三个次类, 以此建立汉语及物动词的及物性阶层。

[关键词]被动式; 及物性; 原型及物结构; 非原型及物结构; ;

[中图分类号]H146　　　　[文献标识码]A [](-05

P assive form -, Mudanjiang , Heilongjiang 157012, China )

that , the transitive verb , as one kind of verb classification , its interior is not the hom ogeneity. Because s ome trans form passive clause , others cannot. On the basis of this understanding , we utilize the passive form as one test method in order to judge transitivity of the transitive verb. Through referencing prototype and non -prototype transitive structure and observing lan 2guage materials , this article firstly divided the transitive verb into tw o kinds according to whether can enter passive clause , and then divided the transitive verb into tw o kinds according to whether can appear alone in passive clause. Thus , the transitive verb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kinds according to their transitivity. By this we can establish transitive stratum of Chinese transitive verb.

K ey w ords :passive form ; transitivity ; the prototype transitive structure ; the non -prototype transitive structure ; transitive stratum

　　一、引言

及物性是一个区别性特征, 利用它可以把动词一分为二:及物[+及物]与不及物[-及物]。因此, 讨论动词的及物性只涉及及物动词。对于这个问题, 我们的第一个假设是, 在及物动词中, 有的及物性高, 有的及物性低。那么如何才能有效进行测试呢? 利用能否带宾语来测试及物动词的及物性当然行不通, 因为述宾结构非常复杂, 充当述语的谓词有很多小类, 宾语也有许多种, 述语与宾语的关系也是多种多样的, 所以能否带宾语只能用来判断动词是否及物, 无法判断及物性程度。我们知道, 及物动词是能够带宾语的, 那么带什么宾语可以被用来测试动词的及物性? 我们的第二个假设是, 能带受事宾语的及物动词的及物性高, 能带其他种类宾语的及物动词的及物性低。在及物句中, 哪些宾语是受事宾语不容易判断, 也不好判断。被动式由于它自身句法与语义的特点决定了它可以成为我们进行测试的最佳

[收稿日期]2005-11-23

选择。

　　二、被动式

211被动式的发展

根据王力先生的考察, 汉语中的被动式是在春秋以后出现的。当时的被动式大致可分为三个类型:“于”字句、“为”字句、“见”字句。到了汉代, 被动式有了新的发展, 出现了我们现在所熟悉的“被”字句。

　(1) 众庶不载, 竟被恶言。(《史记・魏其武安侯

) 　　　　列传》

) 　　其母被刑戮, 世世卑贱。(《史记・蒙恬列传》) 　　秦王复击轲, 轲被八创。(《史记・刺客列传》) 　　赵被兵, 必亲韩。(《史记・白起王翦列传》) 　　国被秦患而不与其忧。(《史记・苏秦列传》

石毓智认为, 被动式与处置式在10世纪以后的迅速发展的源动力都是动补结构的建立, 它们的共同点在于都是标识谓语动词之前的名词的语义角色。在古代汉语

—70—

里动作的施事和受事的语义角色之分主要是靠语序, 除了少数例外, 谓语动词之前的是施事, 谓语动词之后的是受事, 分别相当清楚。但由于动词和补语的融合, 大量的受事名词必须出现在谓语动词之前, 造成了谓语动词之前的名词的语义角色不清。因此, 被动式的发展从根本上解决了这种由于动补结构建立所造成的困难。

被动化的作用是把及物句转化为被动句, 比如:

(2) a 1他们把春生打倒在地。

～堵住, ～抓住, ～按住, ～揪住, ～击中, ～选中, ～说中, ～射中, ～瞄中～相中, ～毙掉, ～叉掉, ～删掉, ～宰掉, ～卸掉, ～吃掉, ～革掉, ～撤掉,

(二) 与量词结合:(1) 与动量词结合:

～绊了一下, ～采访一次, ～坑害两次, ～说了一遍, ～枪毙了一回, ～抢白一通, ～推了一把, ～骂了几句, ～踩了一脚, ～瞪了一眼, ～叮了一口

(2) 与时量词结合:

　　b 1春生被他们打倒在地。

(2-a ) 是及物句, (2-b ) 是它的被动形式。从真值条

～浸泡了几日, ～中断了五年, ～教养一年, ～停止三个月, ～扣了八个钟头, ～埋怨一阵, ～保留了十二年, ～驯养了上千年, ～关了三天, ～审查过几天,

(3) 与名量词结合:

件来看, 这两个句子的意义相同。然而, 这两个句子在视角方面存在着差异, (2-a ) 的视角是中间的, 说话者是从施事(他们) 的角度或受事(春生) 的角度或施事与受事中间的角度来描述一个事件。在(2-) b 中, 说话者只是从受事的角度来描述这个事件。并非所有的及物句都可以进行这样的转换, 也就是, 不是所有的及物句都可以从受事的角度来进行描写。

(3) a 1我们非常喜欢音乐。

～泼了一身脏水, ～溅了一身血, ～打伤三个,

(三) 与其他形式的结合:(1) 与“为”结合:

～赞为, ～斥为, ～称为, ～视为, ～定为, ～认为, ～奉为, ～誉为, ～划为, ～任命为, , , ～宣布为,

() :

　　b 13音乐被我们非常喜欢。

(4) a 1孩子们正在爬山。

　　b 13山正在被孩子们爬。

(5) a 1他们唱京戏。

, , ～视作, ～扮作, ～呼, , ～算作, ～称作, ～派作, ～聘作, ～选作, ～装作, ～用作, ～拆作, ～认作, ～扮作, ～赞作

(3) 与“没”结合:

　　b 13, 。

212被动式的几种结合

～淹没, ～吞没, ～埋没, ～掩没, ～湮没, ～浸没, ～隐没, ～遮没,

(4) 与“所”结合:

王力先生指出, 被动式在其发展过程中经历了三个结合:与使成式、与“了”“着”, 与动向补语。这与我们语料调查的结果相符, 但在实际语料中, 除了上述三种结合以外, 我们还发现了一些常见的结合, 现举例说明:

(一) 与补语结合:(1) 与结果补语结合:

～所接受, ～所迷惑, ～所不齿, ～所陶醉, ～所搅乱, , ～所代替, ～所认识, ～所缠扰, ～所拘囚, ～所反对, ～所形成, ～所征服, ～所驱使, ～所激动,

(四) 与“了”或“着”字结合:

～气了, ～拐了, ～卖了, ～救了, ～捆着, ～拖着, ～拉着, ～揪着, ～宠着

上面所列的被动式的几种结合都是一般的被动式, 即被动词后面是没有宾语的。还有一种比较特殊的被动式, 它的被动词后面带有宾语。王力先生认为, 这种特殊的被动式始于唐代, “被”字的前面有主语, 动词的后面仍然有宾语, 而宾语所代表的人Π物又是主语所代表的人Π物所领有的。例如:

～破了相, ～抱住了头, ～堵着嘴, ～捂住嘴, ～搜了身, ～割掉了耳朵, ～罢了官, ～革了职, ～除了名, ～撤了职, ～改变了颜色, ～取消了身份,

这类被动句中的宾语可以提前与主语构成“的”字结构, 如:

她的相被破了Π他的头被抱住了Π他的嘴被堵着Π他的官被罢了Π他的职被革了Π

他的名被除了Π石头的颜色被改变了Π他的身份被取消了Π他的耳朵被割掉了

吕叔湘先生也谈过这种被动形式, 他给出的例句是:

(6) a 1两营伪军就这样被我们切断了后路。

～打败, ～打碎, ～打散, ～打伤, ～打残, ～浇散, ～哭湿, ～教坏, ～捏扁, ～憋死, ～折断, ～叫醒, ～惊呆, ～取走, ～咬碎, ～踢倒,

(2) 趋向补语结合:

～请来, ～叫去, ～镶上, ～搀上来, ～拉上去, ～砍下, ～劈下来, ～派下去, ～扔进, ～放进, ～搡进来, ～卷进去, ～取出, ～救出来,

(3) 与“到”结合:

～看到, ～听到, ～见到, ～想到, ～找到, ～谈到, ～收到, ～带到, ～押到, ～领悟到, ～意识到, ～提到, ～押到城外, ～弄到大学, ～绑架到我家里

(4) 与状态补语结合:

～冻得直发抖, ～吓得浑身哆嗦, ～推搓得摇摇晃晃, ～吹得哆哆嗦嗦, ～撞得飞了起来, ～弄得六神无主, ～击得七零八落, ～打得粉身碎骨, ～吹得飘飘悠悠,

(5) 与补语的引申意义结合:

—71—

　　b 1尤老二被酒劲催开了胆量。

吕先生说, 这类句子都可以改成中性句(按:及物句) , 但是不能采取双宾语形式, 必得用“的”字把被字句的主语与宾语边起来, 因为主宾之间有领属关系, 如:

(7) a 1我们切断了两营伪军的后路。

毁, 拆散, 抄袭, 抄家, 察觉, 冲涮, 辞退, 穿透, 撤职, 撤消, 承认, 冲散, 嘲弄, 处死, 处理, 处分, 创造, 存取, 查封,

C 类

按, 罢, 绊, 绑, 驳, 逼, 毙, 贬, 搬, 背, 标, 拔, 抱, 贬, 编, 戳, 憋, 包, 憋, 冰, 唱, 吹, 吃, 踩, 斥, 擦, 冲, 缠, 刺, 抽, 衬, 传, 查, 扯, 催, 叱, 称, 撑, 抄3, 吵, 椎, 称1, 捶, 搀, 藏, 盛, 调, 当, 逗13, 堵, 顶, 吊, 丢, 夺, 读, 斗, 带, 镀, 端, 挡, 登, 抵, 定, 堵, 冻, 钉, 瞪, 叼, 动, 封, 扶, 翻, 附, 奉, 分, 赶, 鼓, 刮, 挂, 关, 咯,

D 类

　　b 1酒劲催开了尤老二的胆量。

这种变换说明这类被动句中的主语与宾语在它们的及物形式中原本就是定中关系, 在转化为被动句时发生了领属者提升(P ossess or Raising ) 现象, 即及物形式中的宾语在转化为被动形式时并没有整体移至句首, 只是领属者提到主语的位置。

王力先生还认为, 在这类被动式里, 主语只不过是个间接的受事者, 而动词后的宾语才是直接的受事者。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 王先生所指的“这类被动式”并不是上面的那些例子, 那是指什么样的被动式呢? 王先生所指的是下面这些句子:

李小姐打碎了他四个杯子张先生耽误了她五天时间张先生吃了她三个苹果李小姐占了他一个上午这类句子与上面的例句不同, 领属者与被领属者之间没有“的”字, 陆俭明运用“总共”“一共”的语义指向, 徐杰则从“管约”(G B ) 子是双宾语句。相似, , , 。

ϖ3四个杯子被李小姐打碎了他

她被张先生耽误了五天时间ϖ3五天时间被张先生耽误了她

她被张先生吃了三个苹果ϖ3三个苹果被张先生吃了她

他被李小姐占了一个上午ϖ3一个上午被李小姐占了他

对这类被动式吕先生也发表过一些观点, 他认为, 这类被动式在转化成及物句时, 就变成了双宾语句, 比如:

(8) a 1他被人家开了个大玩笑还不知道。

安放, 牵扯, 保护, 发配, 掩饰, 掩盖, 改造, 勾起, 冲涮, 安排, 安插, 逼迫, 清理, 抢白, 摇曳, 折磨, 改变, 抢救, 发动, 充实, 抽象, 推举, 联系, 收集, 折磨, 浸润, 演绎, 感受, 分配, 描绘, 哄骗, 抚摸, 串联, 消蚀, 绞杀, 抚弄, 认为解释, 投放, 规定, 强迫, 授予, 承袭, 组织打扮, 吆喝, 翻腾, , , , , , 强迫, 记录,

311原型及物结构与被动式

Rice 对及物性的定义是, 施事通过行为对受事的影

响。及物句的格式通常是[NP1-V TRANS -NP2], NP1

(主语, 施事) 通过某个行为对NP2进行影响, 使其状态

或位置发生某种变化。Lakoff 提出了及物性的格式塔, 由典型及物句所共有的一组语义特征构成:

a ) 有一个施事, 做了某事。

b ) 有一个受事, 经历了某种状态变化(新状态是非

正常或没有预料到的) 。

c ) 受事的状态变化是由施事的动作所导致的。d ) 施事的动作是有意愿的。e ) 施事能够控制他所做的事情。

f ) 施事对所发生的事情负责(他的动作及产生的结

　　b 1我经过四川路桥时忘了对站岗的鬼子兵鞠躬, 就被打了耳光。

(9) a 1人家开了他一个大玩笑。

果) 。

g ) 施事是动作能量的来源, 受事是动作能量的目标(施事把其动作能量指向受事) 。

h ) 事件是单一的(施事的动作与受事的变化在时间

　　b 1鬼子兵打了我几个耳光。

213被动词表(简)

A 类

及空间上是部分重叠的) 。

i ) 施事是单一的, 有定的。j ) 受事是单一的, 有定的。k ) 施事使用手或身体或工具。l ) 受事的变化是可见的。m ) 施事可感觉到对方的变化。n ) 施事是面向受事的。

T aylor 曾对上面的观点做过如下总结:

B 类

a ) 及物句式描写的事件有且只有两个参与者, 而且

阉, 抓, 抢, 打, 绑, 尿, 搀, 架, 扎, 救, 治, 追, 俘, 擂2, 吹, 缚, 杀, 毁, 骗, 卖, 退, 碰, 擒, 劫, 害, 咬, 偷, 罚, 唱, 撬, 盗, 扒, 刺, 批14, 遣, 抄21, 涂, 磨, 笑2, 误, 灭, 劈, 休13, 辞23, 淹, 占, 拐, 吃, 瞒, 烧, 炸, 丢, 说4, 革22, 困, 劝, 搜2, 洗,

爱抚, 安置, 暗算, 包围, 包括, 表扬, 捕捉, 剥夺, 拨动, 鄙视, 保留, 保存, 罢黜, 罢免, 摆布, 摆弄, 暴露, 暴光, 摒弃, 采纳, 采用, 操纵, 摧毁, 拆

在句式中分别为主语与宾语。

b ) 两个参与者是高度个性化的, 即他们是离散的,

具体的实体(有明确的所指) , 相互区别。

—72—

c ) 主语NP 的所指, 即施事发起整个事件, 是事件　　e 1齐鲁文学会很不容易找, 可被他找到了。　　f 1她被狗吓吓得浑身哆嗦。

　　g 1警察都被房屋面喷出的火和铁砂击中。　　h 1我被她踩了一脚。　　i 1鸡被人类驯养了上千年。　　j 1金枝就像被人泼了一身脏水般的。

　　k 1历史有一种无情的规律, 被历史学家们解释　　为“逆转”。

　　l 1他往往被同学当作“榜样”。　　m 1街上许多地方已被水所浸没。

这类及物句中的动词多数不能独立构成及物句, 需要其他因素来帮助, 我们把这类句子称做准原型及物句。而下面的句子虽然可以被称为及物句, 但它们的及物性很低, 都违反了至少一条上面Lakoff , T aylor 所提出原型及物句的标准请看:

(13) a 1小明像他哥哥。

的全部责任者。再者, 主语NP 是句子的话题, 主语是句子表述的对象。

d ) 施事有意识有意愿地实施某个行为, 控制整个事

件。由于意识与意愿是人类所具有的特征, 因此典型的施事应该是具有行为能力的人。

e ) 施事的行为导致受事, 即宾语的所指发生某种变

化, 而且这种变化是施事所要达到的目的。通常情况下, 受事不是有生命的实体。

f ) 事件发生后, 受事的状态发生了变化。通常情况

下, 受事所经历的变化可以感受或观察到。

g ) 事件是瞬时的。尽管事件在时间上是可以延续的, 但其内部结构, 起始与结束之间的状态不是表述的核心。

h ) 施事对受事的行为或动作通常是直接的接触, 而且对受事的影响会立刻呈现出来。

i ) 事件具有因果关系, 施事的行为导致受事的状态

　　b 13他哥哥被小明像。

(14) a 1发生变化。

j ) 施事与受事不仅是两个不同的实体, 而且通常处

b 13。

) 于对立的关系之中。

k ) 句式所表述的事件必须是真实的, 非想像的3。

, 而, 它们不具备上面原型及物句所应有的特征, 因此, 它们的及物性非常低, 当然也就无法变成被动式, 我们把这类及物句称做非原型及物句。

312判别及物性的标准

假设的, 或与事实相反的。

l ) , 变化。

, 那么它的及物性最高, 。例如:

(10) a 1武松打死了老虎。

　　b 1宋四公杀了那妇女。　　c 1他们三个分了公家的财产。

可以看出, 这三个例句具备了上面及物性的所有特征, 因此, 原型及物性指的是:一个事件涉及到两个参与者

(施事, 受事) , 施事导致受事的状态或位置发生变化,

句子的及物性越高, 那么它们变成被动式的可能性就越大。句子的及物性与句子中的动词有关, 如果句子中的动词及物性高, 那么句子的及物性也高。因此, 要判断句子的及物性首先必须了解句子中动词的及物性, 那么我们通过什么方法来了解呢? Nishimura 认为, 句子中动词的及物性可以从它们对宾语的“影响”来进行判断, 所谓“影响”是指:施事导致受事发生某种变化。受事所经历的变化即可以指状态发生变化, 也可以指位置的变化。(10-a ) 中的施事“武松”影响了受事“老虎”, 使受事的状态发生了变化“死了”; 同样, (10-b ) 中的施事“小明”影响到了受事“足球”, 导致“足球”发生了位置上的变化“飞了”。这样, 这两个例句中的宾语都受到主语的某种影响而发生了变化, 因此, 这两个句子都可变成被动式。相反, (13-a ) , (14-a ) , (15-a ) 中的主语并没有导致宾语发生某种变化, 只是陈述了主宾之间的关系, 因此, 这几个句子不能变成被动式。我们再看几个例子:

(16) a 1闪电劈倒了大树? 大树被闪电劈倒了。

原型主语应该是施事, 原型宾语应该是受事。Rice

(1987) 深入研究了及物性与被动化之间的关联。他的研

究结果表明, 一个及物句是否是原型及物结构与被动化

有关。(10-a ) 、(10-b ) 、(10-c ) 具备上面所有的特征, 它们是原型及物句, 因此, 它们都可以变成被动句。

(11) a 1老虎被武松打死了。

　　b 1那妇女被宋四公杀了。　　c 1公家的财产被他们三个分了。

213小节的被动词列表中的A 类及B 类动词所构成的及

物句都具有上述原型及物性的语义特征, 因此, 我们把由这些动词构成的被动句称做原型及物句。C 类或D 类动词不能单独构成及物句, 当然也就不能转换成被动式, 因为这些动词在语义上是不足的, 需要借助其他因素来满足上面及物句所具有的特征, 这里所谓的其他因素指的是212小节中所列的那几种结合。举例说明:

(12) a 1后来游击队被敌人打散了。

　　b 1他搬走了那个皮箱? 那个皮箱被他搬走了。　　c 1我的演讲感动了所有的听众? 所有的听众被我的演讲感动了。

　　d 1听完儿媳的故事, 婆婆哭湿了整条手绢? 整条手绢被婆婆哭湿了

　　e 1雷雨突然惊醒了沉睡中的阿巴哈? 沉睡中的

　　b 1墙角的麻绳被老鼠咬碎了。　　c 1李科长曾经被你撵出去。

　　d 1注意力和视线突然被陈南燕抓过去。

—73—

阿巴哈被雷雨突然惊醒了

　　f 1总统被刺的消息震惊了国民? 国民被总统被刺的消息震惊了

(16-a ) 中的“闪电”虽然不具有“生命性”, 但受

由不能进入被动式格式动词构成的及物句我们称为非原型及物句; 由不能单独进入被动格式动词(C 类与D 类) 构成的及物句我们称为准原型及物句; 由能单独进入被动格式动词(A 类与B 类) 构成的及物句我们称为原型及物句。实质上, 后两种及物句也可以统称为原型及物句, 只不过它们之间存在着及物高低的区别。下面是原型及物句及准原型及物句与被动式之间转换的图示

:

事“大树”受其影响而改变了外部形状;

(16-b ) 中的受事“皮箱”的位置发生的变化, 也

就是, “皮箱”已经不在门口了; (16-c ) 中的受事“听众”的心理状态受施事的影响也发生变化;

(16-f ) 中

的“消息”导致了受事“国民”心理状态发生了变化。很显然, “消息”不具备施事者的特征, 但这里我们可以称之为刺激物。Bolinger 曾对被动式提出下面的假设:

可以把被动式中的主语理解为真正的受事, 也就是, 它真正受到动词所描写的动作的影响。

Nishimura 的“宾语受影响性”与Bolinger 的“影响

性”受到了广泛的质疑, K uno 与T akami 经过深入研究发现, Nishimura 与Bolinger 的观点并不能全面诠释什么样的及物句可以转化为被动式。比如:

(17) a 1当初人们认为他是超人的聪明。

　　b 1当初他被认为是超人的聪明。

(17-a ) 中的“认为”并不是描写某种动作, 而是

人们的心理感受或状态。然而, (17-b ) , 这是因为如果“他”注意到了的话, 那么, “, 。由于“, 因此, (17-a ) 。但K uno 指出, 以“影响性”

　　由上面的两个假设就可推出下面的结论:对于不及物动词来讲, 它们没有及物性高低的问题, 因为它们本身就不及物; 对于及物动词来讲, 能进入被动式的及物动词比不能进入此格式的及物动词的及物性高; 能够单独出现在被动式的动词的及物性比要借助其他方式进入此格式的及物动词的及物性高。

来解释被动式的方法并不适用于心理动词, 如“爱”“喜欢”“尊敬”“烦”“厌恶”等, 因为如果“他”没有注意到“人们”的看法, 那么“他”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的心理状态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K uno 认为, 可以用“关联”(Inv olvement ) 来解释及物与被动式之间的转化。所谓“关联”是指:当及物句中的宾语参与了动词所表示的动作或状态之中, 也就是, 有迹象表明动词所表示的动作或状态与宾语有关时, 由它转化为的被动式才是合法的。

比较而言, K uno 的“关联”理论比Nishimura 的“宾语受影响性”与Bolinger 的“影响”更具有解释力, 因为以往对于心理状态动词的被动式的解释并不令人满意, 而“关联”理论的出现使这个问题得以很好的解决。因此, “关联”理论无论在解释范围还是深度方面都超过了“影响性”理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关联”理论蕴涵了“影响性”理论。

[参　考　文　献]

[1]王力1汉语史稿[M]1北京:中华书局,20041

[2]石毓智1现代汉语语法系统的建立[M]1北京:北京语言大学

出版社,20031

[3]吕叔湘1吕叔湘选集[M]1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1[4]陆俭明1再谈“吃了他一个苹果”一类结构的性质[J]1中国语

文,2002, (4) 1

[6]Rice, Sally 1Towards a Transitive Prototype :Evidence from Some

Atypical English Passives 1BLS , 19871

[7]Lakoff, G eorge 1Linguistic gestalts 1C LS , 19771

[8]T aylor ,John R 1Linguistic categorization :Prototypes in linguistic

theory . Ox ford :Clarendon Press. 1995.

[9]Nishimura, Y oshiki 1Banpou to Imi 1In Y oshihiko Ikegam i eds 1T o 2ky o :T aishukan ,19961

[10]Bolinger, Dwight 1On the Passive in English 1The First LACUS F o 2rum , 19751

[11]K uno , Susumu 1Shin Nihonbunpou K enkyu 1T oky o :K enkyusha , 19831

　　四、动词的及物性阶层

根据上面的论述, 我们把及物动词按能否进入被动式可以分成两类:能和不能。因此, 凡能进入被动式的及物动词要比不能进入这个格式的及物动词的及物性高。

(作者系牡丹江师范学院副教授, 北京语言大学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陈　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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