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汉武帝与_巫蛊之祸_
固 原师专 学报
社会科 学
年第
期
总第
期
晚 年汉武帝 与
“
巫 蛊之 祸
”
王 子今
【摘 要 】巫 蛊 是 以 民 间礼 俗迷 信作 为 观 念 基 础 而 施 行 的加 害于 人 的一 种 巫 术形 式 这 种迷 信
,
意 识 严重 侵入 上 层 社 会 生 活
,
汉 武帝 时 巫风 大 盛
,
,
“
巫 蛊之 祸
”
亦是发 生 于 汉 武 帝统 治晚 期 的 一场
,
政治风暴
。
研究
“
巫蛊 之祸
”
对 于 认识 社 会 史
、
文 化史 之 间的关 系
是 有其 启示 意 义 的
“
巫蛊 之 祸 是发 生 于 汉 武帝统治 晚期 的
, ,
。
”
挟 妇 人媚 道 其 事颇觉 于是废 陈皇后 而 立
, , ,
一 场 激 烈 的政 治 风 暴 都 城 长 安 在 这 次 政 治
卫 子夫为皇后
, ,
。
”
所 谓 挟妇人 媚道
‘
。
“
”
,
司马 贞
动 乱 中致 死 者 之 多 竟 数 以 万 计
, ,
其 结果 导
。
,
《索 隐 》“《汉 书 》 云
女子 楚服等 坐 为 皇 后 咒
夕 ’,
致 了汉 帝 国 统 治 上 层 严 重 的 政 治 危 机
, ,
。
诅 大 逆 无道 相 连 诛 者 三 百 人
, ,
・
③
“
汉 武 帝 晚 年 行政 苛 烦 为 法 严 厉 而 且 迷 信 方 士 神 巫 年 迈 多 疑 喜 怒 无 常 《汉 书
汉 武 帝 晚 年 曾经 指 使 酷 吏 清 查 巫 蛊
, ,
”
,
严刑 逼供 形 成 空 前 的大 狱 有 数 万 人 冤 死
这 就是西 汉 著名的 巫蛊 之 祸
。
,
武五子 传 所恶
’ ,
・
决太子刘 据 》 说
,
“
上 春秋高 意 多
,
。
“
”。
①
,
又 多病
”
,
“
以 为左 右 皆为 蛊 道 祝 诅
”
汉 武帝 时 代 巫 风 大 盛 《汉 书 天 汉 二 年 公 元前
・
武帝纪 》
,
“
巫蛊
本 来 是 以 民 间礼 俗 迷 信 作 为 观
。
年
“
。
,
“
秋 止禁 巫祠道 中
, ,
。
念基 础 而 施 行 的 加 害于 人 的 一 种 巫 术 形 式
“
者 大搜
。
。
”
文 颖 解释 说
“
始 汉 家 于 道 中祠 排
”
。
蛊 的原 义 大 约 是 以 毒 虫 让 人 食 用 使 人 陷
, ,
。
”
祸 咎移 之 于 行 人 百 姓 以 其 不 经 今 止 之 也
于病害
《说 文
“
・
虫 部 》 道 蛊 腹 中虫 也 写
,
。
颜 师古则 指 出 久 已 除之
耳
。
文说非 也
”
,
必 移过 文帝 祝
,
《春 秋 传 》 曰
皿虫 为蛊 晦淫之所生也
,
。
”
汉
。
今 此 总 禁百 姓 巫 现 于 道 中 祠 祭 者
“
武 帝时 代所通 行 的 巫蛊 形式 大致是 用桐
,
“
”
”
对 于所谓 大搜
。
臣攒 以 为
“
‘
“
‘
搜
。
夕
,
谓索
木 削制 成 仇 人 的 形 象 有 的 插 刺 铁 针 埋 入 地
, ,
奸人也
”
晋灼 则 以 为
搜 巫蛊 也 年
,
’
”
下 用恶语诅 咒 以 为 能 够使 对方 摧 祸
, ,
。
“
巫
征和 二 年 公元 前
,
有人 举报 垂 相
,
蛊 曾经 是 妇
女 相 互 仇 视 时 发 泄 私 愤 的 通 常 方式之一
,
。
”
公 孙 贺 的 儿 子 公 孙 敬 声 与 阳石 公 主 私 通 祝 诅 有恶 言
书
・
“
及
,
使 人 巫祭 祠诅上 且 上 甘 泉当 驰道 埋 偶人
・
④
《六 韬
上贤 》 说
,
“
伪方 异 伎
,
,
‘
巫蛊 左
。
’
”
,
干 是 父 子 死 狱 中 家族 汉书
・
“
,
”。
汉
道 不祥 之 言 幻 惑 良民 王者 必 止 之
”
可见
,
公 孙 贺传
,
》
武帝 纪 》 载 记
”
,
“
二 年春
“
所 谓 巫蛊
“
”
,
是 与 王 者 为政 的文 化 原 则 相
。
“
”
正 月 承 相 贺下 狱 死
、
。
数 月后 卫 皇 后 女 诸
夕
抵 触 的巫 术 形 式
“
邑公 主 阳 石 公 主 皆坐 巫 蛊 死
,
‘
”
。
宫廷妇女和贵族妇女 中因嫉妒 而使用 巫蛊 之 术 使得 这 种迷 信意识严 重 侵 入 上
。
“ ” 据《资 治 通 鉴 》 二 二 汉 武 帝 征 和 二 年 卷
”
,
记载 汉武帝 体不平 遂 苦忽 忽善 忘
仁恕温谨
”
,
“
,
”
,
而 性
,
“
层社会生 活
《史 记
,
・
②
“
宽厚
”“
守文
”
,
与汉 武 帝政 治 风
“ ”
,
外戚世家 》 载 记
,
。
,
“
陈 皇 后 闻卫
。
格 多 有 不 同 的太 子 刘 据 对 汉 武 帝 用 法 严 多 任深刻 吏 的做法 多 所 平反
”
“
子夫大 幸 患 几死 者 数 矣
上 愈怒
陈皇 后
于是 得百姓
“
心 而 用法 大 臣 皆不 悦
,
・
”
。
据《汉 书
,
・
武五子 传
,
。
上 层权争 显 著影 响汉 文 化主体 的引人 注 目
,
决 太 子 刘 据 》 及 冠 就 宫 上 为立 博 望 苑
, , ,
“
的一 页 载
“
。
使通 宾 客 从其 所好 故 多 以 异端 进 者
,
”
显
《汉 书
・
武五子传
‘
・
又 决太子刘据 》 记
,
。
然 刘据身边 当时 已经聚 集 了一批有政治 眼 光 和政 治 能 力 的人
,
。
江 充典 治 巫 蛊
, ,
、
’
,
既 知 上 意 白言 宫 中 上 使 按道
。
有 蛊气 入宫 至 省 中 坏 御座掘地
,
、
。
政 治 权 力 的转 移 对 于 最 高 执 政 者 本 人 来说 是 非 常 严 重 的 事 即 使 是 他 自己 选 定 的
继 承 人 也 难 免 面 对 苛 刻 挑 剔 的 目光 在 父 子
,
。
侯 韩说 御 史 章赣 黄 门 苏 文 等 助 充 太 子宫掘蛊 得 桐木 人
,
。
充遂 至
”
王 先 谦《汉 书 补 注 》
‘
“
朱 一 新 曰 《礼 记
,
。
・
王制 》 云 疏
”
,
掘 得 桐 人六
,
行 政 倾 向 有 所 不 同 的情 况 下 心 理 裂 痕 会 越
,
枚 尽 以 针刺 之
“
夕 ”
来 越 明显
。
江充 既知上意
,
,
然 后 肆无 忌 惮 似 乎 他
,
在这 种极 特殊 的政 治 背 景 下 具有极 敏 感 的政 治 嗅 觉 又 有 投 机 之 心 受 到 汉 武帝 特
,
事 先 得 到 了汉 武 帝 的某 种 明 示 或 暗 示 所
以
敢 于在 宫 中 掘蛊 子
。
“
”
,
甚 至 直 接 冲犯 皇 后 和 太
”
,
殊 信任并 赋 予 重 要 权 力 的直 指 绣 衣 使者 江 充 利 用汉 武 帝 父 子 政 治 倾 向不 同 的矛 盾 制
, ,
“
时上 疾 辟 暑 甘 泉 宫
, , ,
长安 独皇后 太
,
、
“
、
造 了太 子 宫 中埋 木 人 行 巫 蛊 的冤 案
汉 武 帝 病 重 时 据《汉 书
,
・
“
”
。
子在
”。
太 子 刘 据 处 于 极 被 动 的形 势 下 召 间
“
记 江充传 》 载
,
少 傅 石 德 石 德说
, , ,
前 承 相 父 子 两 公 主及卫
, ,
’ , 江 充 奏 言上 疾 祟 在 巫 蛊
‘
’
于 是 上 以 充为
,
。
氏 皆坐 此 今 巫 与 使 者 掘 地 得 征 验 不 知 巫 置 之 邪 将 实 有 也 无 以 自明 可 矫 以 节 收 捕 江 充 等 系狱 穷 治 其 奸 诈且 上 疾 在 甘 泉 皇
, ,
使者治 巫蛊
,
‘
夕
。
充将 胡 巫 掘 地 求 偶 人 捕 蛊 及
,
夜 祠 视 鬼 染 污令 有处 辄收 捕验 治
充 奏言上疾祟在 巫蛊
“
‘
”“
江
。
”句下
,
,
颜师古注
”
,
后 及 家 吏 请 问 皆不 报 上 存 亡 未 可 知 而 奸 臣
, ,
《三 辅 旧 事 》 云
“
‘
江 充使 胡 巫 作 而埋 之
”
,
如 此 太 子 将 不 念 扶苏事 耶
,
”
对 于 所谓 将 胡 巫 掘地 求偶 人
“
颜师古注
,
。
石 德用 秦 太 子 扶苏 的 悲 剧 警 告刘 据 刘
,
张晏 曰
‘
‘
江 充捕 巫 蛊 及 夜 祭 祠 祝 诅 者
, ,
‘
夕
据 终 于 下决 心 起兵 杀 江 充
, , ,
。“
征和 二 年 七 月壬
。
令胡 巫视鬼 诈 以洒 酚地 令有处 也
日
,
夕
师古
午 乃 使 客 为使 者 收 捕 江 充等
,
。
’
川具
白皇
,
捕夜祠 及 视 鬼 之人 而 江 充遣 巫 污 染
, ,
。
后 发 中厩 车 载 射 士 出 武 库 兵 发 长 乐 宫 卫
,
地 上 为祠 祭 之 处 以 诬 其 人 也
”
,
告 令百 官 曰 江 充反 乃斩 江 充 以询 炙 胡 巫上
”
江 充接受在 长 安 大 规 模调 查 巫 蛊 一 案 的指令 后
,
“
林中
,
。
”
动 员 数 万 市 民与政 府军 战 于 长 安 城
“
“
胡 巫 受 江 充之 命 在 调 查 巫 蛊
,
,
。
”
“
”
中 汉 代 最 严 重 的政 治 动 乱 巫 蛊 之 祸 于 是
”
时 制 造 假 现 场 导 致 冤 案 所 以 少 傅 石 德在 劝
爆发
。
太子刘 据 起兵 诛 江 充 时说
,
,
“
前承相父 子 两
,
。
、
当 时在 甘 泉 宫 休养 的 汉 武帝 命 令 严 厉 镇 压 太子军 又 具 体指示
,
公 主及 卫 氏 皆坐 此 今 巫 与 使 者 掘 地 得 征 验
“
捕 斩 反 者 自有 赏
, ,
。
不 知 巫 置 之 邪 将 实 有 也 无 以 自明
,
・
”
《汉 书
罚
。
以牛 车 为 槽 毋 接 短 兵 多 杀 伤 士 众
, ,
。
坚
,
武五子 传
”
,
・
决太子刘 据 》 记 载 于 是刘 据 还
,
。
闭城 门
毋 令 反者 得 出
”
并 且 迅 速 回到 长 安
”
,
“
乃斩 江 充 以询 炙 胡 巫 上林 中
”
对于 胡
。
“
停 住城 西 建 章 宫
场 指挥
。
,
“
诏 发三辅近县兵
“
,
亲 自现
,
巫
颜师 古注 服虔 曰
。
“
作 巫蛊 之胡人也
, ,
‘
’
太子 军与政 府军 合战五 日 死者数
,
炙 烧也
, ,
”
师古 日
,
“
胡 巫 受 江 充意 指 妄 作
,
万人
”
,
《汉 书
・
刘 屈 陀传 》 后兵 败 出城 东 逃
蛊状 太子 特忿 且 欲 得 其情 实 故 以火 炙 之 使 毒痛 耳
。
在 追 捕 中 自杀
。
’
川胡巫
”
作 为 巫蛊之祸 这一政 治
,
“
”
事 变之 后
“
,
“
巫蛊 冤 案逐渐 显 现 于 世
。
”
,
变局 中的重 要 角 色 在 思 想 文 化 史 上 写 下 了
具 有 神秘 主 义 特 征 的 外 来 文 化 因 素 通 过 介 入
久之
,
‘
巫蛊 事多不 信
”
,
’
”
汉 武帝 知太子惶
,
“
恐无他意
又 接 受 了一 些 臣 下 的 劝 谏 内 心
有 所 悔悟 他 族 灭 江 充 家
,
。
“
”
,
又 将江 充 的 同党
”
,
台诏 这 样 正 式 沉 痛 地 向全 民 公 开 承 认 自 己 的
苏 文 焚 死 在 横桥 上 又 怜 太 子 无 辜
示哀念
・
“
在刘 据
,
重 大 失 误 在 历 史 上是极 其罕 见 的
,
。
去 世 的地 方 筑 作 思 子 宫 与 归 来 望 思 之 台 以
。
正 如 有 的历 史 学 家 在 分 析 巫 蛊 之 祸 前
后 的 历 史 过 程 时 所 指 出的
,
,
“
”
一 时 据 说 天 下 闻而 悲 之
,
・
“
”。
《汉 书
“
历 史 动 向 向我 们
,
武 五子 传
决 太 子刘 据 》
昭 示 汉武帝作为早期 的专制皇帝 实际上是
汉武 帝 并且利 用 汉 王 朝西 域远 征军 战事 失利 的时 机 开 始 了基 本政 策 的转变 征和 四
,
。
在探索统治经验 既要尽可能地 发展 秦始皇
创 建 的 专 制 主 义 中央 集 权 的 统 一 国 家 又 要
,
年 公元前
, ,
,
年
,
他公开宣布
, ,
“
联 即位 以
。
力 图不蹈亡秦覆辙
。
在 西 汉 国家 大 发 展 之 后
,
来 所 为 狂 悖 使 天 下 愁 苦 不 可 追 悔 自今 事
有 伤 害百 姓 糜 费 天 下 者 悉 罢 之 “ 资 治 通 鉴 》 二二 汉 武 帝 征 和 四 年 又 正 式 颁 布 了 被 卷
“
继 之 以 轮 台罪 己 之 诏 表 明 汉 武 帝 的 探 索 获
”
得 了相 当 的 成 功
‘
,
。
汉武帝罪 己之诏 虽然不 能
,
”
象 所 谓 禹汤 罪 己 其 兴 也 勃 焉 那 样 臻 汉 室
,
’
誉 为 仁 圣 之 所 悔 的轮 台 诏 深 陈 既 往 之 悔
, ,
“
”
,
于 鼎 盛 毕 竟挽 回 了 将 颓 之 局
,
。
不 过 轮 台诏
,
否 定 了 部 分 朝 臣 主 张 将西 域 战 争 继 续 升级 的
能 够 奏 效 是 由于 它 颁 行 于 局 势 有 可 挽 回 之 际 而 且 有 可
挽 回之 方
,
。
计 划 表 示 当今 务 在 禁苛 暴 止 擅 赋 力 本
, ,
“
”“
所 以汉武帝虽然提
,
农
”
,
决意 把行政 重 心 转 移到 和 平 生 产 方 面
,
供 了专 制 帝 王 收 拾 局 面 的先 例 而 直 到 有 清 之 末 为 止 的王 朝 历 史 中 真 能成 功 地 效 法 汉
,
来 又 封 承 相 田 干 秋 为 富 民侯
富 养 民也
”
。
。
“
以 明休 息 思
,
”
《汉 书
・
西 域志 下
》
武帝 以 罪 己 诏 取得成 效 的 皇帝 却不 多
,
‘
’
“ 司 马 光 在《资 治 通 鉴 》 二 二 汉 武 帝 征 卷
见
。
”⑤
“ ” 反 映 巫 蛊 之 祸 的 史 料 多 保 留 在《汉 书 》
和 四 年 一 节 曾经 这 样 评 价 汉 武 帝 他 写 道
, ,
,
“
孝 武穷 奢 极 欲 繁 刑 重 敛 内 侈 宫 室 外 事 四
, , , , , , , ,
。
中 人 们 自然 会 关 心 这 样 一 个 间 题 司 马 迁 是
,
夷 信惑 神 怪 巡 游无 度 使百 姓 疲 敝 起 为 盗
否 经 历 了 巫 蛊 之祸 这 场政 治动乱 呢
“
”
贼 其所 以 异于 秦始 皇 无 几 矣
, , ,
然秦 以之 亡
, , , ,
,
对 于 司马 迁 卒 年 尚存 在 不 同 认识
,
。
汉 以之兴者 孝 武能尊 王 之道 知所 统 守 受 忠直之言 恶人欺蔽 好贤不倦 诛罚 严 明 晚
“ 王 鸣 盛《十 七 史 商 榷 》 一《史 记 一 》子 卷
长游踪 条写道 司马迁 既 腐 刊 乃 卒述 黄 帝至 太
,
”
而 改过 顾 托 得 人 此 其 所 以 有 亡 秦之 失而 免
, ,
亡 秦之祸 乎
”
所谓 受 忠直 之言 恶人欺蔽
, ,
“
,
初 则 书 成 时 必 六 十余 矣 后 为 中书令
, ,
。
,
好 贤不 倦
”
,
“
晚而改 过 顾托得 人
, ,
”
,
不 仅反 映
卒 必 在 武 帝之 末
子也
,
。
、
。
《曹参 世
家 》 言参之 末
,
出 汉 武 帝 个 人 性 格 的有 关 特 征 也 反 映 出 西
汉 政 治 体制 的重 要 进 步 即 与 秦 王 朝 僵 冷 而
五 世 孙 宗 以 征 和 二 年 坐 太 子 死 即庚 太
又 田 仁 任 安 二 人 皆坐 庆 太 子 事
・
毫 无 弹性 的行 政 制 度 不 同 政 府 的 重 大 政 治
,
诛 而《史 记
,
田
。
叔传 》 仁死事 且云予 及
,
失 误 已 经 可 以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进 行 自我 修 补
“ ”
,
。
作 与 仁 善 故 述 之 又《报 任 安 书 》 于 安 下 狱 将论死之 时 则 巫 盔 之狱 灰 太 子之
,
,
。
巫 蛊 之 祸 这 种 在 王 朝 都 城 的市 中 心 发
,
‘
生大 规模 流 血 事 件 又 以正 规军 武 装 平定 政 治 动 乱 的情 形 在 历 史上 是 绝 无 仅 有 的 而 汉
,
败 迁 固 亲见之
,
。
又四年
,
武 帝 崩 《汉
, ,
后 书 》 传 于《报 任 安 书 》 言 迁 卒 则 在 武 本
武帝 在 事 后 的 处 理 方 式 在 历 史 上 也 是 绝 无
仅有 的
,
。
,
帝 末 或 更 至 昭 帝
也 写道
。
中 国 古 代 帝 王 能 够意 识 到 自 己 的 政
, , ,
王 国 维《观 堂 集 林 》 一 一《太 史 公 行 年 考 》 卷 中 案史公 卒年 绝 不 可 考
, ,
。
治失误 并且致 力 于扭 转 补救 已 经是难能 可
贵 的 其方式有 许多种 一般情况 下 往 往 尽
… …要 之
,
管在实际 上 对 失 误 有 所 纠正 然 而 在
,
口头上
史 公 卒 年 虽木 可 速 知 然 视 为 与 武 帝相
终 始 当无 大 误 也
,
。
对 于 失 误 却并 不 愿 意 公 开 承 认
。
如 汉 武帝 轮
… …今 观《史 记 》 中最
晚 之 记 事 得 信 为 出 自公 手 者 唯 《句 奴
, ,
〔 充 衔 至 羊之 命 以 迫 跳 皇 太 子 江
,
列 传 》 李 广 利 降 句 奴 事征 和 三 年 余 皆 之
,
造 饰奸 作
老茂上 书
。
《武五子传
・
壶 决 太 子刘 据 》 关三
出 启人 续 补
。
也说 司马 迁是 亲 身经 历 了 巫蛊 之 祸 这 一政 治大 变 故 的
。
“
”
庚太 子 为江 充 所谱
“ ”
,
。
《刘 屈 烩 传 》
。
卫 太 子 为江 充 所语 败
,
《车 千 秋 传 》
。
张 惟 骤《太 史 公 疑 年 考 》 说
‘
“
张 守 节《正
’
・
巫 盔 事起 江 充 为奸
江 充
、
《外 戚 传 上
义 》 《 自序 》 太 史 令 五 年 而 当 太 初 元 年 于 为
孝 武 卫 皇后 》
下云
,
,
‘
案 迁 年 四 十二 岁
,
。
夕
谓史公寿止 四 十
,
。
色夫 躬 周极 交 乱 弘 大
,
。
《 二 是《索 隐 》正 义 》 引 之年 均 不 误 也 所
。
据
“
《叙 传下 》
此 推 之 史 公 卒 于 后 元 元 年 癸 巳 《行 年 考 》 云 史 公 卒年 不 可 考 视 为 与 武 帝 相 终 始 无 大 误
, ,
事 实 上 是 先 起 巫 蛊 之祸
,
“
”
,
而 后有江充
征和元年冬
为 奸 的 《汉 书
‘
”
。
・
说 武帝 纪 》
,
“
也 是 知 史 公 卒 于 武 帝 末 年 而 未 悟《正 义 》 所
,
。
十一 月
、
巫蛊 起
。
’
。
二 年 春正 月 承 相 公 孙
,
。
云 迁 年 四 十二 岁 即 其 年 寿 也
,
。
”
贺下狱 死
”
,
夏 四 月 大 风 发屋折 木
‘
闰月 诸
,
,
“ 以 郑 鹤 声《司 马 迁 年 谱 》 为 王 说 是 也
“
, ,
邑 公 主 阳 石 公 主 皆坐 巫 蛊 死
’
。
夏 行幸 甘
张 氏谓 迁 年 寿 四 十 二 虽 属 附会 然 视 为 迁
。 , ,
泉
。
秋 七 月 按 道 侯韩 说 使者 江 充 等 掘 蛊太
。
,
、
卒 武帝末 则 同
,
。
,
子宫 传
。
壬 午 太子 与皇 后 谋斩 充 以 节 发兵 与
, , ,
。 ’ ,
有 的学 者指 出 前 引 王 国 维 的 案语 符 合
逻 辑 规律 是 能 够 成 立 的 但 是 王 国 维 推 论 的
,
承 相刘屈 傀 大 战长安 死者 数万 人 决太子刘据 》 写道 也
,
、
《武 五 子
,
“
是 时 上春秋高
, , ,
证 据 不足 还 需要进
一步 完 善
, ,
。
⑦
“
意 多 所 恶 以 为 左 右 皆为 蛊 道 祝 诅 穷 治 其
”
大约 司 马 迁 是 确 实 经 历 了 巫 蛊 之 祸
事 承 相 公 孙 贺父 子 阳 石 诸 邑 公 主 及 皇 后 弟 子 长 平 侯 卫 伉 皆坐 诛
” 充传 》
。 。
、
的 然 而 他 当 时 的 境况 已 经 难 以 明 确 此 外
, ,
,
语 在《公 孙 贺 》《江
庚太子刘 据 》 中说
。
、
或 许 由于 一 些 十 分 微 妙 的 原 因 使 得 我 们 无 法看 到 他对 于这场政 治大 变 局 的记述和 评 论 这 实在是 史学 史上 的 一大 憾 事
, ,
《汉 书
“
,
・
武五子传
,
・
。
武 帝 末 卫 后 宠 衰 江 充 用 事 充 与太 子 及 卫
, ,
《太 平 御 览 》 七 三 五 引《史 记 》 卷
氏 有 隙 恐上 晏 驾 后 为 太 子 所 诛 会 巫 蛊 事
‘
’
江 充 见 上 年 老 恐 英 驾后 为 太 子 所
起 充 因此 为 奸
,
。
”
其 中所 谓 会 巫 蛊 事 起
,
“
‘
’
,
谏 因 奏止 言 曰
,
“
疾 祟在 巫 盔
‘
’
,
”
以充
,
江 充 因 此 为奸 的 说 法 应 当 是大 体 符 合 历
史 真实 的
“
。
”
为使 者治 巫 蛊
,
“
”
。
充 将 胡巫 据 地 求 木 偶
,
至遂掘 得 蛊 于 太 子 宫得桐木 人
太子
⑧ ,《
巫蛊 之 祸 发生 的基 本 背 景 是 汉 武帝
,
。
”
惧 不 能 自明 收 充 自临 新 之
, ,
,
・ 。
。
年迈多病 一 般在这样 的历史关 口 往往政治
,
然 而 我 们 今 天 看 到 的《史 记 》 无 此 文 并 书 文 江 充传 》 字 则 略 同
”
汉
生 活 中的 矛 盾 最 为 复杂 微 妙
,
。
于 是 江 充 的个
,
⑨
,
人 动 机 有 充 与 太 子 及 卫 氏有 隙 恐 上 晏 驾
“
“
班 固 在《汉 书 》 的 多 处 论 述 是 将 巫 蛊 中 之祸 的责 任归 于 江 充 的
,
。
后 为太子 所诛 的 因素
,
”
。
汉 武帝 愈是 久 病 不
例如
。
愈 江 充 一 类 人 为 奸 以 自保 的 心 情 就 愈 是
《五
“
”
有 卫 太 子 事 事 自赵 人 江 充 起
行 志下之 上
》
,
。
强 烈而 急 迫
“
。
《武 五 子 传 》 则 将“ 巫 蛊 之 祸 ”的发 生 归 赞
《五 行 志 下 之
江 充作乱 京 师 纷 然
下
。
结 为 天 时 的 作 用 并 以 星 象进 行 分 析
,
”
“
巫 蛊之祸
,
”
,
岂不 哀 我 此 不 唯 一 江
,
。
江 充造 蛊 太 子 杀
,
《蒯 伍 江 息夫 传 》
充 之 辜 亦 有 天 时 昨人 力 所 致 焉
六 年 贵尤之 旗 见 其 长竟天
, ,
。
建元
赞
后 遂命将
出征 略 取 河 南 建 置 朔 方 其春 灰 太 子
, , ,
。
祸发 生 的 原 因 之 一
后 的事迹 得 到 说 明
‘
。
生
。
自是 之 后 师 行 三 十 年 兵 所 谏 屠 夷
, ,
。
② 汉 后 宫盛 行 巫 蛊 的 情 形 可 以 通 过 汉 成帝 许 皇 西
,
。
“
”
灭
死 者 不 可 胜 数 及 巫 蛊 事起 京 师流
,
“
”
③沈 川资 言《史 记 会 注 考 证 宰
经
》
。
》“
。
沈钦韩 曰
《周 官
・
内
血 僵 尸 数 万 太 子 父 子 皆败
, , , ,
。
故太 子 生
,
禁其 奇囊
’
郑云
‘
若 今媚 道
,
’
贾 氏云
,
‘
郑 举 汉法证
。
长 于 兵 与 之 终 始 何 独 一 璧 臣栽
以为导致
“
‘
《列 女 传 》夏 姬 美好 无 匹
。
内 挟 伎术 盖 老 而 复 状 者 三
‘
巫蛊 事起 京师流 血 僵尸 数万
, ,
’
此类 也
’
愚 按《汉 外 戚 传 》 使有 司 赐 皇后 策 曰
。
皇后 失 序
。
,
太子 父 子 皆败 的 历 史 责 任 江 充 独 一 婴
,
”
“
惑于 巫祝
。
’
所谓 惑 于 巫 祝 即 媚 道 也 外戚传上
,
・
‘
’
。
《周 官 》 疏 非 也 贾
”
臣
”
,
其实是不可 以全部承 当的
“
。
今 按《汉 书 颇觉
・
孝武 陈皇后
,
》“ 后 又 挟 妇 人 媚 道
,
元 光 五 年 上 遂 穷 治之 女子 楚服 等 坐 为 皇 后 巫 蛊 祠
, ,
如 果 我 们 从社 会 史 考 察 和 文 化 史 考 察 的
角 度理 解 巫 蛊之 祸 的 发 生 或 许 可 以 得 到
,
祭祝 诅 大逆 无 道 相 连 及 诛者 三 百 余 人 楚 服 果首 于 市 使 有 司 赐 皇 后策 曰
‘
。
。
”
皇 后 失 序 惑 于 巫祝 不 可 以 承 天 命
。
,
,
。
其
新 的认 识
。
上 玺 缓 罢 退 居 长 门宫
・
”
似 乎 媚道 与 巫蛊 之 间确 有某
,
“
”
“
”
《汉 书
,
车千秋传 》 高寝郎车千秋讼 说
, ,
种联系
。
《外 戚 传 下
“
・
“ ” 孝 成 许 皇 后 》为 媚 道 祝 诅 ”
,
《外 戚 传
太子之 冤 合汉 武帝 之 心
“
, ,
“
乃 大 感痛
,
”
,
谓曰
。
下
“
・
孝 成 班 婕 好 》挟 媚道 祝 诅
”
,
《汉 书
・
五 行 志上 》 称 其 则
此高庙神灵使公教 我 公 当遂 为吾辅佐
,
”
于
,
为 巫蛊
情形亦相类
“
。
④颜 师 古 注
,
甘 泉 宫 在 北 山 故欲 王 皆言 上 也 刻 木 为
‘
。
是先 拜 为大 鸿肿 不 过数 月 又 任命 为 承 相
,
人 象 人之 形 谓之 偶 人
’。 ”
’ , 车千秋 见上连年 治太 子狱 诛罚 尤 多 群 下恐惧 思 欲宽广上 意 尉安众庶 乃 与御 史
, ,
。
、
⑤田 余 庆
年
《论 轮
,
台诏
页
。
》《秦 汉 魏 晋 史 探 微 》 中 华 书 局
,
,
月版 第
《司 马
。
中二 千 石 共 上 寿 颂 德 美 劝 上 施 恩 惠 缓 刑 罚
,
,
⑥郑 鹤 声
页至 页
迁 年谱 》商 务 印 书 馆
,
年版 第
,
玩 听 音 乐 养 志 和 神 为 天 下 自虞 乐
, ,
。
”
汉武帝
第
,
⑦张 大 可
页
。
《司 马 迁 评 传 》南 京 大 学 出 版 社
,
年版
,
的 回答 为
,
,
“
‘
巫蛊之祸 流于 士大夫 表 示痛
“
夕
”
心 同时又
说道
明知也
,
。
今 垂 相 亲 掘 兰 召 台蛊 验 所
,
《 中 ⑧ 史 记 》 两 次 出现 江 充 姓名
,
“
”
。
《五 宗 世 家 》 “ ‘ 王 赵
。
至今 余 巫颇 脱不 止 阴贼侵身 远近
, ,
彭 祖 其 太 子 丹 与 其 女及 同产 姊 奸 与 其 客 江 充 有 却 丹 丹以 故废
,
。
充告
为蛊 联魏之 甚 何 寿 之有
“
”
可 见 在震惊天
, ,
赵 更 立 太子
,
。
”
《汉 兴 以 来 将 相 名
,
臣年表 》
、
“
下 的 巫蛊 之祸 发 生 后 即使在 长安 宫廷 中
,
”
征 和 二年 七 月 壬 午 太 子 发 兵 杀游 击 将 军 说 使 者 江
。
充
’ 尸
“
巫蛊 行 为 依 然 禁断 不 绝
,
。
”
。
卷 前 者 梁 玉 绳《史 记志 疑 》 二 六 以 为 与 其女
’ ”
。
“
”
,
“ ‘
女 下
’
这种迷信行 为作
,
缺 弟 字
生所补 也
‘
后 者 裴 胭《集 解 》 司 马 贞《索 隐 》 以 为 褚 先 与 均
・
“
为一种 社 会 文 化 现象 并 没 有 因 决太子刘 据 悲 剧 的发 生 而 终 止 后 来 直 到 汉 成 帝 时 仍 然 有 许皇后坐 巫蛊 废
“
‘
”。
《 ⑨ 汉书
,
江充传
。
》“ ‘ 江
充 见 上 年 老 恐 晏 驾后 为 太
, ,
,
夕
”
《汉 书
・
五 行 志上
”
子 所诛 因 是 为 奸
,
。
”“
言 宫 中有 蛊 气 先 治 后 宫 希 幸 夫 人 以
。
的事 情 发 生
“
。
次 及 皇 后 遂 掘 蛊 于 太子 宫 得 桐 木 人
”
太 子惧 不 能 自明
,
,
巫 蛊 之 祸 以 及 相 关 的礼 俗 现 象 与 政 治
,
、
收 充 自临 斩 之
“
,
”
⑩许 皇 后 巫 蛊 案
。
”
《汉 书
。
・
五行 志下之 下 》 作 写
“
“
许
生 活 的 关 系 对 于 我 们 认识 社 会 史 文 化 史 与
皇 后 坐 祝 诅 后 宫 怀 任者废
’ ,
《按 幸 传 》 作 写
・
许皇 后 坐 执 左
“
政 治 史 之 间 的关 系 应 当是 有 一 定 的 启示 意
,
道 废 处 长 定宫
作
“ “
, ’
《外 戚 传下
孝 成许 皇 后 》 作 写
,
为 媚道 祝
义的
。
诅 后 宫 有 身者 王 美人 及 凤 等
,
”
《外 戚 传 下
。
・
写 孝 成班 婕 好 》
” “ ”、
挟 媚道 祝 诅 后 宫 臂及 主 上
”
。
”
可 见 巫蛊 与 左道
“
注释
卷 ①洪 迈《容 斋 续笔 》 二 巫 蛊 之 祸 条 写 道
, , ,
。
媚道 的 关 系
“
”
,
“
是 时帝 春
秋 已 高 忍而好 杀 李 陵所谓法令无 常 大 臣 无罪 夷 灭者数
〔 作者 简介 〕 王 子 令 中央 党 校 历 史 部 教 授
,
十家
’ ,
而 心 术既 荒 随 念 招 妄
“
,
”
,
“
迷不复开
”
,
也是巫 蛊 之
责 任编辑
薛正 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