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猫们的流浪记:三只猫与两场爱情

2017-04-17 04:01 | 豆瓣：澎湃新闻

2015年我在郑州工作，租住在金水区的某个小区。夏末的某个夜晚我到隔壁小区散步，偶遇一只狸花猫，我喵了一声，她就来了，不停蹭我的腿。我说我去给你买吃的。她似乎听懂了，安安静静跟在我后边。快到小区超市的时候，前面人多狗多，她不敢往前走了，我说在这里等我，一会就来。然后快速买了鱼干和火腿。回去的时候，发现没了踪影，正着急她是不是就这样消失了。小腿却被柔软的毛蹭的痒痒，原来她一直躲在旁边的花丛里。带她去了花园里一个僻静的小亭子（最后就成了固定投喂点），她吃着我的食，我趁机撸几下，感觉占了一手便宜。十分欢喜。这是自童年以后，第二次与猫的亲密接触。

一年半

出来占便宜总是要还的。当时想着把她抱回去养起来。最后还是犹豫了，跟人合租，养猫是很不方便的。所幸她是只成年猫，已经掌握了卖萌讨食本领，把自己养活的很好。转念一想，家里不能养，小区可以养啊。于是下了决定，买猫粮过来喂猫。随手一撸误终生，这一喂就是一年半。

上班的地方离家远，又堵车，每天回来的晚。为了方便喂猫（其实是懒得来回折腾），我干脆每天在包里塞一罐猫粮，早上背到公司，晚上下班再去隔壁的小区喂。而我第一次遇见的这只猫，却很少出现。每次来吃食的，都是小区里其他的猫，先是一只两只，后来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甚至一下子来了七八只，猫粮不够，它们有时候还会打架。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小区因为有假山凉亭，喷泉和树林，不仅吸引附近居民过来散步遛狗，更是这个片区流浪猫们的聚集地。据当时不完全统计，先后过来吃食的流浪猫就将近有二十只，有一只体型如泰迪的胖奶牛猫为猫中老大，气场十足，不怒自威，它一出现就把很多胆小的猫都吓跑了。即便我把猫粮分开好几个点，猫老大不吃完，其他的猫都不敢动嘴。导致我一度想把它赶走。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就与猫们形成了默契，每天定时定点。很多猫都是偶尔过来几次，有的猫也只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见。只有一只成年黑狸花、一只半大灰狸花和一只稍小一点的橘猫是从始至终都跟着我。寒来暑往，风霜雨雪，从不缺席。大概是因为他们胆子太小，性格又怂，跟其他猫抢不过小区居民扔的喂的剩饭菜，我的猫粮就成了他们最主要的食物来源了。

最艰难的时刻莫过于炎热与寒冷。被蚊子咬的一身红包，奇痒难耐。大风暴雨天气寸步难行。霜寒雪冷，寒风刺骨。那种滋味实在是不想一一描述。那时候我可是娇滴滴啊，被第一个男朋友“好先生”宠出了严重的公举病，受不了一点苦的人，突然主动承担起喂养责任，也是惊奇，大概这就是猫们的魅力吧.

特别累的时候也犹豫过一两次不去，但却从没有想过放弃。于是成了习惯，每天去赴一个约定。久而久之，我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直到看到他们为了等我来而淋的浑身湿透，在雪地里留下一片片脚印，然后肚子被喂的圆鼓鼓，小猫们被一点点喂大，即便是胆小怕人，也在每天来的时候迎接我，走的时候送送我。才明白这一切的意义。

就像它们需要我喂食一样，我也需要它们来治愈。那时刚步入社会，长达四年的校园恋接近尾声，工作一塌糊涂，跟家人关系也冷淡。整个人都进入一个负的状态，在感觉自己一无是处，蹲在角落哭鼻子的时候，猫儿们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你，在你面前撒娇打滚舔毛。心情突然就好了。它们是流浪的，结束了恋情的我又何尝不是流浪的，我们互相结伴，或许就能好起来。与其说它们在依赖我，不如说我在依赖它们。它们没了我会过得很好，而我没了它们呢？内心最后一根支撑，也会坍塌吧。

那时候好先生偶尔会带着猫粮来我喂猫的小区，想要偶然遇见我，然而由于不知道我喂猫的时间地点，我们从来都没有碰到过。直到最后我在门口看见他的车，一下子哭了。我内心清楚我已经不爱他了，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哭。他替我擦干眼泪，拿出戒指向我求婚。然而他已经错过了我最想嫁给他的时刻。在后来的后来，当我终于意识到，他在我最快乐的时候他无法参与其中，我最痛苦的时候他给不了任何安慰，我才明白我们其实一直都是各爱各的，自以为是，感动自己，伤害对方。不爱就是不爱了。四年的恋爱，也该谈完了。

都说狗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主人的宠物，满脑子都想着主人。而猫自己就是主子，自由傲慢，无法无天。可是遗憾，正因为我心疼狗的没有自我，我才更欣赏猫的自我。被狗疼爱我带着负罪感，而去爱猫我心甘情愿。如果说爱情是一场SM，也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个同样喜欢受虐的人，是无法获得快乐的。而我又何尝不是猫？发觉对方手里没有我喜欢的猫粮，转身就走，绝不停留。而对于那只傻乎乎的狗呢？我感动，我心疼，可我也无能为力，无情无义。爱情里没有同情和感动，没有一味付出，也没有一味索取。我们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作为恋爱新手，满腔赤诚，情真意切的，把这场爱情搞砸了。

三只猫：美少女、Lucky、三毛

在喂猫期间，我曾先后在不同的地方捡了三只同样大小的白色小奶猫，而且都是女的。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巧合。

第一只是2015年十月，我去小区喂猫，发现了它。当时看她幼小，心生怜意，想也没想，就把它带回去了。洗干净一看，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三只猫颜值之最），而且毛也十分光滑柔软，一揉就停不下来。遂取名美少女。然而胆小，到处找奶找妈。调皮好斗，犹如疯兔，每天蹦来跳去。夜晚各种叫，室友们都受不了。知道留不久了，于是忍痛在网上找领养，一个月后顺利帮她找到家，一对情侣领养了她，从此过上了小公举的生活。真不敢想那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感谢室友不杀之恩。

第二只猫是2016年六月我在围墙上救下来的。头一天晚上隐隐听见小奶猫叫，以为是幻觉。实在是不想再捡猫了，想着没准是小奶猫找妈妈要奶吃呢，就选择性忽略了。直到第二天晚上又听见，凭我对猫的了解，她是在求救。声嘶力竭，凄惨无比。越听越揪心，实在忍不了，衣服没换就冲下楼去了。寻着声音找了好久，直到把附近四个小区各个角落都搜遍，才在一个老式待拆的小区围墙上看到它，战战兢兢困在插着玻璃渣的围墙上，上不去也下不来。我在下面也干着急。所幸一个出来纳凉的大妈经过，知道我想救猫，就帮我向门卫借了梯子。搬来梯子，我战战兢兢上去了，发现很难够到猫，一方面是上面有复杂电线挡住，我在梯子上都站不直（其实很怕电线老旧漏电被电死。）另一方面是围墙又窄，玻璃渣子很多，猫又惊吓过度，不敢过来。搞得满头大汗，被蚊子叮了一腿包。最后好歹是够着猫了。谢了大妈，带猫回家。被困两天两夜，小猫又饿又怕，带回家洗完澡一直惊叫不已。颜值不高，十分狼狈，取名lucky。她确实是幸运了吧。扯着嗓子叫了两天两夜，旁边几米就是居民楼，每天过来过去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夜晚竟然也能睡得着？一个小生命的呐喊就这样淹没在人世嘈杂里。而我隔了几百米之外幸能听见，而后寻到，若是没听见或者真的忽略了呢？她会怎样？那一刻我的绝望不比她的少。而我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救她一命而已。安顿下来后，她也是各种叫，甚至全程不停歇，带着对人和环境的恐惧。不光室友崩溃，连我也崩溃。说实话最后确实像甩麻烦样的把她送养出去了，好在两个星期后有个姑娘接纳了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再次感谢室友不杀之恩。

也是在lucky之后，我开始怀疑喂流浪猫和救助小猫这些事了。其中各种麻烦不说（我其实是个十分懒又怕麻烦的人），毕竟喜欢猫。而是怀疑这样做的意义。由于我每天去喂猫，导致隔壁小区猫们越聚越多，也无节制的繁衍。流浪猫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而我把猫捡回家，搞得室友们颇有微词，养猫乐趣的背后更多的是辛苦和辛酸。小猫喜欢乱爬乱钻，身上搞得脏兮兮，我需要每天拖地每周洗床单被罩。不仅影响了我自己的生活，也搞坏了人际关系。而且每月的猫粮的开支对我这个月光族来说多多少少是些负担。我发现我头脑发热的善良似乎有些愚蠢。做好事从来都要力所能及。而我实在勉强，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好事。再加上公司出现危机，眼看我原本喜欢的工作将要不保（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工作氛围和同事关系了），工资每月拖欠，每天抑郁寡欢。严重的时候甚至每天都要在下班的路上痛哭一场才敢回到空荡的房间。突然发现自己对自己都无能为力了，对猫更是。诸多种种，让我第一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我到底是愧对他们说的善良。

也就是那时，“坏先生”出现了。在我因为lucky心力交瘁到处找领养的时候，他帮了很大的忙。起初我不大理他（毕竟因为喂流浪猫已经引起了很多前来勾搭的男人，大家千篇一律，姑娘你好善良，我想跟你睡一觉。），直到后来发现原来他也一直关注救助流浪猫狗，读了很多我想读却没读完的书，去了很多我喜欢却没有去的地方，才有了共同话题。渐渐熟了。虽然过程一直都是男女之间的套路和反套路，但是也没能影响我们走到一起。顺其自然也好，意乱情迷也好。我喜欢猫，也喜欢男人。正是我缺男人的时候，我遇到了喜欢的一个。有多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的手也喜欢，他的一切的一切，哪怕他那别致的烟灰缸也喜欢。在那之前，我拒绝了许许多多，唯独不拒绝他。我对男人不抱期望，却唯独渴望他。他符合所有想象，勾起一个女人对男人所有的欲望。我时时刻刻想与他见面，与他约会，与他做爱，与他一起到死。而他呢？始终气定神闲，拿着逗猫棒，把我逗的晕头转向。倘若爱情是场游戏，在一开始我就注定输得一败涂地。缺爱的人永远不会获得爱，这是可怕的诅咒。聪明如我，愚蠢如我。我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不想知道。遇到爱情，除了一头扎进去。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谁叫我独孤求败最后棋逢对手？

然而我们实在是太像。两个在爱情里聪明又迷茫的人。尽想着些虏获人心的把戏，却忽视了爱情的本质。我们都向往自由，却又孤独如狗。我们都是因为经历太多失望和痛苦而索性选择孤独，像刺猬缩成一个球，躲在安全的角落里窥探外面的世界，看见彼此，以为看见同类，太过靠近，却又因为身上的刺无法好好拥抱。以前我不相信爱情很难，我以为能够游刃有余的，可当真的遇到爱的人，使出浑身解数之后也毫无办法。就连爱这个字，都很难说出口。小心翼翼藏着，绷着，生怕一说出来就被风吹散了。于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它就自己闷死在心里，化不去，排不出，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他说可能是我们都不太喜欢陪伴，更喜欢孤独。可谁生来就爱孤独？我们常人说的喜欢孤独，也只是喜欢偶尔的独处状态罢了，更多的时候我们在自欺欺人顾影自怜甚至自吹自擂，还以为自己具备了多么强大的心理和伟大的能力。说自己喜欢孤独，大多是带着自虐和自恋倾向罢了。想要一直孤独下去，你应该去孤岛。我们相信书中所言，极致的幸福存在于孤独的深海，于是一头扎进了海里，冒着窒息的危险去寻找幸福的光亮，最后发现不仅水性不好，那光亮也遥不可及，我们甚至都没找到方向。意识到这些，我正努力潜出水面，回头看他却执拗的朝那若有若无的光亮游去，想到他一直自信水性极好，我暗自笑了。我曾在岸边等着看他浮出水面，直到明白即便他出了水面，也不一定还在我等的这个岸，这样无疑刻舟求剑。

都说养狗的人是渴望被爱，而养猫的人是渴望去爱。那时候我觉得我们是如此般配，他是个需要被爱的人，而我有大把的爱。只是他养的是名贵而又懂事的品种狗，而我养的是野性难驯的流浪猫。他对自己获得的爱心安理得，而我对自己付出的爱有所保留。他自由又骄傲，像只目空一切的猫。而我不愿意爱的像条狗。

当我明白这一切独自离开的时候。我遇见了三毛。那天下班路上，脏兮兮的三毛正在路边闲逛，我在后边喊她。她回过头来看我，以为会被吓跑，我一伸手，她竟毫不迟疑的向我跑来。像是见到亲切的主人。那模样像极了我第一次见到坏先生的样子。我毫不犹豫将她抱进怀里。

所以三毛无疑是我最喜欢的一只猫。她实在是乖巧可爱，没有流浪猫的敏感和脆弱，不乱拉也从不乱叫，吃饱就睡，不理她她就自己玩，自娱自乐的性格十分像我。她比其他猫更具备卖萌天分，光是奇奇怪怪的睡姿和坐姿就能给我很多惊喜。跟她在一起，从来没有无聊厌恶过。谁能有她这份自由与洒脱呢。那时我刚从他那里流浪出来，心无归处。碰见她，给了我很大的慰藉。我们像是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突然间心里的痛苦就少了许多，生活又有了希望。从她第一天来我家，抱着我的腿睡着之后，我便决定无论如何艰难，我都要养着她。

可即便我给室友们做了很多工作，也是无济于事的。室友们几次三番给房东告状。私养宠物过错在我，我无话可说。要么搬家，要么把猫送走。找了许久的房子，后来发现几乎没有比目前房子位置更好性价比更高的地方。即便是换了房子，依旧是要合租。其他的室友也不见得喜欢猫。光是房东这一关都很难过。这也是我唯一讨厌郑州的地方，租房市场混乱，黑中介也很多。让我们这些活在底层的上班狗没得选择。最后只能狠心再次送养。

这一次送养是比任何一次都要痛苦，那时我已经因为工作和失恋搞得精神脆弱。每天下班还要想着室友和房东那副不依不饶的嘴脸，每天都要抱着三毛痛哭一场。我满脸眼泪鼻涕抽抽搭搭，三毛三毛我不想失去你，三毛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伸爪就给我的脸来一下，哭什么你个傻逼。直到哭了一个星期之后，有个附近的姑娘希望领养三毛。考查了基本条件后，我答应了。这是比前两只更好的去处，一家三口没有狗。

送三毛走的那天，想到她以后能在大房子里过上优越的生活，不会再跟着我吃苦了。也没有太难过。装进猫包，三毛在里面不叫不闹，送上新主人的车，想摸摸她说声抱歉和再见。她却很快钻进新主人的怀里，始终没看我一眼。回到空荡房间，看到三毛留下的东西，又崩溃大哭。原来真正让我感觉痛苦的，不是离别，而是一个人留下来的孤独。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就像自己忽然被抛弃在一个荒岛，心一下子被掏空，里面飕飕灌进凉风，整个人被绝望笼罩，我发誓我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了。

三毛走后，隔壁小区的门禁突然严了。必须持门卡才能进。我与那些猫们就这样被一道一米高的门隔在两个世界。我进不去，它们不出来。一米的门而已，突然就把我难倒了。我还是那个风雨无阻的，拯救猫儿们的英雄么？

回到住所，扔掉所有猫用品，在一个夜晚，把坏先生送的猫粮在各个小区撒完。最后遇到自己居住小区的一只黑猫，心生愧疚，鼻子发酸，我说抱歉了，以后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吧。

从此再也没去喂猫。

接下来就生了一场病，瘦掉六斤，好像死过一次。度过一个漫长又痛苦的秋天，在冬天还没有最冷的时候，我面临选择。是回到亲人身边还是孤身一人留在这里？最后带着纠结痛苦，辞掉工作，离开郑州，结束流浪生活。

走之前坏先生开车送我去高铁站，我们一路无话。两个不善表达的人，遇到这种场合就变得冷冰冰，没有拥抱，也没有说再见。那情景似曾相识，他像我当初送走一样lucky一样送走我，而我像三毛离开我一样离开他。从此我再也没有遇到过流浪猫。甚至连猫的踪影也没见。

现在美少女和lucky没了消息，三毛在新家获得了所有人的宠爱，肥胖可爱，改名为豆芽。好先生去了北京创业，坏先生依然和他的狗过着独居且快乐的生活。我呢...在一个小镇当了一名老师，打算沉淀半年（其实是消极避世）。不敢再到处流浪。想要出去走走，却也不知要去哪里。我时常想起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想我。

以前我总想写一下关于我与那些猫，关于我的两场爱情，结果要么提笔忘字，要么没完没了，后来发现，一篇日记就能写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热衷写这些啰里啰嗦流水账一样的东西。大概是我太健忘。才不到一年而已，那些猫们的样子和他们的样子，已经需要花些时间才能想起来。很多记忆已经模糊。可这些记忆总得有个存档，来证明我曾经鲜活过。谁让我现在变成了一具僵尸呢。

猫们还会有人接着喂，他们还会有人接着爱。相遇过后我们各自流浪，总会遇到更好的。而我还在想什么没有我来爱，他们会不会不好，实在是自作多情了。这世上总有人更具备爱的天赋。三毛遇到了，便不再留恋我。我们遇到了，也不会留恋彼此。

可我还是要说，即便我们都是流浪动物，也要像狗一样去爱，像猫一样遗忘。

以前拍的猫们的照片。

豆瓣相册：灿烂千阳

那些不回家的清早又失了眠

又会想起那个夏天

我在这喧嚣里把你寻找

人见人爱的喵小姐

她也像我一样睡不着

每天也想着如何吃饱

但她的眼神仍是那么纯洁

即使早已感到世间的浮躁

孤独的人不会走出房间

现在也只是个美丽的谎言

谁能用心去体会这疲倦

诗人为了大海放弃了一切

可是再见吧

再见吧 喵小姐

能否原谅那个招惹你的少年

别让灵魂徘徊在那黑夜

我知道你不会迷失双眼

所以再见吧

再见吧 喵小姐

你不会理会我出现过的昨天

跟随那一缕阳光

就能找到最美的世界

可是再见吧

再见吧喵小姐

你是否会记得招惹你的少年

听说梦里有个美丽的花园

盛开在你会出现的季节

所以再见吧

再见吧 喵小姐

我会带着微笑站在海的对面

跟随那一缕阳光

就能找到幸福的瞬间

那些不回家的清早又失了眠

又会想起那个夏天

我在这喧嚣里把你寻找

人见人爱的喵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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