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活法:学会一个人在月光下静静漫步-7
竹林七贤活得如此孤独,甚至让人觉得悲悯———生命孤独地出走,却粉碎在群体文化的八股教条之下。孤独的代价如此之大,可能你不禁要问:“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
这个社会上的阮籍愈来愈少,就是因为这句话。然而,一个成熟的社会应该鼓励特立独行,让每一种特立独行都能找到存在的价值,当群体对特立独行做最大的压抑时,人性便无法彰显。我们贡献自己的劳动力给这个社会,却把生命价值的多元性牺牲了。这正是悲哀的一种。
苏东坡: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
苏轼一生,宦游四十余年,足迹半个中国,享年66岁。一生如其诗所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使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苏轼因当年“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团练副使。苏轼入狱,遭狱卒毒打,垢辱通宵,“乌台诗案”结束后,苏又被贬湖北黄州,乌台的折磨、贬所的荒远,一路上御史公卒的押解,苏轼其辱何堪。
7 / 11
学会一个人在月光下静静漫步2011.09.02 第四十一期
团练副使是什么官?相当于一个地方官助理。苏轼这等饱学之士,享受如此待遇长达六年之久,即使再豁达,压抑的心情也是挥之不去。一天,一轮秋月洒进了他的住处,“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他离屋到庭中,写下了这八十余字的《记承天寺夜游》。
结尾三句“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是啊,月亮和竹柏都是永恒、客观存在的,所缺少的倒是如他们这样具有闲情雅趣的人去注意、去欣赏。想来,的确也是,月色入户,非此一户,然因月色而起者有几;柏竹候人,无所挑剔,但等来的却只有他们两人耳。因为他们是闲人,虽说是有闲情雅趣的人,但也是闲置不被重用的人。月到门前方是“闲”,这“闲”虽说有独享月下清静的自豪和悠闲,但更多的是感慨命运不佳有志难酬的郁闷。“闲”看似一种轻松、旷达,实则是一种“不闲”的渴求,“劝君莫采撷,此物最相思。”一种凝重的壮志难酬之情寓于“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之字里行间。
张爱玲:宁愿清醒地孤独着
年轻的张爱玲,从小向往“梳爱司头,穿高跟鞋”。我在月光中静静地站立,微眯起双眼,眼前的月亮是没有时间性的。仿佛,只要一不留心就能够看见了她———明黄的宽袍大袖,云朵盘头;黑色绸底上装嵌着桃红的边,青灰长裙,淡黄玳瑁眼镜;如意镶边的宝蓝配着苹果绿色的绣花袄裤……这就是张爱玲。一个纯粹的女子,奇装眩人,才气放恣,也跋扈地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