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空中飘荡1
答案在空中飘荡
1989的那一年冬天,雪下得异常地大。在中国的西北部,有一个村庄——永宁村。那是十分贫穷,整座大山也只有十几户人家。但是,山里的景色很美,尤其是在大雪过后。村子里有一条河流贯穿整个村,虽然不算是很急但也颇有几分江河的气势,这里的每一代人都被它灌溉,所以村民们都叫它永宁河。
正月初三下了来年的第一场雪,雪后,永宁河便结冰了,但这冰很脆弱,甚至不足以一块稍大的石头。一个4岁的孩子踩着冰向对岸走去,那里有一株腊梅盛开。冰一点点地裂开,他浑然不知,终于,一声怒吼似的,冰裂开了一个大口。孩子脸上瞬间失去了笑容,他害怕,像受了惊的麻雀,他哇声大哭,可是没有人响应。家里只剩下一个七岁的姐姐,可是姐姐除了哭,也别无他法。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小孩已经陷入了半个身子了。就在这时,一个瘦骨如柴的男人爬到冰面上,渐渐接近奄奄一息的孩子,当把孩子从冰窟抱出时,男人已经只剩下肩部在外面了,他用力猛地将孩子推向岸边,女孩抱住弟弟,看着冰面上的裂痕,她止不住哭泣。整个大静得只有她的哭声,而这件事被装进信封,随风在空中飘荡。
时间周而复始,又过了五个春秋,在永宁村一个简陋的学校里,几个男孩在梧桐树下发生了争执。“如勇,你就是个捡来的孩子,没爹媚娘!”如勇一听,急了。“胡说,我有爹娘。”“我没胡说,我娘说的,你爹娘早死了,你爹为了救如宁才死的,为了救你讨厌的如宁。你现在的爹娘不过是为了报答他们才收养你罢了。你就是个杂种!”九岁的如勇不相信,就和他们打了起来,结果自己狠狠地被揍了一顿。看着身上的伤痕,如勇不敢回家,如果被母亲知道,一定会责骂自己惹事生非。家里很穷,好不容易能供自己和如宁上学,所以惹事什么的,是不能发生的。想起如宁,如勇就更委屈了。在家里,母亲总是对自己很严厉,而对如宁,却很慈祥,每次只要和如宁发生争执,母亲总是会不问缘由地责罚自己。想到这些,耳畔回响起那几个男孩子的话,豆大的眼珠从他脸上滑落。随着时间流逝,如勇越来越讨厌如宁,想起母亲对他慈爱的目光和对自己的呵斥,如勇渐渐地开始觉得自己真的不是爹娘的孩子每每看到母亲,仿佛就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你不是她的孩子,你父母早死了,为了救如宁„„”他无法回避这些声音,他想知道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他想知道答案。
终于,在他12岁那年,他把这些埋在他心底的问题说了出来。那年,家里出了变故,他父亲死了,让本来就很拮据的生活陷入了困境。他和如宁,注定只有一个人能继续读书。母亲让他回家帮忙做点农活,他不同意,他是多么地热爱书本啊。“为什么是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他近乎咆哮,“你是不是因为对我爹娘的死怀有愧疚才收养我,是不是?”看着母亲噙满泪水的双眼,他多么希望母亲回答他,他就是她的孩子,可是母亲依旧只字未语。他得到了答案。
如勇摔门而出,抛下母亲一个人,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他恨她,恨她的不公,他更恨如宁,恨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他再也不愿回到永宁村,再也不愿看见他们。
二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如勇也有了妻子儿女,时间淡化了他对她的恨,却无限扩大了他对她的思念。他终于决定回去看看。他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当他踏进永宁村的时候,他有些惊慌,一切都变了,所幸的是,他还记得那条通往家的路,路上的人和房子都变了模样,当他终于到了熟悉的地方时,令他惊讶的是,那间茅草屋依旧没变。他推开门,看看火坑旁的佝偻的俯着身子烧火的老人,他止不住自己的眼泪,老人听闻声音,也转过身来,看见自己的儿子,老人哽咽了,“儿啊,我一直在等你,你终于回来了„„”
老人紧紧地抱住他,说:“当初是我欠你一个答案,让你如此恨我。是娘对不起你,可是,你和如宁都还那么小,让娘怎么告诉你们真相啊。如宁的父亲为了救你死了,我又怎么能让如宁也„„”听到了答案,如勇跪在了母亲面前,抱着母亲„„微风拾起落在地上的答案,小心翼翼地封好,飘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