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国情咨文:表扬与自我表扬
作者:陶短房
时间:2014-01-30 10: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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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咨文 美国 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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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美国一年一度的国情咨文,历史可追溯到1790年1月8日,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的“年度国会演讲”,再刨根问底,更能漂洋过海,一直“寻根”到英国的“国王御座讲话”,即便从1934年形成目前定制、1935年正式得名算起,这个国情咨文的历史也有整整80年,在并不古老的美利坚合众国,算是不折不扣的“人文古迹”了。
倘非新总统年前当选,需要在新年伊始宣誓就职,国情咨文惯例都是在1月份,由由总统在国会大厦发布,内容则是对前一年政府各项工作的总结,及来年政府各项工作的展望。
和其它“总结与展望”迥异的是,国情咨文系演讲性质,无需国会表决、通过,完全由总统个人自说自话,因此通常是以谈政府的成绩为主,很少甚至绝口不谈政府的缺点,党派色彩浓厚。倘碰上选举年份,这个特点就更明显。
奥巴马是出了名的“零售总统”,靠提词器+造势演讲集会入主白宫,又首创“每周一电视演讲”、甚至不惜和肥皂剧抢时段的先例,更是网络平台自我宣传兼募捐的行家里手,今年更是美国中期选举的年份,如此一位总统,结合如此一个国情咨文传统,可想而知,2014年度他所发布的国情咨文,注定是一份“表扬和自我表扬相结合”的有趣文件。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并不算长的咨文中,奥巴马极力宣扬“美国一切都很好”、“美国还会更好”、“全球都认为美国很好”、“美国比任何国家都更适应新世纪的发展”。对于不得不提却不便多提的话题,如斯诺登/NSA、府院党争,他匆匆一笔带过;对某些不能回避的敏感问题,如赤字、失业率、贸易逆差等,他巧妙地转换角度,将问题转化成努力,化消极为积极,如在赤字问题上重点谈政府的减赤努力,在就业问题上大谈政府促进就业措施,在出口问题上强调国际协调的“大动作”,一言以蔽之,就是多说“屡败屡战”的鼓气话,少谈“屡战屡败”的晦气词;对于那些在他看来无可争议的“闪光点”,如投资市场的繁荣,经济形势的回暖,尤其“页岩气革命”背景下,美国能源自给率的提高,他自然更是要大谈而特谈。
说到底,国情咨文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是总统和政府的“个人表功会”,是美国丰富多彩政治文化的一个侧面,其主要针对的受众,不仅是国会大厦里济济一堂的参众两院议员,更是美国国内的上亿选民,“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既是总统和执政党的政治需要,也是这个特殊政治架构功能所要求的——谁过年不吃顿饺子?
正因如此,国情咨文将大部分篇幅用于谈美国国内事务,尤其是经济、社会等选民所最关心的话题,且谈优点多,谈缺点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留给国际话题的有限篇幅,也主要用于突出“美国优势”。事实上,这种“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文体的另一大特点,就是有意无意把“美国”等同于“美国政府”,把“美国政府”等同于“本届美国政府”,此次咨文里多次谈到,应将种种“积极因素”归功于“5年来努力”,这当然不是偶然的——奥巴马两届任期相加,至今正好是5年,这实际上是在反复向听众强调“美国的成功就是奥巴马的成功”。
因此本就是“围观者”的外国听众无需嘲讽国情咨文的报喜不报忧(这个东西就是专门设计用来报喜的),也无需调侃奥巴马的“不谦虚”(本来就是“零售总统”,又适逢这个专用于“自我表扬”的平台,不如此才怪),更不用对中国只被提及两次且都是“美国成果陪衬”而耿耿于怀(看看总共有几个国家被咨文提及,且都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就明白了),说到底,这种“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的平台、媒介,任何国家、任何体制、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
美国是否“形势一片大好”,这“一片大好形势”是否应归功于“奥巴马的英明领导”,手握表决权和选票的国会大厦内外美国听众心中自有分寸,即将重开的国会一系列表决,年内的美国中期选举,都将是试金石。至于中国听众,如果觉得“表功会”听得不爽,不妨等上一天,去看看共和党在电视上发布的“反国情咨文”——这个传统上对国情咨文、对政府和总统绝不说一句好话的“反报告”,自1966年第一次上镜算起,也有48年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