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鲁迅的儿童教育观
摘 要:在中国的传统教育中,儿童是成人的预备,是缩小了的成人,所以中国的男女未老先衰,老态可掬。针对这种情况,鲁迅先生发出呼吁“儿童是人,儿童是儿童”。儿童有儿童的天性,儿童有他们独特的看世界的眼光。作为教育者,我们应该因势利导,而不是硬生生地违背这些重要的、潜在的规律。 关键词:儿童 天性 眼光 成人 中图分类号:I2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2)06-0000-01 鲁迅先生在《我们现在怎么作父亲》中说到,“中国的男女,大抵未老先衰,甚至不到二十岁,早已老态可掬,待到真实衰老,便更须别人扶持。”在我们传统教育中,总把孩子不当孩子,只作为成人的预备,缩小的大人。鲁迅先生在他那个时代就发出呼吁“儿童是人,儿童就是儿童”。 儿童有儿童的天性。可是,爸爸妈妈们好象很少考虑到,以为他们生下来就是来学知识的,老是以成人的眼光来要求孩子,以孝道要求和教育孩子,而且举着“为你好”的旗号要求孩子是按着他们的计划来成长的。 “这不同的大原因,是在照相师的。他所指示的站或坐的姿势,两国的照相师先就不相同,站定之后,他就瞪了眼睛,覗机摄取他以为最好的一刹那的相貌。孩子被摆在照相机的镜头之下,表情是总在变化的,时而活泼,时而顽皮,时而驯良,时而拘谨,时而烦厌,时而疑惧,时而无畏,时而疲劳……”孩子是生动的,丰富多彩的,不能因为成人的想法,压制小孩子的天性,限制其发展方向,认为中国的小孩子就该“驯良和拘谨”,就该少年老成。 孩子爱哭,生下来的第一个反映就是哭。在哭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就是父母心里最美好的歌声。孩子是带着哭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第一个天性就是哭,因此孩子饿了哭,冷了哭,一切令他不舒服的事,他都会哭,哭是天性。先生在回忆“少年闰土”时,写道“可惜正月过去了,闰土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但终于被他父亲带走了。”孩子即将失去自己心爱的朋友,想极力抗拒,可是又无可奈何,自然而然地就“急得大哭”起来。 孩子爱笑,有了好吃的会笑,玩的开心会笑,穿了新衣服会笑,妈妈夸几句也会笑,笑也是孩子的天性。在《社戏》中,“年纪小的几个多打呵欠了,大的也各管自己谈话。忽而一个红衫的小丑被绑在台柱子上,给一个花白胡子的用马鞭打起来了,大家才又振作精神的笑着看。”孩子们都非常疲劳了,可是一看到自己爱看的表演,又都振作精神,不由自主地笑了。 鲁迅先生曾在《风筝》一文中回忆到“和我相反的是我的小兄弟,他那时大概十岁内外罢,多病,瘦得不堪,然而最喜欢风筝,自己买不起,我又不许放,他只得张着小嘴,呆看着空中出神,有时竟至于小半日。远处的蟹风筝突然落下来了,他惊呼;两个瓦片风筝的缠绕解开了,他高兴得跳跃。”后来,先生也认识到“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对那时肆意破坏“小兄弟”的风筝而忏悔。 孩子喜欢想入菲菲,希奇古怪的问题总是不断的往出涌,就是大学教授也无法应答孩子的问题,漫无边际的想象是孩子的天性。《从孩子的照相说起》一文中提到,先生的孩子十分健康活泼,也爱想入非非,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时曾当面对先生说:“我做起爸爸来,还要好……”在《阿长与山海经》中,作者也提到了两次。一次是“阿长”提到“长毛”杀门房的事情,她显得非常害怕,而“我那时似乎倒并不怕,因为我觉得这些事和我毫不相干的,我不是一个门房。”另一次,说到“我平时叫她“阿妈”,连“长”字也不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 的时候,就叫她阿长。” 可是,现实的情况却硬生生地违背了孩子的天性。孩子哭要挨打,孩子玩要受惩罚,孩子提一句古怪的问题会被“不要胡思乱想”马上被扼止住,我们的孩子生气了不敢哭,怕爸爸打;想玩了不敢说,怕妈妈训。孩子的心渐渐的就这样失去了自我,天天抬着眼睛看父母,听着他们的指令,被压迫得瘟头瘟脑,拘谨、驯良、不大言笑、不大动弹的,终至于低眉顺眼,唯唯诺诺。 德国的华德福学校毕业生卢安克写了一本名字叫做《与孩子的天性合作》的书。卢安克认为,要达到教育的目的,就要与孩子生命的节奏合作和与孩子的潜意识合作。或言之,就是要顺应孩子的天性,因势利导,使得孩子活泼、健康、顽强、挺胸仰面,敢于“想入非非”,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朝着一个独立、健全的人的方向发展。 除了和孩子的天性合作之外,抚养教育孩子的时候,还要注意到的一点就是孩子的眼光跟成人的不一样,不能把成人眼中所看到的强加在孩子的身上。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的那个“荒园”“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 ;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孩子的眼光跟成人是不同的。就只从鲁迅先生本人来说,长大后觉得百草园就是个荒园,“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是在先生小时却是他的乐园。小时候的先生找到了在成人眼里毫无益处的鸣蝉、黄蜂、云雀,甚至油蛉、蟋蟀、蜈蚣、斑蝥,百草园显得生机勃勃;儿时的先生还注意到了菜畦碧绿、石井栏光滑、桑葚紫红、覆盆子的特异造型,“只有一些野草”的园子是色彩缤纷的;那时候的先生还相信传说,相信有人形的何首乌,还相信有鬼狐,害怕遇到“美女蛇”,渴望得到奇异的飞蜈蚣。那时的百草园有声有色、有生机、有想象,无疑是先生儿时的乐园。记得,那时的我,不是现在这么功利,以有用无用判断事物;那时的我时时都是用一种探索、用一种好玩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事物,就像小时候的先生一样发现一些日常的、甚至是被判定为无用的东西中的乐趣。先生在另一篇《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也曾说“直到近来,经过许多学者的研究,才知道孩子的世界,与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一味蛮做,便大碍于孩子的发达。” 《猫 狗 鼠》中提到了“象煞读书人”的隐鼠,“我的床前就帖着两张花纸,一是“八戒招赘”,满纸长嘴大耳,我以为不甚雅观;别的一张“老鼠成亲”却可爱,自新郎、新妇以至傧相、宾客、执事,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腿,象煞读书人的,但穿的都是红衫绿裤。我想,能举办这样大仪式的,一定只有我所喜欢的那些隐鼠。”这奇特的观察的角度和非同一般的想象,充满了童真童趣。 还有,对于《五猖会》里赛会的观察和由此因此的想入非非也是让人啼笑皆非。“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过了许久,“高照”到了,长竹竿揭起一条很长的旗,一个汗流浃背的胖大汉用两手托着;他高兴的时候,就肯将竿头放在头顶或牙齿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谓“高跷”,“抬阁”,“马头”了;还有扮犯人的,红衣枷锁,内中也有孩子。我那时觉得这些都是有光荣的事业,与闻其事的即全是大有运气的人,——大概羡慕他们的出风头罢。我想,我为什么不生一场重病,使我的母亲也好到庙里去许下一个“扮犯人”的心愿的呢?”为了出出威风,就祈愿自己重病一场,这绝对是出乎成人意料的。 从鲁迅先生作品中一系列关于儿童的描写和感悟中,我们可以看出先生对孩子们深切的爱和深深的担忧。孩子的天性和独特的观察视角是应该得到尊重和引导。正如先生在《狂人日记》中的呐喊,“救救孩子吧”,使它们“归位”儿童的角色独立、健全的成长起来。 参考资料: [1] 鲁迅,我们现在怎么作父亲[M] [2] 鲁迅,从孩子的照相说起[M] [3] 鲁迅,猫 狗 鼠[M] [4] 鲁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M] [5] 卢安克(德国),与孩子的天性合作[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