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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交绝,不出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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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女报·魅力情感》2013年第01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星期五,我接到交警的电话,让我去处理后事。
在一起交通事故中,丈夫卢中源和一个叫牛荃荃的女孩被消防员从事故车里拖出来时,都失去了抢救的价值。昏天黑地中,比失去他更甚的绝望是,他不是去上海出差了吗?他为什么开着这个女孩的车载着她?这女孩又是谁?他们准备去哪儿?
出事前的半年里,我一直怀疑他有外遇,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架,这一次他终于用生命给了我最有力的回答。
事故现场,我忽然看到牛荃荃快要哭昏过去的家属中,有我们的同事牛黎。吃饭时我才隐约听到同事们议论,这个牛荃荃就是牛黎的妹妹。有一次老公开车接我,牛荃荃到公司来找她姐,他们就“偶遇”了……
公婆听到议论,都尴尬地回避了关于牛荃荃的问题。我追问,婆婆就哭:“人都不在了,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意义?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负了我。他们谁主动?谁被动?什么时候上床?有过什么样的细节?他对我是否怀有愧疚?是否准备离异娶她?她又如何面对我的存在……我有太多的想知道,答案能够为卢中源的死正名。我不希望自己觉得,他和她是罪有应得。
看到我的愤怒,不再有任何一个人肯给我说点什么。接下来紧锣密鼓地处理后事,卢中源的遗产中他父母应该继承的那部分,老人主动放弃,都留给了我和儿子。
我终于明白我真的不需要再追究那些桃色。所有的答案都是显而易见的。那种痛,连死亡都不能相提并论。
后来去上班,我都能清楚地听到同事在和新同事说:“她老公和情人死在一起了。”
我越来越恨他,这就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吗?感谢上天成全了他们。
秘密再次被提上台面
我去财务室报账,正遇到牛黎耷拉着肩膀去领出差费。我狠狠扭头:“哼!”财务的两个大姐顿时打了鸡血一般看着我们。我激灵起身子,随时准备与她恶斗。但是牛黎并没有回击。这个以前伶牙俐齿、嗓门尖细的女人,她无限悲伤地看了我一眼,领了钱默默离去,不敢接招。 她走了,出纳意犹未尽地看着我。我脱口而出:“亏了以前我跟她关系还不错,没想到她妹妹是那样的人!”对方说:“就是!”
反正此事已众人皆知,我奋力去唾弃,多少能掩盖些心酸,挽回些颜面。
此后每次遇见,我都剑拔弩张,牛黎刻意回避。年终奖发放完后,组长忽然辞职。经理给我们开会,说上面的意思是重点培养我和牛黎。那么很明显新组长要在牛黎和我之间诞生,只看接下来三个月的业绩。
失去卢中源之后,我觉得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可是,我的对手是牛黎,我知道我必须赢得漂亮。
散会时,牛黎去卫生间。我跟着走过去,在洗手台前,她平静地看着我。
我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辞职。”
她说:“我为什么要辞职?”
“因为活着都害臊。”
“……你有点过了啊,自己的老公都管不好,却在这儿跟我过不去。”
我索性咄咄逼人地转身:“你一个做姐姐的,难道对这事就一点耳闻没有?莫非是你的鼓励指使?”
“你面对自己的枕边人,都毫无察觉,凭什么来指责我?”
痛埋得太深了,一触即发:“他还不想离婚,自然要瞒着我!你妹妹太无耻了!”牛黎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敢肯定是卢中源纠缠她不放!可怜我妹妹才刚刚工作……”说着说着我们都哭了,悲伤更加淹没了我们的理智。我嚎叫起来:“那就去查查,到底是谁勾搭谁!”“查就查,我怕你啊?”
已经入土为安的秘密再次被提上台面,并且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一种莫名的动力推动着我,去揭开那些时光,还原那些黑白影像。死亡的召唤
我找到卢中源的前任经理,了解到出事的五天前,他的确是报了出差上海。我又托旅游局工作的朋友查到,出事当天早上他是坐班机从上海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