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土司王皇坟的最后一代守墓人(图17)
在今年7月之前,覃国安都还承担着皇坟的守护工作。国家文物保护局会给他发1年1200元钱的工钱。2014年前,如果有游客参观皇坟,约定俗成会给覃国安三块、五块钱,作为对他保护打扫皇坟的补贴。靠着这点收入,覃国安一直守护着皇坟。他说自己或者是妻儿几乎每天都会去打扫。到了春节、中秋、清明以及亡人节,都会烧香祭祀。不过随着申遗成功,对土司城的管理将会发生改变,覃老已经没有了任何相关收入,自己以及妻子都开始靠打零工维持生活。
皇坟周围的杂草长得非常茂盛,定期除草是覃国安的常规工作。
他的镰刀也是特制的,因为覃老是个左撇子。
覃国安在打扫墓室。
有时候,覃国安也会父子齐上阵。
在覃国安的老宅子,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覃老很高兴地告诉我们自己的儿子刚和别家姑娘达成了一门亲事,虽然还没到法定婚龄,但在农村,这种先定亲的事情最普通不过了。小两口一般会到法定婚龄的时候再去登记结婚。
不过现在覃国安更多的是惆怅。他不仅没有了守护皇坟的资格,也没有了原本相对固定的收入来源,爱抽烟的覃老时常会为此事发呆。土司城遗址管理处的相关负责人曾经与覃老聊过这件事,希望他暂时度过眼前的困难,等到土司城遗址的管理和日后的经营走上正轨后,会给覃老和他的儿子安排合适的工作。
覃国安又拿起了那本家谱,里面很多字生僻难懂,但覃国安读起来并不吃力。他对记者说,希望以后有机会成为土司城遗址的导游,以土司后人的身份为游人讲解祖先的历史。他想用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守护着祖先的遗产,也为自己以及家人能够好好活着,提供一份保障。
记者手记
历史的选择,也需要一些人文的关怀
历史发展到一个时期,一些东西会出现,一些东西就会消亡。
就如覃国安的“守墓人”身份,在唐崖土司城成为世界瞩目的遗产后,即便是家族的,也成为了国家的。
在采访过程中,覃国安明显很焦虑,这些不难理解。人做了一辈子的事情,突然没得做了,这是一个蛮大的打击。他显得无所适从,抽烟就成了一个下意识的习惯。
如今的唐崖土司城,慕名过来观赏的人多了不少。但这里显然还不是个景区,规划设施、接待能力都极其有限,抵达景区的道路也没有完全修通。申遗成功后,留给这里管理者的时间非常有限,一方面要应对遗址的保护工作,另一方面也要为日后经营做设备的升级。
所以覃国安在这段时间处在尴尬的真空期,一切都得从长计议了。
遗址管理处的相关负责人表示,覃国安作为覃氏土司的后裔,世代守护祖先的坟墓,这种传承理应继续下去。不过唐崖土司城如今成为了世界文化遗产,国家对这里的管理会规范,覃国安的个人身份肯定也会发生改变。
怎么改变?目前没有说法。管理处也不能决定覃国安的未来。
在国家大事面前,个人的牺牲在所难免,这是历史的选择。
不过在如今提倡“以人为本”的社会,对于覃国安——这位守护皇坟大半辈子,无功劳也有苦劳的人——来说,他应该得到一些人文方面的关怀。
覃国安把自己的愿望告诉了我们,也告诉了周围很多人。他希望能够继续留在这里,比如成为一名导游,或是讲解员,用另外一种方式,将祖先的文化传递下去。
这,其实不失为一种两全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