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法国中尉的女人_中萨拉的隐蔽性
文学评论
《法国中尉的女人》中萨拉的隐蔽性 牟仁莉(四川外语学院研究生部 重庆 400031)
在约翰•福尔斯的代表作《法国中尉的女人》中,女主人翁萨拉的形象成为文学史上最受争议的人物之一。由于她独立的性格和对自由生活的追求,大多数读者和批评家认为萨拉是典型的后现代新女性形象。然而,一些杰出的女性主义者认为,萨拉这个人物只是男性的幻想和男权意识形态下被审视的客体。通过对这本小说的细读就可以发现,萨拉的外表、行为以及性格全都是通过作者,潜在叙述者和男主人翁查尔斯间接叙述的。在男性叙事话语的控制之下,萨拉的自我不可避免地被男权意识掩盖了。萨拉的形象仅存在于作者、叙述者和男主人翁查尔斯的想象之中。
一看到小说的题目,读者就会推断出这部作品的主角一定是法国中尉的女人。“实际上,每个读者都认为萨拉是这部小说的中心人物。但是,对我来说,这部作品一直都在写查尔斯。”[1] 整个故事都是围绕查尔斯与萨拉关系,刻画其自我价值实现的过程,而萨拉的身份给读者一种歧义性和不确定性。事实上,根据瑞士心理学家荣格的理论,萨拉成为了查尔斯灵魂的原型,她仅仅是作为引导查尔斯回归心灵,实现自我价值的辅助者。在小说中,她只是一个象征,从始至终都以一种神秘身份而现身。因此,萨拉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更不能被认为是新女性。了……我是多么喜欢她,她喜欢我吗?”这段心理描写切合实际,每
紧张随之而来,这是很自然的事。
童年的“我”是以游戏的姿态对待生活的,全部生活内容和任务
都是游戏,也将所有的生活看作游戏。如“我”在惠安馆中看金鱼的
情景:“我把鼻子顶着金鱼缸向里看,金鱼一边游一边嘴巴一张一张
地在喝水,我的嘴也不由得一张一张地在学鱼喝水。有时候金鱼游到
我的面前来,隔着一层玻璃,我和鱼鼻子顶牛儿啦!我就这么看着,
两腿跪在炕沿上,都麻了。”
作者就是这样通过儿童视角回忆似真非真的往事,再现儿时的生
活场景,将内心积蓄的思恋用英子的口吻表达出来。在《惠安馆》里,大人们都避开秀贞,把她当成疯子,可“我为不是妈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就会走过去看她,跟她说话了。”“疯子”在英子眼里,“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大姑娘,像张家李家的大姑娘一样!”而当秀贞带着妞儿走后,她第一次切身感到离别的伤感。再如《我们看海去》中大人们都称英子的大朋友是“贼子”,英子心里有说不清的苦楚,她不断地质问:“你们常常说,哪个是疯子,哪个是傻子,哪个是骗子,哪个是贼子,我分也分不清。”儿童对事物的价值判断是单一的,不同于成人会参照善恶标准来衡量事物的好坏,她们只能凭着自己的主观感受去判断,比如英子以嘴唇厚薄来判断人的好坏,所以当看到草丛中的人有着厚厚嘴唇时,她放心多了。
所以当贼子被抓走后,她非但不庆幸,反而感到自责。
而在《爸爸的花儿落了》中作者第一次写到了死亡,这与前几篇
的“失去”是不同的,这是一次永久的失去,作者将它放在最后一节,
似乎展现了某种必然性。爸爸在作者的记忆中是严父的形象,看到自
己懒床,爸爸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怎么还不起来,快起!快起!”
另一方面却是作者成长道路上的引路人,爸爸在临危时对英子说道:个小孩子都有一个虚荣心在作怪,都想表现自己,心理的挣扎、纠结、什么要怕惠安馆的疯子?她昨天还冲我笑呢!她那一笑真有意思,要伤感童年——悼念无奈的离别一部《城南旧事》讲述了作者的童年,有收获,自然也有失去。许多东西,不容我们觉察,就从生活中和自己身上失去了,永远也无法重新唤回。文中的疯女人秀贞,小伴侣妞儿,藏在草堆里的小愉,斜着嘴笑的兰姨娘,不理小孩子的德先叔,骑着小驴回老家的宋妈,
这些唱响作者生活主调的人物在每一段故事的结尾,都是离“我”而去,“英子,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一直到最后的一篇《爸爸和花儿落了》,爸爸也去了,“我”的童年了。”英子就在这样的话语和经历中成长起来,开始接触、面对死亡,也随之结束了。失去的经历让我们从感性走向理性,从幼稚走向成熟。对人的生命本质有了直观的认识。
于是,林海音写到:“我对自己说,把它们写下来吧,让实际的成长的过程是需要慢慢品味的。当贼子说:“将来,等我那兄弟
要坐大轮船去外国念书的时候,咱们给他送行去,就可以看见大海了”,童年过去,心灵的童年永存下来”。
《城南旧事》用平实而有韵味的文字复原已逝去的童年时代,讲那时的“我”是多么盼望着长大啊;而当兰姨娘离开的时候说“英子,
好好地念书,可别像上回那么招你妈生气了,上三年级可是大姑娘啦”述古老北平的风情与普通寻常的人,然而随着童年记忆的逝去,美好
绝望、无助接踵而至,我们不得不被动接受失去和死亡,时,“我想哭,也想笑,不知什么滋味”,对于童年,“我”开始有表层后的焦虑、
了说不出的眷恋之情;宋妈临回老家时说:“你长大了,可别欺负弟
弟呀!”此时的“我”已经痛楚地意识到童年的渐行渐远;而爸爸教
诲“我”“不要怕,英子,你要学会做许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
这下子,“我”真的长大了,再不是小孩子了。
同样,离别的经历将英子的童年描画得更加苦涩而有深意。不得不被动长大,不得不离开城南的旧景、走进成人的世界。参考文献:[1] 林海音.《城南旧事》.[M] 浙江文艺出版.2002[2] 王黎君.《儿童的发现与中国现代文学》.[D] 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04
292011年四月刊
一、作者男权意识的控制
在创作萨拉这个人物的过程中,约翰•福尔斯不可避免地体现了自己的男权意识。尽管福尔斯一直被认为是女权主义者,总是支持和帮助妇女反抗父权制度的统治。但是,在《法国中尉的女人中》,福尔斯把自己的声音和叙述者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导致了萨拉的神秘性和隐蔽性。
这部小说的故事发生于1867—1869年,那时女权主义运动才刚刚开始,在这部小说发表之时,第二次女权主义运动正好达到顶峰。这些因素影响着福尔斯小说的创作。然而,这部小说仍然以男主人翁查尔斯为中心,探讨了查尔斯的个人中心主义和自我成长过程,而非萨拉。尽管,查尔斯受到女权主义的深深影响,他还是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因此,在他的作品中,女性自我意识的局限性无疑是存在的,他的男权主义时不时的体现出来。在故事中,福尔斯似乎给萨拉充分的自由和选择的权利,但他同时也说道:“小说家的地位仅次于上帝”,“小说家仍然是一个神”。 [2] 也就是说,在塑造每个人物的时候,他有意或无意地控制着人物的性格和行为。因此,包括萨拉在内的人物不可能完全获得自由。另外,他承认“像莎拉那样的现代女人是有的,可是我一向不理解她们。”[3] 通过把萨拉放在叙述者和小说中其他人物的审视下,福尔斯成功地让萨拉拥有一层神秘面纱。读者无法真正进入她的内心世界,了解她每个阶段的真实心理。在那个男权社会里,女性总是被定义为被审视的客体,父权制度是导致妇女地位低于男性的根本原因,“一个女人之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形成’的。”[4] 作为一个女性,萨拉不可避免地成为男权社会的受害者。在20世纪下半叶西方世界观和男权意识形态的作用下,福尔斯笔下的虚构人物无法完全实现他的女性主义意图,作者不可避免地遮蔽了萨拉的真实自我。
二、隐含叙述者声音的介入
在叙述者男性视角的观察下,萨拉只是一个难于理解的不确定的神秘人物。萨拉的自我形象总是被他者审视,误解和扭曲。 在这种男性视角的审视下,萨拉只是“一个象征,一个理想,一个神秘人物,一个他者。”因此,萨拉的神秘性只是女性自我被扭曲和性别压抑的外在表现。
小说一开始,叙述者就给萨拉赋予“可怜的悲剧”、“法国中尉的女人”的标签。她的容貌,衣着,行为,以及她的个人经历都是通过他者的视角间接叙述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她的身份是隐蔽的。因为,她没有机会向莱姆镇人建构真正的自我,她只是叙述者和其他人物的想象客体。读者对萨拉的认知过程充溢的是男权意识形态的傲慢和偏见。萨拉的神秘性是观察者的外在反映,萨拉没有为自己辩解的主动权。因此,读者无法了解萨拉的真实情感和内心发出的呼喊。并且,叙述者自己偶尔也怀疑萨拉的身份。在小说的中间部分,叙述者反问自己:“莎拉是什么人?她是从什么阴影中冒出来的?”[5] 马上叙述者作出否定的回答:“我不知道。”[6] 因此,萨拉的呈现完全是基于一个外在的有限的视角。“我报道,当然只是外在的事实。”通读小说,我们可以发现当叙述者提及萨拉的时候总是用“也许”、“好像”、“很难说”这样的词句。这表明叙述者从未真正了解萨拉的内心世界。在故事整个发展过程中,萨拉的行为都是被动的,难以理解的。在叙述者男性意识有意或无意的操控下,萨拉丧失了个体的自主性而成为被扭曲的畸形人物。
三、救赎男主人公查尔斯的工具
除了作者约翰•福尔斯和潜在叙述者,男主人公查尔斯对萨拉的描写也是构成萨拉隐蔽性的重要因素。就如作者和叙述者一样,查尔斯不得不承认他从未理解萨拉的神秘和不确定性。在查尔斯反抗社会约束并寻找自我的过程中,萨拉只是他行为和心灵上的引导者。
正是“她的不可预知性”深深地吸引着查尔斯。虽然和大多数维多利亚时期的人们不一样,查尔斯内心有着追求自由的强烈渴望,但是整部小说中,他的父权社会意识仍然表现得淋漓尽致。萨拉的出现让查尔斯内心长期压抑的反抗精神找到了出口,她实际上就是查尔斯内心欲望的化身。当一个人潜意识的欲望被长期压迫,灵魂的化身就会帮助其获得解放。第一眼看到萨拉,查尔斯就被这个灵魂的化身所吸引了,她就如一个童话里的仙女一样让他着迷。他编织着各种各样关于萨拉的身世的梦,所有这些都构成了萨拉身份的神秘性和气其身份的缺失。
在第一见到萨拉的时候,查尔斯描写到那是“一张令人难忘的脸,一张悲凉凄切的脸,那张脸上所流露出的悲哀,正像树林中所流出的泉水一样。” [7] 在查尔斯男性优越感的审视下,萨拉不是作为一个女人,而是作为一个悲剧人物的代表。第二次见到萨拉的时候,查尔斯仿佛觉得自己就如“在睡梦之中,既站着不动又一直在向后倒退。”[8] 他的脑海里完全被萨拉的形象所占有,或者说被她的神秘性所迷惑。在他给萨拉写的信中,他称呼萨拉为“神秘的萨拉”,“我的甜蜜的迷”。比起萨拉的女性特征,她的神秘性才是吸引查尔斯的真正原因。这种神秘性一直困扰着查尔斯的内心,他从未理解过萨拉的真实内心,萨拉的行为的动机,萨拉向他撒谎以及拒绝他的求婚的真正原因。当他费尽心思越想了解萨拉,他就变得越来越迷惑。尽管查尔斯最终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自由,但是他从未理解萨拉身上所代表的自由。对于查尔斯来说,萨拉就像“恰似夏娃,充满了神秘、爱情和奥妙”。[9] 从上面的例子,可以总结出萨拉的存在只是一个象征,查尔斯只是把她当做自由女神的化身。
四、总结
总之,上述三个人物共同合作控制和扭曲了萨拉的女性形象。萨拉的身份充满了男权意识形态的傲慢和偏见。作者男权意识的控制,叙事者的不确定叙事,以及查尔斯的观察和想象构成了萨拉的神秘性和隐蔽性。萨拉的一切“表象”都是通过他人的视角而展现出来的,她的真实情感、行为动机、以及内心信仰等不仅难以确定,读者更无法知晓,甚至可以说是读者在萨拉的建构中也受到了作者,叙述者和查尔斯的影响,所以萨拉的隐蔽性是不可避免的。
参考文献:
[1] Trudgill, E. “Madonnas and Magdalens”. New York: Homes and Meier, 1976,page101.
[2][3] 约翰•福尔斯.《法国中尉的女人》.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第82页,第80页.
[4] 波娃.《第二性》.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第23页.
[5][6][7][8][9] 约翰•福尔斯.《法国中尉的女人》.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第80页,第14页,第74页,第336页,第74页,第136页.作者简介:牟仁莉,女,重庆万州人,1987年6月出生,四川外语学院研究生部2009级英语语言专业英美文学方向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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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四月刊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