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研读
“ 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 ”
— — — 马克思 《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 》 研读
提要
《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 》 是马克思主义新世界观的历史起
点和逻辑起点 。《 提纲》 揭露和批判从前一切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 , 初 步制定了科学的实践观 , 打开了认识社会历史的大门 , 在一系列重大 问题上第一 次 提 出 了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根 本 观 点 , 作 出 了 经 典 性 的 表 述 。 《 提纲》 鲜明地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性和实践性两个显著特点 。 恩格斯晚年曾在一封信中写道 : “ 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 起源 , 在我看
。 ”《 来 , 您在我的 《 费尔巴哈 》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 — — 马克思的附 录 其 实 就 是 它 的 起 源 ! ① 被 结 》 中就可以找到足够的东西 — ,就是 《 恩格斯称为 “ 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 ” 的 “ 马 克 思 的 附 录” 关于费 。 尔巴哈的提纲 》
一
“ 包含着新世界观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件 ”
”1 他在笔记的上端写 着 : “ 关 于 费 尔 巴 哈。 8 8 8 年,恩 格 斯 在 马 克 思 的 旧 笔记本中发现了这个提纲 。 恩格斯认为 , “ 这是匆匆写成的供以后研究的 笔记 , 根本没有打算付印 。 但是它作为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
② 因 此, 恩 格 斯 把 这 个 提 纲 作 为 他 的 《 。 个文件 , 是非常宝 贵 的 ” 路德维
1 8 4 5 年春 ,2 7 岁的马克思在一个笔记本上写下了一份十一条的提纲 ,
希 · 费尔巴哈和德 国 古 典 哲 学 的 终 结 》 一 书 的 附 录 公 开 发 表 。 恩 格 斯 对
① ②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4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7 2 1页。 同上书 , 第 2 1 2—2 1 3页。
“ 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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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 恩 格 斯 选 集 》 中 文 第 2 版 在 《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 1 9 9 5 年出版的 《 巴哈 》 是 1 马 克 思 论 费 尔 巴 哈》 是 8 4 5 年马克思 写 在 笔 记 本 中 的 稿 本 , 《 提纲》 发表时, 马 克 思 这 位 最 伟 大 的 思 想 家 已 经 在 5 年 前 1 8 8 8年《
《 。 提纲 》 的个别 地 方 作 了 修 改 , 发 表 时 的 标 题 是 《 马 克 思 论 费 尔 巴 哈》 纲 》 这个总标题下 , 同时收入了 《 提 纲》 的 两 个 稿 本。其 中, 《 关于费尔
1 8 8 8 年恩格斯发表的稿本 。
的1 8 8 3年3月他 6 5 岁 时 停 止 了 思 想, 历 史 走 过 了 不 到 半 个 世 纪 的 行 程,但是,在这个 《 提纲》 中萌芽的马克思主义 的 新 世 界 观, 却 如 恩 格 斯晚年所描述的,已经 “ 在世界一切文明国家里,在西伯利亚矿山的囚 徒中,在加利福尼亚的采金工人中,拥有无数的信徒;而这个学说的创 — —卡尔·马克思,临 始人 、 当 时 受 到 人 们 的 憎 恨 和
诽 谤 最 多 的 一 个 人 —
① 。 顾问”
到逝世时,却是新旧两大陆无产阶级的经常被请教的和永远乐于帮助的 “ , 恩格斯这一论断准确地 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件 ”
判定了 《 提纲 》 在马克思主义形成 、 发 展 中 的 历 史 地 位 。 《 提 纲》 是 马 克 作 , 也可以以研读 《 提纲 》 为起点 。
思主义新世界观的 历 史 起 点 和 逻 辑 起 点 。 我 们 学 习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经 典 著 提 纲》 的 时 候,马 克 思 正 处 在 创 立 自 己 新 世 界 1 8 4 5 年春写下 这 个 《
观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上 。 列宁曾经写道 :“ 马克思在 1 8 4 4—1 8 4 7 年离开黑 这是对马克思的世界观形成过程的准确概括 , 而 《 提纲 》 就是马克思超过 费尔巴哈走向历史唯物主义的标志 。 1 9 世纪 3 0 年代马克思在柏林大学上学时 , 正是黑格尔主义在德国独
② ” 格尔走向 费 尔 巴 哈 , 又 超 过 费 尔 巴 哈 走 向 历 史 ( 和 辩 证 ) 唯 物 主 义。
占统治的时期 。 马克思曾经参加青年黑格尔派的团体 “ 博士俱乐部 ” 的活
动,他1 就其当时 8 4 1 年大学毕业时提交的论伊壁鸠鲁哲学的博士论文 ,“
③ 不 过, 博 士 论 文 已 经 表 现 。 的观点来说 , 还是 一 个 黑 格 尔 唯 心 主 义 者 ”
出马克思对辩证法 的 深 刻 理 解 , 这 成 为 后 来 他 的 思 想 向 前 发 展 的 重 要 因 素 。1 莱 茵 报》 撰 稿 并 担 任 编 辑 的 工 作, 使 马 克 思 直 接 8 4 2—1 8 4 3 年为 《
① ② ③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4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2 1 0页。 《 列宁全集 》 第 5 5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0 年版 , 第 2 9 3页。 《 列宁选集 》 第 2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4 1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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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入了德国资产阶级反对封建制度的现实政治斗争 。 对现实的关注和对经 济问题的研究使马克思转向唯物主义 , 并转而批判黑格尔的唯心主义 。 马 、《 导言 》 神 圣 家 族》 等 1 8 4 4 年经济 学 哲 学 手 稿 》 以 及 与 恩 格 斯 合 著 的 《 时 , 从唯心主义转向了唯物主义 。 、《 8 4 3—1 8 4 4 年写的 《 著作表明 , 他已经离开了黑格尔 。 他在从革命民主主义转向共产主义的同 但是 , 在 1 提 纲》 之 前,马 克 思 从 总 体 上 说 还 没 有 超 8 4 5 年春写下 《
过费尔巴哈 。 费 尔 巴 哈 ( 1 8 0 4—1 8 7 2 年) 是 德 国 著 名 哲 学 家。 他 的 思 想 发展进程是一个 黑 格 尔 主 义 者 走 向 唯 物 主 义 的 发 展 进 程 。1 8 4 1 年,费 尔 巴哈的 《 基督教的 本 质 》 出 版 , “ 它直截了当地使唯物主义重新登上王 马克思也受到了强烈
影响 。 恩格斯晚 年 回 忆 说 : “ 这 部 书 的 解 放 作 用,只
① , 在黑格尔 唯 心 主 义 统 治 下 的 德 国 产 生 了 极 大 的 解 放 思 想 的 作 用 。 座”
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想象得到 。 那时大家都很兴奋 : 我们一时都成为费 巴尔哈派了 。 马克思曾经怎样热烈地欢迎这种新观点 , 而这种新观点又是 ,这可以从 《 如何强烈地影响了他 ( 尽管还 有 种 种 批 判 性 的 保 留 意 见 ) 神
② ” 圣家族 》 中看出来 。
《 提纲 》 之前的状况 。 马克思和 恩 格 斯 在 他 们 合 作 的 这 第 一 部 著 作 中 深 入 地批判了以鲍威尔为代表的青年黑格尔派的思辨唯心主义 , 并且在对物质 生产 、 对无产阶级和 人 民 群 众 等 问 题 的 论 述 中 接 近 于 历 史 唯 物 主 义 的 观 点 , 但是 , 他们对于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的缺陷还缺乏认识 。 他们的一些 已经接近于历史唯 物 主 义 的 思 想 , 其 表 述 却 带 着 费 尔 巴 哈 人 本 主 义 的 色 彩 。 虽然他们自己的许多思想实际上已经超越了费尔巴哈 , 却对费尔巴哈 给予过高的 评 价 。 在 马 克 思 的 《 1 8 4 4 年 经 济 学 哲 学 手 稿》 中,也 存 在 着 巴哈人本主义色彩的 现 象 。 拿 《 提 纲》 同 这 些 著 作 相 比, 我 们 可 以 感 受 尔巴哈向着新的世界观前进 。
① ② ③
写作于 1 神圣家 庭 》 正 好 反 映 了 马 克 思 的 思 想 发 展 到 写 作 8 4 4 年的 《
这种虽然已经超越了费尔巴哈 , 但在研究方法和表述方式上仍然带着费尔
③, 正 在 迅 速 地 离 开 费 到 , 青年马克思在 他 思 想 发 展 的 那 个 “ 狂 飚 时 期”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4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2 2 2页。 同上 。 同上书 , 第 2 1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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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 巴 哈 的 唯 物 主 义 思 想 代 表 了 马 克 思 之 前 唯 物 主 义 发 展 的 最 新 成 果。即使是这样一位伟大 的 唯 物 主 义 者,一 走 进 社 会 历 史 的 理 论 领 域, 也不能继续在唯物主义的道路上前进,而是陷入了历史唯心主义,这表 代的意义。马克思以 “ 关于费尔巴哈” 为 这 个 提 纲 命 名, 《 提纲》 的聚 明了马克思创立历史唯物主义在人类思想发展史上具有何等重要的划时 焦点正是费尔巴哈。虽然费尔巴哈对马克思的影响比黑格尔之后任何哲 学家的影响都要大,但是马克思在这个提纲中,对费尔巴哈已经从以前 的高度赞扬转变为深刻的批判,他用这种方式向曾经影响了自己的旧哲 学告别。一种崭新的世界观就这样在批判旧哲学中萌芽了。它后来成长 本变革。 为参天大树,带来了人类对社会历史的认识和各门社会科学发展中的根 这种变革的发 生 , 当
然 不 仅 仅 是 由 马 克 思 和 恩 格 斯 个 人 的 因 素 决 定
的 , 而是当时历史条件下的社会产物 。 随着欧洲各主要国家资本主义制度 的确立和大工业的发展 , 到 1 9 世纪 3 0—4 0 年代 , 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 1 8 3 4 年的法国里 昂 工 人 起 义 ,1 8 3 8—1 8 4 2 年 达 到 高 潮 的 英 国 宪 章 运 动, 1 8 4 4 年的德国西里西亚 纺 织 工 人 起 义 , 标 志 着 无 产 阶 级 作 为 独 立 的 政 治 马克思不同于青年黑格尔派其他人的一个明显特点是 , 他关注现实 , 关注 劳动群众 , 面向无产阶级 , 投身工人运动 。 伴随着历史前进的步伐 , 在社 的世界观 、 历史观的转折点 。
①。 力量登上了历史舞台 , 成为 “ 在历史观上引起决定性转 变 的 历 史 事 实 ”
间的阶级斗争在欧洲 最 先 进 的 国 家 的 历 史 中 升 到 了 重 要 地 位 。1 8 3 1年和
会实践和严肃的理论研究中 , 马 克 思 在 1 8 4 5年的春天快步走到了创立新 写下 《 提纲》 后不久,马克思和恩格斯于 1 8 4 5年秋至1 8 4 6年5月
。 在 这 部 著 作 中 ,《 合著 了 《 德意志意识形态》 提纲》 中 简 略 表 达 出 来 的 一些重要思想被展开了, “ 萌芽” 长成了大树,一个新的世界观在这里 成熟。《 德意志意识形态》 是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形成的标志。我们今天 特别是它的第一章,可以帮助我们更充分地理解 《 提纲》 中的思想。
, 研读 马 克 思 《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 时,对照阅读 《 德意志意识形态》
①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3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7 3 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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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揭露和批判从前一切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 , 提出新的实践观
是在批判旧哲学中产生的。马克思在1 8 5 9 年 回 忆 说 ,1 8 4 5年春他和恩
青年马克思是从德国古典哲学的旧营垒中走出来的,他的新世界观
格斯 “ 决定共同阐明我们的见解与德 国 哲 学 的 意 识 形 态 的 见 解 的 对 立, 实际上是把我们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这个心愿是以批判黑格尔以
①。 这 一 批 判 的 成 果 , 就 是 《 后的哲学的 形 式 来 实 现 的” 德意志意识形
,而 《 态》 提纲》 就是 《 德 意 志 意 识 形 态》 中 阐 述 的 思 想 的 萌 芽。 《 提 出来的。
纲》 中的观点,是通过对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哲学 的 批 判 而 产 生 和 表 达
( 一 ) 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 — — 的主要缺点是 : 对对象 、 现实 、 感性 , 只是从 客体 的或者 的唯物主义 —
② 这 里 指 出 了, 以 费 尔 巴 哈 为 代 表 的 “ ” 不是从主体方面 去 理 解 。 从前的
《 — — 包括费尔巴哈 提纲 》 第一条的开头写道 :“ 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 —
直观 的
形式去理解 , 而不是把 它 们 当 作 人 的 感 性 活 动 , 当 作 实 践 去 理 解 , , 是不能从实践的观点去理解客观世界 。 一切唯物主义 ” 的 “ 主要缺点 ”
然界 , 自然界是人的基础 , 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 。 费尔巴哈批判了黑格尔 的思辨哲学 , 指出它颠倒了思维和存 在 的 关 系 , 他 说 : “ 思维是从存在而
③ 这 ” 来的 , 然而存在并 不 来 自 思 维 。 存 在 是 从 自 身 、 通 过 自 身 而 来 的 。
费尔巴哈的哲学是人本主义的唯物主义 。 他认为哲学的对象是人和自
表明了费尔巴哈鲜明的唯 物 主 义 立 场 。 《 提 纲》 中 提 到 的 “ 对 象、 现 实、 , 都是费尔巴哈哲学中的用语 , 是 指 客 观 事 物 或 客 观 世 界 , 也 就 是 感性 ” 。 费尔巴哈认 为 现 实 事 物 都 是 作 为 人 的 感 性 与 “ 思维 ” 相对应的 “ 存在 ”
④ 。 对象而存在的 , 所 以 “ 就 是 感 性 的 存 在, 直 观 的 存 在, 感 觉 的 存 在 ”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 民 出 版 社 1 提 9 9 5年 版,第 5 8页。本 文 以 下 凡 引 自 《 纲 》 中的文字 , 不再加注 , 或只注明引自 《 提纲 》 的第几条 。
② ③ ④
①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2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3 4页。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 》 上卷 , 生活 · 读书 · 新知三联书店 1 9 5 9 年版 , 第 1 1 5页。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 》 上卷 , 生活 · 读书 · 新知三联书店 1 9 5 9 年版 , 第1 6 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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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客观世界看作人的感觉 、 直观反映的对象 , 这是应当予以肯定的唯物主 义观点 , 但是 , 马克思尖锐地揭示了这种观点的另一面 : 它没有看到客观 世界是人的 “ 实践 ” 这种 “ 感性活动 ” 的对象 , 即 “ 不是把它们当作人的 。 费尔巴 哈 强 调 人 属 于 自 然 界 , 却 没 有 看 到 感性活动 , 当作实践去理解 ”
① 所 以 说, 他 对 客 观 世 界 “ ‘ 。 ” 感性活动 ’ 只是从客体的或直观的形式去
, 而不是 人也作为主体能动地改变自然界 。“ 他把人只看作是 ‘ 感性对象 ’ ,而 “ 。 理解 ” 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 ”
② 费尔巴哈反对黑格 ” 但是他没有把人的 活 动 本 身 理 解 为 对 象 性 的 活 动 。
马克思还指出 :“ 费尔巴哈想要研究跟思想客体确实不同的感性客体 ,
尔的思辨唯心主义把 “ 绝对精神 ” 这样的 “ 思想客体 ” 当作真实的存在和 ,本 但是他没有看到 , 作为这个 “ 感性客 体 ” 中 的 一 部 分 的 “ 人 的 活 动”
哲学研究的对象 , 他把 “ 感性 客 体 ” 即 自 然 界 和 人 当 作 自 己 研 究 的 对 象 , , 即 改 变 客 观 对 象 的 物 质 活 动, 也 就 是
实 践。 身是一种 “ 对象性的活 动 ” 在费尔巴哈对客观世界的理解中 , 没有实践的位置 。 他没有看到人的实践 活动作为物质世界中的一个特殊部分的重要意义 。 后来马克思和恩格斯在 《 德意志意识形态》 中对费尔巴哈不懂得实
践的意义这一主要缺 点 作 了 更 详 尽 的 阐 述。 他 们 指 出, “ 他 没 有 看 到, 他周围的感性世界决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直接存在的、始终如一的
③ “ 。 东西,而是工业和 社 会 状 况 的 产 物,是 世 世 代 代 活 动 的 结 果” 打个 ④ 人的实践改变着周围的世界,所以 ” 那里只能看见脚踏纺车和织布机。
比方说,费尔巴哈在曼彻斯特只看见一些工厂和机器,而一百年以前在 对于周围的客 观 事 物, 除 了 当 作 人 的 直 观 的 对 象, 从 客 体 方 面 去 理 解 外,还要当作人的 “ 感性活动” 即实践的对象, 从 主 体 方 面 去 理 解。 看 界,也不能理解人类的历史。因为, “ 先于人类历史而存在的那个自然 不到实践的意义,就不能真正理解已经在实践的作用下改变了的周围世 界,不是费尔巴哈生活其中的自然界;这是除去澳洲新出现的一些珊瑚 岛以外今天在任何地方都不再存在的、因而对于费尔巴哈来说也是不存
① ② ③ ④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7 7—7 8页。 《 提纲 》 第一条 。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7 6页。 同上书 , 第 7 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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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在的自然界”
( 二 ) 唯心主义是不知道现实的实践活动的 意义 , 因而未能理解人的能动性 。 与此同时 , 人的能动性却被唯心主义抽 象地发展了 。 马克思在批评旧唯物主义的同时 , 分析了唯心主义在能动性 方面的情况 :“ 结果竟是 这 样 , 和 唯 物 主 义 相 反 , 唯 心 主 义 却 发 展 了 能 动 的方面 , 但只是抽象地发展了 , 因为唯心主义当然是不知道现实的 、 感性
② ” 的活动本身的 。
人是具有能动性的主体 。 费尔巴哈和从前的唯物主义者不懂得实践的
能动的改造 , 意识是人对世界的能动 的 反 映 。 如 毛 泽 东 所 指 出 的 : “ 思想
③ 各种唯心 主 义 哲 学 , 都 是 把 人 的 意 识 中 的 某 一 个 方 面 、 某 一 ” 能动性 。
人的能动性表现在实践活动和意识活动两个方面 。 实践是人对世界的
等等是主观的东西 , 做或行动是主观见之于客观的东西 , 都是人类特殊的 个环节夸大起来 , 当成了本原的存在 。 比如黑格尔的思辨哲学把绝对精神 当成世界的本原 , 而实际上绝对精神不过是被夸大了的人的精神 , 特别是 人的思维活动中的概念这 种 形 式 。 所 以 说 , 唯
心 主 义 发 展 了 能 动 的 方 面 。 但是 , 人的能动性是以实践为基础的 , 意识的能动性是在实践的基础上产 生的 。 人的意识之所以能够能动地反映世界 , 是由于实践的需要 、 实践的 ,它离开实践夸大了 推动 。 唯心主义 “ 不知道现实的 、 感性 的 活 动 本 身 ” 意识的能动性 , 所以 “ 只是抽象地发展了 ” 能动的方面 。 ,或 唯 心 主 义,都 不 懂 得 实 践。 马 克 无论是 “ 从前的一切 唯 物 主 义 ”
思主义的新的世界观 、 历史观 , 正是以科学的实践观区别于一切旧哲学而 萌生 、 发展起来的 。
( 三 )《 提纲 》 初步制定了科学的实践观 。 费尔巴哈也讲 “ , 但是他并没有形成科学的实践观 。 马 过 “ 实践 ” 实践 ” 马克思指出费尔巴哈的主要缺点是不懂得实践 , 并不是说他没有讲到
克思指出 :“ 他在 《 基督教的 本 质 》 中 仅 仅 把 理 论 的 活 动 看 作 是 真 正 人 的
① ② ③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7 7页。 《 提纲 》 第一条 。 《 毛泽东选集 》 第 2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1 年版 , 第 4 7 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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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 , 而对于实践则只是从它 的 卑 污 的 犹 太 人 的 表 现 形 式 去 理 解 和 确 定 。
① 、‘ ” 因此 , 他不了解 ‘ 革命的 ’ 实践批判的 ’ 活动的意义 。
②。 他 贬 斥 与宗教联系在 一 起 , 他 说 “ 宗 教 的 基 本 立 场, 是 实 践 的 立 场”
在 《 基督教的本质 》 这本批判基督 教 的 名 著 中 , 费 尔 巴 哈 把 “ 实 践”
实践 , 热烈地赞美理论 , 他写道 : “ 实践的直观 , 是不洁的 、 为利己 主 义 所玷污的直 观 , 因 为 , 在 这 样 的 直 观 中 , 我 完 全 以 自 私 的 态 度 来 对 待 事 福乐的直观 , 因为 , 它热爱和赞美对象 ; 在自由知性之光中 , 对象像金刚
③ 他把实践理解为利 ” 石一样闪发出耀 目 的 光 辉 , 像 水 晶 一 样 清 澈 透 明 。
”“ 物。 与此相反 , 理论的直观却是充满喜悦的 、 在自身之中得到满足的 、
己主义的活动 , 而仅仅把理论看作是高尚的真正人的活动 。 他还批判了犹 ,因为犹太教中 太教 , 认为 “ 功用主义 、 效 用 , 乃 是 犹 太 教 之 至 高 原 则 ” ,“ 描写的现象 ,“ 都是为了有利于以色列 ” 仅仅只是以色列族之被人格化 他是从 “ 卑污的犹太人的表现形式 ” 去理解和确定 “ 实践 ” 的含义的 , 他 不了解改变世界的 、 具有 “ 革命的 ” 意义的实践活动 。 在 《 提纲 》 第一条里 , 马克思通过对旧唯物主义以及唯心主义 “ 不了
④ 可 见, 。 了的自私 自 利 , 把 一 切 别 的 民 族 都 排 除 在 外 , 是 绝 对 的 偏 颇 ”
、
“ 解” 不知道 ” 实践的揭露和批判 , 初步表达了自己新的实践观 。 按照这 ,是 “ ,是 “ 种实践观 , 实践是 “ 人的感性活动 ” 现实的 、 感性的活动 ” 对 , 是 “‘ 、‘ ; 对于客观事物 、 客 象性的活动 ” 革命的 ’ 实践批判的 ’ 活动 ” 观世界 , 既要理解为人的直观的对象 , 又要看到它们是人通过实践改变着 的对象 , 客观世界中包含着作为主体的人的实践活动及其影响 ; 对于人的 主体能动性 , 不能抽象地仅仅理解为意识的能动性 , 它首先是表现于实践 这种现实的感性活动之中 。 虽然这些思想刚刚在批判旧哲学中产生 , 还没 有展开 , 但是一种崭新的科学的实践观 , 已经初步形成了 。 作为马克思一 生两大发现之一的唯物主义历史观 , 已经在这里萌芽 。 恩格斯曾经把马克 作为人类最基本的实践活动的生产劳动是理解社会历史的锁钥 。 马克思关
① ② ③ ④ ⑤ ⑤。 思主义称为 “ 在劳动发展史中找到了理解全部社会史的锁 钥 的 新 派 别 ”
《 提纲 》 第一条 。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 》 下卷 , 商务印书馆 1 9 8 4 年版 , 第 2 2 3页。 同上书 , 第 1 4 5页。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4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2 5 8页。 同上书 , 第 2 3 5—2 3 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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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生产劳动的思想 , 在 《 提纲 》 中已经以萌芽的形式包含在关于实践的阐 述之中 。 在不久后写下的 《 德意志意识形态 》 中 , 马克思和恩格斯通过对 生产劳动中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的研究 , 阐明了唯物主义历史观 , 同时 主义中的重要地位 。 也就进一步展开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实践观 , 也彰显了实践观在历史唯物
三
以新的实践观为锁钥打开认识社会历史的大门
点 , 在批判中形成的新的实践观是 《 提纲 》 的核心思想 。 在 《 提纲 》 第二
《 提纲 》 第一条对旧唯物主义主要缺 点 的 批 判 是 整 个 《 提 纲》 的 切 入
条至第九条中 , 马克思以新的实践观为锁钥 , 推开了认识人类历史奥秘的 大门 , 论述了社会历史中的一系列重大问题 , 其中一些根本观点后来成为 马克思主义的经典性论断 。
( 一 )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和人的认识的基础 真理性的标准 。 在 《 提纲 》 第二条中 , 马克思从新的实践观出发回答了真 理的标准问题 。 历来的哲学家们提出过多种区分真理和谬误的标准 , 比如以某种经典 认识人类社会和客观世界 , 必须确定认识活动的立足点和判断认识的
或圣人之言为标准 , 以是否清楚明白为标准 , 以个人的良知或多数人的意 见为标准 , 等等 。 费尔巴哈把直观当作真理的标准 。 他说 : “ 思维也就没
① 费尔巴哈的 ”
感性直观而确定 自 身 , 而 修 正 自 身 的 思 维 , 才 是 真 实 的 。
,“ 。“ 有别的真理标准 ” 能决定这一点的唯一标准 , 乃是直观 ” 只有那通过 真理标准与历史上 哲 学 家 们 提 出 的 各 种 真 理 标 准 的 共 同 点 是 , 局 限 于 思 维 、 认识的范围之内 , 把某种认识或认识的某种属性当作真理的标准 , 因 而都是主观的标准 。 马克思说 : “ 人 的 思 维 是 否 具 有 客 观 的 真 理 性,这 并 ”这一重要论断第一次跳出 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 , 而是一 个 实 践 的 问 题 。 了主观认识的圈子 , 针对着费尔巴哈以及从前的一切真理标准观点鲜明地 指出了 , 人的思维是否具有真理性 , 这个问题在理论的或主观思维的范围
①
页。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 》 上 卷 , 生 活 · 读 书 · 新 知 三 联 书 店 1 9 5 9 年 版, 第 1 7 9、1 7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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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是不能解决的 , 只有通过实践才能解 决 。 “ 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 ”人们应 维的真理性 , 即自己思维 的 现 实 性 和 力 量 , 自 己 思 维 的 此 岸 性 。 自己的思维具有正确认识客观现实并通过实践转化为现实的能力 。 这里说 , 是 用 实 践 的 观 点 回 应 了 康 德 的 不 可 知 论。 康 证明 “ 自己思维的此岸性 ” “ , 而人的认识只 能 停 留 在 现 象 的 “ ,不能达 自在之物 ” 在 “ 彼岸 ” 此 岸” ,没有不可知的 “ 观事物本身的 真 理 性 认 识 , 它 的 对 象 就 在 “ 此 岸” 彼 。 这样 , 马克思既用实践解决了人 的 认 识 能 不 能 获 得 真 理 , 即 世 界 是 岸” 和谬误的问题 , 确立了客观的真理标准 。 人的认识只能来自实践 , 并且由 德认为 , 虽然人的认识 是 由 独 立 于 人 之 外 的 “ 自 在 之 物” 引 起 的, 但 是 。 在马克思看来 , 人 的 实 践 能 够 证 明 自 己 的 思 维 可 以 达 到 对 客 到 “ 彼岸 ” 该通过实践来证明自己的思维是符合客观实际的真理 , 这同时也就是证明
否可知的问题 , 反驳了不可知论 ; 又用实践回答了如何区分认识中的真理 , 实践来检验 , 因此 ,“ 关于离开 实 践 的 思 维 的 现 实 性 或 非 现 实 性 的 争 论 ” 无论是争论离开实践的思维是否具有现实性 , 或离开实践去争论人的思维 是否具有现实性 , 都如同中世纪的经院哲学一样 , 是脱离实际的烦琐无聊 的争论 , 是没有意义的 。 《 提纲 》 中提出的实践是检验真理 的 标 准 的 思 想 , 是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认
识论和历史观的一块基石 。 这一思想后来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中得到 了进一步的发挥 。 恩格斯在驳斥不可知 论 的 时 候 说 : “ 对这些以及其他一 切哲学上的怪论的最令人信服
的驳斥是实践 , 即实验和工业 。 既然我们自 己能够制造出某一自然过程 , 按照它的条件把它生产出来 , 并使它为我们 的目的服务 , 从而证明我们对这一过程的理解是正确的 , 那么康德的不可
① 毛泽东明确地表达了只有实践才是检 ” 捉摸的 ‘ 自在之 物 ’ 就 完 结 了 。
验真理的标准的 思 想 , 他 说 : “ 究 竟 谁 发 现 了 真 理,不 依 靠 主 观 的 夸 张, 而依 靠 客 观 的 实 践 。 只 有 千 百 万 人 民 的 革 命 实 践 , 才 是 检 验 真 理 的
② ” 尺度 。
“ 直观 ” 的思想作了进一步的分析 。
① ②
基础相联系的 。 马克思 在 《 提 纲》 第 五 条 和 第 九 条 中, 对 费 尔 巴 哈 关 于
费尔巴哈把直观当作真理的标准 , 是同他把直观当作整个人类认识的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4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2 2 5—2 2 6页。 《 毛泽东选集 》 第 2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1 年版 , 第 6 6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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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是他把感性不是看作 实践的 、 人的感性的活动 。 抽象的思维 ” 感性
《 提纲 》 第五条是 :“ 费尔 巴 哈 不 满 意 抽 象 的 思 维 而 诉 诸 感 性 的 直 观 ;
的直观 ” 和 “ 实践 ” 这三个概念 , 集中表达了黑格尔 、 费尔巴哈和马克思 关于人类认识的基础的不同观点 。 费尔巴哈不满意黑格尔哲学的抽象的思 维 , 并给予尖锐的批判 。 黑格尔逻辑学的整个体系是以纯粹的 “ 存在 ” 作 为开端推导出来的 , 费尔巴哈批评说 , “ 你 的 不 确 定 的、纯 粹 的 存 在 只 是 ,“ ,“ 一个抽象的东西 ” 它被证明是不真实的开端 ” 为什么就不从真实的开
① 他说 “ 端开始呢 ?” 黑 格 尔 的 逻 辑 学, 是 理 性 化 和 现 代 化 的 神 学, 是 化 ③ 他称赞 “ , “ 。 直观是生活的原 则 ” 直 观 提 供 出 与 存 在 直 接同 一 的 实 体” ② 同黑格尔相对立 , 费尔巴哈 诉 诸 感 性 的 直 观 , 他 说 , 。 为逻辑学的神学 ”
“ ,“ 直观提供本质 、 真理 、 现实 ” 直观是根老固实的 , 物质的 、 信实于自
④ 从黑格尔的 “ 。 ,是唯物 的” 抽象的思维 ” 到费尔巴哈的 “ 感性 的 直 观 ”
己的对象 的 , 不 啰 嗦 的 , 厌 恶 花 言 巧 语 的 。 直 观 的 成 效 , 是 货 真 价 实 ,而不知 主义对唯心主义的超越 。 但是 , 费尔巴 哈 只 知 道 “ 感 性 的 直 观” , 这 是 他 的 唯 物 主 义 的 致 命 的 局 限 性。 从 道实践这种 “ 人的感性的活 动 ” ,是从旧唯物主义到新唯 费尔巴哈的 “ 感性的直观 ” 到马克思的 “ 实 践” 旧唯物主义在认识论和历史观中的原则区别 。 物主义的跨越 。 把实践还是把直观当作人的认识的基础 , 是马克
思主义与 《 提纲 》 第九条进一步批评说 :“ 直观的 唯物主义 , 即不是把感性理解
” 为实践活动的唯物主义 , 至多只能做到对 ‘ 市民社会 ’ 的单个人的直观 。 在社会历 史 的 领 域 中 , 费 尔 巴 哈 的 直 观 的 唯 物 主 义 的 缺 陷 进 一 步 显 露 出来 。
⑤ 离 ” 他写道 :“ 观察自然 、 观察人吧 ! 在这里你们 可 以 看 到 哲 学 的 秘 密 。
由于不了解实践的意义 , 费 尔 巴 哈 以 为 单 靠 直 观 就 能 认 识 人 和 社 会 。
开实践去观察人与社会 , 就不能理解人们在实践中结成的社会关系以及由 此决定的人与社会的本质 , 只能把人当作孤立的个体去观察 , 因而 “ 至多 。 这里 , 马克思借用了 1 只能做到对 ‘ 市民社会 ’ 的单个人的直观 ” 8 世纪
① ② ③ ④ ⑤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 》 上卷 , 生活 · 读书 · 新知三联书店 1 9 5 9 年版 , 第 6 2、6 1页。 同上书 , 第 1 0 3页。 同上书 , 第 1 1 1页。 同上书 , 第 2 7 0页。 同上书 , 第 1 1 5页。
“ 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 ”
2 6 1
法国学者的 “ 市民社会 ” 这一用语来表达资产阶级社会中的经济关系 。 费
尔巴哈面对着的是当时资产阶级社会中处于一定的物质经济关系中的现实 ,这样就不可能认识 的人 , 却只能把他们当作孤立 的 单 个 的 人 去 “ 直观” 不仅是一种认识论上的根本缺陷 , 也是其在历史观中陷入唯心主义的一个 根本原因 。 人与社会的本质 。 这说明 , 旧 唯 物 主 义 离 开 实 践 把 直 观 当 作 认 识 的 基 础 ,
( 二 ) 环境的改变和人的自我改变统一于实践 须回答的一个重要问题 。 马克思在 《 提纲 》 第三条中运用实践的观点回答 了从前的哲学家们未能解决的这个问题 。 马克思说: “ 有 一 种 唯 物 主 义 学 说,认 为 人 是 环 境 和 教 育 的 产 物, 人与环境 ( 包括教育 ) 的关系问题是正确认识社会发展和人的发展必
”1 因而认为改变了的人是另一种环境和改变了的教育的产物。 8世纪法 国唯物主义哲 学 家 爱 尔 维 修 就 持 这 样 的 观 点。 他 是 唯 物 主 义 的 经 验 论
①, 认 为 人 们 “ 会生活方面” 精 神 上 的 差 异,是 由 于 他 们 所 处 的 不 同 环 ②。 他 所 说 的 环 境 , 是 指 社 会 环 境,由于他们 所 受 的 不 同 的 教 育 所 致”
者,认为人的一切观念都是后天获得的,他 “ 把他的唯物主义运用到社
境,其中最重要的是法律和政治制度。他认为法国的专制制度扼杀了人 们的思想和美 德, 由 此 他 得 出 了 变 革 现 存 的 政 治 法 律 制 度 的 结 论。 那 么,怎样才能改 变 政 治 法 律 制 度 呢? 他 认 为 法 律 是 否 完 善 取 决 于 立 法
③ 这样,本来是 。 者,因
此, “ 必 须有 天 才,才能用好法律代替坏法律”
要用唯物主义经验论来说明人的观念是环境的产物,却又得出了天才人 物的观念决定环境的结论,陷入自相矛盾之中。造成这种理论困境的根 本原 因 是 什 么 呢 ? 《 提 纲 》 中 说 :“ 这种学说忘记了:环境正是由人来改 变的,而教育者本人一定是受教育的。因此,这种学说必然会把社会分 环境的改变也是实践发展的结果。离开人的实践,就不能正确说明社会 环境的产生及 其 发 展 变 化,只 能 寄 希 望 于 少 数 天 才 人 物 来 改 变 社 会 环
① ② ③
”社会环境是人的实践的产物, 成两 部 分 , 其 中 一 部 分 凌 驾 于 社 会 之 上 。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 2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5 7 年版 , 第 1 6 5页。 《 , 商务印书馆 1 十八世纪法国哲学 》 9 6 3 年版 , 第 4 6 7—4 6 8页。 同上书 , 第 5 4 9页。
2 6 2
论学习马克思主义
境,再靠改变了 的 环 境 来 改 变 人。 这 样 就 必 然 把 社 会 中 的 人 分 成 两 部 层的被环境决定的人。社会环境与人的关系包括教育与人的关系。他们 把人看作教育的产物,却忘记了教育者也一定是受教育的,这样就必然 年整 理 发 表 《 提纲》 时, 加 上 了 “ 例 如, 在 罗 伯 特 · 欧 文 那 里 就 是 如 。 这 可 以 帮 助 我 们 理 解 马 克 思 的 思 想 。1 此” 9世纪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 之一罗伯特·欧文是环境决定论者。恩格斯曾写道: “ 罗伯特·欧文接
分,一部分是凌驾于社会之上的改变环境的人,另一部分是处在社会下
把人分成凌驾于社 会 之 上 的 教 育 者 和 受 教 育 者 两 部 分。 恩 格 斯 在 1 8 8 8
受了唯物主义启蒙学者的学说:人的性格是先天组织和人在自己的一生
① 欧文企图通过 ” 中、特别是在发育时期所处的环境这两个方面的产物。
天才人物来改变社会环境和教育群众,他真诚地身体力行进行试验,但 他的失败证明了他的空想是行不通的。 马克思指出 : “ 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 , 只能被看
② 这 一 论 断 以 实 践 为 基 础, 从 根 本 上 ” 作是并合理地理解 为 变 革 的 实 践 。
解决了社会发展与人的发展的关系问题 。
会环境 , 它们是前一代人实践活动的结 果 , “ 预先规定新的一代本身的生
③; 生 活 在 这 种 环 境 中 活条件 , 使它得到一 定 的 发 展 和 具 有 特 殊 的 性 质 ”
每一代人开始历史活动的时候 , 都遇到现成的生产力 、 生产关系等社
的人又通过自己的实践改变环境 , “ 每一代一方面在完全改变了的环境下 继续从事所继承的活动 , 另一方面又通过完全改变了的活动来变更旧的环
④。 这 样 , “ ⑤。 作 为 前 提 的 创 造
境” 人 创 造 环 境, 同 样, 环 境 也 创 造 人”
人 、 决定人的社会环境是由以往的实践创造的 , 它们又在新的实践中得到 改变和发展 , 成为下一代人从事实践活动 、 改变社会环境的前提 。 社会环 境和人在实践发展的过程中相互作用 , 社会的发展和人的发展统一于 “ 革 。 命的实践 ” 从唯物主义经验论出发的环境决定论者陷入唯心主义的历史观 , 除了
因为他们把社会环境仅仅归结为政治法律制度而不懂得物质的生产力和社
① ② ③ ④ ⑤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3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7 2 9页。 《 提纲 》 第三条 。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9 2页。 同上书 , 第 8 8页。 同上书 , 第 9 2页。
“ 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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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关系外 , 根本原 因 是 只 看 到 环 境 决 定 人 , 看 不 到 人 也 通 过 实 践 改 变 环 境 , 把人看作是消极被动的 。 离开社会实践 , 就找不到改变环境也改变人 的决定力量 , 因而也不能正确认识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 。 毛泽东以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为基础 , 论述了改造客观世界和改造主
观世界的关系 , 他说 :“ 无产 阶 级 和 革 命 人 民 改 造 世 界 的 斗 争 , 包 括 实 现 — — 改造自己的认识 下述的任务 : 改造客观世界 , 也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 —
① 这是在新的实践中对马克思 ” 能力 , 改造主观世界 同 客 观 世 界 的 关 系 。
的思想的发挥 。
( 三 ) 宗教的社会根源和宗教消亡的现实途径 费尔巴哈的宗教观 , 在肯定他的贡献的同时着重指出他的不足 , 进而指出 了宗教产生的社会根源和宗教消亡的现实途径 。 费尔巴哈认为 , 一切宗教都把世界分为宗教世界和人间世界 , “ 宗教 对宗教的批判是费尔巴哈的思想的 重 要 方 面 。 《 提 纲》 第 四 条 分 析 了
, 上 帝 是 无 限 的、 完 是人跟自己的分裂 : 他放一个上帝在 自 己 的 对 立 面 ” 善的 、 永恒的 、 全能的 、 神圣的 , 而人是有限的 、 非完善的 、 暂时的 、 无
② 他就 。 能的 、 罪恶的 , 上帝与人的这种对立 、 分裂 , “ 这 是 宗 教 的 起 点”
,即 “ 从这种 “ 宗教上的自我异化 ” 世 界 被 二 重 化 为 宗 教 的、 想 象 的 世 界
③ 他认为 , 是人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上帝 , “ 。 结于它的世俗基础 ” 上帝 ④。 己的本质 , 自己的目的 , 但被设想成为实际的实体了 ”
和现实的世界 ” 这一事实出发来分析 、 批 判 宗 教 , “ 致力于把宗教世界归 — — 上帝是人所希望的目的 — — — 就是人自 的一切特性只是从人那里得来的 —
⑤ ” 因此 , 费尔巴哈说 : “ 近 代 哲 学 的 任 务, 是 将 上 帝 现
实 化 和 人 化。
⑥。 马 但是 , 他没有看到 ,“ 在做完这一工作之后 , 主要 的 事 情 还 没 有 做 ”
克思指出 :“ 世俗基础使自己 从 自 身 中 分 离 出 去 , 并 在 云 霄 中 固 定 为 一 个 独立王国 , 这一事 实 , 只 能 用 这 个 世 俗 基 础 的 自 我 分 裂 和 自 我 矛 盾 来 说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 毛泽东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1 年版 , 第 2 9 6页。 《 提纲 》 第四条 。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 》 下卷 , 商务印书馆 1 9 8 4 年版 , 第 6 0页。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 》 上卷 , 生活 · 读书 · 新知三联书店 1 9 5 9 年版 , 第 1 6 3页。 同上书 , 第 1 2 2页。 《 提纲 》 第四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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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学习马克思主义
” 既然宗教是从世俗世界 中 产 生 的 , 那 么 它 的 根 源 就 应 该 到 世 俗 世 界 明。 是指阶级社会中的阶级矛盾 、 阶级对立 。 在 《 德意志意识形态 》 中 , 马克
, 自身的矛盾中去 寻 找 。 这 里 所 说 的 “ 世 俗 基 础 的 自 我 分 裂 和 自 我 矛 盾” 思和恩格斯从物质生产出发来考察整个社会历史 , 也追溯到了宗教产生的 中 , 也不在上帝的宾词中去寻找这个本质 , 而只有到宗教的每个发展阶段
① 宗教是支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外 。 的现成物质世界 中 去 寻 找 这 个 本 质 ”
现实物质基础 , 他们指出 , 对于 宗 教 的 本 质 , “ 应该既不在 ‘ 人 的 本 质’
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 。 在历史的初期 , 首先是自然力量获得 了这样的反映 。 进入阶级社会后 , 与一定经济关系相联系的支配着人们的 异己的社 会 力 量 也 获 得 了 这 种 反 映 , 成 为 宗 教 产 生 和 存 在 的 社 会 阶 级 根源 。 既然宗教的 产 生 有 其 社 会 的 阶 级 的 根 源, 那 么 只 有 对 社 会 进 行 变
革,才能使宗教归于消亡。马克思说: “ 对于这个世俗基础本身首先应 因此,例如,自从发现神圣家庭的秘密在于世俗家庭之后,对于世俗家 ”在1 庭本身就应当从理论上进行批判,并在实践中加以变革。 8 4 5年春
②, 提 出 来,把对天 国 的 批 判 变 成 对 尘 世 的 批 判, “ 向 德 国 制 度 开 火” ③ 不过当时他主要还是批判现存的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后来 。 切关系”
当从它的矛盾中去理解,然后用 排 除 矛 盾 的 方 法 在 实 践 中 使 之 革 命 化。
写下 《 提纲》 之前,马克思已经把对宗教的批判同 对 现 实 的 批 判 联 系 起 “ 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被侮 辱、被 奴 役、被 遗 弃 和 被 蔑 视 的 东 西 的 一 随着历史唯物主义的形成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把反对宗教的斗争同反对 阶级剥削制度的斗争联系起来。恩格斯说: “ 当社会通过占有和有计划 地使 用
全 部 生 产 资 料 而 使 自 己 和 一 切 社 会 成 果 摆 脱 奴 役 状 态 的 时 候 ……
当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的时候,现在还在宗教中反映出来的最后的异 “ 同宗教的斗争不应该局限于抽象的 思 想 宣 传,不 能 把 它 归 结 为 这 样 的
④ 列 宁 也 指 出: ” 己力量才 会 消 失, 因 而 宗 教 反 映 本 身 也 就 随 着 消 失。
宣传;而应该把这一斗争同目的在于消灭产生宗教的社会根源的阶级运
① ② ③ ④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 3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6 0 年版 , 第 1 7 0页。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 3 卷 , 人民出版社 2 0 0 2 年版 , 第 2 0 2页。 同上书 , 第 2 0 7—2 0 8页。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3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6 6 8页。
“ 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 ”
① ” 动的具体实践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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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② 马克思从 ” 的本质 。 他说 :“ 属神的本质不是别的 , 正就 是 属 人 的 本 质 。
费尔巴哈把宗教世界归结于世俗世界 , 也就是把宗教的本质归结于人
批判费尔巴哈的宗教观进而深入到批判他对人的本质的理解 , 揭示了人的 本质 。 马克思指出了费尔巴哈对人的认识的两个错误 , 一是把人看作 “ 抽象
③; 二 是 把 人 的 本 质 看 作 “ — — 孤立的 — — — 人的个体 ” 的— 类” 的 共 同 自 然
属性 。
的感情 , 是人与人的爱和友情 。 但是 , 他离开历史的进程 , 把这种感情当 , 是抽 象 的 孤 立 的 个 人 , 不 属 于 任 何 社 会 。 马 克 思 和 的个体 。 这个 “ 人” 恩格斯在 《 德意志 意 识 形 态 》 中 指 出 , 他 没 有 从 人 们 的 社 会 联 系 去 观 察 ‘ , 并且仅仅限于感情范围内承认 ‘ ” ,除 人’ 现实的 、 单个的 、 肉体的人 ’
④ 了观念化的爱与友情 , 他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
费尔巴哈用人来说明宗教 , 因而他认为 “ 宗教感情 ” 就是人与人之间
作一种独立存在的和固定的东 西 , 为 此 他 又 假 定 出 一 个 代 表 人 类 的 “ 人”
人, “ 从 来 还 没 有 看 到 现 实 存 在 着 的、 活 动 的 人, 而 是 停 留 于 抽 象 的
, 理解为一种内 在 的 、 无 声 的 、 把 许 多 个 人 纯 粹 自 然 的本质理解为 ‘ 类’
⑤。 他 把 人 仅 仅 看 成 生 物 界 的 一 个 “ ,“ 地联系起来的普 遍 性 ” 类” 在类中 ⑥ 。 一切人都 是 共 同 一 致 的 , 他 们 的 种 族 、 部 族 和 民 族 的 差 别 都 消 失 了 ”
费尔巴哈离开人的社会实践和社会联系去看人 , “ 因此 , 他只能把人
他认为人的本质就是这个 “ 类 ” 的纯粹自然的普遍性 , 这就是 “ 理性 、 意 , 他说 :“ 志 、 心” 人
自己意识到的人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 ? 或者 , 在人里 面形成 类 , 即 形 成 本 来 的 人 性 的 东 西 究 竟 是 什 么 呢 ? 就 是 理 性 、 意
⑦ ” 志、心。
① ② ③ ④ ⑤ ⑥ ⑦
《 列宁选集 》 第 2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2 5 0页。 《 提纲 》 第六条 。 《 提纲 》 第六条 。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 》 下卷 , 商务印书馆 1 9 8 4 年版 , 第 3 9页。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7 8页。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读 》 下卷 , 商务印书馆 1 9 8 4 年版 , 第 5 1 9页。 《 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读 》 下卷 , 商务印书馆 1 9 8 4 年版 , 第 2 7—2 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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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学习马克思主义
① ” 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 , 在其现实性上 , 它是 一 切 社 会 关 系 的 总 和 。
马克思通过对费尔巴哈的批判揭示了人的本质 , 指出 : “ 人的本质不
这一经典性的重要论断提出了一种崭新的人的本质观 。
是脱离社会关系把人看作孤立的 个 人 , 二 是 离 开 社 会 的 历 史 发 展 把 人 的 就是把人们的物质生产活动作为 考 察 社 会 历 史 的 出 发 点 , 因 而 也 由 此 出 发来认识人和人的本 质 。 《 提 纲》 中 关 于 人 的 本 质 的 科 学 论 断,正 是 从 这种实践观出发 得 出 来 的 。 人 为 了 生 存 , 必 须 进 行 物 质 生 活 资 料 的 生 产 , 正是生产劳动使人 同 动 物 区 别 开 来 而 成 为 人 , “ 一当人开始生产自
②。 也 正 己的生活资料的时候 …… 人本身就 开 始 把 自 己 和 动 物 区 别 开 来 ”
关于人和人的本质 , 历 史 上 有 各 种 不 同 的 说 法 , 其 共 同 的 缺 陷 , 一
本质看作某种生 来 就 有 的 不 变 的 东 西 。 马 克 思 在 历 史 观 上 的 根 本 变 革 ,
是生产劳动决定了个 人 是 什 么 样 的 人 , “ 个 人 是 什 么 样 的,这 取 决 于 他
③ 由于 “ 。 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 ” 生产本身又是以个人彼此之间的交往 ④ , 人们只有结成一定的 生 产 关 系 才 能 从 事 生 产 , 在 生 产 关 系 为前提的 ”
的基础上又形成了其他多种复 杂 的 社 会 关 系 , 所 以 现 实 中 的 个 人 , 不 是
费尔巴哈所想象的抽象的孤立的 人 类 个 体 , 而 是 在 一 定 的 社 会 关 系 中 从 事物质生产 、 社会实践的人 。 正是 这 种 社 会 实 践 和 社 会 关 系 决 定 了 他 是 一个什么样的人 , 决定了他的 本 质 。 不 同 的 社 会 关 系 , 决 定 了 不 同 人 的 本质 。 社会实践和社会关系是 历 史 的 、 变 化 发 展 的 , 人 的 本 质 也 是 变 化 发展的 , 而不是固定不变的 。 从这一关于人的本质的观点出发 , 才能正确地认识各个具体的人以及
他们的思想 、 感情 。
在 《 提纲 》 的第七条中 , 马克思指出 : “ 费尔巴哈没 有看到 ,‘ 宗教感情 ’ 本 身 是 社 会 的 产 物 , 而 他 所 分 析 的 抽 象 的 个 人 , 实
”现实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属于一定的社 际上是属于一定的社会形式 的 。 会形式 , 人的感情或费尔巴哈所说的 “ 宗教感情 ” 也是一定的社会历史条 件 、 社会关系的产物 。
① ② ③ ④
《 提纲 》 第六条 。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6 7页。 同上书 , 第 6 8页。 同上 。
“ 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 ”
2 6 7
( 五 ) 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 一 , 它具有区别于其他物质 运 动 形 式 的 特 殊 本 质 。 不 懂 得 这 一 特 殊 本 质 , 就不能把它同自然界中的物质运动区分开来 , 不能正确认识人类社会及其 ”这 历史发展 。《 提纲 》 第八条中说 : “ 全 部 社 会 生 活 在 本 质 上 是 实 践 的。 一经典论述高度概括了社会生活的本质 。 自然运动是由各种无自觉意识的 盲目力量相互作用构成的 , 社会历史则是由作为能动主体的人的实践活动 构成的 , 这就是社会与自然界的本质区别 。 所谓社会 , 就是人们在实践中 结成的社会关系 , 特别是生产关系 , “ 生产关系总和起来就构成所谓社会
①。 社 会 实 践 是 人 类 社 会 一 切 现 象 存 在 和 发 展 的 具有独特的特征 的 社 会 ”
人类社会是物 质 世 界 的 一 部 分 , 社 会 运 动 是 物 质 运 动 的 基 本 形 式 之
关系 , 构成所谓社会 , 并且是 构 成 一 个 处 于 一 定 历 史 发 展 阶 段 上 的 社 会 , 基础 。 实践体现了人类社会区别于自然界的特殊本质 。 发展着的不同历史 阶段的实践决定着不同社会的本质 。 历史上的唯物主义者一进入社会历史 领域 , 就陷入唯心史观 , 其认识方面的原因就是不懂得实践这一社会运动 的特殊本质 。 一切社会意识 , 不论正确 的 或 错 误 的 , 都 是 人 们 在 实 践 中 对 社 会 存
在的反映 。 马克思和恩 格 斯 说 : “ 甚至人们头脑中的模糊幻象也是他们
② 有些社会意识 , 如宗教的神 的 观 念 , 黑 格 尔 的 思 辨 哲 学 那 样 的 ” 华物 。
的可以通过经验来确认的 、 与物质 前 提 相 联 系 的 物 质 生 活 过 程 的 必 然 升 唯心主义理论 , 由于在现实世界中 找 不 到 它 们 现 成 的 原 型 而 带 上 了 神 秘 主义的色彩 , 不知道它们是从 哪 里 来 的 。 批 判 它 们 的 错 误 , 不 仅 要 指 出 它们与客观实际 不 相 符 合 , 还 要 揭 露 它 们 产 生 的 根 源 , 给 予 合 理 的 说 明 , 抹去它们的神秘主 义 的 色 彩 。 马 克 思 说 : “ 凡是把理论导致神秘主 ” 要对各种神 秘 主 义 观 念 作 出 合
理 的 解 释 , 就 要 分 析 社 会 实 践 的 解决 。 义的神秘东西 , 都能在人的实践中 以 及 对 这 个 实 践 的 理 解 中 得 到 合 理 的 状况 , 说明它们是如何在特定的 社 会 实 践 的 条 件 下 , 在 对 这 种 实 践 的 理 解中产生的 。 马克思这一论述深 刻 地 指 出 了 , 认 识 和 批 判 一 切 错 误 思 想
① ②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3 4 5页。 同上书 , 第 7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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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学习马克思主义
①, 这 就 给 了 我 的根本途径 , 就是 “ 从物质实践出 发 来 解 释 观 念 的 形 成 ”
们战胜神秘主义观念的思想武 器 。 比 如 对 于 宗 教 的 神 的 观 念 , 仅 仅 像 费
尔巴哈那样指出人按照自己的形 象 创 造 了 神 是 不 够 的 , 还 要 指 出 原 始 社 会中生产力水平的低下 、 阶级社会 中 阶 级 利 益 的 对 立 使 人 们 受 到 异 己 力 量的支配 , 才产生了幻想的反映 。 这 就 是 从 实 践 中 以 及 对 实 践 的 理 解 中 去合理地说明它 。
四
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基础和历史使命
级基础和社会功能方面的根本区别 。 ( 一 ) 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基础
在 《 提纲 》 的最后两条 , 马克思指出了新唯物主义与旧唯物主义在阶
“ , 分别指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 以及它们所代 人类 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 ” 表的社会制度 , 它们分别是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和马克思的新唯 , 即阶级基础 。 物主义的 “ 立脚点 ” 马克思和恩格斯说 :“‘ 市民社会 ’ 这一用语是在 1 8 世纪产生的 , 当
” 这里的 “ ‘ 主义的立脚点则是 人类 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 。 市民 ’ 社会 ” 和
《 提纲 》 第十条指出 :“ 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 ‘ 市民 ’ 社会 , 新唯物
时财产关系已经摆脱了古典古代的和中世纪的共同体 。 真正的市民社会只 是随同资产阶级发展起来的 ; 但是市民社会这一名称始终标志着直接从生 产和交往中发展起来的社会组织 , 这种社会组织在一切时代都构成国家的
② 在马克思的著作中 , “ ” 基础以及任何其他的观念的上层建筑的基础 。 市
民社会 ” 首先是指资产阶级社会 , 广义的 “ 市民社会 ” 则是在一般的意义 ,指资产阶 上指同上层建筑 、 意识 形 态 相 对 应 的 社 会 经 济 关 系 。 “ 市 民” 级 。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 《 共产党宣言 》 中 说 : “ 从中世纪的农奴中产生了 《 ‘ 提纲 》 第十条中 “ 市民 ’ 社会 ” 这种表述表明 , 它是指 “ 资产阶级 ” 社
① ② ③
③ ” 初期城市的城市市民 ; 从这个市民等级中发展出最 初 的 资 产 阶 级 分 子 。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9 2页。
同上书 , 第 1 3 0—1 3 1页。 同上书 , 第 2 7 3页。
“ 历史唯物主义的起源 ”
2 6 9
会和这个社会中的资产 阶 级 。1 8世纪的法国唯物主义哲学和包括费尔巴 展资本主义的要求 , 分别充当了法国和德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前导 。 它们的 立脚点 , 是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社会 。 在写下 《 提 纲》 之 前, 马 克 思 已 经 通 过 科 学 研 究 和 工 人 运 动 的 实
哈的唯物主义在内的德国古典哲学 , 反映了当时法国和德国的资产阶级发
践,认识到只有无产阶级才是未来新社会的创造者,并且自觉地把自己 的哲学同无产阶级联系 在 一 起。他 在 1 黑格尔法哲学批 8 4 3 年 写 的 《 导 言 》 中 说 :“ 哲学 把 无 产 阶 级 当 作 自 己 的 物 质 武 器,同 样,无 产 ”“ 阶级 也 把 哲 学 当 作 自 己 的 精 神 武 器 。 这个解放的头脑是哲学,它的心 脏是无产阶级。哲学不消灭无产阶级,就不能成为现实;无产阶级不把
① 因此,马克思主义的新世界观从 ” 哲学变成现实,就不可能消灭自身。
萌芽时起,就把无产阶级和它所代表的未来的人类新社会作为自己的立 脚点,正如恩格斯在他晚年所说的,这 个 “ 新派别” “ 一开始就主要是 己,就不能消灭作为阶级的自身,因此它代表着 “ 人类社会” 或 “ 社会 。 化的人类”
② 马克思认为,无产阶级不解放全人类就不能解放自 。 面向工人阶级的”
( 二 ) 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使命 用实践的观点来看自身 , 它把通过实践改变世界作为自己的社会功能 、 历 ” 而问题在于 改变 世界 。 马克思创立的新世界观既用实践的观点去看物质世界和人类社会 , 也
史使命 。《 提纲 》 的最后一条是 : “ 哲 学 家 们 只 是 用 不 同 的 方 式 解 释 世 界, 以往的哲学家们由于缺乏实践的观点 , 他们的不同的哲学学说不过是
对世界作不同的解释 。 比如青年黑格尔派的哲学家们 , 他们尽管满口讲的 都是 “ 震撼世界的 ” 词句 , 但不过是为反对 “ 词句 ” 而斗争 , 而不是反对 , 现实的现存世界 , 所 以 他 们 不 过 是 “ 用 另 一 种 方 式 来 解 释 存 在 的 东 西”
③ 而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 ,“‘ 。 或 “ 借助于另外的解释来承认它 ” 解放 ’
① ② ③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1 6、1 7页。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4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2 5 8页。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6 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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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学习马克思主义
① , 因此 , “ 是一种历史活动 , 不是思想活动 ” 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 ② 。 马克思 和 恩 格 斯 不 是 书 斋 里 的 学 者 , 他 们 是 共 产 主
义 者 。 他 的事物 ”
主义者来说 , 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 , 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 们之所以去从事哲学研究 , 是 为 了 寻 求 无 产 阶 级 解 放 和 人 类 解 放 的 道 路 , 是要为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奠定哲 学 世 界 观 的 基 础 , 因 为 , “ 为了使社
③。 所 以 , 马 克 会主义变为科学 , 就 必 须 首 先 把 它 置 于 现 实 的 基 础 之 上 ”
, 他 们 当 然 要 科 学 地 解 释 世 界, 但 决 思和恩格斯是 “ 实践的唯物 主 义 者 ” 的精神武器 。
不停留于对世界的解释 , 而是自觉地把自己的哲学当作无产阶级改变世界 毛泽东 在 《 实 践 论》 中 高 度 概 括 地 阐 述 了 马 克 思 主 义 哲 学 的 特 点:
“ 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辩证唯物论有两个最显著的特点 : 一个是它的阶级性 , 公然申明辩证唯物论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 ; 再一个是它的实践性 , 强调理
④ ” 论对于实践 的 依 赖 关 系 , 理 论 的 基 础 是 实 践 , 又 转 过 来 为 实 践 服 务 。
这两个显著特点 , 在 《 提纲 》 中已经鲜明地显示出来 。 伦敦马克思墓前的 石碑上 , 用金色大字镌刻着马克思的两段名言 。 一段是 《 共产党宣言 》 的 最后一句话 :“ 全世界无产者 , 联合起来 !” 另一段就是 “ 哲学家们只是用 。马克思一生给人类留下了 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 , 而问题 在 于 改 变 世 界 ” 无比丰富的精神财 富 , 而 这 两 句 话 最 集 中 地 体 现 了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根 本 性 质 , 申明了它的历史使命 。 这就告诉我们 , 学习马克思主义 , 必须站在无 只有这 样 , 才 能 真 正 弄 懂 并 正 确 地 运 用 马 克 思 主 义 , 特 别 是 它 的 唯 物 史观 。
产阶级的立场 , 把它当作指 导 实 践 、 改 变 世 界 的 理 论 武 器 来 理 解 和 把 握 。
) 》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究 ( 第 1 辑 ,2 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研 0 1 1 0 1 1 年版 ; 《 ) 》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究 ( 第 1 辑 ,2 0 1 1 0 1 1 年版 )
( 原载 《 思想理论教育导刊 》2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 0 1 0年 第 2 期;收 入 《
① ② ③ ④
同上书 , 第 7 4页。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7 5页。 《 毛泽东选集 》 第 1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1 年版 , 第 2 8 4页。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3 卷 , 人民出版社 1 9 9 5 年版 , 第 7 3 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