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不可靠叙述者分析
《白马》不可靠叙述者分析
小说的故事背景都是处于城乡交叉地带的四川小镇,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沾亲带故,每个人柴米油盐的家常生活尽收他人眼底,他们低声耳语的当然是那些百听不厌的公开的秘密。一如《白马》里蒲昌硕和蔡二姐多年以前的情史。蒲昌硕和蔡二姐最终没有没有结婚,蔡二姐另嫁他人,却始终对蒲昌硕不能忘情,甚至爱屋及乌,把蒲昌硕的没有妈妈的女儿蒲云(小说的叙述者“我”)当作姨甥。蔡二姐和蒲云没有血缘关系,蔡二姐却对她比对亲女儿张晴还要亲。张晴早恋,她觉得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的母亲根本没有资格教育自己,所以母女之间多次发生争吵打斗。蔡二姐和蒲昌硕不顾世俗的眼光,公然姘居,蔡二姐的丈夫忍无可忍把蒲昌硕废了。作为小说的叙述者蒲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白马》的叙述者是蒲云是一个小学生,更是一个不时看到白马出现的疯子,所以说是一个不可靠叙述者。但小说中不时出现隐指作者抢话的现象,又弥补了不可靠叙述视角不能完美揭示主题的缺陷。这应该说是在绝大部分的小说中都会出现的情况。
小说的主题是复杂的。蒲云的父亲其实不是她的生身父亲,只是母亲临死前托孤的男人而已。蒲昌硕的收养蒲云的一片好心不仅没有得到好报,还被诬蔑为是搞大了疯女人的肚子生下的女儿,而对蔡二姐,他也没有说清楚。蒲云的身世始终是谜。蒲云认为自己是母亲和白马生下来的,这样的想法本来就是疯子才有。但这个不可靠叙述者,与《喧哗与骚动》中的班吉或者《尘埃落定》中的傻子不同,因为除了经常看到白马出现、认为自己是白马所生,蒲云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甚至还很聪明、乖巧。所以,小说中的白马意象是解读的关节点。
读者会发现,每当蒲云看见白马的时候,就是人们情欲弥散的时候。不管是早恋的男女学生躲在角落里亲嘴,大人们在隔壁房间偷偷交媾,连走在街上想入非非的行人屁股后面也跟着白马,甚至在教室里也出现了它的踪影。蒲云好比香港电影《神探》里刘青云饰演的破案无数又经常疯言疯行的神探。他能看到别人内心的鬼,就张牙舞爪地绕着这个人转,有的人不只一个,夸张的甚至心怀七个鬼胎。天才和疯子常常只是同一个人的两种描述。蒲云的疯只是无意间窥探到了人们内心最隐秘最本能的欲望,虽然在男女之事方面,年幼的她几乎一无所知,以为耍朋友(四川方言,谈恋爱的意思)只是长大了以后高兴做或不高兴就不做的事。无所谓是不是爱情,也无所谓纯洁或者龌龊。
说到白马,自然想起古人公孙龙白马非马的诡辩,在颜歌的小说中白马确实
不是马,是情欲的象征。白色在人们普遍的观念中是纯洁、干净的象征,在小说里却不能简单地划等号。无独有偶,在曹文轩的小说《天瓢》中,主人公杜元潮也曾多次在屋外、田野里看到白马,每当白马出现就是他人生转折之时,是权力欲望将要实现之时。无论是情欲,还是权欲,虽然不能简单地贬为肮脏、龌龊,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都与纯洁无关,与代表纯洁的白色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