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传粉昆虫
大自然
黄双全
鹰蛾采食丝瓜的花蜜
恐慌。因为很多作物依赖家养蜜蜂传粉，传粉媒介的丧失，意味着农业产量的下降。这个事件清晰地告诉我们：过分依赖一种传粉者是危险的，尽管蜜蜂是很多作物的高效传粉昆虫。维持野生传粉动物的多样性，将能弥补蜜蜂消失所造成的传粉不足。
目前已发现有多种多样的动物能为植物传递鸟类和蝙蝠；不能飞行的花粉，包括能飞行的昆虫、
蜂虻采集牛至的花蜜
许多种哺乳动物和爬行动物中的蜥蜴也能为植物传粉。有观察表明，蜗牛也能帮助植物传粉。印度的
有花植物的有性生殖依赖一定的媒介来传送花粉，除少数植物是借助风和水来传播花粉外，在已记录的２４万多种有花植物中，四分之三以上是依赖动物进行传粉的，有的学者甚至估计依靠动物传粉的植物达９０％。对植物与传粉者之间相互作用的研究，在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和农业上有重要的应用价值。近年来，在英国和荷兰进行的广泛调查表明：野生蜂类和依靠它们传粉的植物的数量都呈下降趋势。尽管目前人们还不清楚相互作用的哪一方先受到影响，但双方物种数量下降将对作物和野生物种产生不利影响。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近年来美国的家养蜜蜂在大范围内神秘消失，一度引起人们的
一种旋花科植物，是花园内常见杂草，开花只有半天，晴天由蜜蜂为其传粉，但在下雨天蜜蜂不活动时，蜗牛充当了这种植物的重要传粉者。最初人们认为不能飞行的动物的传粉作用非常有限，但是迄今已经有证据表明，猴类、兔类、啮齿类、熊等哺乳动物也能不同程度的起到传粉作用。爬行动物蜥蜴在岛屿上是一些植物的传粉者。蜂鸟和太阳鸟是热带常见的传粉者，这些拥有细长喙的鸟类只取食花蜜，不收集花粉，当它们头部携带花粉去下一朵花吸蜜时，花粉被有效地传送。种类最多的传粉动物当属昆虫，它们分布范围广，占传粉动物的８０％以上。充分利用不同类群昆虫的传粉作用，不仅有利
ＣＨＩＮＡＮＡＴＵＲＥ
３７
ＣＨＩＮＡＮＡＴＵＲＥ２００８．
而且有利
于提高作物产量，
于提高人们对物种间相互关系的认识，
从而自觉去保护
多种多样的传粉昆虫。本文将向读者介绍一些常见的昆虫和它们的传粉作用。
传粉昆虫的种类繁多，它们主要分属于膜翅目、双翅目、鞘翅目、鳞翅目、缨翅目。其中膜翅目占全部传粉昆虫的４０％以上，鞘翅目、双翅目、鳞翅目和缨翅目中的
传粉昆虫也很常见。偶尔有报道蜚蠊目、半翅目的昆虫也能起传粉作用。
的重要传粉者，如木兰类植物。在某些地区，甲虫的传粉作用显得特别突出，如马来西亚的龙脑香林群落中，传粉甲虫的种类仅次于膜翅目的传粉昆虫。在该地区，
木兰目的番荔枝科植物大多由甲虫传
食蚜蝇访问苦荬菜的花
古老的传粉昆虫———甲虫
鞘翅目为动物界最大的目，常统称为甲虫。由于甲虫是咀嚼式口器，其舌较短不易吸食花蜜，只适合于咀嚼花粉。相应的，由甲虫传粉的花大多构造简单、单花大或由小花构成大的花序、花冠不深并呈杯碗状，颜色一般呈绿色或灰白色，没有鲜艳的颜色，但能够产生强烈的气味来吸引甲虫。甲虫体表光滑，不易沾着花粉，加上飞行能力较差，所以一只甲虫传粉能力有限。但甲虫种群个体数量多，尽管它们传粉的效率不是很高，
却能通过数量取
粉。由甲虫传粉的植物常常雌蕊先熟，释放出引诱甲虫的气味，当甲虫来访时将花粉带入。另外一些由甲虫传粉的植物，花被或苞片形成一个花囊，如天南星科植物由苞片围成的佛焰苞，给甲虫提供一个温暖，甚至可过夜的场所。有些甲虫在吃喝的同时，还会在花内交配。当植物进入雄蕊成熟的阶段，花药开裂，大量花粉涌现在花的出口处，此时如果甲虫离开，花粉就撒落在虫体身上，带给下一朵被造访的花。
胜。在很多植物的花内，人们都可以看到露尾甲，有时一朵花内可以发现上百只。甲虫是一些古老植物
吸食花蜜的传粉昆虫———蝶和蛾
鳞翅目是昆虫纲第二大目，分为蝶和蛾两大类。在白天，我们常常见到蝶类在花丛中飞翔或停歇在花朵上；在傍晚时会看到蛾类在灯光的引诱下，于四周盘旋。蝶类和蛾类的口器都为虹吸式，吻是一根细长的管子，
善于吸食花
蜜。它们能获取管状花基部的花蜜，那里的花蜜是一些短吻的昆虫无法触及到的。由于口器的特征，它们不采食花粉。蝶类的视觉好但嗅觉不灵敏，
露尾甲访问油茶花
故一般趋于访问色泽鲜艳、气
３８大
自然
２００８．
大自然
昆虫，花很小并离地面很近，而且同时开放的数量很少。有些植物虽然没有利用蚁类直接授粉，但它们却利用蚁类来防御草食动物采食花朵或抵御盗蜜者。许多热带植物通过产生花外蜜腺来吸引蚁类；由于蚁类坚硬的口器和具有攻击性的武器，当它们在花周围活动时对其他动物来说具有威慑作用，客观上起到了保护花朵的作用。但是这类植物也需要产生对蚁类有害的花内花蜜，不然自己的花蜜会被蚁类取食。这些植物只需将
食蚜蝇和甲虫在伞形科植物上觅食
花外蜜汁提供给蚁类作为报酬，花内的
味淡的花朵。而要吸引在光线暗淡、夜间活动的蛾蜜汁就留给了传粉昆虫。
类，植物需要释放浓郁的气味。所以夜间开放的花蜂类是最重要的传粉昆虫。蜜蜂科昆虫与植物往往颜色浅淡（多为白色）并有香气，如茜草科的经历了漫长的适应性进化，具有较长的口器和特有栀子花。鹰蛾是一种常见的访花昆虫，在白天也可的采粉结构（花粉篮和腹毛刷）。蜜蜂体表多毛易以见到它们的身影。由于其体形大且背部颜色鲜于携带花粉，它们访花的稳定性高，在一段时间内艳，常被误认为是蜂鸟。其实，它伸缩自如且细长的对同一种植物的花重复访问，所以传粉效果明显。吻，与蜂鸟的尖喙是完全不同的。蝶和蛾访花吸蜜许多蔬菜、水果都依赖蜂类提高产量，免去了人工的同时，其腹部可携带花粉，有的甚至是头部、复眼授粉的费时费力。榕小蜂与榕树之间也形成了特化处或吻上均黏附花粉，这种现象在拥有花粉块的兰的互惠关系。例如，榕小蜂钻入无花果的隐头花序科植物中常见。丝兰与丝兰蛾之间的互惠关系，是时带去花粉，同时将卵产在花序内。
植物与传粉者之间共生的典型例子。雌性的丝兰蛾用它们特别的口器收集丝兰花药中的花粉，并将花嗜好异味的传粉动物———蚊和蝇
粉黏成一团。丝兰蛾将花粉球传入到丝兰有凹陷的双翅目昆虫中主要有蚊类和蝇类两大类，大多柱头内，授粉后丝兰果实发育，产生种子。丝兰蛾将数双翅目昆虫喜采访带有难闻气味的植物。其中常卵产在花的基部子房室内；丝兰有６个子房室，可能见的是食蚜蝇（参见本刊２００８年第２期封二），主要会有１个或多个丝兰蛾的卵。这样，丝兰蛾帮助丝兰取食花粉。人们有时将食蚜蝇误认为是蜂类，因为
授粉，同时利用子房的营养抚育自己的后代。
数量最多的传粉昆虫———蜂和蚁
膜翅目为昆虫纲的第三大目，其种类仅次于鞘翅目和鳞翅目，但该目却是自然界中传粉昆虫种类最多、数量最多的类群，包括蜂类和蚁类。蚁类喜食花蜜，由于其群居的特性和出色的爬行能力，在一些特殊的生境中具有传粉作用。蚁类传粉的植物一般生长在干热地区，蜜量很少不足以吸引大型传粉
粉蝶访问川续断的花
ＣＨＩＮＡＮＡＴＵＲＥ
３９
ＣＨＩＮＡＮＡＴＵＲＥ２００８．
体很小，但数目众多，
并喜爱在花间飞
行，因此具备一定的传粉能力。有些植物的花颜色淡白，花朵太小了，如果您不仔细观察，可能会忽略花中的蓟马。苏铁是雌雄异株的裸子植物，通常由甲虫传粉，但在澳大利亚的一种特有苏铁是由蓟马传粉的。在传粉的过程中，雌雄株的孢子叶发热，温度可高出环境温度１２度，它们通过散发出特殊气味引诱成群的蓟马来访。
另外，常见的直翅目的蝗虫、蚱蜢、
蜜蜂吸食樱属植物的花蜜
蟋蟀、蝼蛄等以及蜻蜓目的昆虫，尽管有时发现它们在花上，但实际上它们并不
食蚜蝇模拟蜂类的拟态可以降低被其他动物吞食的风险。但只要我们稍加留意，可以从触角节的多少、飞行时的行为和是否携带花粉等方面来识别它们。食蚜蝇的触角短、分节少；飞行时有悬浮的动作，所以有时称为“悬浮蝇”；食蚜蝇不像蜂类体表多毛和有特定的携粉结构。当然，最为关键的是蝇类只有一对翅膀，而蜂类是两对翅膀。蜂虻也是一类常见的访花昆虫，有较长的吻和明亮的颜色，有时被人误以为是熊蜂。其实，它们在花丛中不能像熊蜂那样发出嗡嗡的响声，也没有刺蜇人，同样也没有熊蜂足部的花粉筐。瘿蚊和摇蚊虽然个体小，但同样可以作为传粉者。马兜铃科植物的花，通过释放出类似腐肉的臭味吸引小型昆虫。该类植物的花像一个“烟斗”，当传粉者造访时，一不小心就会从管状颈部滑入到瓶状基部。“烟斗”的颈部有一连串向下生长的细毛，如果某只昆虫试图从花中退出，向下的细毛将被挤成横向排列的栅栏，阻止来访者逃出。只有等雌蕊接受来访者带来的花粉后，瓶颈的细毛才枯萎脱落。有趣的是，当细毛脱落时，雄蕊也开裂散粉。如果此时摇蚊从花中逃出，虫体自然又沾满花粉。这些植物采取了引诱、囚禁的手段，让摇蚊等小型昆虫为自己授粉。
具有传粉作用。其中直翅目中的许多种类是农、林、园艺等的重要害虫。
美国农业部估计，每年由传粉动物给作物带来的经济价值超过１００亿美元。著名生物学家Ｅｄ－
ｗａｒｄｓＷｉｌｓｏｎ估计，昆虫和被子植物分别占已经描
述的生物种类（约１４０万种）的一半或六分之一左右。这两个类群的高度多样性与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构成了陆地生态系统中复杂的物种间相互关系。昆虫为植物提供了传粉服务，使野生植物和人类生活依赖的大多作物进行了成功的生殖，种族得以延续。传粉昆虫在自然和农业生态系统中发挥了不可缺少的作用，认识和保护传粉动物，关系到植物的繁衍和人类的生存。在生物多样性保护中，我们往往只注意保护濒危动植物，
却忽略传粉者的重要
性。如果考虑植物与传粉者之间的依赖关系，有意识地保护传粉者显得尤为必要。
其他传粉昆虫
有报道说蜚蠊目的蟑螂在夜间为番荔枝科植物授粉。缨翅目的蓟马尽管个
熊蜂访问豆科苜蓿属植物的花
４０大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