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外部性与知识溢出_王立平

第25卷 总第106期2007年 第1期

科学 经济 社会

SCI ENCE ECONOMY S O CI ETY

Vo. l 25, Sum No . 106

No . 1, 2007

知识外部性与知识溢出

王立平, 孙 韩

(合肥工业大学人文经济学院, 安徽合肥 230009)

摘 要:新经济增长理论强调知识溢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知识溢出对区域经济的共同增长具有重要意义。知识溢出源于知识的外部性特征, 本文通过对知识外部性特征的比较分析, 进一步剖析了知识溢出的类型、属性和作用范围以及竞争因素对知识溢出的影响。

关键词:MAR 外部性; Porter 外部性; Jacobs 外部性; 租金外部性; 知识溢出中图分类号:F062. 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815(2007) 01-0037-04

Kno w ledge Externalities and Kno w ledge Spill overs

W ANG L -i p i ng, S UN H an

(School of H u m anities and Econo m ics, H e fei University of T echno logy, H efei 230009, China )

A bstrac t :N ew grow th theo ry emphasize on know ledge sp ill overs for contr i buti ng to econo m ic g row th , know l edge sp ill overs hasm uch m ore s i gnificance f o r reg i onal econom i c g row th a ll together . K no w l edg e sp ill overs roo ts i n know ledge ex terna lities , t hrough comparati ve l y analyzi ng know ledge ex terna lities, th i s artic l e then takes apart the types , properties and action scope , as w ell as the fac t o r o f co m petiti on o f kno w l edg e spillove rs .

K ey word s :M AR ex terna lity ; po rter ex terna lity ; jacobs ex terna lity ; precuniary ex terna lity ; know l edge spill overs

知识溢出的存在, 资本的边际生产率才不会因固定生产要素的存在而无限降低, 并造成厂商的私人收益率低于社会收益率。罗默提出政府可以向生产知识的厂商提供补贴, 或者在对知识生产提供补贴的同时对其他生产课税。这些政策能够激励私人厂商生产知识, 从而提高经济增长率和社会福利水平。在卢卡斯(1988) 的人力资本溢出模型中, 认为全球经济范围内的外部性是由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造成的, 这种外部性的大小可以用全社会人力资本的平均水平来衡量。人力资本的溢出效应可以解释为向他人学习或相互学习。一个拥有较高人力资本的人对他周围的人会产生更多的有利影响, 提高周围人的生产能力, 但他并不因此得到收益。新经济增长理论和新贸易理论都认为, 知识溢出和经济增长有密切的联系, 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知识溢出是经济增长的引擎, 新贸易理论则认为知识溢出效应可以解释不同国家多样

一、引言

马歇尔(1890) 较早关注外部性这一经济现象。他的学生庇古对其作了清楚的阐述, 在一方为另一方提供某种服务的过程中, 同时为第三方带来好处或损失, 这种附带形成的后果, 第三方作为受益者不会支付报酬, 作为受害者也得不到补偿。此类受益或受损, 没有通过货币或市场交易反映出来, 都不由发生作用的双方承担, 所以是一种外部效应。阿罗(1962) 最早用外部性解释了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他假定技术进步或生产率提高是资本积累的副产品。也就是说, 新投资具有溢出效应, 不仅进行投资的厂商可以通过积累生产经验提高生产率, 其他厂商也可以通过学习提高生产率。罗默(1986) 沿着阿罗的思路, 提出了知识溢出模型。他假定知识是追逐利润的厂商进行投资决策的产物。由于

收稿日期:2006-08-12

基金项目:合肥市科技局委托项目 合肥市科技投入产出效益分析及提升对策研究 , 编号:2004-5002

作者简介:王立平(1968-), 男, 安徽肥西人, 副教授, 博士, 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知识溢出与区域经济增长。

性比较优势的形成与演化。知识溢出及其效应是新经济增长理论、新贸易理论和创新经济学等学科研究的焦点问题。

[1]

城市同一产业的聚集有利于知识溢出, 促进了经济发展。

阿罗(A rrow, 1962) 把这种思想理论化, 用外部性解释了溢出效应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罗默(Rom er , 1986) 用这种外部性

[2]思想构建了内生增长模型, 并得出了具有影响力的论断。

二、知识外部性特征分析

1. 知识外部性及其分类

首先, 根据知识获取的方式, 知识管理理论将知识的分类分为两大类:显性知识(Exp lic it know l edge ) 和隐性知识(T acit know ledge) 。可以通过语言、书籍、文字、数据库等编码方式传播和学习, 属于显性知识; 人们在长期的实践中积累获得的知识, 与个体的体验和经验紧密相关, 往往不易用语言表达, 也不易通过语言和文字等传播方式来学习, 属于隐性知识。显性知识的扩散主要通过大众媒介, 隐性知识的扩散必须通过面对面的交流, 因此, 显性知识的传播成本与距离相关, 而隐性知识的传播成本是距离的衰减函数。其次, 知识商品属于非实物型商品, 在消费使用上不具有自然的排他性。另外, 知识产品只要开发一次就能供所有的人使用, 知识可以在不增加费用的情况下通过网络百万倍地分发出去。弗里曼认为作为公共产品的知识 一旦被生产出来, 生产者就无法决定谁来得到它 , 因为知识一旦提供出来, 生产者就无法排斥那些不为此产品付费的人, 复制这种知识的成本几近于零, 而潜在的利润却极高。在没有一定的约束下, 知识商品的效用可以为多数人共享。在知识商品的供给成本构成中, 开发与研究成本高, 而制造成本低。因此知识具有部分垄断性, 知识生产者很难拥有其独占性价值, 在知识生产与应用的过程中不满足帕累托效率条件, 导致市场失灵和搭便车行为, 在一定程度上需要政府干预才能实现整个社会福利最大化。

希托夫斯基曾说 外部性经济概念是经济学文献中最难以捉摸的概念之一 。那么什么是外部经济呢? 萨缪尔森指出: 当生产或消费对其他人产生附带的成本或效益时, 外部经济效果便发生了 。就是说成本或效益被加于其他人身上, 而施加这种影响的人却没有为此付出代价。更确切地说, 它是一个经济人的行为对另一个人福利所产生的效果, 而这种效果并没有从货币或市场中反映出来。具体讲, 外部经济有正效应, 比如知识的溢出; 也有负效应, 污染就是个例子。外部性使得知识资产在使用或消费上具有公共资产或公共物品的部分特征。私人资产或私人物品在消费或使用上具有竞争性和排斥性, 而知识资产的外部性特性决定了它只具有部分的竞争性和排斥性。

知识溢出效应源于知识的外部性特征, 要正确认识知识溢出效应的强度、作用, 首先必须了解知识溢出的种类与属性。为此, 我们应该对知识的外部性特征进行深入分析, 通过知识的外部性特征来认知和透析知识溢出效应。下面我们来分析知识的四个主要外部性特征。

M AR 外部性。M AR (M arsha -l A rrow-R o m er) 外部性关注的是同一产业不同企业之间的知识溢出。马歇尔(Mar -s ha l, l 1890) 最早应用该种外部性分析城市经济, 他指出同一

这种外部性最好的案例是硅谷的芯片制造业, 通过间谍、模仿和技术人员的频繁流动, 创新知识在相邻企业之间迅速传播。这种外部性理论强调区域垄断对区域创新和经济增长的作用, 垄断的力量能够使知识生产者拥有创新的独占价值。然而, 区域垄断限制了知识的流动, 因此只有通过把这种外部性内部化(知识共享) 才能够实现创新与经济增长的

[3]

同步发展。

Po rter 外部性。波特(Po rter , 1990) 提出了一种类似

[4]

M AR 外部性的理论, 即Po rter 外部性。他认为知识在特殊

的聚集产业内溢出刺激经济增长, 然而他强调是区域竞争而不是区域垄断促进了创新的实施和应用, 垄断或者缺乏竞争的压力, 企业管理者只会安逸, 不愿意进行风险创新投资。意大利的陶瓷和金属首饰加工业是最好的例证, 成千上万的同类型企业聚集在一起, 是激烈的市场竞争刺激企业去创新, 不创新只有死路一条。

[5]

Jacobs 外部性。雅各布斯(Jacobs , 1969, 1985) 外部

性理论涉及到城市经济学, 与MA R 和Po rter 外部性不同, 她强调知识溢出的重要性, 但她相信重要的知识溢出来源于核心产业的外部, 她认为是地理集聚企业的多样性与差异性促进了企业的创新行为, 而不是地理集聚企业的专业化促进了

[6]

创新和经济增长。某种产业特殊的需求刺激了区域内相关

产业的发展, 或者某些产业的创新推动了其他产业的创新活动, 被威廉姆森称之为 入门效应(G ate E ffect) , 因此不同的产业空间集聚产生了互惠的影响。典型的案例是奶罩产业的发展得益于裁缝工匠的创新而不是内衣产业的技术进步。她和波特一样也非常重视区域竞争的作用, 是区域竞争加速了新技术的产业化。

租金外部性。格瑞里格斯(G r ili ches , 1979, 1992) 提出了租金外部性(P recuniary Ex ternality) 理论, 即:一个企业生产一种新的或改进性能的产品, 并不能完全按市场价值进行定价而独自占有全部生产者剩余, 因为市场竞争的存在, 创新企业担心替代商品或潜在模仿者的进入, 创新企业让渡一部分

[7]剩余给购买者。购买者能够低价买进创新产品, 这是一种实

实在在的获得。如果创新发生在上游产业, 这种外来横财将惠及下游产业, 改变下游企业的生产可能性边界。这是一种有实体的知识溢出, 嵌入了新技术知识的产品最终会通过 逆向工程(R everse -eng i neer i ng ) 或人员流动变成 上帝的礼物 。下游企业利用这种 上帝的礼物 推动了自身的创新研究, 从而产生了内生经济增长, 形成了国家间不同的比较优势。租金外部性的特征是 即时性 和 无成本性 。 2. 知识外部性特征的比较分析

相比较而言(见表1), 这四种动态外部性理论的共同点是产业的地理集聚有利于知识的溢出和区域创新, 知识溢出

又是造成产业集聚的主要动力。但也存在三点差异:第一, 外部性的来源不同, M AR 和Porte r 外部性来自于产业内, 租金外部性来自于上游产业, 而Jacobs 外部性来源于其他产业; 第二, 区域竞争或垄断对外部性的影响差异很大, MAR 外部性理论认为区域竞争对创新和经济增长不利, 垄断有利于创新和经济发展, P orter 、Jacobs 和租金外部性理论则相反, 认为区域竞争刺激企业的创新从而促进了经济增长; 第三, 政策含义不同, 罗默提出政府可以向生产知识的厂商提供补贴, 或者在对知识生产提供补贴的同时对其他生产课税, 这些政策能够激励私人厂商生产知识, 从而提高经济增长率和社会福利水平, 而有些经济学家则提出了鼓励竞争限制垄断的公共政策。

表1 知识外部性及其分类

竞争性产业

专业化产业集群多样性产业集聚

Porter 与租金外部性Jacobs 外部性

垄断性产业MAR 外部性

-

识外溢定义为 从事类似的事情(即模仿创新) 并从其他的研究(被模仿的创新研究) 中得到更多的收益 。国内学者多从组织(国家、产业、企业) 角度将知识外溢定义为知识或信息从组织内部的一个部门流动到另一个部门, 或是从组织内部流动到组织外部的状态和过程。知识溢出本质上是被动、无意识、非自愿、泄漏出来的, 或从中获取利益而没有支付有关的费用时, 就形成了溢出效应。接受者会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选择知识体系, 一般强调知识接受者的地位, 强调知识的再造效应。一个企业在采用和实施某种知识体系时, 对源头知识进行吸收、消化、创新, 不再保持一成不变和消极遵守的固有模式, 重新编码后的知识以不同载体形式出现时带来新的事物。知识溢出量遵循正态分布模型, 知识溢出量在最大值时, 非常接近该体系的知识存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 溢出量越来越小, 直至消失。概括地说知识溢出具有以下四层含义: 知识溢出对被接受者生产创新活动的成本和收益没有直接联系, 是未计入活动主体之内的外部影响。 知识溢出从形式上可分为水平式知识溢出和垂直式知识溢出, 从类型上可分为传播过程的知识溢出和使用过程的知识溢出, 溢出效应存在积极溢出和消极溢出之分。 知识溢出既是区域性的, 也是世界性的, 隐性知识的溢出以邻近区域为主, 显性知识的溢出不受地理范围的限制。 知识溢出一般是自然的、无意识和非自愿的, 在知识的生产与使用过程中, 绝对的溢出(百分之百的) 和绝对的产权保护(没有溢出) 两种理想情况是不存在的。

知识溢出源于知识的外部性, 依据知识的外部性特征我们对知识溢出进行如下分类(表2):MAR 与Porte r 外部性

表2 知识外部性与知识溢出关系

类型MAR 外部性Porter 外部性Jacob s 外部性租金外部性

作用范围产业内产业内产业之间上下游产业

市场结构垄断型竞争型竞争型竞争型

溢出类型水平式水平式联结式垂直式

有无实物载体

无无有有

3. 知识外部性特征的实证分析

在实证研究方面, 格莱塞(G laeser , 1992) 选择了美国170个标准的大城市区从1956-1987年的六个最大产业的样本进行研究, 他们研究的结果是支持Jacobs 动态外部性的理论。他们发现专业化过分集中的产业发展较慢, 中小企业较多的城市产业发展较快(或者说是竞争而不是垄断力量刺激

[8]了企业创新) 。

亨德森(Henderson , 1995) 进行了类似格莱塞的研究, 在研究中, 他们选择了美国224个大城市区从1970-1987年的数据, 涉及到五个主要的传统产业(金属采掘、机械、电子机械、交通设备和仪器仪表), 三个高科技产业(计算机、电子设备和医疗设备) 。他们的研究结论与格莱塞的有较大区别, 在一些较成熟的产业发现了MAR 外部性的证据, 在新兴产业M AR 和Jacobs 外部性在知识溢出中都发挥了显著的作用。另外, 他们绘制的企业生命周期图表明新兴的高技术产业往往扎根于一个以多样性和差异性为特征的产业环境中, 但比较成熟的生产线(受MAR 外部性的影响) 一般分散在一些较小的特殊区域。

[9]

对应的知识溢出是水平式知识溢出, 知识在同一特殊产业不同企业之间自然地、无意识地扩散, 并被其他企业无成本地加以利用; Jacobs 外部性对应的是联结式知识溢出, 创新知识在不同产业之间流动, 形成了相互促进的互惠产业链条; 租金外部性则对应的是租金知识溢出(或垂直式知识溢出), 上游企业(或产业) 的创新知识产品以低于市场价值的价格转移到下游企业(或产业), 下游企业不仅获得了经济实惠, 而且对新产品通过 逆向工程 进行模仿创新, 最终也可获得比较优势。通过对知识溢出的分类比较分析, 为我们研究知识溢出效应和经济增长理论奠定了理论基础, 也为区域产业政策的制定提供了依据。

鲁司欧(Luc i o , 2002) 利用西班牙工业调查的数据, 样本数据包括西班牙1978-1990年50个省26个产业部门的资料, 并用工业生产率替代劳动作为工业增长的代理变量, 实证研究的结果证实了MAR 外部性的存在。如果专业化程度很高, M AR 外部性与工业增长显著正相关; 如果专业化程度很低, MAR 外部性与工业增长显著负相关。没有明显的证

[10]

据表明Po rter 外部性和Jacobs 外部性的存在。

三、知识外部性与知识溢出

知识溢出和知识传播都是知识扩散的方式。知识传播是知识的复制, 而知识溢出则是知识的再造。G riliches 把知

四、结束语

知识溢出有利于企业创新能力的培育, 内生经济增长理

[11]

论强调知识溢出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知识溢出源于知识nal ofM onet ary Econo m i cs , 1988, 22(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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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部性特征, 人们对知识外部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创新溢出的地理纬度, 研究表明不仅知识外部性在地理范围上是受

[12]限的, 而且在不同的行业之间也有差异。M AR 外部性理论

认为知识主要来源于同一产业领域的不同企业, 因此产业集聚有利于知识溢出, 并且认为垄断有利于创新和经济增长, 因为创新企业能够获得创新的大部分经济租; Po rter 外部性理论与MAR 外部性理论在知识来源方面类似, 但是Porte r 外部性理论认为竞争刺激企业不断创新, 垄断只能使管理者松懈, 不利于创新和发展; Jacobs 外部性理论认为重要知识主要来源于区域内不同产业, 所以区域产业的多样性和差异性对创新和经济增长有利, Jacobs 外部性理论也认为竞争有利于企业创新。租金外部性理论认为知识来源于上游产业的创新产品, 上游产业的技术创新会引起下游产业的连锁创新, 竞争则是创新活动的主要动力。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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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华 编发)

(上接第36页)

的使用量越大, 反之则越小。笔者以为, 对自然资源的代际分配和使用, 不仅要引入贴现率, 而且要适时地调整贴现率。一般而言, 贴现率必须与同期社会经济的利率水平相一致, 但也要根据不同资源的性质、存量、用途、对后代的影响程度等因子制定不同的贴现率。

再次, 将自然资源纳入国民核算体系, 建立绿色国民账户。绿色国民账户将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资源和环境成本纳入GN P 、GDP 的核算中, 能够真实地反映经济增长和发展情况, 从长远上有利于资源利用和环境保护。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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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 草 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