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虽罔极,女亦有爽--读[卫风·氓]有感(人教版高二必修)
沙市一中 邓金平 凡读过《诗经·卫风·氓》这首诗的读者，都会对氓的薄情负心表示唾弃愤慨，对氓女的多情无辜给予无限同情。氓女自述说“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女方是没有任何过错的，那么这个爱情的悲剧是不是就要氓一个人来承担呢？爱情是男女双方共同的事情，所以将罪责全都推到氓的身上，似乎对氓也太不公平了些。而且我看氓女的过错其实也还是不少的，她对她自己的不幸也是要担负许多的责任。 1、以貌取人 氓的模样忠厚老实，一看就没有什么花花心肠，不用担心他“二三其德”，这样的人值得依赖、托付一生，于是氓“匪来贸丝”的这个小花招，在求爱的幸福中自然也就被视为虽傻样但不傻帽，更觉可爱了。 2、不知设防 对氓送了一程又一程，可还是不能抚平他心中的怨气，八字还没一撇，对她就已经怒形于色，可见氓早已把握了她的软肋，有充分的自信，不怕她不乖乖就范。果然略施小计，佯装发怒，就连“匪媒不得”的礼仪也顾不得，急忙许诺他“秋以为期”了。 3、为爱迷狂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已经不能形容她的痴情，氓已成为她生命的全部，不见则悲，见之则喜。而氓则适时地在她面前晃悠一下，将自己的只言片语作为赏赐给她的莫大的恩惠，而她也为得到了那似讥或讽的淡薄一笑而幸福回味好几天，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匍匐在了他的脚下，女孩特有的矜持和自尊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4、迷信神灵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求神问卜，将自己的婚期交给渺茫不可知的神灵，虽然是当时人共同的信仰，但毕竟也是对命运和上天的屈服。当后来遭到被弃的结果后，除了“亦已焉哉”、“躬自悼矣”，授受所谓的天意命运之外，也不会想出一个解脱痛苦的良方出来。 5、收买讨好 “以尔车来，以我贿迁”，不说把她这个人接过去，却强调把她的嫁妆搬过去，她是不是认为有了很多的陪嫁，就能博得丈夫的更多的欢心呢？我想氓也一定和她多次算计过陪嫁的多少的，不然她大概就不会特别地叮嘱“以我贿迁”这个细节，生怕有什么闪失或者遗漏了。 6、委曲求全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这个时候她的那个小丈夫氓又在哪里呢？应该还在醉熏熏地呼呼大睡，或者和村中那群无赖们斗鸡赌钱，甚至和哪个漂亮姑娘打情骂俏、卿卿我我了吧。“你耕田来我织布”的让人羡慕的场景是肯定只有在梦中看到的了。但就算自己“其黄而陨”，当初的一双如削葱根一般的纤纤玉手变得像乌鸡爪一样，但只要他还能够回心转意，就算只是正眼看她一下，也就心满意足了呀。 7、开脱罪责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将过错一股脑地推到氓身上，自己一副无辜受害人模样，也许平时偶尔壮了胆子和氓争辩或者哭哭啼啼几句，大概说的也是这几句吧，但这更惹得刚从新人那边受气回来的氓怒从胆边生，“既不遂矣，至于暴矣”，把她暴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并以一纸休书将她赶回娘家了事。 8、不听忠言 “兄弟不知， 其笑矣”，被遣回家后，对兄弟们对她的不理解的嘲笑感到痛苦。兄弟们也确实对她不理解，不理解的是当初极力劝她不要嫁给那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坏小子，可她因迷了心窍，还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下好了，没过三年，被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子的一纸休书给赶回来了吧！不过回来也好，有我们兄弟在，就一定有你一碗饭吃，不至于跟着那薄情郎饥一顿饱一顿吧。 9 、单纯幼稚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氓的几句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就让她死心塌地地跟随了他，把终身都托付给他，可是白头偕老、海枯石烂之类，本身就是极其渺茫，或者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些话对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总有奇效，千百年来也一直是屡试不爽，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让人费解的是，竟然把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当真，“总角之宴，言笑晏晏”，长大了还要继续童年的游戏！这可是大人的婚姻又怎会是小孩子间的一场游戏呢？ 最后氓女感叹说：“于嗟女兮，无与士耽。”从先前的崇尚炽烈的爱情，一下子转到怀疑爱情，不相信纯真的爱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就又是她的一大过错了。当有真正的幸福来敲门时，而她却一副“妾心似古井，波澜誓不起”的冷冰模样，将其拒于千里之外，只以对过去的甜蜜和痛苦的回忆来磨蚀她尚还年轻美丽的生命，这不是更大的不幸和悲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